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殿下,您昏睡之後,人心確有不穩!而此時,縣裏又爆出了瘟疫!”說到這,秋子的眉頭皺得死緊,在楚驚天一系列的手段之下,縣裏絕對不可能出現瘟疫,可是現今卻爆發了瘟疫,這絕對不是偶然。
“百姓們情緒激烈,此時不知道是哪傳來謠言,說是朝廷派了官兵來屠城,讓情形更是雪上加霜!”
……
楚驚天倒下之後,城裏人心浮動,而此時城裏又爆發了瘟疫,原本氣氛和諧的寧南縣一瞬間又返回到了原點,甚至比那時候的情況更為嚴重。每天縣裏都有人死去,家家戶戶都揚起了白番,你一出去,就能聽到那悲切的哭鳴聲。
而此時,沂州知州庄葦派了官兵來將寧南縣給封死了,不準一個人進,更不允許一隻蒼蠅飛出來。
也不知是哪傳來的謠言,說是朝廷無法解決瘟疫,便打算屠城。以往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往往得了瘟疫的城鎮,一把火,盡皆散燒光。
聽到這樣的謠言,原本情緒已經陷入極端的百姓更加瘋狂了,在有心人的煽動下,一窩蜂的朝着縣衙而來。說什麼皇帝竟然要燒死他們,他們就把他的兒子也就是當今太子給殺了。
陳統領帶着官兵守在衙門外邊,面對氣勢洶洶的百姓只能一退再退,用着蒼白無力的話安慰着情緒激動的百姓,收效甚微。
“嘶!”長劍出鞘,宛若毒蛇吐信,走在最前邊的百姓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便被攔腰斬斷,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竟然,真的動手了?
鮮血濺在衙門的地上,宛若一幅潑墨的畫卷。身着黑衣的少年,手持長劍,劍尖還滴着血,飛濺的血灑在他不同於女子的妖媚卻不俗氣得臉蛋上,襯着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宛若魔魅。
“啊,啊!啊!殺人了!”
走在前邊的百姓看着這一幕,雙腿一軟,半天回過神來,驚恐的大叫。
後邊,是官兵,前邊,是百姓。
福喜站在兩群人中間,長劍在地上橫掃而過,劍氣凜然,直接劃出一條深刻的痕迹來。
“越過此劍者,死!”
他的殺意如此清晰,沒有了楚驚天的束縛,他這把鋒利的劍,再也沒有誰能遮住其中的鋒芒。
……
“當時,我也被嚇壞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真的出手!”秋子感嘆般的道,聲音輕輕的:“不過,他那一劍,也狠狠的震懾了所有人,沒有一個百姓再敢衝進來!”
秋子目光落在靠着楚驚天的福喜身上,這人,正閉着眼睛,腦袋靠在太子的腿上,一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睡得正香。一張精緻無暇的臉上全是滿足,哪看得見那日的狠辣。
那日,不僅秋子驚了,太子的其他幕僚更是大吃一驚,或者說是被嚇壞了。福喜如此血腥的手段,讓他們,不敢再小覷這個人。
“你先下去吧!”楚驚天道,左手輕輕的撫摸着身旁之人的頭髮。
“是!”
待秋子離開,楚驚天閉了閉眼,矮身在身旁之人臉上親了一口,帶着些許心疼。
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思之前,他只覺得這麼一把握在手裏的刀很好用,可是現在,卻覺得心疼了,就像心口被針扎了一下,揪心不已。
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遇上你,或許就是我的劫!”
……
而太子殿下無因陷入昏迷,寧南縣爆發瘟疫這事傳到京城,朝野皆驚。
“陛下,瘟疫一病,猶如星星之火,稍有差池,便是天下之禍啊!尤記前朝瘟疫之禍,百姓哀聲怨道,動亂便起,此事處理不當,唯恐重蹈前朝覆轍啊!還望陛下慎思!”一位發色花白的老臣出列,手持玉牌。
“慎思?”皇帝高坐龍椅之上,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笑,冷聲道:“朕的太子現今就在寧南縣,不知生死。你們除了動動嘴皮子,還會些什麼?你們是想朕學前朝屠城,順便也屠了朕的太子嗎?居心何在?!”最後一句話,景熙帝的語氣平靜,可是裏邊的怒氣,卻如震雷轟鳴。
“陛下息怒!”烏泱泱一群人跪下,請天子息怒。
景熙帝道:“尉遲闈可在?”
