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解新家人
87_87557經過兩天的修養,她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換個身體肯定有很多不適,想要恢復成原來的強度需要很長時間,對這個新身體她有些無奈,鍛煉已經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掌控自己的身體力量,這猛然成了弱者很不習慣。
這兩天趙茗小心的了解這個家庭,這個世界。這家人了解的很少,一家子都住在山溝里沒什麼見識,只知道現在是晉朝,其它的信息很少。
這個家由那個受傷的男人和懷孕的女人組成,她還是姓趙,叫趙夕穆,她爹是種田的農民,叫趙雲峰,他是家裏的獨子,父母去世后,也只有幾個堂叔伯是關係較近的了,可惜算下來也快出五服了,算是這個年代比較少見的獨戶。
妻子是趙穆氏,十五歲嫁給趙雲峰,如今已有十五年了,她給趙家生了七個孩子,趙茗這個身體是長女,如今十四歲,下邊二妹趙夕顏十二歲,三妹趙夕雯十一歲,四弟趙秉乾九歲,五妹趙夕月七歲,六弟趙秉鈞五歲,七弟趙秉榮三歲。還有她娘肚裏沒出生的小八,這個家裏的孩子幾乎以兩年生一個的速度增長着。趙穆氏看着又瘦又矮,很柔弱,竟然生了這麼多孩子,趙茗覺着這就是個奇迹。
趙雲峰因為是獨子,幼時沒少受到村子裏其他孩子欺壓,所以自己有了孩子后一直教育他們兄弟姐妹要有愛團結,更因為趙夕穆是長女十分倚重,並不以她是女孩就輕視。趙穆氏嫁過來一直生孩子,性格又有些軟弱,拿不起事,等趙夕穆稍大點,就幫着處理家事,家裏那些孩子幾乎是趙夕穆帶大的,比起母親,長姐更讓孩子們依賴。
當女兒和丈夫同時倒下,一家子才跟天塌了似得,等她一好,孩子們也就沒有那麼惶恐了。
趙家原本住在北邊義縣的一個村子,趙家有三十幾畝良田,日子在村子裏還算不錯,趙雲峰也是個能幹的,更有一手木工手藝,除去家裏的田地,每年農閑還在家裏做些傢具賣錢,這樣除去自家吃用手上還能有些余錢。只是從前年開始災難不斷,水災旱災接連而至,縣裏官老爺也不是清明的,苛捐雜稅十分繁多,各種名目的稅銀讓農民不堪重負,兩三年下來趙家的那些家底也散了差不多了。
如果只是這樣挺過一兩年也能過得去,只是天災能抗,*卻是讓人措手不及,幾年的災荒,讓晉朝十分不穩。外面有諸多小國虎視眈眈,內有藩王蠢蠢欲動,朝中大臣也是醉生夢死。就在去年竟然有兩個藩王反了加上一些活不下去落草為寇的難民,晉朝顯然處於滅亡邊緣。
這些信息都是二妹給她說的,想她一個女孩子都知道的事情,這種境況已經十分嚴重了。
義縣正處於康王的地界,他雖然沒有公然造反,卻也打着收復失地的借口大舉招兵。康王性格暴虐,之前天災已經讓農民不堪重負,可他竟然命令屬下官員增加各地賦稅,現在招兵更是讓人雪上加霜。
趙家在家鄉實在活不下去了,趙父提前接到消息,按照一家兩個男丁出一個的招兵,原本年限是五十歲至十六歲,可前年年限竟然提到了六十歲至十二歲,連續兩年招兵,農民不堪重負,前年還可以用錢買通,今年卻是不行了,原本趙家是不在範圍內的,可今年有了消息年限竟然還要往下降,可能降到十歲,不光如此前來招兵的兵勇十分粗魯,去年趙家一遠親,家裏孩子才十歲就因為長得高些被抓了去,今年情況更嚴重。
村子裏的男丁越加少了,趙秉乾如今九歲,按需歲算正好壓線,這樣一來家裏肯定要帶走一個,他不怕服役就怕離家后一家大小都沒有人照顧更何況戰亂將起,他們村子正式處於危險地帶。
趙父很有決斷,得到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將家裏三十畝地廉價賣掉,然後夜裏帶着一家大小悄悄離開。往南投奔趙夕穆大舅家。
此時地方混亂,各地藩王各自為政,他們一家只有逃到其它藩王領地再想辦法弄個戶籍,也能安穩下來。原本趙雲峰也是不敢的,他們這一逃就屬於逃逸沒有戶籍被查到只能入奴籍再也沒有翻身希望,只是之前大舅哥去家裏說過安王對轄地管理仁厚,現在各處混亂,安王領地也收留一些難民,只要有人擔保接收是可以落籍的。
