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87_87557第三十章

夕穆不能理解這種人死了讓活人受罪，非要讓一個花季少女嫁給一個牌位，這樣的事情十分荒謬，可是事情很難辦，晚上問過父親，林氏的事情很難辦。

林氏本身是耕讀人家，家裏算是地主階級，最近幾代人出了一些讀書人，只是根基淺並沒有太出息的族人，最厲害的一個也只是九品芝麻小官，還在偏遠地帶並不能幫上什麼忙。

鄭家就不同了，他們雖然跟林家差不多，也是這幾代才出現出息的子弟，可最主要的是他們有一位族人如今在宛城很有能力，聽說是個挺厲害的官。

林家長子林曦的哥哥林瑾瑜，是林家這一代最有出息的孩子，林穆氏嫁的是林家三子，原本在林家不受重視，他們也沒有太多門路，林瑾瑜完全靠自己的能力，被宛城書院收入，這讓林家三房好過多了，林曦也因為如此得到了一門不錯的婚事，就夕穆所知，鄭家的這位公子是個不錯的婚配人選，有學識人也有風度，當初定下這門婚事林家是非常滿意的，哪想到世事無常。

鄭家希望林曦提前出嫁有意在鄭家公子七九之前進入鄭家，可這種事情林家怎麼能同意，可鄭家勢大，並且威脅林家如果不照做，就動用關係將林瑾瑜趕出書院。

林瑾瑜還是比較不錯的哥哥，如果他知道妹妹的事情一定會從書院退出，可林家如今最有出息的就是林瑾瑜，全家都不希望他放棄仕途，而林家大房甚至林家老爺子也有放棄林曦的念頭。林家族裏更是施壓。

林穆氏無法只能回娘家求助，可惜娘家只有夕穆大舅舅有些門路，他早年認識一位友人聽說在宛城有個職位，她希望夕穆大舅舅幫忙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

夕穆對此是萬分反感的，她也不能允許自家妹子嫁給一個牌位，那註定了她一輩子孤苦，甚至鄭家有可能讓林曦陪葬，對這個時代了解越深，夕穆就越知道這個時代的殘酷，對女人的不公平。

這還是林家鄭家不是大世家的緣故，聽說如果世家發生這樣的事，女子只有殉情和嫁牌位這兩種選擇，世家大族對女子要求更高貞潔是最基本的，虧着林家的家規還沒有那麼嚴，有那麼一點點緩和的可能，這也源於林氏夫妻對孩子的愛，還有林瑾瑜的能力讓族裏人忌憚。

穆大舅去了宛城，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努力一把，雖然穆家只是小家族，沒什麼能力，可越是小家族親情的關係越加緊密，反而那種世家大族更加在乎利益，親情淡漠。

夕穆也想了一些辦法，這裏問題的關鍵是，鄭家有能力讓林瑾瑜失去學院資格，他們的勢力也能威脅到林氏家族，別的不說只要鄭家放出話，以後林家的女兒就不好嫁了。林家把希望放在林瑾瑜身上，為了這個，就算犧牲林曦也是值得的。

所以只能讓鄭家放棄。

穆大舅去了三天沒有消息，可林家卻來人，來的是林家老二林瑾睿。

林瑾睿來的十分狼狽，他從驢車上下來跑進穆家，撲倒夕穆姥姥身上“姥姥，家裏要把妹妹嫁過去了，日子就定在十天後。”

穆姥姥一聽眼前一黑，之後哆嗦着嘴捏着林瑾睿的肩膀，“怎麼會定的這麼快？”鄭家孩子死了才十幾天，老大去宛城還沒有回來，十天時間幾乎沒有緩和餘地了。

“是鄭家說如果妹妹不嫁，他們就讓大哥離開書院，還威脅讓林家幾個姻親退親。大伯家的妹妹與吳家定親，吳家與鄭家又是姻親，吳家前日來人送信，說是妹妹如果不嫁就要退親。大伯就讓爺爺做了決定，讓妹妹嫁過去。”林瑾睿眼圈紅着訴說。

夕穆正好在屋裏聽了心頭氣憤，沒想到鄭家還真的用這兩件事情威脅。

“我要去宛城。”夕穆回到家對父母說。

趙父看了她一眼臉上黑沉沉的，點了點頭“要小心。”趙父如今對長女的信任已經超過兒子了，通過一段時間的了解，他知道長女穩重做事有條理，武力值高，一般的事情難不住她，雖然不知道她要用什麼辦法去處理這件事情，可夕穆總能全身而退。

夕穆沒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就去了樓上收拾東西。

要說夕穆還真沒有什麼辦法，她也不認識什麼人，找關係也不行，林家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她甚至對於這個時代的禮法都不甚了解。

