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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川順着聲音看過去,雷鳴一張冷毅的臉漸漸清晰了起來。
“看着架勢你早就知道我在海冬的屋裏吧,所以故意來送東西。”
雷鳴沒有說話,在得知納蘭川受傷時他也信以為真,可是發現海冬除了當時表現擔憂外,再無緊張感,吃飯睡覺都正常,若是說海冬不喜歡納蘭川他絕不相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納蘭川故意裝中毒的樣子。
他雖然不知道納蘭川為何要這樣做,待他親眼看見納蘭川進入海冬房裏后,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既然人家想隱瞞他也沒有必要去揭穿,可是自打納蘭川進入海冬的房裏就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這怎麼可以。
雷鳴揚手,忽然把一柄劍扔給納蘭川。
納蘭川徒手接過後一看,閃電使用的玄天軟劍。
雷鳴揚起自己的破曉。
冷聲道,“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想必皇上也是如此吧。”
納蘭川冷笑,是啊,他早就想要和雷鳴切磋一下武功,看看當年戰神之後的武功如何。
把劍抽出,刀鞘仍在一邊。
倆人騰空飛起一躍而至,就聽見劍和刀相碰撞的聲音。
——
旁邊房頂上,杞子我在閃電懷裏,吃着牛肉乾淡淡道,“你說誰會贏。”
閃電看着來人你來我往,搖了搖頭,“不知道。”
“切,沒勁。”
“不過皇上不是受傷了嗎,怎麼會在你家。”
“別打聽,咱們只要守好這邊,別讓有心人撞見就成。”
杞子才沒有心思去打聽別人的事呢,不過兩個高手過招到是有幾分看頭。
“閃電,你說他們來人之間爭的是什麼,那可是皇上啊,我看你大哥過招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閃電把杞子手中的牛肉乾接過來吃掉。
他也不知道,老大什麼時候起喜歡上海冬的。
倆人武功不相上下,打了許久后紛紛倒在地上。
“看了雷將軍後繼有人了。”
“皇上的武功也不賴。”
倆人氣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互誇一陣後傳來哈哈大笑。
“真的沒有興趣去軍營?”
雷鳴一怔,看着納蘭川。
“想要組建雷家軍,單憑梧州你養的那點人,根本不會成氣候,做個侍衛還差不多,若是不想雷將軍的威名就此沒落,去軍營吧。”
雷鳴沒有想到納蘭川連他暗中訓練人都知道。
納蘭川遞過一塊牌子,上面寫着令字。
“這是兵符,雷將軍死後,南部那支軍隊只剩下五十萬人,這十年沒有人管制已經鬆懈的不堪一擊,若是南勝突然來犯大曆必遭劫難。”
雷鳴看着那令牌,心裏有些鬆動,保家衛國是軍人的使命,他雖然離開軍營十多年,但是從小就坐在父親的大營內,被灌輸着武將思想是改變不了的,可是當年父親和家人的死,他還不能忘記。
“至於海冬,放手吧,我很感激你照顧她多年,雖然她有些頭腦可以破案,但是我相信,若是沒有你們的幫助,她走不到今天,而你也十分清楚,他只當你是兄長,對你沒有一絲男女之情,若是你繼續留在這裏痛苦的也只是你,若說你擔心我會負她,那你大可放心,我既然應認定了她,這輩子就不會再有其他人。”
“雷鳴大曆需要你。”
——
“喂,他們幹什麼呢。”杞子看着納蘭川和雷鳴,剛剛還打的熱火朝天,現在怎麼聊上天了。
閃電一臉激動,剛剛納蘭川對雷鳴說的話他都聽見了,皇上給了老大五十萬大軍的兵符,他們可以重回軍營了。
見雷鳴半天沒有動作,納蘭川也不惱,“這個東西你先收着,若是願意就啟程直接去軍營,若是不願意在給我送回來,走了,太久沒有動渾身都是汗。”
雷鳴僵僵的站在那裏,看着手中的兵符,頓時感覺這兵符有千萬斤重。
——
