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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沒有什麼能瞞得住老太君,張寧珊拿水潑她金孫兒的事,不知怎麼地就傳到老太太耳朵里,把老太太氣得不輕。
“到底是商家女兒,規矩不成樣子。”老太君重重的放下茶盅,看着梁夫人道:“你這個當婆婆的,要趕緊把規矩立起來,你看憲孫媳婦和宇孫媳婦,哪一個跟你兒媳婦似的。”
“兒媳知道,兒媳這幾日定讓她好好學規矩。”梁夫人心中也有氣,寶貝女兒才尋回來幾日,就被未來兒媳給欺負了,可這兒媳知道大女兒的身份,她又不好真的教訓。
“離成親沒幾天了,現下就把她叫到你跟前,好好學規矩,免得成親當天出什麼差錯,鬧出什麼笑話,本來娶個商女就夠委屈宣孫兒的。”老太君氣悶不已。
“兒媳知道,那兒媳就先退下了。”梁夫人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命丫鬟請了張寧珊,當真的讓老嬤嬤一點一點的教規矩。
這天,黃道吉日,侯府上下張燈結綵,賓客臨門,前院好不熱鬧。
張家的三爺和三太太在京城東邊租了個院落,全做女兒出嫁之地,張幸騎着高頭大馬,一身吉服,顯得特別精神。
此番和侯爺結親,是張家從未料到的,生怕女兒在侯府讓人瞧不起,當真抬出十里紅妝。
張幸迎了自己的新娘,繞城一圈回府拜堂。禮成后張寧珊被扶回了張幸的院落,張幸則隨侯爺去前廳敬賓。
“哥,這個給你。”梁佑安費力躥到張幸身邊,取出小竹筒,“這裏面有點水,很甜,哥,你喝了吧。”
張幸聞言無奈一笑,今兒個大婚,高興,也不掃妹妹的興,便拿過來仰頭喝下道:“甜是甜了些,只是兩三口,哪裏喝的出滋味。”
“哥。”梁佑安聞言趴在張幸肩頭,湊近其耳朵道:“這個是女兒國的黃旗水,喝了可以讓嫂子給你生閨女,別說一口了,一滴都貴如千金。”
“什麼?”張幸吃了一驚,隨即又想到,女兒國確實有此神水,一想到自己竟會和張寧珊有孩子,張幸傻傻的露出笑容,“若當真如此,我和你嫂子可真得謝你。”
梁佑安聞言湊近,小聲道:“謝啥,親生地姐妹。”隨又分開爽朗笑道:“哥,洞房快樂哦~說罷便一蹦一跳的往自己座位上去。
此時,興奮的梁佑安萬萬料不得,廬陵的李淑嫻把她送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
“騙子,梁佑安,你個大騙子!”李淑嫻哭了一會,捧起那本書,她寧願自己是個傻子,看不懂,那樣就猜不出梁佑安是個女子了。
“阿欠!!!誰在罵我,真是。”梁佑安揉了揉鼻子往錢昱身邊一座道:“哥,賣完那批貨我就跟你回,我有些想小嫻了。”梁佑安的心也是忐忑的,不知道李淑嫻是否看了那書,若是看了又是如何想的?
“侯爺肯放你走嗎?”錢昱放下筷子,看着梁佑安。
“幹嘛跟那個便宜爹說啊,我就跟老太君她們說我出去玩幾日,左右現在有我親哥在,家裏的希望也托在我哥身上。”梁佑安說罷倒了杯酒飲了下去,“你說這兒的酒有什麼好喝的,唔,我現在就想喝杯可樂。”
錢昱聞言笑了,低聲道:“我想喝酷兒,剛穿來那會子天天想喝,就是喝不着,上學那會養成的習慣硬是穿過來后給改了。”
梁佑安噗一聲,突然感覺好可伶,兩個人坐在一起,回憶以往的飲料。可再怎麼想喝,也沒得喝。
夜間,張幸喝的有些多了,被梁佑安給扶進洞房裏。
“祝哥和嫂子,早生貴女,恩愛白頭。”梁佑安笑嘻嘻說罷,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張幸坐在張寧珊身旁,自己傻呵呵笑了好幾聲。
“三公子,該給三奶奶揭蓋頭了。”丫鬟和婆子一齊上前。
張幸笑呵呵的拿起桿秤,挑了張寧珊的蓋頭,蓋頭底下的張寧珊,沒有往日的盛氣凌人,嬌羞的低頭不語,張幸盼此刻盼了多少年,今兒卻跟做夢似的。
“珊珊,你快掐掐我,我可是在做夢?”張幸湊近問道。
張寧珊聞言抬眸看向張幸,笑道:“這不是做夢,你我當真是結為夫妻了,從今後就要同心同德,不離不棄。”
“珊珊。”張幸聞言大受感動,不顧其他,低頭吻住張寧珊。
丫鬟們微微背過身去,一臉的不好意思,只有婆子硬着頭皮上,道:“三公子,這合巹酒還未飲呢!”
