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為武徒
87_87583簡單搭起的涼棚下，獨孤熠用和沙漠中的烈日一樣火熱的眼神望着坐在旁邊的秦琴，心中的急切與渴望實在難於掩飾。才十二歲的他已經請求過無數人，卻始終沒有一人願收他為徒，而今天，秦琴終於將一部珍貴至極的修鍊心法交到了他手裏，而且這部功法還是出自至尊強者武聖之手。
秦琴才剛坐到木箱上，獨孤熠便開口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嗯。”秦琴輕輕點頭並將一根用來充當筆的小木枝遞給獨孤熠。“把你不認識的字一個一個的寫下來。”
“嗯，好。”獨孤熠既急切又小心地翻開無名功法，但只看到一眼便傻愣了。
“怎麼了？”
“呃……這上面的字，我一個也不認識。”獨孤熠面紅耳赤地低下了頭，虧他先前還說認識一些。
“那就從第一個開始。”秦琴似乎早已料到會這樣，因此俏臉上除了淡淡的笑意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嗯。”獨孤熠再次點頭，並動手將字認真地依樣‘畫’在細沙里。
至此，兩人也進入了識字的課堂。獨孤熠每畫好一個字，秦琴便開始給他講解讀法和意思並讓他在沙地里一遍遍的複寫，直到理解與記住，秦琴才會讓獨孤熠繼續下一個。
心智早熟的獨孤熠使得秦琴教起來也輕鬆不少，但遇到難記或是難於理解的個別字時，獨孤熠也終於知道了秦琴的嚴厲，她雖沒有動手打人，不過眼神卻足於在獨孤熠心裏留下陰影了，對此，獨孤熠只能在心底暗嘆：即使面對一頭兇猛飢餓的野獸都沒有你這眼神的可怕！
認真學了半個小時后，獨孤熠停止了繼續畫字的動作，唯一能看見東西的左眼緊緊盯着無名功法的書頁，問道：“秦琴，我已經明白這第一句口訣的意思了，現在可以試試嗎？”
“不行。”秦琴沒有絲毫遲疑就給躍躍欲試的獨孤熠澆來一盆冷水。
“為什麼？”
“在你饑渴難耐的時候我只給你一滴水，你是接受，還是拒絕？”秦琴說這話時並沒有看獨孤熠，在沙地里畫出一滴水珠的樣子，而後又畫出一個大大的圓形將水滴圍住。
“你的比喻還真是生動的讓我終生難忘。”熟知饑渴的獨孤熠當然明白這種時候，一滴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只會讓人更加難受。獨孤熠也不是不明白秦琴所講的道理，只是手裏拿着如此珍貴的修鍊功法，誰不想儘早開始修鍊？
秦琴看了看低下頭的獨孤熠，又接著說道：“而且修鍊元力本身就與吃飯喝水不同，如果不能連貫只會讓你經脈受損，甚至斃命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我們繼續。”
獨孤熠乖乖的放棄了嘗試的念頭，一門心思全放在識字上。
晚飯過後，在烈日下休息了一天的商隊終於要繼續趕路了。
“你好好休息。”獨孤熠看着一臉疲憊的秦琴，心中只覺一片內疚；想到她竟頂着烈日與風沙教了自己一天，獨孤熠心裏生出一絲憐惜，也產生了一股已經九年不曾有過的暖流。
“我知道。”秦琴微微點頭，又道：“明天別讓我再去叫你，商隊停下來的時候你就自己過來。”
“嗯，好。”獨孤熠又想起了今天剛醒來時發生的事，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得通紅，於是點頭之後便馬上轉身慌張的逃走了。
看着獨孤熠慌張落跑的背影，秦琴的俏臉上也浮現一絲飽含深意的笑意。
直到此時，秦琴身後的女武宗雅思才開口問道：“小姐，您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作為秦琴的貼身侍女，雅思自然知道秦琴平日裏是什麼樣子，在家族中秦琴不會對任何多說一句話，而今天卻如此細心的教授獨孤熠學習字詞，這怎麼能不叫雅思吃驚與不解？
秦琴聞聲便將目光從獨孤熠的背影移向無雲的天空，且以與她年紀不相符的語氣，感慨非常地說道：“他……或許可以實現我在很久以前便許下的願望吧，我已經等了他很久很久了，這一次一定……”
“小姐的願望？”兩名武宗皆是驚奇的望秦琴，她們不清楚秦琴的願望是什麼，也不知道她的願望為什麼需要別人來實現，更不明白她是從哪裏看出這個連武徒都還不是的少年能幫她實現的。
“是的。”秦琴輕輕一笑，但臉上的表情馬上又冷了下來。“不過，現在我與他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秦琴說完便獨自進了馬車，留下一頭霧水的兩個侍女。
再看另一邊。
煥明一見獨孤熠回來便立即湊了上來，摟着獨孤熠肩膀，興緻勃勃的問道：“小子，與那秦小姐相處的怎麼樣？”
“還好。”獨孤熠試圖將壓在身上的煥明推開，但力量上差距卻讓他無可奈何。
雖然獨孤熠態度冷淡，且想要擺脫煥明的手臂，但煥明卻毫不在意這些，依舊熱情高漲的問道：“快說說你們今天一天都做了些什麼？”
