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十一年的故事
楔子
那個月夜、吳子越策馬踏飛燕而來,落在殿前的台階上。驚艷了時光停滯,潑墨了錦繡河山;後來的第四十一年天下烽火亂,南楚王一劍殺、除掉了吳子越,也沒能保住天下。
南楚王:唯有除去你,才能保得天下永安樂!
當時,吳子越說: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真的。然後,南楚覆滅,南楚王消失在宮殿燃起的火海中、在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四十一年的故事
楠處思索着,他現在已經到了南山地界,第一個看到的應該就是離山然後是與它緊密相連的招搖山;正考慮着要不要抓一隻狌狌來吃一口以便讓自己走的更快一些時,突然聽到有女子的歌聲。
那歌聲輕柔婉轉,幽幽傳入耳中、甚是好聽。不多時,就見一布衣女子背着葯簍轉過一棵桂樹、向著楠處的方向走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裏,當年吳子越還在的時候、他們就一起來過這裏。當時吳子越還開玩笑:這瀕臨西海上端的山脈就是寶貝多。
當時他還拿了許多玉石,說是準備拿回去賣了、說不定能發一筆橫財。只是此刻,唯有他一人獨行。“這位姑娘。”看到布衣女子走過來,楠處幾步上前。
布衣女子停下腳步,看着楠處禮貌的問道:“公子何事?”楠處指了指她身後背簍里的祝余草。他正需要呢,所以就對女子討要道:“姑娘能給我一點嗎?”這祝余長的像韭菜,開青花食之無飢餓感。
“當然可以。”那布衣女子取了一些祝余送給了楠處。楠處連聲道謝,他把自己從山下麗水裏拾到的育沛做成的貝殼裝飾品作為回禮送給了布衣女子:“一點謝禮。”
那麗水向西流向大海,他曾經看過的海,女子再三推辭以後收下,楠處繼續前行。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堂庭山,它距離鵲山,招搖山有三百里地。
堂庭山多生棪木,還有很多哀鳴的白猿、多生水玉(謂之水晶)與黃金。吳子越可是最喜歡這些了,一路上草木葳蕤、溪流潺潺。
只是不知道這棪木到底有何作用,他租船一路而下,過堂庭時準備了一些水玉好拿去賣換盤纏。只是吳子越,到底會在哪裏呢?
還記得當時吳子越中劍到底之後,宛如安詳入睡。乘棺入斂時亦是微笑着,不一會兒等到眾人準備把他抬進墓穴時,他就那麼消失了
莫不是神仙不佑我,派他來警示我的?這是楠處第一個念頭。放後來他看到了吳子越留下的迷谷花葉時,若有所悟:
那是招搖山上的一種樹木,形狀像山坑,開出的花葉光芒四照。佩戴它就不會迷路——看起來吳子越的意思是想要它指引自己了。
所以楠處才一把火讓自己“消失”,改頭換面的重新出發尋找我吳子越。他們曾經走過的山海廣袤,他一定在某處等着他。
堂庭山向東行三百八十里,就是猿翼山。山民對楠處說:“最好不要上這座山!”山間多怪獸,水潭多怪魚,曾經有山民拾到過很多白色的玉石。
有很多反鼻蟲(又名腹蟲,色如綬文,鼻上有針,大者百餘斤有別名古虺。)就算山民不說,楠處也不會上猿翼山因為吳子越說過,他不喜歡怪獸多的地方。
“小夥子,你帶了棪木的種子了么?”路遇中途有大的鎮甸,楠處就把之前採集到的水玉,黃金拿出來賣。很快就被做首飾的老闆買走了,他剛準備收攤就有一個六旬老嫗挎着提籃走過來問。
楠處搖搖頭,老嫗失望的走了。原來這棪木之子實像奈而赤,是可以吃的。楠處沒吃過,就不當回事,但是山民說,滋味挺好
好在他攢足了盤纏,又繼續東行。大約走了三百七十里,到了杻陽山。這座山的朝陽南坡多銅(赤金),山的背陰北坡多銀(白金)。楠處正在四處閑逛,突然遇到了一隻鹿蜀。
這鹿蜀看起來還是幼獸,因為身形不是很大。似馬身白色的頭,有些老虎一樣的斑紋、尾巴赤紅。它叫了幾聲,就像人磕磕巴巴在哼哼歌謠一樣。正在楠處猶豫之時,一個獵人裝束的女子出現了。
她手持弓箭,瞄準了鹿蜀。那小鹿蜀看到有人,驚恐的逃竄起來。那純澈如水的眼神,看的楠處心裏一陣動容。
“哎,這位姑娘、我又見到你了。”楠處半真半假的說著話,巧妙的擋在了獵人女子的身前。他就這麼放跑了那隻幼鹿蜀——
以前在宮裏時,吳子越說過、佩帶鹿蜀的皮尾有利於繁衍子孫,所以不少獵人會進山偷獵鹿蜀;其實楠處也沒說錯話,他的卻又看到了那個女子、上次幽幽而歌的女子。
“哪裏來的臭小子,”獵人女子被楠處攪亂了捕獵,不由得惱羞成怒、把弓箭重新插回背後就要揍他:“壞了我的事饒不了你!”楠處不由得作出個防禦動作:
“上次我在招搖山,你還好心送我祝余草呢,怎的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楠處疑惑的撓着頭,豈料女子聽到楠處這麼說`突然跟見鬼了一樣的後退好幾步。
她何時去過招搖山?又何時認識了祝余草?所以,他一定是遇到了那隻山魅了。“公子怕是,見到的不是人罷。”女子話都沒有說完,她背着弓箭扭頭就走。
留下楠處滿頭霧水的繼續行走在山間,直到他走的頭暈眼花才看到了一個小村落。好心的村民請他進去喝茶,楠處又把吳子越的畫像拿出來詢問大家有沒有見過的。
眾人都搖搖頭,其中一個抽旱的老翁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慢悠悠的玩笑道:“這位畫上的小公子如此不食煙火,怕不是人間凡塵里該有的。”豈料楠處一聽,也當真了
他本就覺得吳子越不是一般人,不然為何屍首會一會兒就不翼而飛?還留下那些話。“若真如老丈所說,那我可怎的是好。”楠處滿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