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87_87508顏佳看看手裏那杯喝去大半的咖啡，再看自己那杯是擱在左手邊，的確是她弄錯了，“不好意思，我睡糊塗了，我再去買一杯給你。”
顧航表示不用，他並不介意。從桌上的維尼熊抽紙里抽了張面紙，讓她擦擦嘴邊的水漬，“小心咖啡滴到你衣服上。”
顏佳胡亂的拿紙擦一擦，堅持要還給他一杯咖啡。結果急急忙忙也未注意到腳邊的mac電源線，絆到線的拉力將mac筆記本差點挪出桌角，她連忙去扶住，而對面某人手長的緣故，稍俯身就夠到電腦，顏佳鬆了口氣，還好是虛驚一場。
對於某人卻是震驚一幕，因俯身的角度，女生領口自然就敞開在他的視線底下，無意間瞥到春-光乍泄，而她毫無發覺的低頭檢查電腦是否有碰撞，那裏面有她最重要的開題報告提綱，重寫一遍誰都會想哭。
咳——安靜的自習室里只有男生突兀的咳嗽聲。
顏佳無意間仰起臉看了顧航一眼，而他迅速移開視線，別過頭又咳了一聲。
她問想要什麼味道的咖啡？黑咖啡？拿鐵？還是卡布奇諾？
“冰的。”顧航語氣稍停頓，忽然意識到從脖頸下方蔓延一股熱度，他立即起身，在顏佳剛打開門的那一刻，長臂一伸直接擦過她眼角餘光，男生的修長手指撐在門沿……她懵然停在原地，仰頭看這個一八五的男生就這樣輕鬆將她圈進他的管轄範圍中，讓她無法動一步。
好近！幾乎小於二十公分近距離看他的臉，三百萬輻射的英俊逼人，直擊雙目，帥得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帥到嚇人。
“怎、怎麼了？”心裏撲通一跳，顏佳不知道他靠這麼近要做什麼，嚇得眼睛都睜大了。
“我去買。”顧航直接抓住她纖瘦的手臂，把她挪到一邊，他需要出去透透氣。
顏佳望着他迅速抽離的背影，稍稍平復了剛才的心跳，以前不覺得那張臉有多帥，是因為從來都沒有認真看清楚過？她並不是外貌協會成員，比起外貌，她更看重相處的感覺。如果說剛開始是尷尬，那現在是不自在，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像那天宿舍樓下時一模一樣。
按住胸口的心跳聲，因為突然多了一個人，不能像一個人自習時自在，可是剛才……緊張死了！顏佳被這種再次巧遇擾亂了情緒。聽室友們每天廣播他的消息，看到本尊出現在眼前，同為d大學生在圖書館遇見其實也很正常……
她試着集中注意力去寫開題報告，卻時不時注意磨砂玻璃門外，當看見有個模糊身影靠近時，心臟就開始咚咚咚的跳，按在鍵盤上的手指突然就停下來。
男生俊朗的身姿出現在門打開的那瞬間，頭髮清爽得在晃動，“上次你喝咖啡腸胃不適，我給你換飲料了。”遞給她的是一瓶統一葡萄多。
想到第一次見面時自己的囧狀，顏佳感謝他貼心的為她着想。不過她那次沒吃東西又連續喝了幾杯冰咖啡，所以才鬧肚子。平時注意飲食並不會那樣。
“本來想給你買上回喝的奶茶，但那沒有。”那雙沉靜的眼望着她，瞳孔里有溫潤的光。
發現他目不轉睛的視線，顏佳低頭別了下頭髮，想到還好今天洗頭了……她心裏有小小的慶幸，自習室光照那麼清晰，劉海上一點油光就會反射出來。
接着又在意今天穿的裙子，還好沒那麼短。今天她穿的是mossey灰色雪紡上衣搭配煙粉a字裙，杏色圓頭粗跟高跟鞋搭配白短襪，優雅中有日系清新甜美感，長捲髮幾縷自然的搭在她手臂，柔焦感腮紅配上珠光眼影，漂亮可愛的女生趴在你對面坐着，這就叫——賞心悅目。
顧航不自覺的把目光定在這位大美妞身上，發現她今天的妝容又和上次看到的又不一樣，匆匆一瞥橫豎都是美，但仔細觀察又有些不同。後來他才知道，顏佳會根據當天的衣服搭配來配不同的彩妝風格，這樣做到整體視覺的協調。
他的目光直接，毫不掩飾，但並非挑逗，而是一種欣賞尊重的目光。顏佳偶爾抬頭就會不小心對上他的眼，又匆忙閃躲，這樣狹窄又安靜的空間裏，僅僅是目光交流就讓她莫名緊張。只好悄悄的把電腦屏幕立得筆直，頭躲在屏幕後，絞盡腦汁的想她的開題報告。