次日,納蘭川昏迷不醒,林老爺子作為先皇親封的攝政王,必須到場。
林老爺子年過百歲,昨天咋聽到納蘭川受傷的情況下心裏一驚,可是回想了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林秋年紀小在一個百十來歲的老頭子面前不敢說謊,林老爺子一個眼神就嚇的他把所有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林老爺子氣定神閑,穿着多年未穿過的正裝,站在王府院子裏。
“呀,爺爺,今天好精神啊。”
林秋一出門就看見自家老爺子一臉威嚴的站在那裏。
“你們這幫臭小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折騰我,我要是被你們弄個好歹,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林秋嬉笑,“爺爺,您老當益壯怎麼會被嚇個好歹。”
“滾一邊去,備轎。”
——
太和殿裏,眾臣議論紛紛,雖然納蘭川昏庸無道,可是好歹人家擔負這大曆皇帝一名,曾經皇帝出宮,都會由太后掌宮,這次皇帝病危,那是不是意味着,太后要長期執政。
林老郡王看着太和殿門庭,一陣感慨,十多年了他都沒有踏入皇宮了。
“老郡王您來了。”
聽見聲音,林老郡王看了一眼旁邊,“小夾子。”
夾子低頭,“老郡王您還記得奴才。”
林老郡王爽朗一笑,“你也長大了。”
“郡王這邊請。”
進入太和殿,看着那些官員交頭接耳。
“咳咳。”
眾人一愣,轉頭就看見林老郡王站在門口。
“這……老郡王。”
“咳咳,來的都挺早的。”
邁着方步走進去,在納蘭川下首的副位坐了下去。
“都愣着做什麼,沒有奏摺了嗎,沒有就散朝吧。”
眾人一怔,立即把手中準備好的奏摺呈上。
林老郡王看着眼前十來本奏摺輕輕翻閱。
打開第一章看着裏面的內容一愣,啪仍在一邊,隨後又拾起另外一本翻看。
接二連三把奏摺仍在一邊,看着眾臣一臉不解。
“誰還有奏摺沒有呈上來。”
“這……沒有了。”
林老郡王看着下面的人,“確定沒有了。”
“是。”
啪,一巴掌怕打在桌子上。
“通政司參議出來。”
被點到的通政司參議立即出列,“下官在。”
林老郡王撇了撇通政司參議,“哦,是你啊,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穿着開襠褲呢。”
額,通政司參議滿臉通紅,他如今是五品參議,而且已經到了不惑之年,還提開襠褲之事。
林老郡王可沒有注意通政司參議的臉色,而是淡淡道,“做了多久了通政司參議了。”
“回郡王,十五載。”
“十五載,夠久了,你不用再做了,來人把通政司參議革職查辦。”
恩?
眾人一愣,這怎麼一上朝就辦人啊。
“郡王,下官不知犯了何罪。”
“何罪?”
林老郡王把摺子刷摔在通政司參議跟前。
“你做了通政司參議十五載,什麼樣的摺子呈殿前你不知道嗎。”
“臣……知曉。”
“知曉。”林老郡王冷笑,“既然知曉還把這樣的奏摺呈上來,誰家小妾生孩子需要報備給皇上,皇上是幹什麼的,替你家看孩子的,拉下去。”
“郡王……郡王。”
眾臣不語,他們遞這樣的奏摺已經多次了,皇上從來都不問,沒有想到今天多年不出現的林老郡王會替皇上執掌朝政。
“這摺子分別是誰的,給我拿回去,六部一律扣罰三個月俸祿,退朝。”
林老郡王隱居多年,突然登入朝堂懲罰六部俸祿的事,很快傳遍了歷都。
——
“已經確定納蘭川昏迷不醒。”
“是,主子,到現在太醫也沒有解開皇上身上的毒。”
“哈哈,真是好時機啊,看來老天都在幫我。”
門外神色匆匆的走進來一個小廝,“主子,蘭姑娘來了。”
納蘭璟挑眉,“哦,讓她進來。”轉頭看見身旁的人,“下去吧。”
門外,納蘭慧穿着普通女人的裙裝走進來。
“蘭姑娘,裏面請,我家少爺在裏面等着呢。”
納蘭慧嘴角含笑,不枉她費了那麼多力氣,終於找到了她心儀公子所在的地方。
納蘭璟看見納蘭慧出現在門口,臉上揚起愉悅的笑容,“蘭兒怎麼自己過來了,之前不是說好我去接你。”
