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太子沐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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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穆曉曉帶着哭腔詢問,“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曉曉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我問你。”短暫的停頓后,薄澤玉背對着她,提問,“你是皇后的人還是我的人?”
“重要嗎?”穆曉曉真的不明白,太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子,未來的大好河山都是他的。皇后也是她的生母,都說虎毒不食子。沒錯,林皇后平時是喜歡胡鬧,但那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情,太子何必斤斤計較。在穆曉曉看來,他們依然是完整的大家庭。
其實不然,平靜的海面暗藏波濤洶湧。
穆曉曉不懂帝王家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和諧。
林皇後生有一子,雖是親生兒子,卻不姓林,姓薄。
林氏一族權傾三朝,這股勢力根深蒂固。
有太后、皇后撐腰,自然不可小覷。
薄澤玉有一個理想,要將朝中的一股勢力壓制,培養另一個勢力,然後讓他們互相牽制。
如果一味的讓一方獨大,那麼久而久之,他們的野心就會膨脹,爭取更大的權力。
現今,朝野之上唯一能牽着林氏一族的只有薄昭帝。
這些事情,薄澤玉也不打算告訴穆曉曉,他希望她能永遠像現在這樣。
保留眼底的那一片澄清。
“也罷!你快給我按按肩膀。”
穆曉曉在他身後猛翻白眼,心裏怒罵他。
青蔥的小手百般不願搭在薄澤玉光潔的手臂。
“重一點!”
“……”太子看起來很瘦,身上的肉可結實了。以前在太子府,他們一前一後走,薄澤玉有時候會停下來和府上的人說話,她來不及停下就會撞在他身上。然後渾身的骨頭都疼,薄澤玉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接著說話,有時候她真的懷疑太子是不是鐵打的。
“你有沒有用力!”太子已改平日喜怒無常的性子,咬着牙問她。讓穆曉曉捏背,她像在彈棉花。
“我有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薄澤玉大怒,“你有沒有吃飯。”
“我沒有。”
“……”能言善辯的太子第一次無言以對。“你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
有些怨念的穆曉曉,開始猛捶薄澤玉的背,“你也沒有好好吃。”去送飯的宮女都說太子的飯菜幾乎是原分不動的送出來,穆曉曉聽了心裏總會有點不舒坦,搞得自己也吃不下飯。
“穆曉曉,我是男人。我能做的事情你不必學。”薄澤玉怪她不好好吃飯,訓斥,“讓你回太子府你不聽。”
“哎呦!”穆曉曉不耐煩的皺眉,太子最喜歡翻舊賬,這件事情不知道要被他說多久。“我回來你不開心嗎?”她假意拋出橄欖枝,為自己找個台階下。
薄澤玉眼睛看着遠方,吐氣如絲,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扼殺了穆曉曉心中的一點希望,“不開心。”他不會用穆曉曉的性命去賭暫時的快樂,他是心懷天下的男人,懂得忍耐。
剛剛還在用力捶背的穆曉曉突然停住了,身體的某一個角落一點點被抽離,那是什麼感覺。她好像很難過。穆曉曉用手攥着胸口,一股苦澀直逼眉睫,酸入骨髓。
“穆曉曉。”洞察力驚人的薄澤玉似乎發現了她的異樣,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穆曉曉畢竟是個姑娘,看起來有些男孩子氣,實際上特彆扭捏。“我們去吃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或者說,薄澤玉還在猶豫要不要把她送回太子府。
受挫的穆曉曉搖頭拒絕,“太子,我頭痛,先回去了。”
薄澤玉側頭,用餘光瞟她的額頭,“還沒有好。”
“恩。頭很痛。”穆曉曉攥着心口衣物回答。
見她言不由衷,薄澤玉也沒有苦苦相逼,露赤上半身從溫泉里出來,音色從容,“那你回去休息吧。”
“謝太子。”穆曉曉從始至今都是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是,不用看也知道,她備受打擊。
穆曉曉拖着步子走出浴池,和管事公公打過招呼要先離開。
“公公,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不知是故意裝病還是真的不舒服,穆曉曉表現得相當逼真,就是眼神空洞。
娘娘腔揚起驕傲的小下巴,打量她。看起來的確像是生病了,“你怎麼了?”
穆曉曉伸出一個手指,點點額頭還未痊癒的傷口,“頭痛。”
“哎呦呦,還沒做什麼就滿身創傷,沒用的東西,下去吧。”娘娘腔鄙夷的推開她,連多看一眼的意願都沒有。
這一把推得不重,穆曉曉虛着步子往前走了一步。眼中的一湖澄清泛起了漣漪。恍惚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自己從來沒有為太子做過什麼,卻總做無理的要求。
薄澤玉對她從來都是問心無愧,那她呢,她又做過什麼?