可是……根本沒法自習。
顏佳被不知名的情緒纏住，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感，抓抓頭髮，又摳兩下桌子，左右手替換的捧住臉頰，最後趴在桌上吐氣，頭頂冒出了灰色的泡泡……她好後悔來這自習。
這些小動作似乎早已被某人發現，“你……不舒服？”
趴在桌上的女生搖了搖頭，披散開來的長發柔順得發光，漂亮的臉蛋埋在頭髮里，“你坐在那，我連屁都不敢放了，別說自習了。”
“噗————”顧航嘴裏的咖啡秒噴，笑到伏案不起。
所謂男神的定力，高冷的形象，全部崩塌，而他只有在安唯面前會不顧形象的大笑。現在被她的一個動作一句話都會牽動嘴角，這個笨蛋腦子裏原來在想這些？
“所以我在這打擾到你自習了是嗎？”他抿住笑，歪頭指了指外面，“那我出去？”
顏佳無力的吹了一氣劉海，好像在說‘沒錯，我現在這樣不自在，都是拜你所賜。’但自習室是公共場所，她沒有權利要求他出去，而他扶起下巴，表情帶有幾分寵溺的像是看他家的哈士奇，想忍不住摸摸她的頭，讓她別那麼苦大仇深的干瞪着他。
顏佳羞得立即把頭撲在臂彎里，拜託別這樣看她了，要命啊，她臉上又沒有東西。忽然間想到那晚她撞進他懷裏的一幕，後來她到很晚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淡化那次的記憶，現在又像一陣夏風吹開她心房的窗，打亂了窗台上的糖果罐子。
灑滿一地五彩繽紛又甜蜜芬芳的糖果。
該怎麼放回原位，有條不紊？又是一晚上紊亂的心跳與思緒。顏佳抓呀抓呀抓亂了頭髮，而某人一副關心不已的態度問，有什麼需要幫忙？“我的開題報告很早就交了。”
“……”學霸寫完了就可以來禍害學渣嗎？
顏佳自責的看看ipage里那不到一千字的開題報告，又看看電腦屏幕後那散發無限男神光芒的某位學霸，從容又自信的表情在此刻看來一定是炫耀。
學霸就是了不起？顏佳沮喪着埋頭繼續寫報告，未料旁邊突然出現椅子挪動的聲音，他就那樣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聲音很輕的把她的論文標題念出來。
“《新媒體環境下傳統雜誌的現狀與趨勢分析》，題目範圍有點廣。”
“什麼意思？這種題目會不好寫？”題目她已經和導師過了一遍，但開題報告初審是導師組一起給意見，可能會有修改。
“你既然列好提綱，好不好寫應該比我更清楚。”清亮的眼睛看着她，那裏映出她有些鬱結的表情。
顏佳扭頭不做聲的敲鍵盤，旁邊某人隨意搭着長腿，右手拿一杯咖啡，低頭安靜的在看書，淡米色襯衫襯得他膚色很柔和，清爽的發梢半掩俊眉，他像書里的貴公子，側影輪廓精緻不俗，說不出的淡淡書香氣。
這是刷高自習室情侶組顏值的兩位，一個長發及腰，香水清新，一個長腿修長，清雋寧然。無意間進來找自習室的同學都自覺退後，悄悄對同伴說，剛才那間自習室里有個大帥哥，女朋友也超美，嘖嘖，羨煞旁人。
然而作為本人卻很不自在，面對面會撞見他的視線，坐在一邊時眼角餘光總會瞥到他，顏佳希望自己是魔法師，變出一條從天而降的垂簾，擋住旁邊某人超強存在感。
可惜，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
直到圖書館閉館，顏佳的開題報告也沒有寫完。她心中掛起一片瀑布淚，打算抱着筆記本去東門外麥當勞繼續敲完報告，那裏坐着無數拖延症黨們趕論文，到處可見書本、咖啡、黑眼圈，在那裏會找到階級般兄弟姐妹的治癒力量——原來大家都沒寫完作業呢。
“開題報告寫完了？”從樓梯間下來一起出了圖書館，顧航隨口問。
沒寫完好丟人。顏佳心虛的嗯了一聲，轉身就往東門外走，聽到身後的他問，你不回宿舍嗎，她在前面支支吾吾的解釋，“我餓了，我想去麥當勞買點吃的。拜拜！”
