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犀
87_87473春天賜聽到老父親把老宅子給了春鳴，心裏又高興慚愧，高興的是春鳴總算有個房子，慚愧則是因為自己的偏心讓老父親還得為春鳴做打算，更讓大哥做出讓步，在他心裏一直覺得那老房子是屬於大哥的，可大哥卻給了他的兒子春鳴，哪怕春鳴是長孫，他也感覺是他佔了大哥的便宜了。
春天賜謝了春有福，又謝春天保和大嫂王玉紅。
春天保說：“你不用謝我，那房子本來就是咱爸的，而且那房子是給春鳴的，又不是給你！”
春天賜聽大哥的語氣有些沖，就知道他是對自己對春鳴的決定感到失望心寒了，又慚愧的低下頭，心裏想大哥做為春鳴的大爺都能對侄子這麼好，自己這個親爹真是顯的太偏心了，只是他也是沒法子啊。
張素枝咬咬嘴唇，看了春鳴一眼，低下頭。
既然決定分家了，那就得寫清楚了，光說是沒用的，哪怕現在一大家子都聚在一起，也是口說無憑。他們這村子有記憶以來也不是沒發生過親兄弟爭家產因為只是口頭分家最後打起來的，所以後來分家幾乎都是要立字據的。
春天保在眾人的注視下，把春天福說的分家單子寫下來，然後讓春天賜和張素枝都簽了名字，還按了手印。春鳴也是如此。另外，春有福春有德還有春天保春天佑都簽了字按了手印。一式兩份，春天賜一份，春鳴一份。
春天賜拿着這分家單子覺得怪燙手的，心裏都有些迷糊，想這就把大兒子給分出去了？怎麼就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呢？他看看春鳴，見春鳴正把分家單子折起來放進口袋，臉色平靜，並沒有顯的多傷心，他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好像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受了委屈都不太表現出來，總是這麼平平靜靜的。他長這麼大，自己覺得自己挺疼他，但是其實，自己還是屈着他了。
春鳴其實現在心裏面已經不覺得多委屈了，也許是已經過了那個勁兒了。他想這分家早晚都得分，現在分了就分了吧，總算還只是春家內部知道，外人並不會知道。等過一段時間，他就算單過被人知道了，別人也不會說什麼，而現在分家能讓春聲不因為他被女朋友甩了，也算是他這個當哥的沒欠着他什麼。這次他們沒分手，以後他們要是再鬧騰分手離婚的，可不關他的事了。
事情處理完了，天也晚了，大家各回各家了。
春鳴也回家了，雖說分家了，但是也只是春家自己人知道，他該回家睡還得回家睡，至少得讓他住到離開。
春鳴這一晚上睡的並不是很踏實，夢是一個接一個地做，從小時候夢到了長大，夢到了能到星海去工作之時的興奮，夢到了被張明宇算計后的震驚，夢到了被星海通知不用去上班的失落，夢到了聽到蔣新蘭那些話的氣憤，最後夢到了被父母放棄說分家時的傷心。最後的最後，他夢到了玉石空間，夢到了小魚和小鯉，還夢到了那些金銀珠寶，那些金銀珠寶把他晃的眼都花了，晃的他眼睛都流眼淚了。
春鳴醒的時候感覺自己應該是睡着的時候哭了，他忍不住笑了，心想被朋友算計了沒哭，被人用各種不好的眼神看着沒哭，被父母放棄也沒哭，居然會做夢夢到被金銀珠寶晃的眼花流淚了，這什麼跟什麼啊？
春鳴看着天色還早，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但是怎麼也睡不着了，就爬起來了，覺得在屋子裏面悶，在院子裏面也沒意思，尤其是張素枝已經起來了，他現在有些不太樂意麵對她，就出去了。
早上六點多，村子裏面已有一些人了，春鳴在街里走，自然不能碰不上，碰上了就得說話。
“張大爺起的挺早啊！買早點去了？這肉包子挺香的，我一會兒也去買幾個。”
“趙大媽你氣色真不錯，聽說兵兵幼兒園總得小紅花，您以後可就等着享福了。”
“王叔，你去地里了？”
“劉嬸兒，我看到你家門口的月季了，那種紅的，真好看，等着我走的時候讓我掐幾朵唄？我給錢，按着玫瑰花的價錢給。”
春鳴笑呵呵地和這些早起的大爺大媽大叔大嬸們說話，他以前就是這麼能說，很討人喜歡，現在照樣，並不因為村子裏面流傳開他的閑話就躲着人。那些被他打招呼或者主動和他打招呼的人見他還是老樣子，也就放開了，又像往常那樣和他扯閑篇兒。當然也有人問他那個事兒。春鳴也笑呵呵地解釋一下，並不生氣。
一路走來，春鳴臉上一直笑呵呵的，直到拿着一袋子肉包子到了老宅子，他才把臉上的笑容收了，揉了揉腮幫子，說：“還真挺累人，虧着沒遇到多少人，要不嘴太累了包子都咬不動了。”
春鳴進了屋，往連張炕席都沒有的炕沿子上一坐，把兩隻小魚召喚出來，一邊吃包子一邊和它們說話。
