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蠕動的蛆蟲

第五章 蠕動的蛆蟲

87_87341事實上是,我們三人,立馬去換了鎖,而且從此晚上睡覺時,在門后加上了三把椅子。每天做這些事情的時侯,又好氣,又好笑,算了,反正不是長居之地,盡量縮短在這呆的時間就行了。

所以說,不管是不是門,沒時間糾結了,出門是正理。

三個人,滿街走,窮成狗。

找工作的過程真沒什麼說的,狗血加裝逼,世上盡難事,不缺有心人呀。

渴了累了快瘋了,我突然問:“你們曉得街那邊啥時開了家麻辣燙?”

油汗滾滾的金娃和三胖都是搖頭,還真的是,這街上,還有我等*絲不知道的新地方?當時真他媽蒙了,唉,也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媽個巴的,去會會。”三胖油臉光亮。

三人甩開大步轉過街角,前面就是那家店了,我記得清楚,當時心裏驚覺副駕位置三個人浮起時就覺身子一側,出租車就是在此地拐的彎。

遠遠地看到一道亮麗的風景,三個裙擺飄然的姑娘,圍在了店前。

慢慢快走近了,媽呀,又驚又喜,這個“春暖花開”的世界,真的是讓人感覺到又大又小。大是大驚訝,店面換了,竟不知什麼時侯,改成了一個算卦鋪子,高挑着一個幡兒,迎風晃動。而小是小驚喜,這不就是那三個租住在我們樓上的姑娘嗎?正湊在那老道跟前的,就是被金娃稱為紅內內的姑娘。

“紅內內”伸着蔥嫩的手,老道棍微閉雙目,上下前後左右摸捏着,緊抿着嘴,我認為這是為了防止兩件事,一件事是將流出的哈拉子吞回去;另一件是防止嘴裏忍不住發出異響。

這德行,與兒時或是風景地看到的騙人的勾當無異。三胖剛想哧地笑出聲來,我擺擺手,不想惹事,所謂不信不妄語,不懂別亂說。

三個輕手輕腳剛想溜過去,卻是一個沉聲響起:“積積攢攢,一把黃傘,一陣狂風,一根光桿!”

靠,這是咒我們呀。

停住腳步。

三個姑娘轉過頭,“紅內內”哈哈大笑:“真的是哪都有你們呀,又碰到了。”

另兩個姑娘也是笑嘻嘻地盯着我們。

鐵三角幾曾輸過氣場。不由分說,湊了上去。

老道枯瘦,下巴處竟是留着詭異的一簇山羊鬍,風動幡動卻是鬍子不動。此時放開了紅內內蔥嫩的手,虛着眼看着我們。

“為人莫做虧心事,急鬼上門心不驚!”啪地一聲驚堂木響,倒是唬了我們一大跳。三個姑娘愣愣地看着我們。

什麼玩意,竟還有驚堂木,電視裏說書的面前都放這個。

“那請問道長,我們犯下什麼事呀,咋就被狂風給吹成光桿了?”金娃甩開我擋着的手,痞痞地開了腔。三胖是油性子,這金娃,可是個愣性子,總說自個前世是殺手,這世是沒有機會,所以電腦裏手機里收藏的都是殺手系列,平常,也是裝成不苟言笑的樣兒,刻意在內心裏保留着自個的這份幻想。

三個姑娘哄地笑了起來,金娃一手撐桌一手捋發的痞樣兒,真的搞笑。

壞了壞了,又要出事,我心裏急,卻是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連盆都沒要的架勢,擋不了。

“眉間隱紅印,多有兇惡情;事緣子時后,郊邊小樹林。”老道沒有發火,也沒有理會鬨笑甚至金娃的痞性。

丟出一句話,忙忙地收着桌子上的東西,“各位,山人要去喝酒了,不留。”

古怪的老道,還喝酒。

紅內內要給錢,老道理都沒理。隱約聽到飄出一句話:買路錢不要。但旋即被一陣熱鬧給掩蓋了,沒聽真切。我倒是心裏一震,買路錢,在我們這鄉下,死人了,沿途灑的就叫買路錢,是道士做過法的,且有專人負責,一般這個過程還極為神聖而嚴格,什麼逢門多灑逢店多灑等,哪家要是在經過時放了鞭炮,那不僅要下來灑錢,還得磕頭的。