“等等，我也有點餓，晚飯沒吃。”某人就這樣輕鬆跟在她身旁，看她一臉‘神馬’的錯愕，臉上不自覺浮現出隱隱的笑意，“我不能去麥當勞吃飯？”
顏佳還能說什麼。
***
d大東門的麥當勞，常年被d大學生佔據，有各種社團在這討論，也有蹭wifi上網的，但晚上11點后，會出現一個高峰，那就是趕作業的學生們抱着筆記本在這通宵熬夜。
店內顏色裝飾鮮艷，牆上到處是young青春的標籤，穿紅t恤的服務員笑容滿分，進門就能聞到給人帶來口水的一股食物香味，那種味道在晚上聞起來格外餓……
顏佳找到一個空位后，非常挫敗又羞恥的再次打開mac筆記本，解釋她是修改報告，注意到顧航那意義不明的表情，她頭頂上的小旗幟瞬間折斷。
顧航側身看了看那邊排隊點餐，問她想吃什麼？麥樂雞塊？薯條？麥辣雞腿漢堡？麥辣雞翅？還是菠蘿派？甜筒？“不能說隨便。”
“嗯……跟你一樣吧。”顏佳想跑那去看菜單選半天還不如這樣省事，因為天秤座有選擇恐懼症。
她坐在座位上等顧航去點餐，能看到他在那邊個子高高的很顯眼，過了一會後，看他端着紅色方盤走過來，她連忙去看筆記本屏幕……
結果顧航直接把自己要吃的麥樂雞、薯條、漢堡包全部double一份，顏佳一頭黑線的把筆記本讓出桌面空間，看那滿滿一堆吃的，她只想問‘顧航你是飯桶嗎’。
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顏佳嘀咕了一句，“你……吃好多啊。”
“剛上完廁所，所以更餓了。”顧航語氣隨隨的說完，往她對面一坐，那表情自然到像在說，你跟我說了放屁，所以我說拉屎也沒問題了。
“……”顏佳繼續黑線的看她的開題報告，而由於某人手長腿長的緣故，麥當勞的小圓桌小圓椅對他而言，非常不好放置。只好把腿撐到對面，無意中碰到她的膝蓋，她只好縮了縮，跟着他手肘跨過半圓直接佔據她那塊地方，她也只能默默無視。
好擠……意識到空間問題，顏佳很後悔。
來麥當勞自習根本就是個錯誤，還不如回宿舍，就算開燈打擾到她們睡覺，顏佳也不管了。可她現在回去說不定馬上困得倒床就睡，無奈只好在這繼續自習，被某人囂張的長腿‘無意’調戲，不管他的手腳伸長到哪，她通通選擇無視無視，集中集中注意力寫報告！！！
其實內心在咆哮——顧航你再碰到我，我、我我……好像也不能拿他怎麼辦，總不能跑到他母親面前控訴，你把你兒子的腿生那麼長是要鬧哪樣！這時想到老媽介紹時說的清高大少爺，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孝順父母的好兒子，現在在幹什麼……她忽而抬頭，看到顧航隨手遞了根薯條到她嘴邊，“吃嗎？”
顏佳怔了一下，腦子還在想‘啥？’，嘴已不聽話的張開，咬住薯條吃下肚，一瞬間餓意叢生，面對他溫柔的模樣問‘還要嗎？’，她的腸胃下達命令——點點頭，吃吃吃。
接着一根接一根，她一邊敲報告，一邊吃顧航餵給她的薯條，而他對於有生以來親自給別人喂吃的體驗，極有興緻，反正就像喂那隻哈士奇一樣，伸手，張嘴，吧唧吧唧，真乖。
接着薯條吃完，是麥樂雞塊，顏佳已進入到思考論文的境界，絲毫不知道剛才咬下的是麥樂雞塊，但沾的醬不是番茄醬，她終於把視線挪到他臉上，看到他眼角緩緩流動的光，溫柔而純凈，還有幾分寵溺。
“嗯？”顧航隨手扶住下巴，一張帥臉看他家的哈士奇，自然而然就伸手把小狗頭頂上的呆毛弄整齊，那曾經是欣媽的專屬動作。
“怎麼不是番茄味？”顏佳的重點不是頭髮。
“喜歡麥樂雞沾番茄醬？”
“番茄醬更好吃。”
顧航低頭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從側面看，有陽光的溫暖，“其實我也喜歡沾番茄醬。每次點麥樂雞都會提醒說，不用那個自帶的醬。”
哇！第一個相同點！顏佳的眼睛都亮了，像找到朋友的認同感那樣笑起來，“我也是這樣！”