張寧珊面頰紅潤,輕輕推開張幸,張幸笑的合不攏嘴,接過酒盅,環住張寧珊的胳膊對飲下懷。
丫鬟婆子見狀說幾句吉祥話紛紛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屋內,紅燭依舊默默燃着,床上的帘子被放下,隱隱可見這具嬌軀緩緩躺下,只偶爾聽得幾聲嬌喘聲和弱弱的說話聲。
第二日,梁佑安早早過來叫門,敲了幾聲沒人應,剛要悄悄的推門進去,被便宜娘發現了,不得不乖乖的溜回房,可是還是很想去,坐也坐不住,半柱香后便又跑了過去。
“哥,嫂子,起床了!!!”梁佑安使勁敲着門。
“大清早的,四弟這是喊什麼?”隔壁院落的梁佑宇被吵醒,披着衣服出了院,走到月亮門前,看着敲着起勁的梁佑安,“莫不是看三弟成親,你心也痒痒了?要不要我托你嫂子給你打聽打聽,你嫂子可有不少閨中好友呢!”
“我的婚事自有老太君和父親做主,就不勞煩嫂子了。”梁佑安笑眯眯的說著,心中則狂吐槽:“閨中好友多才危險,指不定哪天人家成了,給你戴綠帽子,戴好幾頂。”
梁佑宇聽梁佑安這般說,披着衣服回去了,手下的人太不會辦事,竟沒這小子死在戰場上。
房內,張幸早就醒了,只是左右四更天方睡,實在太累,右邊的胳膊動一下就疼,好像昨天抻着了。
“珊珊,起來吧。”張幸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掙扎着坐了起來。
“恩。”張寧珊微微動了動,看了眼身上的吻痕忍着疼道:“阿幸,你昨夜是不是魔怔了?”張寧珊微微嘆氣,那時她連死的心都有了,哪有人要了一遍又一遍的。
張幸聞言面上尷尬,昨天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得事,當然有些瘋狂。
“哥,嫂子,快起哈,老太君他們都等着呢!”梁佑安聽見裏面有說話的聲音,本想捉弄一番,可又想到張寧珊的脾氣,撇了撇嘴溜了。
“這個小安啊,難得她起這般早。”張幸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
“你還笑!她明白是來捉弄咱的。”張寧珊忍着疼穿着衣服,若不是張幸是女孩,她就換人進來伺候了。
此刻,屋內人剛剛睡醒,府外面卻聚集了千萬書生。
今日是春闈放榜的日子,大家把榜前圍了個水泄不通。
“哥,你能看見嗎?”李弘哲被人推攘開,大聲問着前面的錢昱。
“人山人海哪能瞧得見,不如先去那茶館坐會子,人散散再來看。”錢昱被周圍亂鬨哄的聲音吵得頭疼。
“李弘哲聞言往人堆那瞧了瞧,確實擠不進去,便道:“那便依哥吧。”
二人說著話往外走,李弘哲不小心碰到一個人,連忙道:“兄台,對不住。”
那人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目光卻緊緊放到榜上。
“大哥?”錢昱側頭看去,怎麼都像王永齡。
王永齡聽見聲音,回頭一看,喜道:“賢弟?你怎地在這?”
“我來京城做生意,恰好我表弟今年春闈,順便陪他來看榜單。”錢昱說罷見人越來越多,便道:“現在人太多,大哥隨我們一道去茶館吧,待人散了再來看。”
“成,就依賢弟。”王永齡說著,便隨錢昱二人往外走。
茶桌前,李弘哲時不時往外瞧,雙手互相摩擦,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道是誰想法新奇,做出這等牙刷,不曾想竟是賢弟的買賣。眼下生意做得這般好,我倒是要恭喜賢弟了。”王永齡笑着放下牙刷道。
錢昱聞言道:“京城這一趟,怕是賺不了多少,這京城啊,我怕是不會來第二回了。”
“怎地?”王永齡見錢昱面帶愁色,便開口相問。
“上好的貨被徐尚書以五十兩銀子全部買下送進宮了,五十兩還不夠象牙柄的本錢。”錢昱說罷便覺得無奈。
“我早就聽聞徐黨誤國,若是我能高中,定不與他們為伍。”王永齡氣憤道。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晌午時,人散了,三人走到榜前,細細找了起來。
“誒!大哥,你中了,第三十七名。”錢昱指着榜上的名字道。
王永齡聞言嘆道:“這個名次,怕是只能外放做個縣令了。”
“哥,你快來。”李弘哲朝錢昱招了招手。
錢昱走近,只見榜單上前面寫着李弘哲三個大字,二甲第十三名。
“行啊,今晚可真是好好慶賀一番了。”錢昱說著又道:“回去后,趕緊給姑爹去一封信,好讓家裏頭也跟着高興高興。”
“誒!”李弘哲激動的手都有些抖,終於不用再考了。
錢昱瞧着李弘哲的模樣,不禁想起自己高考完,那會子考完了她可是繞着學校跑了兩圈,盡情的發泄。
“今兒個晚上,咱們慶祝完,我便回了,你若有事就去找你佑安哥和永齡大哥,莫生事端。”錢昱看向李弘哲說道。
京城的貨都賣了出去,榜單也看了,錢昱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再者離家多時,她也想玉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