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祈家易主
童欣在阿森的保護下,走出公司。她是看到了歐陽旭,但並沒有打算停留下來跟他寒暄。在她的意識里,她已經不欠他什麼了。
歐陽旭在她要上車的時候,走過去攔下她。阿森立刻站出來將童欣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歐陽旭。
童欣沒有讓阿森離開,也沒有覺得他這麼做是不對的。所以,透過阿森的肩膀,冷冷的看着歐陽旭。
歐陽旭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如此冰冷的眼神的童欣,以前就算殺人的時候,她的眼睛裏有是有光芒的,她的臉上總會帶着一點點笑容,讓不少人都稱之為“罌粟之笑”,是有毒的。
可是如今的她,如此冷漠淡然,皆是因為那個生死不明的男人嗎?
他有些不甘心,為什麼他差點為她死的時候,她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都不曾去拜祭過他?如果她去了,又怎麼會在見到他時會那麼驚訝?可是為了祈諾這個男人,她把自己關起來半個月,再出現時,她卻變的如此徹底。
“我們可以談談嗎?”不管她怎麼變,他都不會再讓她忽視自己。他要融入她的世界,走進她的心。
童欣面無表情,“我很忙。我也不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什麼好談的。”說罷,就要上車。
歐陽旭大聲說道:“祈家,你不打算管了嗎?”
果然,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冽的眸子落在他的臉上,似要將他看穿。她不覺得他會真的擔心祈家的未來,這個人他們雖然近幾年來沒有見過面,沒有相交,但是她還是了解他的性子的。他不會無端端的跟她提起一個無關於他的話題和事情,只要提及,那就是他也在觸碰。
他,是在覬覦祈家嗎?
“與你何干?”
這四個字,讓歐陽旭愣了數秒。為什麼在她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比他當時擋的那一槍更痛?她變的好陌生,已經完全不是之前那個童欣了。
與你何干!
他苦笑一聲,是他又自作多情了嗎?想把二叔要跟他聯手霸佔祈家的事告訴她,讓她有所準備,可她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甚至對他防範起來。他在她心裏,就那麼不堪嗎?
他看着她,心情五味雜陳,可是他並沒有就此放棄。之前因為祈諾活着,她才這麼抗拒他。如今祈諾不在了,他就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哪怕她現在抗拒,他一定會讓她接受自己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祈家現在已經動蕩不安了,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我只是想讓你幸福而已!”
這個願望真的如此簡單而已。他想讓她幸福,她的幸福,由他來給。
不等童欣說話,他轉身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給她。
阿森讓開,童欣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心境有些許變化,但最終轉身鑽進了車裏。
回到家,寧老和大伯正在客廳里瞪着眼睛,一看到她回來了,寧老立刻緩了眼神,眼裏滿滿的責備和心疼,“不是說在家好好休息嗎?公司有人幫忙看着就好了,你又何必自己去?”一想到她近段時間處事的手段,都讓他心疼。
“嗯,我只是去看一下,也沒準備再去了。”童欣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在寧老面前,她不想讓他太擔心了。
寧老聽她這麼說,總算是稍稍放鬆了一點。然後又瞪向一旁的大伯,“祈忠,你可以回去了。你祈家的事,你們自己操心去吧。別來煩我女兒!”
童欣坐在寧老身邊,淡淡的看着大伯。這些日子,大伯不時來Z市,但都被人給擋了回去。今天又來,臉色還那麼焦慮,恐怕真的是出大事了才這麼賴在這裏。
按理說,童欣還是祈家的主母,祈諾不在,她依舊可以回祈家主持大局。因為祈諾的事,她已經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再去管那些事,所以對祈家內部出了什麼動蕩,她真的沒有注意。
想起歐陽旭攔下她說的話,又結合大伯如今的神情。祈家真的亂了。
“童欣,你是祈諾的妻子,是祈家的主母,雖然祈諾不在了,但你有權繼續掌管祈家啊。就算你不願管,也得主持大局選出接手家主之位的人吶。難道你就願意眼睜睜的看着祈諾守護着的祈家落在別人手裏?萬一祈諾哪天回來了,家主易位,他又該如何?”