她所擁有的只有武力，她想把人偷回來。她不能讓林曦嫁進鄭家，林曦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她跟這個年代大多數女孩一樣，溫順賢美，就好像夕穆幾個妹妹，她們都有各自的美好，夕穆覺着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遭受那樣的苦難。

她能做的就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將人搶回來，搶了人後的事情她也想好了，可以先把她藏一段時間，她可能沒有了戶籍再也不能用林氏的名義生存，可她會活的很安寧，夕穆想過如果小心一點，將人從鄭家弄出來不難，林家干係也不會太大，在鄭家出了事，鄭家人也說不出什麼，甚至林家還可以上門要人，如果她做得好，鄭家是有口說不出，誰知道他們家時不時把媳婦弄死陪葬了。

鄭家能做的就是尋找，只要她把人藏好，就沒有問題，聽說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大壽，各地藩王都要進京賀壽，夕穆總覺着會出事如果天下大亂，趁亂很多事情就好安排了。如果運作得當，林曦也能獲得新身份。不過這是后話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弄出來。

夕穆跟這時代的人不同，對於林穆氏來說，女兒出嫁前，她會想盡辦法讓女兒退婚，可如果事情辦不了，她就會認命，看着女兒在夫家受苦，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她最多心裏惦念，卻不會做出改變，這就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夕穆不認可這樣的事，她從來不覺着嫁人是必須的。

做好了準備夕穆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就上路了，同行的還有艾虎，艾虎年紀雖小本事卻不差，從小在外闖蕩，跟着顧府的小管事到處走動，對一些人情世故十分清楚，有他跟着夕穆也能省些事情。

夕穆騎着追風，艾虎騎着大黃，兩人兩馬速度很快，宛城雖然在雍王領地內，可兩個領地相鄰，離的十分進，道路通暢，上路后的第二天兩人就來到了宛城。此時離婚禮也只有幾天時間了。

來到雍王領地，因為是從安王領地進入，夕穆看到大量的良田，這邊天氣暖和，水稻正是成熟的時候，到處都是黃橙橙的稻子，有的地方因為天氣關係已經有人開始收割了。就她所看這雍王領地的糧食絕對不少，有些田地間還有水利設施，雖然簡單，卻看出統治者的用心，從這裏夕穆對雍王有了很大的好感，不過想到民間對雍王領地的傳聞，夕穆心想這雍王也是個有野心的。

來到宛城果然不愧是前朝古都，巍峨不減，城門口進出的人也不少，看着不少進出的農人，進城的時候管的很嚴卻沒有收錢。

一進宛城就是主幹道，能容八輛馬車並排行走的寬廣街道，兩旁是商家店鋪十分繁華，夕穆還是第一次進入古代城市，歷史氣息一下撲面而來，讓她有一種置身幻境的感覺。

夕穆問了幾個人打聽到同福客棧，夕穆大舅舅來到宛城就是住在這裏。

“客觀您是住店還是吃飯？我們這裏有特色招牌菜，乾淨整齊的客房，無論您住店還是吃飯，包您滿意。”夕穆剛下馬，就有一個店小二來到馬前，滿臉笑容的介紹。

夕穆看這個小二一身短打扮，帶着小帽，肩上掛着一個布巾，那種走進歷史的感覺越加濃厚了。

“小二，我跟你打聽個人，有沒有一位穆先生在這裏住？”夕穆問道。

“哦，您說的是城陽的穆先生吧？”店小二眉眼帶笑迅速給了個答案。

“對就是這位穆先生，他現在在店裏嗎？”城陽是他們那裏的城市，九河村所屬的縣就屬於城陽。

“這位先生一早出去了，您要是與他約好，就現在店裏等一等吧。”

夕穆點點頭，摸了摸追風的腦袋，“我這馬有點小脾氣，你得給它安排個好地方。”說著從兜里掏出十個大錢遞給小二。

那小二手一番，就把大錢揣進了袖兜里。笑得更加燦爛，“您放心包管您滿意。”

艾虎隨着小二去安頓追風，大黃溫順追風卻是本性難除，好在夕穆和艾虎一起從番地歸來，艾虎一路上照顧周到，追風還算給面子，讓艾虎照顧。

進了客棧，裏面倒是平常，不過正好是吃飯點，人還挺多，夕穆找了一處空桌坐下，看見四周掛着菜牌子，其中竟然有一道梅菜扣肉，梅菜是從他們哪裏傳出來的，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客棧都有了。夕穆點了幾個菜尤其點了那道梅菜扣肉。