小魚看着春鳴大口大口很是豪爽的吃包子，聲音中帶着些委屈地說：“主人，你下次不要在吃東西的時候叫我們出來好不好？你這樣很殘忍！”
小鯉說：“我要吃桃花！”
春鳴聽了哈哈大笑，把它們又送回了空間，自己也進了空間，給小鯉摘了桃花，又問小魚要不要吃包子。小魚拒絕了，它只是看春鳴吃的香，卻並不覺得那有多麼好吃，而且他是一條生活在玉石空間裏的魚，可是很挑嘴的！
“主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問我們？”
小鯉吃完幾片桃花，揚着小腦袋問春鳴。
春鳴說：“我在想我得到玉石空間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但是，這塊玉石被我得到的事情，要不要告訴爺爺。可是好像爺爺從來沒有提到過這塊玉石的事情，我又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起這個事。”
小魚立刻說：“不要和他說了，玉石空間只認有緣人，既然被你得到了，就和別的人再無關係了。你再提起來也沒有什麼用，只會給自己和別人增加煩惱。而且別忘了前主人的遭遇！主人你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得到了玉石空間！以後再不要提這個事了！”
“好，我也只是想一想。”
春鳴想還是不要再和爺爺提這個事了，既然爺爺都沒有表現出對這塊玉石丟失之後的重視，那麼說明他可能早就不知道這塊玉石的重要了。那就讓這塊玉石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吧，自己以後好好的孝順他，讓他和奶奶安度晚年就好了。
春鳴把包子吃完，站起來拍拍飽飽的肚子，在木屋裏外前後又轉了一圈，和小鯉小魚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出去了。他離開老宅子，又去田間地頭轉了轉，呼吸了一肚子新鮮空氣，這才摘了一把野花回去。沒回家裏，而是直接去了大爺家裏，把野花送給了春爺爺春奶奶，得到春奶奶一通的誇。
春鳴告訴爺爺奶奶他要回省城了，雖然省城的工作又沒了，不過還有租的房子呢，再說剛分家，他也不太想留在村子裏面。再說，現在分了家，還是被爸媽主動給分出去的，他再住在家裏突然就有了一種那不再是自己家的感覺，好像他再住下去就要被人嫌棄了。春鳴雖然不覺得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是也不想讓自己覺得自己被人嫌了，所以還是快離開那個家吧。
“又要走了啊？奶奶捨不得你。”王桂香拉着春鳴的手說，村子受委屈了，連家都呆不得，她心疼啊。
“等過節的時候我就回來，這中秋很快就到了。”春鳴安慰着。
“就是，又不是不回來了。春鳴，這城裏的工作要是不好找，你就回來，到時候咱靠種地也照樣活。實在不行爺爺讓人給你找個活兒，就憑你這聰明腦袋，肯定能幹的好。”
春有福說，雖然城裏地方大，知道春鳴這事兒的人不多，但是春鳴那麼多同學呢，難保就遇上，現在的人可都不那麼實在，萬一把他大孫子多傷幾回，這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都沒處說去，憋壞了怎麼辦？還不如回到這邊來，雖然鄉親們都知道，可是有他們春家護着，大不了打上幾架，看誰還敢再瞎說！
春鳴正和兩個老人說話呢，就聽見春曉的聲音，她來讓春鳴回家吃飯。
春鳴和春曉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春鳴，你知道不知道，木犀回來了。”
春曉突然話題一轉，提起一個春鳴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的名字，她的眼睛盯在春鳴的臉上，想看看春鳴是什麼表情。
春鳴也看向春曉，說：“我知道這個做什麼？三姐，你想說什麼就說，別拐彎抹角的，這樣一點兒也不招人喜歡。”
春曉拍了春鳴胳膊一下，嘟下嘴說：“討厭，哪有說自己姐姐不招人喜歡的？！我這不就是和你扯扯閑話嗎？想找個比你更可憐的人安慰你一下，就想起她了。告訴你哦，木犀這次回來可慘了，鼻青臉腫的像個豬頭！”
春鳴聽到春曉這麼說，腦海中浮現一張白裏透紅的美麗臉龐，那麼一張臉變的鼻青臉腫像豬頭，想想都是挺慘的，春鳴不由的就皺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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