只是之前因為捨不得家裏的良田屋舍並未決定遷徙,如今倒是一條退路。
一家老小遷徙有些困難,加上在康王封地,隨時可能遭到盤查,他們不得不走偏遠的山區路徑。
趙夕穆一路上照顧母親弟妹,淋了雨得了風寒,這風寒其實就是感冒,如果在現代根本不用當回事,可在這古代卻是大病。為了給她養病,他們不得不在破廟停留,那知屋漏偏逢連夜雨,趙父又摔斷了腿。
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家人。
“阿姐,阿姐。”趙秉鈞光着屁股兩隻手合著顛顛的跑了過來。
趙茗回過神來,抿嘴帶着一絲笑意拍了拍趙秉鈞的小屁股,小傢伙雖然也不胖可骨架小身上還有些肉肉的,看着他就好像看到弟弟小的時候。
“阿姐,魚。”趙秉鈞嘟着嘴有點神秘的把手往旁邊打開,趙夕穆看到裏面也就三厘米長的小魚。
“小六真棒。”前世已成過去,現在才是真正的存在,以後她就是趙夕穆了。
得到誇獎趙秉鈞樂呵的不行,將那拇指大的小魚放到趙夕穆手上,轉身又要去抓。
趙夕穆趕緊把他拉回來,“好了已經玩了一會了,擦乾淨水回去了。”說著又叫三妹將其他幾個小的叫過來,現在天氣不冷可也是秋天,還是小心點好。
幫給最小的兩個擦了身上的水,趙夕穆將溪水邊的一塊大石頭搬開,拿了底下草繩拽出十幾條巴掌大的小魚。
回到破廟,趙父已經醒來,神情有些萎頓,眉頭緊皺着,之前他採的一些草藥還算有用,給他熬了,因為摔斷腿引起的發熱好了許多,“爹,醒了。”趙夕穆雖然還是有些彆扭卻也能很痛快的叫出稱呼了。
趙父點點頭“我沒事,只是我這腿又要耽擱時間了。”這一家大小原本就指望他呢,現在他倒下了,可真么辦?
趙夕穆將魚放下,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爹你好好養着就好,家裏有我呢。”邊說話邊拿起一把小刀,熟練地刮著魚鱗去着內臟,她手上靈活,刀子飛快的轉動,隨着她的動作一條條收拾好的魚滑到陶碗中。
趙夕穆的話並沒有讓趙父有多安慰,或許在他心裏長女雖然知事,支撐一個家卻是不能夠的。
趙夕穆也沒有解釋或者安慰,她本就不多話,對這個家也剛剛熟悉,還沒有融入進去。
趙家遷徙前將地賤賣了,地里的糧食還沒成熟就一起抵給買主,雖然得了些銀錢,可現在糧食貴,他們總是不合算的。
趙父還算是有些成算,去年交稅的時候用銀錢抵了,家裏還剩下一些糧,能維持一段時間,不過她看過數目不是很多,家裏人多光靠這些糧食是吃不到明年的,原本趙父是想到了舅兄那裏買幾畝地,還能種上一季冬麥,等收成了日子就能過下去了。
可現在看着是不能夠了,趙父腿骨折,想要挪動需要一些時日,長不好以後要瘸的,就算這樣傷筋動骨一百天,去了舅家寄人籬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收留,所以一切不能靠別人,只能靠自己。
黑面和着野菜做的窩窩頭,加上一大鍋魚湯,一家人吃了一頓飽飯,魚湯的味道不是很好,不過對於許久沒有吃到肉的一家人來說,這味道是極鮮美的。
看着幾個孩子將碗底最後一點湯喝掉,趙夕穆暗嘆了口氣,看來食物是最需要解決的問題。那些糧食是家裏最後的希望,到明年糧食收穫還有好長時間。
她不是不能吃苦,不說小時候也有靠着粗糧饅頭鹹菜度日的時候,就是後來野外訓練的時候,山裏有什麼吃什麼,再難吃的東西她也吃過,只是現在她十四歲身體太弱,還沒發育好,現在這瘦弱的身體讓她沒有安全感,總要找回以前的力量。營養需要跟上,更別說她的幾個弟妹,看着比實際年齡都小。
睡覺前又給趙父看了看腿,將從林子裏采來的草藥搗碎敷在上面,條件有限,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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