過了一會艾虎走了進來，夕穆讓他一起吃飯，梅菜扣肉味道還行，不過那梅菜不是九河村製作的，只是用鹽腌過沒有蒸，味道還是差點。做出來的梅菜扣肉也有些咸了。

“唔，這個沒有家裏的好吃。”艾虎大口吃着，嘴裏叼着一塊扣肉說道。

夕穆點點頭，“是梅菜的關係。”說完繼續吃飯，不過沒有在動梅菜，其他的味道還可以，有機會跟大舅說說，他們村裏的梅菜也可以往宛城賣。

“少爺，咱們家的梅菜也可以賣到宛城，只要給這些掌柜的嘗一下就能行，這裏梅菜扣肉賣到二百個大錢，去掉肉這點梅菜要一百個大錢呢，他們收的價錢一定不低。”艾虎雖然被顧家給了夕穆，算是小廝下人，不過與夕穆接觸時間長了，他也放鬆些，就是到了趙家家裏人也沒把他當下人，吃飯都是在一起的。所以他現在很放鬆。

夕穆沒想到這小子跟她想到一起去了，“恩，等這邊事了了，回去再說。”

艾虎點點頭又大口的吃着飯。

兩人正吃着門口進來幾個人，夕穆就看到大舅進門，身邊還跟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中年人，四十多歲留着長長的鬍鬚，穿着深衣，頭髮高高豎起。

跟在大舅身後的就是林家長子林瑾瑜。

夕穆站起身迎了上去“舅舅。”

穆天魁聽見聲音轉過身，看到夕穆他眉頭不禁一皺，頓了一下才說“你怎麼來了？”這話語似乎有些責怪又似乎帶着無奈。夕穆無法分辨，此時的大舅眉宇間多了些愁絲，事情很不順利。

“我過來看看。”因為身邊有人夕穆也沒有說什麼。

穆天魁點了一下頭，指着夕穆對旁邊的男人說“這是我妹妹家的夕穆，家裏老太太太過疼寵，平日我的話也不聽，竟然跟了來。”說完穆大舅對夕穆有點嚴厲的說“還不過來拜見，這是宛城縣主簿范大人。”

夕穆很是聽話的一拱手，“見過范大人。”她有些奇怪，舅舅似乎很模糊的將她性別略過，加上她現在的打扮，一般人也不會把她當成女孩。

范大人笑着摸了一把鬍子，“好好，天魁兄幾個子侄都是天資聰穎，將來一定有大造化。”

穆天魁謙虛的說“那裏，山野長大難登大雅之堂。來范大人請上樓上包間，我以讓店家備好酒席。還請范大人賞光。”

夕穆小心的跟在後面，看了一眼林家表哥，這位表哥神色很是憔悴，眼圈也紅着，似乎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林瑾瑜看到夕穆對着她扯了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十分苦澀。

林瑾瑜在書院學習，書院在宛城外的清泉山上，是封閉的，不允許隨意進出，之前鄭家公子沒能去學院報道，他雖然覺着奇怪卻也不知道消息，林曦的事情家裏也對他隱瞞，直到昨日學院休沐，他離開學院才知道鄭家公子沒了，他也沒回家直接去了鄭家弔唁，哪想到鄭家竟然想讓他妹妹嫁過去，他焦急歸家才知道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還是爺爺和大伯做的主，甚至族裏也沒有幫着說話的，他更知道這一切竟然因為林家不想讓他受到牽連，開除出書院。

知道這個消息，對他簡直是晴天霹靂，他當初是靠着自己的能力進的書院，現在還是當代大儒寧伯安的入室弟子，鄭家又怎麼會有能力將他逐出學院，如果真的為了自己的前途讓自己妹妹葬送一生幸福，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一切已成定局，兩家竟然在幾天時間內將禮過完，就差妹妹出門了，就是他再怎麼說服家族也是晚了。

如今林家已經放棄林曦了，甚至有那麼幾個希望通過妹妹的犧牲得到一些利益，林瑾瑜就聽說二伯跟鄭家二房走的很近，似乎想要將二伯家的長女嫁過去，如今鄭家長房無子，將來當家的恐怕就是鄭家二房了。而鄭家長房之所以讓林曦一定要嫁過去也是希望林曦嫁過去后在從族裏過繼一個孩子，延續長房香火。林家幾個長輩還覺着這樣安排很好，林鄭兩家姻親關係更加可靠了。

只是沒有人想到林曦會怎麼樣，林瑾瑜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妹妹會遭遇如此荒唐的事情，他只要想到妹妹那張蒼白的臉就心如刀割，如果這的沒有辦法幫助妹妹，那他也沒有必要為林家爭什麼榮耀，這樣的林家也不值得他去奮鬥。

