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結束
韓瑞雪看着陳廷焯半晌,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想了起來。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廷焯,咱們的孩子沒了!”韓瑞雪可憐巴巴的看着陳廷焯,說道:“都怪我,都怪我不知道小心!”
陳廷焯摟着韓瑞雪,溫柔的道:“瑞雪,這件事情不怪你,都怪我為什麼要小心眼,為什麼要惹你生氣!”
開始的時候倆人都怪自己,到了後來誰都不提這件事情了。
韓瑞雪覺得日子過得特別的慢。
雖然身體一日好過一日,雖然應該得到懲罰的人都受到了懲罰。可是她仍然難過。她總在想,又是那一日,她不跟陳廷焯生氣,不那麼輕易的放下防備,不喝下那碗蓮子羹,孩子就還在。
她還什麼感覺都沒有孩子就離她而去了。
陳廷焯這幾天麗人坊都不去了,只每天陪着韓瑞雪。不管她去哪兒,他都跟着她。
“你去照看一下生意吧!”韓瑞雪笑着說道:“我什麼事情都沒了,你還整天跟在我身邊,讓人好煩啊!”
陳廷焯死皮賴臉的說道:“煩我也要跟着你,賺銀子哪有我的嬌妻重要。”
韓瑞雪拍了他兩巴掌,佯裝生氣的說道:“就你是個厚臉皮的,難道我還有禍國殃民的本事不成?把自己的妻子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讓別人聽見笑話你。”
陳廷焯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多虧我就是一個商人,我若是皇帝一定是昏君。”
倆人說說笑笑的。一切都如從前一樣。可是一轉身韓瑞雪臉上的笑容就沒了。
夢境中的兩個老師,都嘗試安慰她,可是也都沒有什麼起色。
最後還是醫生想出了辦法。
最開始,他找天心商量:“我倒是想出個治療瑞雪的方法,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天心仍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她卻十分關心韓瑞雪,“說說看。”
“瑞雪這樣就是因為心裏憋着的事情太多了,她又不肯發泄。這樣狀況時間久了後果會很嚴重的。”醫生道。
天心卻不想聽他分析這些,硬邦邦的說道:“我不想聽你分析這些,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想用什麼法子來治療她?”
“讓她去看看那些害了她的人過得怎麼樣?”醫生說道。
“這是什麼破方法。”天心一下就否決了:“看了那些人只會讓她回憶起往事。更加難過不會有什麼益處的。”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像是那些特別軟弱的人看到以前的壞人會十分難過。可若是內心強大的人見到。反而會讓他的情緒得到宣洩。”
天心想了一會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他又想到了其她難以解決的事情:“瑞雪已經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下場了?讓她親自去看她樂意嗎?”
“這就要好好謀劃一下了。”醫生說道。
第二天韓瑞雪就請了太醫過來。她一看到韓瑞雪的氣色,很是欣慰的說道:“小姐是個堅強的人。身體恢復的很不錯。”
韓瑞雪感激的說道:“還要多謝您和醫院的其他太醫。若不是你們費心費力。我也不會化險為夷。”
太醫連忙擺手道:“小姐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們這些太醫當時是無能為力的。”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可是韓瑞雪還是忍不住難過。夢境中醫生說的對。若是她不刨根問底,一輩子都會心裏不舒服的。
“太醫我今日請來就是想問清楚一件事。”韓瑞雪問道,“您可知道,我被算計了的那副毒藥都是些什麼成分么?對我將來懷孕有沒有影響?”