顧航微微點頭，繼續沾了番茄醬送到她嘴邊，這時顏佳剛好接到她老媽的電話，因嘴裏含着東西，說話也支吾，她老媽很快發現情況不對勁，地點應該是在餐廳，現在這個點，女兒在和誰吃飯！？
顏佳說，在吃麥當勞。
她老媽王玉薇女士聽了十分詫異，女兒晚上和顧航吃了高級法國餐，還要吃麥當勞，“這個點還要吃麥當勞當夜宵？晚上那頓他沒請你吃飽啊？你又不好意思點餐，就點了蔬菜沙拉啊？”
顏佳怕以後再問到細節她紙包不住火，只好乾脆說，沒請吃法國菜，請的是……“麥當勞。”
“什麼！？麥當勞！？”電話里她老媽受了不少刺激，帶她女兒吃垃圾食品！？
這邊王玉薇剛和某人的老媽葉美芸女士微信聊天，兩位母親都焦急的想知道今晚兩位約會情況如何，真希望這兩個孩子能談得來，大人們也沒白忙活。
而一小時前，兩位媽媽是這麼聊的：
葉美芸今天給兒子選了很久的西服，自從兒子相了這個親，感覺兒子最近都不太正常，“每回去見佳佳穿的都是什麼爛衣服，以前在美國買的大牌全都沒穿，可能也是怕覺得太正式，就穿隨意一點，那些牌子的衣服他好幾年沒穿了。”
王玉薇很理解，去香港給女兒買的衣服，佳佳一件都沒穿，覺得太粉太少女，說唐欣告訴她，現在這年代已經不是過去那審美，現在一穿粉就特別綠茶。“我問佳佳綠茶啥意思，什麼叫綠茶，這粉色就粉色，哪裏綠了。年輕人的想法我是理解不來。那條煙粉裙子還是我硬塞到她箱子裏給帶去學校，二十歲的小姑娘老穿一身黑，不喜氣也老氣，年輕人都怎麼想的。”
“第一次約會吃麥當勞，怎麼想的……看看這兩人……”王玉薇這麼告訴葉美芸，這個問題就交給您去辦了。葉美芸回復了一個ok表情圖。
很快，顧航的電話就響了。某人沒那麼好的耐心在這種膩歪時刻接老媽的電話，直接掛掉。顏佳聽了幾次電話鈴聲后，提醒他接電話。說了幾回，顧航也只好接通，電話那頭一頓吼，“小航你太不懂事！怎麼第一頓飯就請人家姑娘吃麥當勞！太丟我們家的臉了你你你，你聽聽你爸怎麼罵你的，混賬東西！”
“麥當勞怎麼了？”我喂的！
顧航把電話一掛，靜音無視，什麼叫混賬東西？葉貴婦的寶貝兒子這輩子除了餵過狗，還親自餵過誰。
顏佳感受到某人不明的視線，繼續低頭寫她的報告，今晚被這麼頻繁干擾，她寫完那三千字，覺得寫的就是一坨shi。想重寫一遍，但現在已經快11點，還有英文概要沒寫，這是決戰到天明的節奏嗎……
顏佳極其鬱悶的趴在桌上，某人看到他家小狗不高興了，關切的問，“吃飽了？”
“……”再不給飼主一點顏色看看，以為她好欺負？誰說她就是哈士奇！可惜軟妹子顏佳只能幹巴巴的瞪他一眼，“沒心情吃，開題報告沒寫好，想重寫……”
“開題報告？”某人挑了挑眉，那表情無非在說，這有什麼困難？開題報告也有難度？
學霸和我們不在一個頻次，大家都懂的。顏佳吸了一口可樂，不說話。
接着某人開啟學霸男神模式，拎了把活動的椅子放到顏佳身邊坐下，認真幫她看完開題報告后，很快給出兩條建議。第一，題目範圍縮小。第二，提綱結構不明確。
“有筆嗎？”黑眸一轉，看到旁邊的她正在犯困，顧航拿大杯冰可樂往她手臂上貼了貼，驚得顏佳往後一縮，像被欺負的可憐小狗干瞪他，而他一本正經的端起學霸態度說，“喂，別打瞌睡。”
顏佳揉了下睏倦的眼皮，只好乖乖的在包里翻出小本子和筆遞給他，被他那疑惑的目光盯了盯冰雪奇緣自動鉛筆，她解釋是笑笑去香港迪士尼送她的，那個幼稚的小盆友。
鄙視小盆友卻格外關心小盆友送的自動鉛筆，顏佳很不客氣的警告顧航，不要用力摁，會斷掉。顧航只好輕拿鉛筆，因學建築設計的習慣劃線方法，在紙上每一條直線都乾淨利落。
男神就是男神，食指修長，指甲乾淨，儘管握着一隻中二氣息的自動鉛筆，絲毫不影響他的清雋氣質，就連字跡也非常清逸雅緻。