一行人上了樓，大家坐下，定好的飯菜一會就端了上來，因為是小輩席間夕穆只是聽着，開始穆大舅只是與范大人天南海北的說了一通，酒過三巡才說起正事。

夕穆也是這會才知道，穆大舅請范大人是想請他牽個線，讓他與鄭家那位有些身份的人見個面。

范大人放下杯子，“天魁兄你我相識也有十年了，當初在涇河遇到風浪是天魁兄出手相助，這份情范某是記得的，只是今日這事，讓我有些為難，鄭家這位靠山叫鄭承澤，其實與宛城鄭家只是遠親，只是當年他來到宛城，多受鄭家照顧，所以他與鄭家走的十分近，更何況當年他娶了鄭家長房夫人的妹妹，與鄭家長房算是連襟，在下官職卑微平日與他無甚來往，雖然能請到他，但是天魁兄也別報什麼希望了，畢竟事情已成定局。”

穆天魁無奈的點點頭“范大人嚴重，天魁也知是不可為，只是那是天魁親侄，天魁只希望盡最大努力，還希望范大人加以引薦。”

范大人沉思好久點點頭“這位鄭大人，是雍王手下司功參軍，他手裏管的事很多，就是宛城書院也能管理一二，所以你們還是要小心應對。”他說完特意看了林瑾瑜一眼。

“我與錄事大人有些交情，他當初幫過鄭大人一次，如果讓他出面請人出來並不難，只是想要說服鄭大人還要看你們的。”范大人說完搖了搖頭，覺着事情還是不行的，鄭家雖然將婚事低調，並未張揚，可因為鄭家公子橫死，事情鬧得很大，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鄭家為了面子也不會取消，除非有更有來頭的人出面。

送走范大人，穆天魁帶着兩個外甥來到後面一個小院，這是他們為了方便定下的客棧房間。

穆大舅坐下喝了幾口茶深吸了口氣轉頭看着林瑾瑜“瑾瑜，有范大人出面想必鄭大人會給個面子，只是想要讓他反口恐怕很難。”

其實穆大舅心裏覺着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了，他之所以願意找人幫忙併不是因為林曦，林曦的母親，是他隔房的妹妹，她的孩子，比起夕穆他們還差了一層，只是他眼光看的長遠，林瑾瑜是林家最出息的孩子，寧伯安是宛城名人，當代大儒，有寧伯安做老師，林瑾瑜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

這次見過林瑾瑜他發覺這孩子有點重情，如果這次林曦真的嫁給一個死人，恐怕林瑾瑜也毀了，可惜林家沒有人看到這一點，否則事情不會這麼麻煩。那個鄭家司功再厲害，有寧大儒保護着，林瑾瑜都會沒事，林瑾瑜沒事林家也不會有事，所以說林家那幫人就是一夥蠢蛋。

也正是因為看到這一點，穆大舅才這麼努力找關係，可惜時間過了這麼久，范大人表面雖然熱情實際卻有點冷淡，他找了幾次今天才給了答覆，這次事情了了以後恐怕也不會來往了。

跟大舅和林瑾瑜說了會話，夕穆就告辭離開，說是出去逛逛宛城，穆大舅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在夕穆離開后穆大舅看着她背影好一會才回過神。

穆大舅當了很多年的里長，雖然不是什麼官，可畢竟管着不少事，看着有威嚴穩重，其實就是個老狐狸，從前面看到夕穆他就知道這孩子是做什麼來的。

現在夕穆離開他也明白這孩子恐怕是去踩點了，對夕穆的武力值他是很清楚的，如果真到最後一步，夕穆將人給弄出來，到時候林瑾瑜對他們就會更感激了。

穆大舅心裏有些算計，覺着這樣一來對穆家的好處更多，而且人救回來了，安排起來也簡單，等風頭過去，他一個裏長安排個人還是簡單的。穆大舅半眯着眼睛沉思着，衡量這其中的利弊，或許只有林家人有些影響，不過林家要是聰明的話，反咬鄭家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夕穆離開客棧四處走動着，艾虎已經出去打聽了，鄭家雖然在宛城外面有莊子，可是他們的家還是落在宛城的，之後的婚禮也是在城裏。

“少爺我打聽了，鄭家在城西三柳衚衕，那位司功大人也在三柳衚衕，兩家正好是挨着的。”艾虎沒用多長時間就回來了。

夕穆點點頭“咱們去轉悠轉悠。”

艾虎把三柳衚衕的位置都打探出來了，兩人沒費什麼事就找到地方，果然並排兩個鄭家。

這年代沒有監視器，所以不怕裏面的人發現外面有人查探，夕穆帶着艾虎玩似的將外圍情況了解清楚，剩下的就準備晚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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