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夜后的黎明
心腹被陶峰一把緊緊抓得連氣都快透不過來了，連忙指天發誓自己沒有搞錯，並且還急切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沾滿血跡的證件來證明自己的話句句屬實。
翻看着手上的警官證，仔細瞧了瞧已經有略微模糊的照片和姓名，陶峰的心頓時就墜了下去。他突然覺得自己手上拿着的這張紙片居然是那麼的沉重，彷彿就如一座大山般壓在自己心頭。
“知道了，你回去吧，把另外三個人的身份儘快給我查實后彙報過來！至於這件事……你安排一下馬上去把屍體處理掉，給我幹得乾淨些，回來后就當你不知道，也從沒和我提起過。記住！如果走露消息的話……嘿嘿！”陶峰默默沉思了一會，之後冷眼瞧着心腹淡淡地吩咐着。
心腹頓時就不由自住地打了個冷戰，他明顯感覺到陶峰的眼神正冰冷地望着自己，彷彿自己只要說個不字就會立馬除掉他一般。嚇得他趕緊連連點頭，轉身就飛快地跑了。
轉回屋子，陶峰立即就打了個電話通知派去摸公安局底的人，讓他暫時放棄前面交給他的任務，轉為重點觀察市刑警隊的一切動態，只要一有消息后立刻就通知過來。
“陶子……。”陶峰剛掛上電話，就聽見樓梯口有人叫了他一聲，轉身一瞧只見劉丹正扶着木梯扶手，慢慢地向下走來。
“蛋哥！你怎麼下來了？”陶峰趕緊上前扶住劉丹，攙着腳步飄浮的他往下走。邊走還邊責怪着他為什麼不好好在上面多睡一會。
“出了這麼大地事，我能睡得着？”劉丹的情緒比前面好多了，也許是幾小時前的那針鎮靜劑起的作用，或者是由於剛才睡了一會調節了一下心理狀態。現在的他除了面容憔悴外，一切都漸漸恢復了正常。
扶着劉丹坐下后，陶峰不等他開口就主動地把自己前面那些安排全告訴了他，並且還把自己做主讓三元集團和俱樂部正常營業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講給了他聽。
“蛋哥。你看我這些安排是不是……。”說完了后，陶峰有些猶豫地問道。並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劉丹。
“做地不錯！辛苦你了，陶子。”劉丹非但沒有責怪陶峰作出了本應該是他自己才能決定的事，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地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搖頭嘆了口長氣。
陶峰心裏明白，劉丹的那口氣並不是為了他，而是從前面他所說的那些安排聯想到了大牛所嘆的。因為平時一直以來。關於外圍的安排全是大牛在負責處理，而如今大牛不在了，劉丹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的事來。
觸景生情地陶峰也隨着劉丹嘆了口氣，默默地搖了搖頭，眼角不由得又悄悄濕潤了起來。
好不容易定了定心，陶峰向劉丹問道：“蛋哥！你能不能回憶起出事的細節不？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和我仔細說說？因為……有些情況想確實一下。”
“什麼情況？”劉丹雖然有些心神不寧，可警覺還是很強的。一聽之下就抬頭向陶峰看來。
“只不過是一件小事，因為我們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些什麼所以才暫時沒能確實，這不！想聽聽當時細節后再和你說，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陶峰的手裏捏着那張曹末的警官證，卻裝着表情輕鬆的樣子回答着。由於曹末的死關係實在太大，而且他現在又不清楚當時地具體情況。所以無法知曉和判斷出究竟是個意外還是殺手是曹末派來的或者別的，在事情還沒能搞清楚前，免得讓自己老大先為此平白無辜的擔心。
疑惑地看了陶峰一眼，劉丹微微回憶了一下，這才把當時的情況慢慢說出來。
也許是當時劉丹所受到的刺激太大，加上生死存亡之間又對直接衝著自己地殺手高度警惕中，使得他沒能留意到所有的一切。聽了一遍劉丹的述說后，陶峰主動地向他提起問題來，對於殺手的出現，各自所在的方位和曹末當時所處的位置和角色。到劉丹開槍的那一瞬間……一件件向他問個清楚。同時還拿過幾個杯子放在茶几上按着劉丹的漸漸回憶擺弄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終於。陶峰總算搞明白了當時的一切，恍然大悟地一拍茶几說道，同時臉上還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怎麼了？陶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瞞着我？”劉丹是多麼警覺地人啊？雖然說現在因為出了這事而有些精神恍惚，但看見陶峰這個表情哪裏會查不出什麼來？立即就不滿地質問起他來。
“本來還以為出了大事，現在總算搞明白了！是個意外！”陶峰這才把口袋裏地那張證件遞給劉丹，同時把前面所得知的消息於剛才聽了劉丹地述說后所做的分析結果告訴了他。