沒想到韓瑞雪會問這個,太醫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這個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在太醫院這麼多年,已治療的大小疾病無數,這種毒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就是聽說,也只是聽我師傅說過一次。至於影響成分我更是不清楚了。”
韓瑞雪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我打算再去問一問。若是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好。”
“希望渺茫。”太醫忍不住打擊她道:“他們這些買毒藥的人,也只管買了如何獨自人卻不管有什麼藥性。”
“我知道太一,不過我還是想要試一試。”海瑞寫道。
“也沒有什麼危險去問一問也好。不過你要記住千萬不能生氣。現在動怒對你的身體是沒有好處。”太醫囑咐道。
沒想到太醫是這麼開明的老人,韓瑞雪連忙道謝,“不過還要請您幫一個忙,幫我說服我的家人,他們是一定不會讓我看那些人的。”
開始的時候陳廷焯強烈反對。還是韓瑞雪搬出了太醫來,他才勉勉強強答應了。
“我陪着你去吧!”陳廷焯說道。
韓瑞雪搖了搖頭道:“我有一些話要跟陳鄭氏說,你不要跟我進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陳鄭氏被五花大綁在屋子裏,自然對韓瑞雪構不成什麼威脅。
“你不會被她氣着吧!”陳廷焯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不管你想對她做什麼,我都幫你做。你可千萬不要自己動手。還有,不管她說什麼難聽的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韓瑞雪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好了,相公。”
關押陳鄭氏的屋子特別陰暗潮濕,而且十分空曠。
韓瑞雪聽着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心裏有些發毛。
舉着手裏的火把,一步一步走向了屋子深處,就看到陳鄭氏披頭散髮的被綁在那裏。看到陳鄭氏之後,韓瑞雪突然什麼都不怕了。
陳鄭氏頭髮耷拉着一動不動,像是死過去了一樣。
“你是不是等着嚇我一跳啊!”韓瑞雪想了好幾種開場的方式。沒想到第一句就這樣語帶譏誚。
“沒想到被你識破了。”陳鄭氏冷笑着說道:“我還想猛的一開口把你嚇死呢,沒想到沒能如願。”
“毒藥都毒不死我還想嚇死我,你這天真的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韓瑞雪站着她的對面舉起火把照在她的臉上,說道。
陳鄭氏抬起頭來,看到韓瑞雪面色紅潤很是有些失望的道:“失去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以為你會死去活來的呢。沒想到還這麼笑眯眯,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呢!”
這種問題,不管韓瑞雪怎麼回答都會被陳鄭氏冷嘲熱諷一番。
她不答反問道:“你現在嘲笑我到底是什麼心情啊?難道你都不為你的以後憂慮嗎?”
“我有什麼好憂慮的,我從來就沒有以後。”陳鄭氏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什麼時候想過我有以後。”
“你的將來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自己毀了自己。”韓瑞雪說道,“本來好好的生活。你非要走到這條死路。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爭取我幾分原諒。仍然在跟我針鋒相對。”
“原諒?”真正是聽到了話里的重點,“我求你原諒你就會原諒我嗎?”
韓瑞雪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然是不能原諒你了,不過,你若是態度良好。我沒準兒還會給你求上一二分的情。以前的日子是過不着了。不過活下來倒是還有可能。”
“你以為那樣苟延殘喘的日子。我想過?”陳鄭氏尖聲說道。
韓瑞雪點了點頭,平靜的說:“三嫂果然是有志氣的人。若是天下的窮人都像你這般,那咱們可就清靜多了。既然談不攏那就不要再說了。這地方又冷又潮濕的我還是出去吧!”
