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王當勇者（3）
85_85323羅波爾鬱悶的回到家裏，看看空無一人的屋內，不知怎麼，心裏那點被藏的嚴嚴實實的寂寞悄悄冒出個頭，讓他越發難受。
白襯衣，黑褲子，領口的扣子被解開兩顆，露出鎖骨和往下的胸線。如果不是看他的容貌不錯，就說這打扮也沒比卡西歐好看多少。
羅波爾面沉似水，衝著像是面鏡子的液晶屏幕開始生氣，越看黑色屏幕里的自己越氣憤。
隱隱的憎惡讓他控制不住的想砸碎上面面無表情的自己。
‘不該是這樣的。’
他捂着臉把疲憊藏進雙腿里，彎着一遍一遍重複：“你是勇者，你該有金色的發，藍色的眼，笑容矜持，表情親切，神情自信，讓所有人都無法與之為敵。”
彷彿般的話，用盡全力來讓接近崩潰的自己穩定，勇者對於他來說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個角色，一個詞彙，而是生存的意義。
他今年二十四歲，在有意識開始，災厄似乎就伴隨着他。
從小時候幫着朋友撿起皮球，看着他被皮球里的氧氣爆炸炸個稀碎開始，他的生活就已經和傷害結緣。
他……不想的。
腦海里旋轉般出現起過去那些人的指責，一開始也有接近他的人，不害怕傷害而陪伴他的人，可他們無疑都死了，死在他的救助里。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變強，強到能夠阻止朋友的死亡，阻止懷抱着善意接近他的人被災厄波及，可一場飛機失事，他失去了所有人。
“父親，母親，朋友，姑姑，同學，老師，夥伴，下屬……一無所有。”
真可應了那句天煞孤星的批言，很小時候他被個衣衫襤褸的道人抓住，那人目光炯炯給他斷了個天狼煞星的命。
什麼都不懂是個好事啊！所以那時候的他茫然的看着身邊被他重複的話嚇到的父母家人，也就是那時候開始，祖父給他改名羅波爾。
希望他能夠像是外國勇者一樣，擁有無數苦難可仍有陪伴在他身邊的夥伴，一路荊棘刺骨，卻仍有榮譽就在前方，無數苦難悲傷，也會帶來更甘甜的豐收果實。
羅波爾呵呵笑了起來，從手掌里露出的臉幾乎和惡鬼一樣猙獰，扭曲了他刻意培養出的清爽氣質。
深色的眼裏翻卷着憎恨，微笑的唇角固定上不甘，乾淨的氣質更是如同噩運飛散，接近了便是不幸隨身。
他努力壓下心口的野獸，但在想起海因涅斯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靈魂里喧囂的詛咒嫉妒。
“這才是勇者，與帶給他人不幸的我不同，他才是勇者……”
偏執的人自有詭異的直覺，在卡西歐還沒有想起來的時候，羅波爾就已經憑藉敏銳的嗅覺觸碰到他身份的真相。
也許是太渴望了，身畔只要出現點可能性他就能聯想到真實。
無數次想要成為的勇者，想要抓住的救贖就這麼出現在其他人身上。
那金色的如同陽光充斥的發，多麼嫉妒，那無與倫比的好運，多麼憎恨，那美麗的讓人心甘情願追隨的容貌，多麼讓人發狂。
“憑什麼什麼好東西都是你的，憑什麼我要苦苦掙扎。”
沒有咆哮出聲的怨懟，到底還是被羅波爾僅剩下的堅持壓了下去。
已經隨着他失控的情緒而密佈整個客廳的黑氣漸漸消失，等到他滿身冷汗的坐在沙發上，再次盯着屏幕里的臉時，他一身的汗水和一臉的苦澀幾乎無法掩飾。
羅波爾摸摸這張稱得上帥氣的臉，語氣飄忽的呢喃道：“還是差了點……”是不夠陽光還是不夠洒脫？亦或者是少了勇者與生俱來的自信？
其實他只是遺忘了一點，能夠站在他面前的卡西歐，可是真正佔據整個大陸的神之子，可以說，他已經不再局限於勇者這個身份，他既是王也是救世主和毀滅者。
就在羅波爾乾澀無比的想着他的事並為之痛苦的時候，卡西歐正對着冒出來的天使發獃。
加百列白色的羽翼伸展，完全不在意會不會被凡人看到，他冷着一張臉抱怨道：“要不是米迦勒被時空亂流傷到了，我才不會出來。”
卡西歐摸摸下巴，決定還是微笑吧！
“請問你認識我？”
天使眉頭一挑，一團水球就砸向在他眼裏狡猾無比的人：“別裝傻，快點給你這個世界魔王的資料，完成了我們還要回到之前那個世界，好端端的竟然趕上時空亂流，你這運氣，果然被規則盯上了才這麼倒霉。”
話里信息比較大量啊？卡西歐扭扭頭閃開水球，決定把自己情況泄。