大伯說的慷慨激昂,悲天憫人。眼裏閃着淚花,可見他是真心的為了祈家。
每每說到祈諾,童欣就垂下眼眸。祈諾是她心中最深的痛,都說萬一他回來了,可是他真的能回來嗎?是啊,萬一他真的回來了呢,她應該好好守着他的家業,不讓別人奪去。
寧老見狀,怒喝大伯,“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人性!我寧致坤的女兒是你們爭權奪力的前鋒嗎?你們沒本事守住祈家,就要我女兒出馬,你們有沒有出息?我告訴你,祈家完了那也是你們自己搞的……”
“爸。”童欣打斷了寧老的話。
寧老不解的看着她,在她臉上,眼裏,看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平靜。自從她願意出門開口說話了,她的臉上就難得再看到笑容。這樣的她,平靜的讓人心疼。特別是做父親的看在眼裏,更覺得心痛。
大伯知道這件事不該讓一個女子來挑起重擔,可祈家現在只有她能做得了主,只有她有那個資格。如今祈風揚被祈克明接回了祈家,原本保持着中立的人開始慢慢倒向他那一邊,再繼續下去,他們這些一直站在祈諾一方的人就要被清除祈家,再也沒有地位可言了。
說到底,他來請童欣,不止是為了保住祈諾的辛苦付出,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童欣緩緩的看向大伯,他的眼裏有期待,有擔憂,總之,很多複雜的眼神,但讓她看的最清楚的是急促的渴望。
她知道祈家對於祈諾來說是什麼,祈諾為了祈家做了很多事,他是不會輕易讓祈家落在別人手中的。作為他的妻子,她是應該把這份責任擔起,更何況,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祈家的血脈。
打理祈家,就全當是在等祈諾回來。這也算是一份寄託,一份期待。
“給我說說祈家現在的局勢。”童欣的聲音很冷淡,在大伯眼裏,她此時的氣質與祈諾相當。
寧老一驚,他知道童欣這麼問了,就意味着她要準備接管祈家。想要阻止,但被她那堅定的氣場所怔住。罷了,他的女兒,就該如此巾幗不讓鬚眉。
大伯的眼睛泛着亮,那是喜悅的光芒。他迫不及待的說道:“自從祈諾出事後,二叔就毫不掩飾他的野心,並且讓祈風揚回到祈家。如果不是我們這些人一直阻止,祈風揚早就接管祈家了。為了拖延時間,我們說以做祈家家主不是誰都可以當的理由,讓祈風揚在半月之內做出一點貢獻於祈家的事。如今,祈風揚準備聯合D國的一個黑道新起之秀叫伯雷克的人,這個人曾經向祈諾要分D國的一半勢力給他,但被祈諾拒絕了。如今祈風揚要跟伯雷克聯手的話,對祈家以及祈諾以前的根基並非是好事。”
“如此說來,祈風揚根本沒有把你們的話放在心上,聯合伯雷克,來硬的壓迫你們?”童欣知道祈風揚這個人,一定不會那麼聽話的。
大伯輕嘆一聲,點頭。如果祈風揚真的那麼聽話的話,祈諾就不會這麼對待他了。
童欣微垂下眼瞼,她再抬起頭的時候看向父親,父親臉色並無表情,彷彿完全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一樣。她知道父親一直不希望她參合到祈家的事情里,之前一度要把她帶回寧家,如果不是她執意留下,早就不會再見任何人了。
“你先回去,明天我會回祈家。”既然已經答應了要撐起祈家,那她就一定要做。或許有一天祈諾真的回來了呢。
大伯以為她還會再問些什麼,沒想到這她就這麼快讓他回去。不過他也沒有異議,她能出面的話,祈家就一定不會落在祈風揚和祈克明的手裏。
大伯走了后,寧老認真的看着童欣,語重心長的說道:“彤彤啊,我六十了才找回了你,只想把你捧在手心裏疼,把這些年虧欠你的都盡量彌補。你的決定,我不阻止。爸爸只想讓你知道,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一個人扛。扛不扛得起,都要記得爸爸永遠在你身後支持你。只要你回頭,就能看到我。”
說到這裏,他的眼眶起了氤氳。對這個女兒,他真的是虧欠了太多呀。
“謝謝爸!”童欣的鼻子一酸,她上前擁住了他。這就是家人,家人給的都是不求回報的關愛和一切。
寧老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哽咽不語。
……
祈家的議事廳里,長長的桌子坐滿了人,他們的身後也都站滿了。這是近年來第一次出現這麼大的場面,不為別的,只為了新一任家主的繼承者。
長桌的正前方位置還空着,二叔懶懶的看着對面的大伯,嗤笑一聲,“你就不要再做白日夢了,就算寧童欣來了,她也只是個女流之輩,何以堪當大任?再者,她姓寧,不姓祈。就算祈諾還活着,她也沒有資格參與祈家的家事,更何況是家主之位之選了。”
大伯冷哼一聲,“她還是祈家的媳婦,祈諾的妻子,祈家的主母。你又怎麼知道祈諾不會活着?祈克明,是不是你算計了祈諾,想要謀害他,獨掌大權?”