紅內內一揚手:“謝道長請客了。”

轉而對我們說:“走呀,道長出飯錢了。”

有吃不要命的三胖,此時竟是遲疑了,還怪怪地朝後退了一步,訕笑着。這胖子,看來真的是記吃也記打呀。倒是把我的性子挑起來了,“怕甚,走,都光桿了,沒人收得了我們。”

轉過身時,我記得道長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一視入心,竟是寒意泛起。

圍到一個小破店吃飯時,互相介紹,紅內內叫曾真,另兩個一個叫菲兒,一個叫柳兒。比我們幸運些,一家手機賣場收留了她們,嘰嘰喳喳着說先安下來,再找好的地方跳槽。

站起身時,故意弄掉筷子,伏下身子去撿,一二三四五六,媽地六條腿,老子算是中邪了,整個人被折騰得快瘋了。

抬起身子時,眼睛又被桌上的菜給拉直了,我的個媽呀,三盤炒豆芽!

曾真笑着說:“炒豆芽是這家的特色,特別嫩,快吃。”

聽說過什麼招牌魚招牌肉的,沒聽說過招牌豆芽,但人家出錢,挑三挑四不好,伸出筷子,竟是突覺白得晃眼,媽呀,恍惚間竟是滿盤如爬着白白胖胖的蛆蟲,驚得縮回手,再細看,還是冒着熱氣的豆芽。金娃還有三胖,已然在曾真的熱情招呼下吃個不停。

我突覺心裏堵得慌,想來是自個太過緊張多心,比如剛才鬼使神差地去數腿的事,所以,拚命壓着自己,但那招牌豆芽,卻是再沒敢動一筷子。

謝絕了曾真還邀着去迪吧瘋一陣的熱情,逃也似地拉着金娃還有三胖回去。

“咋啦,哥,那三個也是鬼?”三胖跑得喘不過氣來。

上次的事情,在金娃和三胖的心裏刻下太深了。劉小蘭的詭異出現,讓我們真的無法解釋。想說是三胖看錯了,但明明,我們和她們三個一起還吃了麻辣燙呀,莫非那一刻,我們都是被迷住了?

“死腦殼砸壞了,你忘了老道之約了。”我吼着將兩人拉進出租屋,轟地關上門,腦里還是那白白的蛆蟲在蠕動。

“事緣子時后,郊邊小樹林”,我可是記得真真切切。

金娃一拍頭想起來,愣子性一下沒了,“我是不是也闖禍了,早知道,不圖嘴快活了,媽地,也不能咒我們呀。”

我說:“說不準,去了才知道。”

要真的說起來,我還是挺盼望和這神神道道的老道棍見個面的。小時在鄉下,聽多了那種鬼故事,而且,每逢哪家老人了,都有道士前去做法,念念有詞,搞得挺像那麼回事。而且還聽到許多野說傳聞,說是有一家尖刻得不得了,糾着師傅算工錢,精準到什麼時侯來,什麼時侯走,得罪了師傅,師傅下了咒,這家從此不太平。然後是其兒孫一步一磕,磕百步頭(我們老家的一種說法,近得師傅門前時,離此百米磕一百個頭再進門,顯虔誠),才又將師傅請了來。最後是給了師傅雙倍的價錢,做了百日法,才又使得兒孫興旺。

打小父母就告戒我,“逢得廟堂觀宇,要拜,如不信不拜,也不許亂說亂動,悄悄離開既可,滿嘴胡話,要下地獄的。”

所以,這也是我心裏一直揪着,對剛才金娃那搞法心裏發怵的原因。人家做人家的法,你不信盡可離開,世人百態,各人一碗飯,吃好自己的,莫論人短長。

而恰恰,我們卻是犯了這個大忌。

心裏有點發毛,但想着好好說,一般道家都是有着大胸懷的,不至於計較幾個冒失娃的淺薄吧。

主意拿定,心中默禱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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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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