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冷酷決絕不擇手段
兩人檢查完畢,準備找個地方藏起來,守株待兔。
溫笑七走着走着慢了下來——嗜血咒的作用又開始了。
紀御川能感覺到小七體內漸漸躁動的嗜血衝動。小七喝了他的血,相當於聯結了某種以血為基礎的契約。不管是受傷流血還是有嗜血的衝動,凡是與血有關的事情,他都能是感覺的到。
“小七,我們今天說了什麼?”紀御川的語氣裏帶了些寵溺似的責備,停下腳步,等小七自己主動。
溫笑七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特別排斥那句“想要了”,你確定不是你想?
你就喜歡欺負我,親就親,咬死你!
溫笑七撲上去,全憑自己喜好,怎麼高興就怎麼來,像只撒了歡的小奶貓,埋頭紀御川頸間又咬又蹭。
紀御川輕笑,感覺到這隻撒了歡的貓明顯嘴下留情了,牙齒在他脖子上只是輕輕咬了幾口,過了個乾癮,然後收了牙齒,又去吮吸他的皮膚。
“很喜歡?我說了我會讓你想要的。”紀御川忍住那種被他吸咬的麻癢感,輕扶他的背安撫他。
“我要咬死你,嗯……咬死你,咬死你。”小七的聲音含糊不清,胡亂的在魔君大人臉上留下不少口水,又舔乾淨。
紀御川肩膀微微聳動,顯然是在笑。環抱住小七,這種感覺很好,好像歲月可以一直這樣流逝下去,沒有廝殺,沒有死亡,沒有你死我活的鬥爭,沒有給魔界一個未來這樣沉重的承諾。
在這荒野里,兩人一直這樣擁抱着,就像被風化成相擁的石像,不同的地方在於能傾聽對方的心跳,感受對方的體溫。
兩人在這荒野中抱緊對方,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除了風偶爾刮過的聲音,再沒別的聲音,寂寥至極。
“小七,怎麼不蹭了。”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小七也安靜下來。
很有默契!
紀御川笑笑,親親他側耳,不由抬頭看天,魔界的天空真的很美。
“我們都會活下去!”
對面的草叢裏有些異樣,紀御川繼續若無其事的摸摸小七的頭,好久沒看見小七變成弈獸的樣子了,“小七,好久沒看到你變成弈獸了,變來給我看,我想摸摸你的毛。”
摸我的毛?!
溫笑七立刻就炸毛了,我不好嗎?為什麼要摸我的毛?不給摸!
“不要!”
“變啊,就摸一下!”紀御川輕輕撫弄他耳朵,眼神直視着前方。
“真的要變?”
“真的。”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
搞什麼,還是在喜歡弈獸多一點,那種東西有什麼好摸的?!
溫笑七不甘不願的變成弈獸,坐在紀御川手上低着腦袋,等待品味異常的魔君大人來好好撫摸一下。
想像中的撫摸並沒有到來,小七直接被塞進紀御川的懷裏,緊接着就聽到琴唱烏羽出鞘的聲音。
旋轉着的箭頭破風而來,拉起一道風的線條,與迎面而來的琴唱烏羽劍鋒擦過,劍和劍交錯的瞬間,兩陣風的線條被攪亂,邈姬的箭還在無所不破的前行着,最後沒入紀御川的肩膀中。
紀御川身體被那隻箭的力量震到,向後滑行了一段距離才重重的倒在地上。
“魔君——”
邈姬驚訝不已,自己居然能射|中魔君?
糟糕,魔君身上有神的魂魄!
來不及責怪弈獸,也不及多想,邈姬放下弓弩跑上前去。
“邈姬,等一下!”妖皇大喊,見攔不住,大罵:“這個瘋女人!”
妖皇和邈姬正準備繞過這個地方偷偷潛入地下找藏地龍,奈何撞見愛好斷袖的馭天和弈獸正在親熱。若非要去找藏地龍,妖皇必定會停下來嘲諷一番。不想邈姬如此沉不住氣,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出手。
“馭天要是能一箭射死我們要那麼大費周章做什麼?”
妖皇在後面破口大罵,可是邈姬管不了那麼多。
這個人是她一直堅持下去的理由,是她不惜背叛全族也要得到的人。
在荒寒絕境,邈姬無數次因愛生恨,設想過這世上若無魔君,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無愛無恨,痛苦會不會就少些?可是看見魔君倒下去的瞬間,心裏卻很疼,畢竟,那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
邈姬跑到紀御川跟前,“馭天,你……怎麼樣?”
紀御川痛苦的閉着眼睛,捂住肩膀的那隻箭,傷口附近,幾縷霧氣緩緩逸出……
“死了嗎?”妖皇暴躁的踢開擋在前面的石頭,“那剛好,我也不用去求那老太婆。”
“不要你管!”邈姬大聲的咆哮。
紀御川躺在地上,臉上蒼白。
“他真不行了嗎?小心有詐。”
當妖皇邁過地上的某條線時,一道結界的痕迹閃過,巨風湧起,吹動妖皇的衣袂,天地間某道無形的界線被觸動了一下,很快恢復原樣。
“馭天,你沒事吧?”邈姬不敢相信的問,自己竟然一箭射|死了魔君?
紀御川突然睜開眼睛,邪魅的輕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當然沒事。”
邈姬驚訝得瞳孔瞬間放大,妖皇聽到的馭天聲音的瞬間,立刻朝邈姬和魔君的方向劈來一掌。
紀御川拔出肩上的箭,推開邈姬,以極快的速度起身喚起琴唱烏羽迎上去,掌風和劍風交錯,氣勢震天,地上裂出一條縫隙,遠處山石迸裂,響聲轟鳴。
妖皇不甘心的連續出掌,兩人打的難解難分。
“不對,這是個陷阱。”邈姬看着兩人惡鬥,覺察出不對來。“我們上當了!”