大伯的話一出口,站在他身後的人都用凌厲的目光看着二叔。祈諾坐飛機出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有人暗中動了手腳。而他們之中最想祈諾死的人,就是二叔和祈風揚。現在還沒找到祈諾屍體,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這更說明了他們的意圖。
“你別信口雌黃!”二叔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怒瞪着大伯,“祈忠,你別把你的想法扣在我的頭上。哼,你是祈家的長輩,祈諾又信任於你。如果祈諾沒了,對你只有利無害,你就可以藉著長輩的身份,藉著祈諾對你的信任,來控制祈家。現在,我只是把最具有資格的人推上祈家家主的位置,你就在這裏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大伯也站起來,紅了眼,“到底是誰想掌控祈家,大家心知肚明。祈克明,你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告訴你,有我在,祈家的家主永遠都是祈諾。除非找到了他的屍首!”
“哼!還說你不是想獨掌大權?如果祈諾真的大難不死,到時他回來了,再把家主之位還給他不就得了。現在,正因為他生死不明,我們不知道能等多久,為何不能讓祈風揚發揚祈家?祈家又不是沒人了,為何一定要一個女人蔘合到祈家的家事中來?”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祈家的正經主母!她肚子裏還懷有祈家的骨肉。她完全有資格掌管祈家!”
一時間,兩個人爭鬥不下。都氣的臉紅脖子粗,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對方吃掉。
這時,人群中涌動着。許久不曾露面的祈風揚一身白西裝走進來,在黑壓壓的一片人群里顯的十分亮眼。雖然被關了那麼久,依舊俊美。兩道劍眉微聳,眼光犀利,輪廓更加立體鮮明。此時的他跟祈諾比起來,竟然越是相似了幾分。如果不是他的身上帶着一股子邪氣,真的讓人無法辨認他到底是祈諾還是祈風揚。
他看着所有人都注視着他,心裏得到了小小的滿足。曾經只要有祈諾的存在,他始終像一顆塵沙,被大地給淹沒了。如今祈諾不在,他如眾中普通石子中最耀眼的一顆,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祈家,終究還是會落在他的手上。
自信的直接走到中間空着的那個位置,眼裏露出了貪婪,野心的光芒。曾幾何時,他做夢都想坐在這裏,現在,終於成真了。
在他自信滿滿的坐到那個位置,單手搭在桌上。冷眼掃向所有看着他露出驚訝目光的人,淡淡的說:“坐。”
舉手投足間,他已然把自己當成了王。而這些站在兩邊的人,則是他的大臣,下人。
“這個位置不該你坐!”大伯怒瞪着他。
祈風揚掃向他,眉頭微聳,他看着自己的位置,雙手攤開,“不該我坐,難道該你坐?”
坐這個位置,最大的障礙就是這個老頭。如果不是留着他還有用,他早就讓人把他給做了。
大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怒指着他,“你只是個私生子。當初祈諾不是念在你父親的份上,你早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上了。你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你沒有資格!”
祈風揚微眯起眼睛,私生子這三個字,一直是他的痛處,他最恨別人這麼說他。眸光冷冽,掃向大伯,“私生子又如何?我敬你是長輩,給你面子。日後我再聽到這三個字,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你……”大伯沒想到他如此囂張,竟然口出狂言威脅他。氣的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讓他身後的人連忙上前安撫他。
二叔見大伯被氣成這樣,心裏很是得意。如今祈風揚為家主,他就是暗中操控家主的人,他才是真正的贏家。越想,心頭越歡喜。不過他沒有讓自己的喜形於色,沉着冷靜的不言語。
大伯氣的胸口急喘,他慢慢冷靜下來,不知道為何童欣到現在還沒有到,難道她反悔了?還是說寧老依舊不允許她參與到祈家的家事中來?如果童欣不出現,那祈風揚鐵定是坐穩了這把椅子呀。
“我哥生死不明,承蒙二叔看起得我,把我召回來。從今天開始,我就暫代家主之位。如果有一天哥回來了,我會把這個位置還給他的。”祈風揚的聲音很深沉,儘管說的委婉,但依舊掩飾不了他的熊熊野心。隨便他勾起嘴角,掃了臉色不一的眾人一眼,“前提是,他能回來。”
這話,讓大伯等人都黑了臉。他如此囂張,更能說明祈諾出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看來,你還是不懂得感恩啊!”
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所有人再次看向門外。這一次,二叔一派的人都陰沉了臉,大伯一方的人終於緩和了臉色。
童欣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高筒的靴子,長發綰在腦後,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因為前陣子的悲傷,她的臉色並不是很紅潤,但並不影響她的氣質,讓她看起來更冷傲,更難以接近。
她的身後只帶了一個人,阿森。
------題外話------
今天小爺的帥弟來了~那個,今天一號了,粉絲榜前三名速速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