“臣在!”一名身材高壯有力的男人拱手出列。
“現朕命你為欽差御史,率領你金甲軍前往沂州,務必將太子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微臣,領命!”尉遲闈跪下行了個大禮,倒退而出。
……
“殿下,庄葦派兵將縣城團團圍住,明顯是居心不良,我是怕他會對您動手!畢竟,如今寧南縣瘟疫肆發,如果他要屠城,那也是佔了大義的!”
書房,楚驚天以及他的一眾心腹正討論着他們如今的處境,只盼能拿出個解決辦法來。
“那庄葦可有這樣大的膽子?殿下千金之軀,他豈敢動手?”一名幕僚不甚贊同秋子的話,道:“按我看,只要殿下命令他打開城門,他又豈敢不從?”
楚驚天靠着椅背,一手捏着腰間的羊脂雕龍玉佩,淡淡的道:“庄葦膽子不大,可是莊家有人卻比狗膽還大!”
秋子目光微閃,拱手道:“殿下說的是,莊家老太爺,庄恆?”
“哼哼,就憑庄葦的膽識,可沒有這份殺了本宮的果決。”楚驚天微微一笑,道:“寧南縣瘟疫爆發,即使庄葦沒有派兵圍城,本宮也難逃這桎梏!庄恆,真是好算計!”
無論他得沒得瘟疫,只要寧南縣瘟疫不散,他便不能出去。這也是,庄恆喜樂見聞的。如果他出去了,消息傳出去,世人會如何想?只會說他不顧全天下人的安危,帶着瘟疫傳給其他人,自私自利,如此一個太子,又如何能承擔一國之主?而他不出去,就如秋子說的,庄葦若要下屠城令,就算殺了太子,就算皇上如何氣憤,也不能嚴厲懲治他,畢竟,他是為了全天下,佔了大義的。
“如今之際,最需要做的,便是解決這瘟疫之患,如此方可全身而退!”
“殿下可是已有妙計?”眾人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不禁精神抖擻起來。
楚驚天道:“庄恆如何行事,早在本宮意料之中,不日便會有藥材,大夫抵達此處,瘟疫之亂,足可解矣!本宮,要讓莊家,再無翻身之地!”
眾人皆是大喜,他們追隨楚驚天,一方面是因為他太子的身份——哪個男兒不想封侯拜相,身居高位,做出一番事業,光宗耀祖;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楚驚天的人格魅力,他所展現出來的運籌帷幄的手段,捨我其誰的狂傲還有強大的自信,都讓人拜服。
待所有人離開,楚驚天突然問:“福喜呢?”
秋子道:“此時他應是在後院白蠱師處!”
“白蠱師……哐!”楚驚天有些煩躁,一甩手,桌上的茶杯嘩啦啦的被打翻了。
“殿下?”
“秋子,你說人心為何這麼難以摸透?”
秋子一愣,心覺這可不像是太子會問出的話,不過這話楚驚天也沒想讓他回答,自顧自的喃喃道:“他那模樣,明明是愛我愛的死心塌的,我都說了喜歡他了,他怎麼還要躲着我?”
最後那句話,他說得實在是小聲,秋子也只聽了個模糊,猜着其中的意思,也忍不住笑。
以前福喜是巴不得往太子身邊貼,可是這幾天也不知怎麼了,竟然一個勁的躲着太子,現在還直接栽進白蠱師的住處不出來了。但是太子,一天見不着福喜就問個不停,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楚驚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以前還不覺得,可是現在福喜不在身邊,就好像差了點什麼,心裏空落落的。
“白蠱師救了本宮一命,本宮還未向他致謝了!”楚驚天站起身,微微一笑道:“趁着今日得閑,本宮也該去拜訪拜訪他了!”
“殿下說的是!”秋子隨口應和,心裏卻是撇了撇嘴,明明是想見福喜,還要找借口。
不過秋子也希望福喜快點回來,杏子都朝他抱怨了,說最近太子殿下越來越難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