妖皇聞言,在交戰的間隙,使用護命遁,瞬間消失,隱形逃走。再看邈姬,邈姬的身形漸漸淡去,消失在這片荒野中。
“小七。”紀御川讓小七變成人形,啟動伏魔降妖陣。
一個巨大的網隨着溫笑七的嘴裏的口訣漸漸顯現出來,千萬年來從未在魔界出現過的五行八卦圖在天空中若隱若現,並漸漸縮小。
處在伏魔降妖陣邊緣的不能移動的樹妖花精受不了伏魔捉妖陣的震懾,發出只有溫笑七才能聽見的哀嚎,葉子花瓣灼燒般捲曲起來。
溫笑七用食中二指在空中畫了個咒,將這個陣快速縮小,妖皇和邈姬漸漸被困在靈力最強的陣眼中心。
“馭天,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放縱弈獸用伏魔捉妖陣來對付我們。”
“我當年就該讓母親殺了你,你遲早會禍害魔界。”
妖皇輸的極不甘心,不斷的掙脫着困在身子的仙繩,越掙扎越緊。
“我是你親弟弟,你竟然用這種辦法來對付我,你個魔界的叛徒,滾回人界滾回天界去!”
馭天無視妖皇的叫罵,悠閑的站在一旁眺望天際舒捲的雲朵,等妖皇罵完了,才悠悠的說,“弟弟?你現在是我弟弟了?我可不是你哥哥,這把箭要是穿過我的身體,我會形神俱散,可是穿過你的身體,卻沒什麼大事,怎麼現在就叫我哥哥了?”
那把箭被扔在地上,像是在諷刺一直沉默着的邈姬。魔君根本沒有受傷!
“你果然是東海龍族派來禍害魔界的!”妖皇咬牙切齒的說道。
“別這麼說,這些年一直在打壓魔界的人是你!好弟弟,我不過比你多根龍筋,早被母親抽走了。再說,只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方法都沒關係,這是母親說的,還記得嗎?”
“你——”
“最後一程,我送你。”
紀御川冷漠的說完,抬起手。
“等一下,”妖皇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面目猙獰可怕,“我知道嗜血咒怎麼解?放過我,我們做個交易。”
妖皇試探着,賭最後一把。
“說。”
“我怎麼知道你會放過我,哥哥,你的誠意呢?”
紀御川再次抬起手,妖皇不甘心又不得不認輸,馭天已經不是一千多年前那個會相信母子情誼兄弟手足的馭天了,現在的馭天,冷酷決絕,不擇手段。
“韋弗山淺血草。”
溫笑七仍舊在一旁維持着陣勢,紀御川思考半響,“妖皇,不管你和我是否承認,我們都有血緣關係,我不知這麼多年來你恨我打壓是否是因為我身上有一半龍族的血統,不過都沒關係,不管我是在魔界還是在東海,在凡間,我都一樣被人認為是異族,可是魔界的人……”
紀御川頓了一下,想到當年在人間見過種種,馭天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可是魔界的人,無論是在凡間,還是在天界,都被視為異類,生來有罪,如果說我是龍蛇混雜有罪,那麼魔界的人哪裏來的罪過?你想過嗎?這些年,你為魔界付出過什麼?誰才是魔界的叛徒?”
紀御川將妖皇鎖在一顆夜明珠里,扔向人間,“你且去人間歷練,想不明白,也呆個一千年再回來。”
一顆透明的珠子穿過雲層,被投向人間,那珠子裏面有一絲紋理,酷似一條小蛇。
“你有什麼說的?”
收拾了妖皇,接着是邈姬。
“我只是喜歡一個人。”邈姬苦笑。
“我只是不喜歡一個人。你也來感覺一下被你最重要的人咬的感覺。”
紀御川轉身彈了個響指,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酷。
千里之外的赤蟠族駐地,無數赤蟠族人正在忙碌着,在他們體內,昨天剛吃下的某種東西漸漸的揮發。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一個月後,他們會產生某種嗜血的衝動。
邈姬不解,但很快感覺到腦海里一陣轟響,漸漸感應到來自遙遠的地方,無數的族人體內的深種的嗜血咒。
“他們是無辜的,”邈姬絕望的看着魔君,赤蟠族是她的心血,“我不過是喜歡你而已,你要不喜歡我,我可以死,可是他們不行,你不能這樣……”
邈姬的聲音漸漸變得斯歇底里,伸出細瘦的手指要抓住魔君。
“他也是無辜的。”紀御川指向站在一旁的溫笑七。
冷漠決絕的魔君,你喜歡嗎?
“求你放過他們,求你——”邈姬絕望的哭喊着。
小七咬我的時候,比你還絕望!
紀御川轉身,將邈姬留在原地。
“小七,走吧。”
“她……邈姬,其實赤蟠族沒有……”溫笑七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邈姬,邈姬再如何狠厲,終究也是個女人,一個為了自己的族人和愛情不擇手段的女人。
“走!”
溫笑七無奈搖頭,收了一直在控制着伏魔降妖陣的手,反正邈姬早晚會知道的。
“走不了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聽不出出處。
溫笑七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收住這個陣!
“小七?”紀御川立刻感到不對,小七似乎被這個陣困住了。
邈姬臉上淚痕未乾,用狠厲的眼神看着紀御川,把地上不起眼的紅色石頭向東挪動了兩尺的距離,這兩尺的距離使得整個伏魔捉妖陣發生了質的改變,陣眼中心迅速轉移,靈石產生的力量全部彙集在紀御川身上。
一個黑點出現在地平線上,以極快的速度不斷的靠近、靠近。
商南![穿書]魔君大人和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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