獨孤熠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推開煥明也就放棄了，再回頭看了看秦琴的馬車，不耐煩地反問道：“就這點距離，你不是都能看到嗎？”
“……”
煥明還想再開口說點什麼，不過，昌軍騎着馬走了過來，並說道：“煥明，我們也該走了。”
聽到昌軍的聲音，獨孤熠便偏頭狠狠的瞪着他；若不是因為他擅自把自己搬到秦琴馬車，也就不會發生那件令人尷尬的事了，好在秦琴也不是一般容易嬌羞的女孩子並沒有在意，不然要是因為那事把她惹惱了，可就拿不到神秘功法，她也不會再教自己識字了。
昌軍則是頭扭到一邊，不但對獨孤熠的怒目視而不見，臉上還掛着玩味的笑容。
“快上來。”已經開始移動的馬車上，海燕對獨孤熠伸出手臂。
獨孤熠最後對昌軍‘哼’了一聲才抬手向海燕的手心，登上馬車之後便不再理會他人，獨自閉目而坐；昌軍三人也不再找他說話，白天時候他們三人雖聽不到獨孤熠與秦琴的對話，但也看的出秦琴是在教獨孤熠識字，所以也就知道獨孤熠現在可能是在記憶今天剛學到的字。
就這樣，白天商隊停下的時候獨孤熠就會去找秦琴，而到了下午商隊啟程時又回到昌軍這裏。當然，商隊在後半夜寒氣難忍時也是要停下的，但夜裏秦琴要休息，獨孤熠也要複習白天學到的。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獨孤熠第一次發現時間原來非常短暫，僅僅記住百餘個字，一天就過去了。為什麼以前會覺得每一天極為漫長？長到白天睡覺時不知要被餓醒多少次，走路時不知要被多少不懂事的孩童扔多少次石頭……才能等到太陽下山。
……
這一夜，商隊停下來后，獨孤熠便一個人悄悄地來到了距離商隊不遠的沙丘後面。
獨孤熠向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功法秘籍。
“今天該試試了。”
雖然秘籍很厚，字也很多，但因為很多字都是重複出現的，所以獨孤熠現在已經能將無名功法的前面一半大致讀懂了。儘管秦琴還沒有說過他可以修鍊，可獨孤熠實在忍受不了只能望着寶山空嘆息這種煎熬了。
翻開第一頁藉助今夜明亮的月光仔細的看了一會後，獨孤熠便按上面說的盤腿坐在沙地里，開始嘗試在體內凝出元力。
“有了！”
這才按第一頁上的口訣運功不到五分鐘，獨孤熠便察覺自己腹中產生了一團猶如寒冬里的火焰一般讓人溫暖的能量，又如乾渴的身體得到了靈泉的滋養，衣服下的小腹間竟還透出淡淡的紅色光暈。
但有秦琴之前的告誡，獨孤熠即使內心再怎麼激動也不敢就此停住運功，隨着體內的能量團漸漸變大，獨孤熠的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不僅如此，獨孤熠還感覺到周圍的氣流都被吸向自己，而這種感覺還有着說不出的熟悉，好似自己在很久之前便練過這種功法，雖然這種感覺雖只有一瞬但獨孤熠卻能肯定並不是他的錯覺。
獨孤熠強壓着激動無比與疑惑的心情一直將秘籍第一重的全部口訣練完才停了下來，再次確認自己體內確實有元力存在後，便抬頭仰望夜空，大喊道：“我……”
獨孤熠才喊出一聲，又想起了沙丘之後還有他人，於是便將臉埋進沙子裏，也不管沙子會不會進到口中，對着地下喊道：“我獨孤熠成為…武…徒……”
獨孤熠話還未完，嘴巴里就填滿了沙子，但內心的激動可未因此就平息，喊不出聲音的他翻身就在沙地里欣喜若狂的滾動身體。
直到滾累了，獨孤熠才跪在沙地里，滑稽的開始邊吐邊用手指把嘴巴與鼻孔里把沙子清理出來。
“呼，呼，呸……”
獨孤熠清理完鼻口中及臉上的沙子后，激動的內心也冷靜下來一些，一些疑問也隨即浮上心頭：聽秦琴說第一次就要凝出元力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就沒有聽說過有人第一次就成功的，那麼為什麼自己卻成功了呢？而且所用的時間也很短；是這部無名功法的原因，還是自身的原因？還有那一瞬間產生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如此追尋着問題的根源，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獨孤熠的腦海里閃過：“難道自己是天才嗎？”
獨孤熠馬上便搖頭否認了這種想法，這幾天可被秦琴說過很多次‘笨蛋’啊，這離天才可太遙遠了，可是，那又該如何解釋那一瞬間的熟悉感呢？會不會是這部功法本身就有這種特殊性？
“算了，明天再問問秦琴。”獨孤熠放棄了不可能有結果的思考，不管是什麼原因使他這麼快踏進修鍊者行列，應該做的都只有刻苦修行，只能努力成為強者，無論做什麼，如果沒有實力終究只會被他人踩在腳下。
想到秦琴，獨孤熠也想立即把自己成為武徒的消息告訴她，可是又想到現在時間太晚，今天也一樣讓秦琴累了一天，而且她們又是三女同在一輛馬車裏，獨孤熠也只好作罷，但還是想着明天一早就去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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