顧航低頭認真的在紙上列出簡要提綱，不時手指比劃，並圈出重點。“其實開題報告很簡單，你只需告訴大家，你的觀點是什麼，也就是——what。然後你為什麼要提出該觀點——why。提出這個觀點后，有何好處，也就是你做這件事的主題意義——thesis。接着你如何去做，使用什麼方去證明——how。最後證明你的觀點是否正確，也就是結論——。”
很簡單不是嗎？他的眼神里只寫着這一句話。
顏佳也覺得很神奇，經過他這麼梳理后，思路清晰了很多。找到思路很快進入狀態，她終於能集中精力好好寫論文，而某人開始回復老媽和基友的微信語音轟炸。
“你爸說你再這麼不好好對人家姑娘，暑假我和你爸去游輪你就在家喂狗！”——葉美芸。
“老子要餓死了，巨無霸還有沒有譜啊！顧航你丫還記得有個兄弟等你帶飯吶？你丫的敢今晚夜不歸宿試試看！你他媽死哪去了還不回我微信，你有本事私奔到月球啊，老子不追到巨無霸誓不罷休……（以下省去三千字）”——安唯。
現在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別說是基友不淡定，閨蜜更不淡定。
新聞學院的女生宿舍里，唐欣在宿舍問了好幾遍佳佳還不回來，難道是她們最近做得有點過火，把顏佳惹毛了夜不歸宿？年溪說放心，佳佳可能回家去睡，以佳佳那一萬年難得發一次火的性格，絕對不會生她們的氣。
兩人在嚴肅討論室友安全問題時，忽然飄來一聲嬌滴滴的“么么噠，親愛的~晚安~”
寧笑笑在和男朋友煲電話粥……
唐欣彈掉額頭上的黑線，不放心的給顏佳打電話，一問原來在麥當勞，作為d大人秒懂，“趕論文？我們剛拼拼湊湊趕完，除了年溪那學霸。”
這邊顏佳欲哭無淚，她說她好想念學霸溪哥，以前趕論文都是溪哥在身邊，特別有安全感，哪裏不會找溪哥，再也不用擔心不會寫論文了。最近年溪都不和她吃飯，也不陪她自習，顏佳心裏一把淚，“好想和溪哥一塊自習……”說著說著忽然感覺旁邊一道目光冷颼颼的掃過來，只見某人一張黑臉，似乎在不爽什麼。
安全感？和溪哥在一起更有安全感！？顧航酷着一張臉盯住顏佳打電話。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面？”唐欣心裏突然有點歉意，畢竟和溪哥自習到多晚也不用擔心，跆拳道黑帶嚇尿一群人。如果不是她推行的‘拋棄佳佳’計劃，現在這會她也不會這麼不安。欣媽總是掛着一顆操心孩子們的心，是218宿舍最靠譜大媽。
這邊顏佳偷偷瞄了眼某人，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我一個人沒問題，大不了待會打車……”
話還未說完，顧航臉色瞬變，直接伸手拿走她的手機，對着話筒語氣冷得像另外一個人，“佳佳和我在一起，我會負責她的安全把她送回宿舍，你們不用擔心，年溪也可以放心。”
“啊——————”218宿舍已炸，原來三更半夜是和男神在一塊！！！
唐欣連忙說，“不擔心不擔心，佳佳和你在一起，我們當然不擔心，告訴佳佳不用回來了，宿管阿姨關門了。”
“宿舍已停水，不能洗澡，去酒店洗洗睡吧！”年溪在旁邊喊。
只有寧笑笑嚷，“麥噹噹麥噹噹！我要吃麥噹噹！佳佳幫我帶份……”包子臉已被年溪的手捏住，說不出後半句。
顏佳迫不及待的把手機搶回來，“你們別鬧了，我在麥當勞趕論文，他在麥當勞吃飯。”
“我們懂的，你寫你的，他吃他的，酒店一下直達本壘，決戰到天明喲~”——來自218的忠心祝福，大家心裏都很高興，翻完牌了，通行證也該到手了吧。
“……”顏佳一顆心拔涼拔涼的掛完電話，旁邊某人不懷好意的問，聲音那麼吵，她們在鬧什麼？
到底誰是始作俑者……顏佳轉過臉來，一臉鬱郁的望着顧航，“沒什麼，你吃你的。”
顧航什麼也沒說，微笑着解開襯衫的第一粒扣子，拿起漢堡包咬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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