一番敘述后，加百列也呆了，他的翅膀無意識扇呼着，邊轉着圈子邊呢喃自語：“這可怎麼辦？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在看着他急了一陣后，卡西歐滿意的繼續說道：“雖然失憶了，但還在慢慢恢復中，所以能麻煩你把我的事說一下嗎？比如這個世界，還有魔王？”
有了之前那個問題打底，加百列也顧不得和他玩猜猜看遊戲了，這也正是卡西歐的目的。
水的天使幾句話把他提問的內容總結了下后，便着重說起規則下的魔王的糟糕情況。
卡西歐兩手環胸，斜靠在電線杆上挑眉：“你的意思是勇者沒有出現，所以規則就無所謂的讓魔王充當起勇者？”
加百列點頭：“因為失去魔王的影響沒有勇者惡劣，多個勇者總比多個魔王好。”
卡西歐咧咧嘴，不知道該怎麼說，“規則是不是也太……？”斟酌一下，才接道：“想法有些不負責任吧！”
天使望着只有廢氣和二氧化碳以及少量氧氣組成的天空，嘆了口氣：“是很不負責任，但魔王作為勇者的想法確實減少了很多無辜的損失，此世規則主要是安撫為主，而不像是其他世界，為了讓命運正常運轉，豁出去死上大半世界的人來迫使命運孕育出勇者這種凝聚全世界幸運的存在。”
卡西歐驚訝：“規則竟然還有區別？”他一直以為這類東西都是命運輔助器來着，都是為了世界更完善，沒有其他作用。
加百列翻白眼：“蠢，我們世界的規則之主是我父，因為屬性為光，所以性格偏凈化，雖然會讓我們天使能夠隨侍左右，但也沒怎麼虧待了魔族，沒看撒旦還是我們天使墮落下去的嗎？”所以規則有性格這算稀奇事嗎？
卡西歐思考了下才回道：“所以規則本身並沒有區別，只是因為性格不同處理手法也會產生差異？”
加百列：“沒錯，所以你淡定點，失憶后的你，我都感覺太單純了，能夠跟我爭鋒相對的卡西歐簡直就好像幻覺，壓力好大。”
卡西歐皮笑肉不笑道：“那還真是麻煩你多擔待啦！”
加百列老神在在的道：“沒事，誰叫我是現在陪同在你身邊的天使呢！”
卡西歐已經大致確定加百列的性格，挺好相處但警惕性也強，尤其是對他，看起來，失憶之前的他，沒少給天使吃苦頭。
“哪就跟我說說魔王他的過去。”卡西歐看看已經快到凌晨天際，星星亮的不同尋常。
加百列眨眨眼，就把腦海里從規則處得到的消息說道：“鑒於我屬於你的監視者和交涉人，我目前跟規則打的交道也不少了，但這次碰到的規則想和你做個交易，如果你同意，他會把規則內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要是你不同意，他也不會說。”
“說吧。”心底冒出不好的預感，卡西歐最近總是被各種混沌的夢境所困，所以他對這點心驚肉跳感保持了高度警戒。
加百列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模樣便撇撇嘴開腔：“羅波爾，本應作為魔族之主順勢出生，卻被規則空投進人類世家，成為家族唯一一名男丁，註定成為羅家家主，但是魔族追尋魔主氣息來到羅家，在正式確定羅波爾為新任魔王后，便殺光他的血親，讓羅家慢慢落敗。”
“基本就是，羅波爾對誰好，誰改天就倒霉，嚴重點的死亡，血親中的祖父是死的最早的，也是他給羅波爾留下當勇者這種美好念頭。”
加百列想想見怪不怪道：“也是，如果跟我接觸的人都倒霉，那麼我也會努力幫助人，變成勇者，因為勇者最起碼還有未來，總比認為自己是災星舒坦。”
說完看卡西歐沒啥反應，便繼續說道：“奈何魔族太堅持，始終跟隨在他身後，在這個無信者的年代裏，沒人知道他這種情況是魔族作祟，所以他幫助的人越多倒霉的人越多，按照規則的說法，羅波爾現在看起來正常，實際上心性已經開始扭曲，他現在看你特別不順眼。”
卡西歐無所謂的點點頭：“確實，看一個比自己優秀並且做什麼事都比自己成功的人，人類都會感覺難受，羅波爾現在畢竟還是人類。”
“意識是……他覺醒成魔王就不同了嗎？”加百列詢問。
搖搖頭，卡西歐聳肩：“這可不是我想說的……”
金髮美顏的勇者笑了笑，熟悉的恍惚讓加百列立刻就警覺了，他聽到了卡西歐的下半句話，他幾乎立刻便面無表情。
“羅波爾既然這麼倒霉，還沒有選擇覺醒成魔王，那麼心中必定還有執念在阻撓他，那麼我幫他覺醒了不也免了他的糾結嗎？”
卡西歐彎眸彎眼，笑容燦爛，斬釘截鐵的道：“我可是個好人啊！怎麼能看人痛苦而自己圍觀呢！”
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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