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不清的那張面孔
邈姬不敢直視商南的眼神，對赤蟠族，她心中始終有愧。
當年是她讓赤蟠族起死回生，如今又是她把赤蟠族置於死地，就像親手養大的孩子，又親手掐死在搖籃里。
都是因為弈獸的出現，要不是弈獸自己一定可以一直呆在魔君大人身邊，她不會和妖皇合作，更不會背叛族人。都是因為弈獸，如果不殺了導致這一切的弈獸，她怎麼甘心？付出的代價已經太大了，她已經不能回頭了，如果還不能達到目的，那麼之前的付出全都白費，死去的族人也白死了。
與其被流放荒寒絕境一輩子，不如殊死一搏。
“我殺了他，就跟你回赤蟠族，任憑發落。”
“你以為你殺了弈獸你還回的去？”
商南不知道邈姬與弈獸之間的糾葛，只知道邈姬喜歡魔君，對魔君極為忠誠，不想卻因為弈獸不惜背叛宗族背叛魔君與妖皇聯手。
現在魔君大發慈悲救赤蟠族，邈姬卻再次聯手妖皇追殺魔君最喜歡的弈獸。於情於理，商南都無法理解邈姬的行為，而且還和赤蟠族的公敵站在一起，這是他決不能接受的。
“商南，我和邈姬已經達成協議，若我這次打敗魔君，必定扶持赤蟠族成為魔界第一強族，東籬族佔據的那塊地，以後也是赤蟠族的，怎麼樣？”
“與虎謀皮的事情我做不出來，邈姬，你太讓族人失望了，你忘了當年妖皇是怎麼搶走我們的地盤殺我們的族人了嗎？如果我沒記錯，他殺了你舅父。”
“我、我有我的計劃……”邈姬瞪圓眼睛，現出少有的猶豫。
“商南，你不會也想讓馭天那個半神半魔主宰魔界吧？我一直以為你是能認清大局的人，魔界內部你殺我奪的事情還少嗎？魔界內部的事情，在怎麼樣都是魔界的事，有什麼賬以後再算，可是馭天不一樣，誰知道他不是天界派來統治魔界的一個棋子？難道你想讓來自天界的人掌控魔界？”
“魔君是神是魔我不想評說，我只知道他能救赤蟠族，天界逆神大鬧魔界的時候只有他出手了，而妖皇你在別人背後做了什麼？捅刀子？”
“我捅的也是天界的神獸，這些神都沒有一個好人。”
好人？大家都不是人好嗎？誰告訴你魔界混沌史里有好人了？溫笑七跑的喘不過氣，只聽了這句其他的聽不清楚。
後來妖皇似乎對商南出手，邈姬站在一旁坐視不理，商南對邈姬極其失望，與妖皇大打出手。
溫笑七拉着紫嵐，駕馭起御風術來非常慢，重明鳥在後面不斷擊退邈姬的攻擊，而商南攔住妖皇。
御風術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溫笑七不得不拉着紫嵐一路狂奔，跑着跑着迷了路，幸而遠方一匹天馬揮動翅膀朝這邊跑來。
白龍駒！
溫笑七心中狂喜不已，拉着紫嵐就趕緊爬上去。
因為商南的幫忙，重明鳥只一個人對付邈姬，輕鬆的多。雖然妖皇和邈姬來勢兇猛，一直窮追不捨。
白龍駒帶着溫笑七和紫嵐跑過大片土地，前面是一條巨浪洶湧的大河，溫笑七看他河面不尋常，打開天眼一看，果然那條河河面有結界。
如果沒記錯，這種結界每天午時會打開一刻鐘，此後關閉，將河流兩岸分割開來，現在正是午時結界關閉前的時間，只要過了這條河，溫笑七等人就暫時安全了。
“白龍駒，靠你了。”溫笑七拍拍白龍駒，示意紫嵐抓緊了。
邈姬見狀不妙，趁商南不注意，趁亂朝溫笑七射|出一箭，白龍駒跳躍到河面上的最高處，正往下降，本來瞄準溫笑七後背的箭因為白龍駒的下落沒射中溫笑七，卻穿過白龍駒的翅磅，白龍駒朝天嘶鳴一聲，失去平衡，紫嵐尖叫着，連同溫笑七一起，掉進波濤洶湧的河裏。
“七使者！”
商南大驚，兀自跳下河去，激起一陣水花。
邈姬要衝過去，卻聽妖皇說了句，“等一下。”
重明鳥也停下來，觀察着河面，只見河水的下游湧起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深不可及，河面漂浮着的浮木紛紛被卷進去，河裏無數的水生動物似乎預見了危險，紛紛跳出水面，又因為重力的關係落下去，最後被卷進漩渦中，消失不見。
水流打轉的聲音在這午時一刻清晰刺耳，莫名讓人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紫嵐——”溫笑七一落入水裏就和白龍駒和紫嵐分開了，冒出一個頭又沉下去。
激蕩的水流中，溫笑七被一股力量拖向下游，不久前那個雨夜，遇到骷髏長翼龍的時候，也是一股這樣的力量，企圖把溫笑七拖入硫酸河中。
無奈那股力量最後消失在硫酸河中，只現出一個魚尾。