韓瑞雪一邊往回走一邊數着步子,走到第五步的時候,陳鄭氏終於忍不住喊住了她。
沒過幾天,陳鄭氏、迎春和臘梅都從陳府消失了。
他們三人成了陳府新的禁忌,沒人敢問他們的去處。
反倒是陳廷禧拎不清的去韓瑞雪和陳廷焯的小院兒鬧了一次。
沒等韓瑞雪和陳廷焯說什麼,陳海和隋芬已經派人將他綁了回去。韓瑞雪在陳府出了這樣大的事,寒天業恨不得撕了陳府中的每個人,陳海現在可不敢惹韓瑞雪一分一毫。
“你這個三哥倒是有情有義的。”韓瑞雪對陳廷焯說道。
“我三哥就是個沒心眼兒的。”陳廷焯不肯多說。他三哥哪裏是對沉重是有情有義啊,他三哥明明就是喜歡成鄭氏的那張臉,捨不得而已。
親自處置了陳鄭氏迎春和臘梅之後,韓瑞雪的心情放鬆了不少,雖然她還是不知道那些毒藥是什麼成分,對將來有多少影響。
反倒是在夢境中醫生一直安慰她:“你們這裏的人身體是沒有多少毒素的,即便你吃了一次毒藥,影響也是有限,像我們那裏,每個人從小到大一直在吃毒藥不也該生孩子生孩子,該怎麼樣怎麼樣嗎?放寬心好了。再者說你不是有太歲水那麼神奇的東西嗎?每天都喝上一些自然就把身體調理好了。”
聽了他的安慰,韓瑞雪心裏舒服了不少。
天心有些好奇的問道:“太歲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只是聽說從來沒有見過。”
“就是一團肉而已,不過像有心跳一樣,微微顫動。”韓瑞雪道。
“我還真想看看呢!”天心道:“我聽說太歲只在亂世中才有,你們那裏也是天天打仗么?”
一聲看了一眼天心,很是有些無可奈何。這個女人可真是蠢得夠嗆了。韓瑞雪剛好幾天,又開始挑起這個話頭來。
“你們說太歲是亂世才有的東西?”韓瑞雪有些不解的道:“可是我們東瑞國才剛剛建國幾十年,正是風平浪靜的時候。”
既然挑起了話頭,醫生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提醒韓瑞雪幾句:“瑞雪,你說你們鎮上的員外將太歲送給了皇帝,那麼你們的皇帝壽命就不會短了。可是人越來越老,就會越來越糊塗,皇帝身體那麼好,低下兒子年紀又那麼小,不管是誰都會防着對方的。”
韓瑞雪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醫生,多謝你的提點。”
一場災難就這樣消失於無形了。
陳鄭氏、迎春跟臘梅都被買到了最偏遠的鄉下。
那個地方語言不通不說,就連審美似乎都有些問題。
像是陳鄭氏三人這樣柔柔弱弱的女子,並不怎麼受歡迎。尤其是她們什麼都不愛做,就惹人生厭了。
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就知道有多艱難了。
韓瑞雪身體調理好了之後,一邊繼續掌家,一邊開始謀划著如何在亂世保全她和家人。
醫生說的雖然很有道理,可她還是想要再求證一下。
想來想去,她打算問問陳三嘆。
太平侯久在上位,對很多事情的感覺應該沒有那麼敏銳了。
陳三嘆聽到韓瑞雪邀請他去珍饈居,立馬答應了。
那日韓瑞雪暈倒,陳府上下都兵荒馬亂的,看到韓瑞雪醒了之後他就離開了。
後來聽說韓瑞雪小產,他雖然想去問候一二,可是礙於男女有別更是不太方便。
現在韓瑞雪邀請,他一定要赴約了。
自從上次之後,陳廷焯就寸步不離韓瑞雪。開始的時候韓瑞雪還攆他去麗人坊看看生意,時間久了就什麼都不說了。過段時間他自然不會這樣粘着她了。
“三嘆先生,快請坐!”韓瑞雪笑着跟陳三嘆打招呼。
現在誰見到陳三嘆都要叫一聲先生,只有韓瑞雪,仍然像是以前一樣的稱呼。
不管是他坐在三條腿的桌子前給人寫信的時候,還是已經成了朝中大員的時候,韓瑞雪都是那個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
“瑞雪你身體恢復的如何?”陳三嘆笑着問道。
韓瑞雪匆匆點了點頭,就急忙說道:“三嘆先生,我有一件很是好奇的事情想要問你。”
“你說。”陳三嘆點頭道。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韓瑞雪要問他什麼問題。
“有人跟我說,現在的太平盛世不過就是假象而已。”韓瑞雪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陳三嘆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連忙站起身來,將窗子門都關上了,才低聲說道:“以後這些話萬不可在人前說。瑞武帝雖然寬厚,可畢竟不是從前了。”
韓瑞雪看着陳三嘆,問到:“你是說,皇帝昏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