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治病痛引得紅鸞動
隨着聲音進來的,是個梳着靈蛇髻身穿袒領半臂齊腰襦裙的女子,約莫着是桃夭年華。
她上身的袒領襦是黃褐色的,下身的裙裳四幅草綠色蓋到腳踝。裙上束有蝴蝶結的子衿節,臂彎搭配披帛。笑起來眼睛就像新月彎彎,說出的話像活潑的山泉。
“奴家名為紅鸞,是錢來鎮的本地人,楠公子這是在鎮子上我家裏。是我跟爹爹在華來錢山上遇到了背着你焦急翻山的寇小公子。”
她本是要隨爹爹上山採藥,卻在華來錢山上遇到了寇章丘背着楠處,當時寇章丘赤紅着眼、滿是血絲的雙眸不要命的擋住了他們採藥的馬車。
本以為是強盜土匪前來打家劫舍,卻不料只是跋涉百里前來尋找鎮甸求救的畫師。我要救他!不論你們幫不幫!還未等紅鸞與紅鸞的爹說什麼,寇章丘已經蠻橫的上了他們的羬羊車。
再後來,就是紅鸞與爹爹救了楠處、性急的寇章丘也負荊請罪。紅鸞倒是很大度:算了算了,看在你是為了義弟着急的份上、就原諒你了。而後就是寇章丘一直守在楠處的榻邊,等他清醒。
“楠處,他們這裏的羊車好奇怪、拉車的羊長了一個馬尾巴。說叫什麼羬羊,是山上的野獸。”寇章丘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楠處仔細的講解到:“《爾雅》有說,羊六尺為羬,說的就是這種羊了,也只有華來錢山多此羬羊。”
紅鸞讚許的看着楠處,接話道:“羬羊的油脂可以治療皮膚皴裂。”寇章丘鬱悶的看着他們倆一來一往的互動,十分鬱悶。
“華來錢山上多洗石,我剛才還去拾了好多來,以後澡洗去垢圿時不愁洗不幹凈了。”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寇章丘也現學現賣的得意
豈料紅鸞只是白了他一眼,沒有應和。這讓寇章丘十分的鬱悶,還好楠處放下藥碗、說和:“賢兄他生性直率,赤子之心、紅姑娘多擔待一些。”紅鸞這才笑了:
“沒見過,當弟弟的倒要護着哥哥。”楠處窘的臉紅,寇章丘卻沒有絲毫不快、叮囑了楠處讓他好生修養,便與紅鸞前後腳出去了。
紅鸞剛出去,紅鸞的爹就進來了。這是個六旬老者,但是依然滿面紅光、精神矍鑠。只是他看楠處的目光有些奇怪,讓楠處心裏毛毛的。“老丈有話,不妨直說。”楠處首先開口打破這奇怪的感覺。
既然楠處開口了,老丈也不客氣。直接說道:“我那大丫頭,對你有好感。”本來這也不是壞事,難得丫頭有喜歡的人。
可是老丈今天又給楠處把脈,卻摸不到他的脈搏、所以覺得楠處生的這樣靈秀,定然不是人、可能是神仙或者妖精靈體。
若說他不是人,剛救上他那天時、明明是紅鸞把脈,還說他脈相平穩呢。所以老丈才會特意跑來尋找楠處,開門見山的說清楚。
“老丈放心,我對令媛沒有什麼意思、倒是可以撮合令媛與我的賢兄,他是南山那邊一個大鎮子上的寇家小公子、他們在一起最合適。”楠處很明白老丈的擔心,索性直言不諱了。
聽到楠處的話,老丈放心了。“剛好家裏的薛荔草沒有了,我看可以安排他們去小華山采一些。”老丈是個說了就馬上做的人。要到小華山,首先要向西走五十里、過松果山。松果山上有條濩水,向北注入渭河。
濩水多銅,還有一種名叫螐渠的鳥、黑色的身體,紅色的爪子、這種鳥可以治療皮膚皴裂。然後在向西六十里是太華山。
“據聞太華山上有明星玉女,持玉漿,若有幸得上服之即成仙。”楠處說,他知道這是真的、可是那老丈卻不信:
“太華山四四方方,山峰險峻陡峭,像是鬼斧神工削成這樣的,未見神仙,所以傳言不可信。”據說太華山高五千丈,寬十里。
鳥獸無法上山居住,有蛇名肥(蟲遺)長着六隻腳爪四隻翅膀,見之此區天下嚴重大旱。在向西八十里,就是小華山了。
楠處也不準備說服老丈相信,他對老丈說:“待他們離開后,我在離開、老丈放心我會留下書信。”這樣,便是最好的辦法了。
老丈點頭同意了,這時候紅鸞與寇章丘已經收拾好了。楠處觀察之下,果然看到紅鸞偷看自己的時候面色緋紅、他心裏嘆了口氣。
“楠公子,我們要去小華山採藥,公子可同去?”紅鸞面對楠處的時候,那爽辣勁兒就變成了女兒家的忸怩害羞。而寇章丘,則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忸怩的紅鸞。
“不去了,要去還是你們去吧,”楠處翻了個身,背對着二人倚靠在被褥上“我還有些頭暈,就在這裏等你們回來便是。”雖然很不捨得跟寇章丘分開,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毫不知情的寇章丘還叮嚀老丈照顧好他的義弟,然後跟着紅鸞離開了。用羬羊車,速度一向不慢。但是楠處還是準備待他們離開三天後再去太華山。
“楠公子,他們走了。”天色將要黃昏的時候、老丈才進來把楠處叫起來吃飯,雖然他不知道楠處吃了白茖糖之後,是感覺到飢餓的。但是楠處還是起來,陪老丈坐着。
昏黃的油燈慢慢搖曳,天空上漫天密密的星辰流淌。看到楠處十分難過,老丈猶豫了猶豫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避開小女與你的賢兄。”其實他完全可以樂得所見。
楠處也知道,他完全可以看着寇章丘與紅鸞日久生情、然後看着他們成親。但是他覺得,或許離開是更好的選擇……
就這樣,三日之後、楠處也起身離開了紅鸞家,至於他怎麼上太華山、那就是后話了。只說寇章丘與紅鸞歷經千辛萬苦,采了薛荔草回來、那是又過了幾日了。
這次寇章丘看到楠處留下的書信,很奇怪的沒有如同上次一樣反應激烈的要追着去尋找。而紅鸞,難過了幾日也就撂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