這回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嗎？能夠將死去的生命的內丹快速吸收並化為自己力量的神秘傢伙？
溫笑七不確定，在水中奮力掙扎，做着無用功。
突然水中掀起一片巨大水花，溫笑七直接被拍到一側，心肺都要震裂的疼痛。
雖然水面上只是掀起了一丈有餘的浪花，可是水下的激流完全可以用翻江倒海來形容，溫笑七以周圍不斷襲來的強勁水流，讓溫笑七感覺自己完全像是撞擊在石頭一樣，他已經完全失去方向，隨着水流在水中翻滾。
重明鳥在岸邊緊緊的盯着水面，他不會水也不能輕易下水，那兩個壞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要是他也下水了，就沒有人來接應他們了。
可是小七在裏面的情況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魔君說要保護好小七，要是他被淹死了怎麼辦？
河面突然翻滾上來一片血水，岸上三人均是詫異不已，重明鳥擔心的握緊了拳頭，妖皇和邈姬則是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弈獸真的這麼死了？
河流湍急，那條刺眼的血水被拉的老長，最後隨着漩渦被吞沒進去。
溫笑七感覺自己一直在往水底沉下去，河面上陽光穿過激流的水花，明明滅滅，一片金光閃過，溫笑七恍惚中看見那片金光來自一條魚尾，一條金色的魚。
無數的水泡從河底升上來，溫笑七迷濛的看着那些水泡，待水泡一一散去，上方有一張臉，陽光從他背後照耀過來，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那人在不斷的靠近，靠近，靠近……
蕭瑟的琴聲響起，直達水底深處，溫笑七被喚醒，發現面前什麼東西都沒有。
倒是他的胳膊被人抓住，溫笑七驚嚇過度，猛烈掙扎，連喝了好幾口水，以為是那股神秘的力量，轉眼一看，商南正在把他拉往水面，緊崩的神經一旦放鬆下來，整個人就因缺氧而昏厥過去。
河流對面，魔君大人正在擊退妖皇和邈姬。
紫嵐和白龍駒早已被商南救了上來。
溫笑七被放在河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商南正在給他擠壓腹中的河水。
“七使者，醒醒，醒醒……”
商南輕拍溫笑七的臉，後者的呼吸極其微弱。
“小七，醒醒……”商南這樣說的時候，好像變了個人，聲音也壓低了一個調。他轉身看了看周圍，魔君正在和妖皇邈姬惡鬥，紫嵐在給白龍駒包紮傷口，他和溫笑七在一塊巨石后，是個絕佳的視覺死角。
商南沉默了會，俯下身去，湊向溫笑七……
“唔——”溫笑七突然翻起身，把剛才在河裏喝的水都吐了出來。
商南眼神黯淡了一下，過來拍他後背時，已經恢復了原來商南的正常神色。
“商南，你下水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河水裏有什麼異常？我老感覺有什麼東西把我拖進去。”溫笑七吐了半天才吐乾淨，舒服了不少。
“我並未看見，我想你說的是那個漩渦？”
“漩渦？”溫笑七順着商南的手指看過去，河面下游確實有一個漩渦。可是我明明看見水裏好像有條金魚，還有張人臉。
那邊魔君已經擊退了妖皇和邈姬，走過來，溫笑七的注意力被轉移，高興的大喊一聲，“小……魔君大人。”
紀御川的出現，讓他放鬆不少，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他在，就什麼問題都能解決。
紀御川點點頭作為回答，眼神落在商南搭在小七背上的手，商南也看過來。紀御川從不會主動躲開任何一場挑戰，商南這次似乎也與以往不同，強硬的迎上紀御川逼人的目光。
溫笑七並未發覺有什麼不對，向紀御川走過去，商南原本搭在他背上的手還懸在空中，直到溫笑七走到紀御川面前，商南懸在半空的手才放下。
“魔君，妖皇和邈姬從荒寒絕境跑出來了，江留博應該被他們抓了，還不知道怎麼樣，白龍駒被邈姬弄傷了。”
紀御川見商南把手收回去，才收回目光，“我知道了，你剛才說什麼，你在河裏見到了什麼？”[穿書]魔君大人和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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