“曹末？他……他就是我亂槍打死的那個人？”劉丹現在是完全清醒着，當然就一眼認出照片上本就有過幾面之緣的曹末。看着證件上的血跡和一個明顯的槍眼，他有些驚異地差一點兒就叫了起來。
“對！不過根據我的分析應該是意外！剛才你不是說在開槍前聽到有人叫了一聲嗎？如果我猜得不錯話，那應該就是曹末！”陶峰詳細地述說著自己的看法，一點點和劉丹前面所說的相應證，同時還指着茶几上的茶杯位置來表明自己所說的一切。
劉丹聽完后苦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想不到……我居然會誤殺了一個熟人，而且還是個刑警隊長？”
“不！蛋哥。你沒誤殺，我查過了，曹末的槍就是打死大牛地那把，不過我分析應該是他無意中打出的流彈擊中了大牛。可不管怎麼說，曹末終歸是殺死大牛兄弟的兇手，何況到那種時候我們也留不了他，誰讓他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出現呢？如果讓他跑了的話。現在我們早就不能坐在這裏了！所以說，他還是得死。而且是必須要死的人！”陶峰表情有些鄭重地向劉丹說道。
“對！他必須死！不管是不是警察！只要他手上沾了我兄弟的血，就必須替我兄弟償命！”劉丹和陶峰對視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贊同道。
“不過……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裏？”劉丹想了想后覺得事情似乎不這麼簡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陶峰卻沒留意到這點，聽劉丹這麼一問，禁不住也是一愣。默默地思考了起來。
“刑警隊那裏你派了去摸底了沒？”劉丹首先從沉思中醒來，看着陶峰就問道。
“去了！不過我只讓他們注意觀察，沒讓人直接找裏面熟悉的警察打聽。”
“馬上通知人找人打探！我覺得曹末是跟蹤我去地，他肯定是有什麼任務！陶子！也許……我們早就被人給盯上了！”劉丹神情有些沮喪地說道。
陶峰琢磨了一下劉丹的話，臉色也頓時難看起來，他連聲答應着，拿起電話就撥了起來。
而這時候，小周正愣愣地躺在他那個臨時的“家”里的床上。雙目無神地不知道在望向那裏，滿腦子全是幾小時前的血腥場面在來回晃動着，彷彿曹末倒下的一瞬間和劉丹瘋狂扣動手槍大聲狂笑的情景一直在眼前回放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小周不住地問着自己，他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這次地任務可以說是完全失敗，加上曹末現在一死，使得他就連原來的警察身份都隨之煙消雲散。再也不能回到嚮往的警察隊伍中去了。
何況，自己又知道了身世的秘密，又為了這次的任務和養父徹底鬧翻，別說自己本再不願意回到原來的那個家去，就算養父讓他回去他也無法面對一個不是親生父親而又和犯罪分子勾結的傢伙一起生活下去。可是，現在又該如何呢？從小一直沒有過什麼憂愁的小周，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是如此地孤獨和無助，他多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啊！如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話，那該有多好？
“叮鈴鈴~”突然間一陣電話鈴響了起來，在這寧靜的黑夜裏是顯得如此的刺耳和驚心！
拿起電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小周一聽之下頓時就坐了起來。
“小剛！回來吧！你媽這幾天想你都快想瘋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小周吃驚地問道，接着也來不及等對方回答就連忙追問道：“媽怎麼了？她怎麼樣了？”
“她病了……你走地那天她就病了。一直拿着你小時候的照片在看，還悄悄地哭了好久、好久……。小剛，我知道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可是我們畢竟養育了你二十多年啊！難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媽為了你病倒嗎？快回來吧小剛！爸爸和媽媽在家等着你……。”周市長的語氣沉重地說道，並且還破天荒地第一次對自己的兒子懇求了起來。
“媽……她沒事吧？”小周黯然地問道。
“暫時沒大事，不過醫生說這是心病，光靠吃藥是好不了的。你也知道，你媽心臟一直有點問題，我就怕她……哎！”
“……爸！我……我暫時還不能回來，你先讓媽聽電話，我和她聊幾句，等我這裏的事一完馬上就回家……。”小周聽到母親的病情立即就緊張了起來，可想到現在的情況他又不能不得強捺住立即回家的念頭。
“醫生給她吃了葯，剛睡下，現在接不了電話。小剛啊！你就看在我們養育你地份上馬上回家吧！算做爸爸地求你了行嗎？”周市長在電話那頭老淚橫流地懇求道。
“爸！我不是不回去，我得處理一下這裏的事再趕回去。你先和媽說說，就告訴她我過些天就回去看她！”
“難道不能現在回來嗎？”周市長似乎覺得自己拉下臉求兒子卻被小周拒絕有些尷尬，不禁有些惱怒地問道。