納蘭慧一怔,臉色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何必那麼麻煩,我直接來就好。”
眾人離開屋裏只剩下納蘭璟和納蘭慧倆人,納蘭璟伸手一拉,把納蘭慧拉進自己的懷裏。
“穆璟,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都沒有怎麼聽你提起過你的家人。”
納蘭璟懷裏摟着納蘭慧,“不是說了嗎,我爹是山東巡撫,我這來歷都是為了遊歷。”
納蘭慧心裏一喜,巡撫可是二品官員,配她這個公主也不算埋沒,反正到時娶了她,穆璟就會是駙馬,沒有人敢小瞧了她。
“你有和你家人說過我們的事嗎。”
納蘭璟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當然有,我跟我爹娘說,在歷都遇見了一個仙女,把他們的兒子魂魄都給勾走了。”
納蘭璟在納蘭慧脖頸處嗅了嗅,納蘭慧感覺一癢,“哎呀,討厭。”
“蘭兒,我會娶你的。”
納蘭慧臉頰一紅,她自小受過嬤嬤教育,女子在為成親前千萬不能失貞,對於納蘭璟的突然求歡,讓納蘭慧有些不知所措,“穆璟,你別這樣,你知道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納蘭璟一怔,立即鬆開了納蘭慧,“抱歉,是我太衝動了,蘭兒,在沒有娶到你前,我會控制我自己的。”
納蘭慧心裏一暖,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待她回宮就和母后說清楚,她有了心愛的人了。
當晚納蘭慧離開后,納蘭璟眼神一暗,“來人。”
門外閃進來一個黑衣人,“主子。”
“這麼久了,查到她的身份了嗎。”
“回主子,查到了,她就是長公主,納蘭慧。”
納蘭璟哈哈一笑,納蘭慧,蘭兒,人人都說當今皇上最寵愛這個妹妹,無論這個妹妹怎麼任性跋扈,納蘭川都會忍她,倘若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爬上了他的床,到時納蘭川會怎麼想。
“去給我準備一些……。”
“是主子。”
待侍衛離開后,納蘭璟喃喃自語道,“納蘭慧。”
——
回到宮裏的納蘭慧一臉雀躍,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她要告訴母後去。
此時長春宮內,諸葛嘉雙手發抖的看着手中的信。
“哈哈……哈哈。”
一旁郭公公一臉心驚。
“娘娘。”
“他要見我,他說他要見我。”
看着諸葛嘉的神色,郭公公就已經猜到是誰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這都第幾次了,每次最後傷的都是她自己,只盼望娘娘不要再心軟就好。
諸葛嘉雙眼含淚的看着手中的書信,上面寫着七日後人就會到歷都,屆時要約見她一面。
諸葛嘉把手中的信捏成一團。
“納蘭昱,我倒要看看見了我后你要說些什麼。”
郭公公微微搖了搖頭,若是這件事被人知道,都會想到慎王世子這時突然來這,無非有一個目的,那就皇上病重。
而寫信要求見太后,只是想要利用太后,走後宮這條路罷了。
可是看着太后這模樣,嘆,罷了罷了。
——
“長公主到。”
屋裏人一怔,“娘娘。”
諸葛嘉擦了擦眼淚,“讓她回去,我今天誰都不見。”
“是。”郭公公剛要起身走出去,這邊納蘭慧一臉雀躍的小跑進來。
“母后,母后兒臣有事要和你說。”
突然跑進來的納蘭慧在看見諸葛嘉滿臉淚痕時,嚇了一跳。
“母后你怎麼了。”
諸葛嘉聲音略微沙啞道,“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母后你怎麼哭了。”
“我沒事,只是想起你父皇了,這麼晚了你有事。”
一提到她的事,納蘭慧臉上佈滿紅暈。
“母后,兒臣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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