一直以來穆曉曉都把自己想要的強加到薄澤玉身上。
從來沒有顧忌過他的感受。
這樣的她,連自己都覺得厭惡。
難怪薄澤玉想要趕她走。
穆曉曉性子好,與世無爭,換一句話就是不適宜進入帝王家。
她再三思量,太子妃的位子果然還是不適合她。應該早點和皇后說清楚,讓太子另覓佳人。
跟在薄澤玉身邊的這幾個月,她雖不是有意,卻看到了薄澤玉心懷大志,非尋常人家女子可高攀,他應該有更好的人來陪。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住宿的地方。
穆曉曉昏昏沉沉的坐在靠牆的床上,緊閉雙唇。
她總是在等,一直在等薄澤玉來找她。等得久了,就覺得自己好有毅力,一直在等一個男人。然後感動了自己。
可是,薄澤玉需要的不是一個等待的女人,而是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為他宏圖偉業助一臂之力的女人,以後可以母儀天下的女人做他的皇后。
李悠然。
不知為什麼,這個名字就是閃入了穆曉曉的腦海中。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穆曉曉就覺得她恬靜的性子和薄澤玉很相像,如果沒有她的介入,李悠然應該是最適合薄澤玉的人。
“一直以來,你就睡這裏。”一個熟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打斷了穆曉曉所有思緒。
穆曉曉聞聲看去,“太子!!”她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他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跟着她過來的。
薄澤玉撩起床上的被子,聞味道。然後憤怒的甩在地上。
“穆曉曉。”他咬着牙喊她的名字。
被他氣勢嚇到的穆曉曉貼在牆上氣短的喃喃,“幹嘛?”她又做錯了什麼。
“你和別的男人同-眠。”這些床都連在一起,而穆曉曉蓋的被子上除了她的味道還有另一個人的體味。一想到有別的人和她共用一條被子,薄澤玉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扯着穆曉曉的手腕,逼她和自己對視,眼冒火焰,“那男人是誰?”
“什麼男人?是太監。”穆曉曉知道太子介意所在,模糊解釋。
薄澤玉不聽,用力一拉,又將她鎖在身邊,一字一句,清晰冷淡,“你找死。”這幾個月,他都沒有碰過她,根本別說躺在一起睡覺。薄澤玉有一種自己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穆曉曉!聽到這個名字就能讓他背脊一涼,火氣上升。
被薄澤玉眼中怒火吞噬的穆曉曉想了一想,彎着膝蓋打算下跪。
又被手快的薄澤玉用蠻力提起,他伏在穆曉曉的耳邊,壓着火氣,盡量平靜的敘述,“這次可沒有下跪那麼簡單。”
穆曉曉不懂,她只能看着薄澤玉的臉,企圖從他眼裏找到答案。
卻看着他的眼眸越來越深邃,迷上了一層平日所沒有的霧氣。
不經人事的穆曉曉並不懂那層霧氣背後的慾望。
眼底還是一如既往的澄清。
那一抹澄清原是薄澤玉奮力守護的動力,現在他多麼想親自將它撕成一片片。
鉗着她手腕的手掌順着穆曉曉未發育成熟的腰間曲線往下,扣在背後,來回摩擦。另一隻手捂住她想要尖叫的嘴。
兩個人親密無間,穆曉曉可以感受到太子偏高的體溫。
成親前,宮裏的老嬤嬤曾和她說過男女之事,後來進了太子府,她見不到太子,久而久之也就將這些事情拋諸腦後。
現在,事情好像就往老嬤嬤說得方向發展。
她都聽見耳邊傳來衣服撕裂的聲音,儘管穆曉曉膽戰心驚,還在考慮要不要從了薄澤玉,還是反抗一下。
就在她猶豫之際,薄澤玉的氣息倉促起來,穆曉曉害怕的用手橫在兩人中間,顫抖着。
可能是鑒於穆曉曉反映良好,薄澤玉鬆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可以呼吸的穆曉曉側開頭,大口吸氣。差點斷氣了。
下一秒,又被薄澤玉鉗住下巴,被迫對視。
靠着牆壁的穆曉曉突然想到了此情此景時曾相識。
上次在萬花樓,他們也是這樣的位子。
然後……穆曉曉無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但在薄澤玉看來,她是在發出邀請。
那麼,卻之不恭。
薄澤玉低下頭,收緊抱着穆曉曉後背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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