“爸！我這裏有任務！”其實前面小周已經心軟了，對這個父親他本不抱什麼希望，可是對一直疼愛自己地母親他還是感情很深的，如果周市長能夠再好好勸說幾句的話，也許小周就會答應他立即回家。可惜的是。周市長是做慣官和家長的人，本來他拉着面子好言好語說軟話就覺得有些份了。一聽小周不肯馬上回來，頓時就上了火，口氣也硬了起來。
“任務？你還有什麼任務？”周市長譏諷道。
“抓犯罪分子的任務！”
“哼哼！還抓什麼犯罪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你們隊長都死了，你還抓個屁犯罪分子？你馬上就給我回來！”周市長先是冷笑一聲，接着就用以前教訓兒子的口氣向小周訓斥道。
聽了這話，小周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在腦海里劃過，突然間他覺得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樣。
“你怎麼知道地？”小周冷靜地問道。
“什麼怎麼知道的？”周市長似乎察覺到了由於前面生氣說了句錯話，聽小周問他，連忙裝着糊塗反問道。
“我隊長地死！你是怎麼知道的？”小周捏着話筒問道。
“哦……這個啊！是我剛從你們G市市局得到的消息，怎麼了？對了，你前面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和你媽說一下……。”周市長打着哈哈企圖矇混過去，轉口把話題往別的地方扯。
不料，小周根本就不放過他。因為他從前到結束一直都在現場，清楚的知道警察根本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就連所有的屍體也全給劉丹的手下給拉走了。這樣一來，周市長根本就無法從G市地官方得到任何真實的消息。
同樣的，他也清楚劉丹當時的樣子，憑着分析劉丹現在肯定是忙得焦頭爛額。要不就是急着準備報復，也不會有時間和閑情和周市長去搞什麼“溝通”，再加上打死一個刑警隊長這麼大的事，以劉丹的一向作風一定會守口如瓶，然後悄然抹掉一切證據，怎麼會輕易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呢？
這麼分析下來，周市長既不能從官方得到消息，又不可能從劉丹那裏知道情況，他又怎麼會這麼清楚才發生在幾小時前的案子情況呢？難道是……？
“是不是你派的人？”小周強忍着衝動問道。
“什麼人？派什麼人？小剛你在說些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周市長裝着糊塗打起了拿手地太級拳。
“殺手！三個殺劉新的殺手！還要我詳細解釋嗎？”小周咬着唇恨恨地問道。
“什麼殺手？你這孩子怎麼說話莫名其妙？真是……。”電話那頭的周市長早就滿頭大汗了，心裏一直後悔着前面一時間疏忽說錯了話。可他畢竟久歷官場。依舊矢口否認道。
“不承認嗎？那我就替你說吧！”小周和周市長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彼此之間那裏會不了解呢？聽周市長死咬着不認帳。甚至說到後面還假裝沒說過前面的話了。再也忍耐不住的小周頓時就火了，一陣冷笑后竹筒倒豆子一般替他把發生地一切全說了出來。
說完后，他還加了一句道：“你是不是不光派了三個殺手？還派了其他人跟蹤着他們？隨時隨地給你傳遞信息？如此看來，就連我也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吧？是不是就連我這個電話號碼也是不是他們彙報給你的？周市長，你可真是厲害啊！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全居然使出這種手段，不惜幹掉合作夥伴來保全自己，甚至還借刀殺人讓我們隊長一起喪命！也許你現在很得意吧？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計劃只要成功一半就能夠使自己安全了？覺得不論是誰死，只要死掉其中一個你就能高枕無憂了？告訴你！你錯了！完全錯了！我！我也是個警察！曹隊死了，可我還活着！我會替曹隊把你這個殺人犯送到你應該去的地方！你就等着這一天吧！”
一氣說完后，也不顧已經聽得目瞪口呆的周市長出聲，就重重地掛上電話。在這時候，小周的心中原本已經快消失的勇氣和信心似乎隨着前面的那些話又回來了，他地表情再也不是前面地那種沮喪和彷徨，一種堅韌與信念漸漸從他的臉上浮現。
猛地站起來，在屋子裏稍作了一下收拾，他準備馬上離開這個被養父已經知道地地方，找新地方重新去完成曹末用生命都沒完成的任務，至於自己的身份和其它一切在如今的他來說已經顯得不重要了。
提着包打了了房門，小周看都沒看一眼身後住了幾個月的房間，徑直向樓外走去。當他拿着曹末留下來的鑰匙發動起一直停在樓前的車，並開着它駛上公路的時候，東方的天邊已經漸漸開始發白了，渡過一個黑夜的G市開始迎來了它新的一天！
(昨天本來要補償周六未更新部分,但由於下午回到家實在太累,沒能實行諾言,非常抱歉!所以今天更新字數特意多些,算是補上吧,還請支持我的讀者朋友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