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該來的總會來
87_87436“叮鈴鈴，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破了深夜警局的寧靜，林靜拎起不斷震動的電話，一個年輕的聲音緩緩傳來，“是嗎？”
“您好，這裏是川道林局，請問您遇到了什麼問題？喂，您好，喂…..”嘎登一聲，電話那頭突然掛斷了電話，林靜聽着嘟嘟的忙音，竟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幹什麼呢，大晚上的愣什麼神兒啊！”局的大門被推開，透進來的涼風讓林靜打了個哆嗦，“啊，師傅，你回來了！”林靜感覺又是一驚，連忙打起招呼來。
“你這丫頭，沒事吧？怎麼一驚一乍的？”
“沒，沒事，就是剛才接到一個報警電話”，“哦？”一聽到有人報警，剛準備脫下大衣的男人立刻停住了，眉頭也習慣性地鎖了起來。看到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林靜倒被他逗樂了，打趣道：“我說，我的姚大，你能不能別這麼草木皆兵啊，那個電話沒什麼，那人什麼都沒說就掛了。”
“真的什麼都沒說？”被他這麼一質問，林靜倒顯得有些不自在，剛才那種沒有由來的慌亂感又冒了出來，便急忙搪塞道：“師傅，你還不相信我啊，你就別這麼操心了，趕緊回家休息一會吧，剛出警回來怎麼還這麼精神啊！”一頓東拉西扯，姚雷生總算是放下心來，向林靜告別後便離開了警局。
林靜望着師傅離開的背影，心裏的不安更加強烈了。稍微平復后，無意地一瞥，她望見被丟在辦公桌一角的一堆文件。“咦？那不是師傅白天一直在看的嗎？他怎麼就丟在這兒了？這記性！”林靜自言自語着拿起了那一堆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文件，“啊！”剛拿起其中一張紙，林靜便像觸電一樣地把它扔了出去，一瞬間，所有的紙張在空氣中飛揚，又很快地落下，林靜遠遠地躲開那些紛飛的文件，蜷縮到了牆角。
她用雙手緊緊地環抱着自己，只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些散落的紙張。這時，一聲突兀的響聲在局裏炸開——是，是電話，電話又響起來了。林靜的目光轉到了那個不停震動的電話機上，慢慢地撐着牆站立起來，朝着電話走了過去。
“喂，”林靜顫抖着說“你是誰？”
電話那頭沒有人應答，死一樣的寂靜在警局裏蔓延開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林靜突然對着電話吼道，“是你嗎，你還是回來了啊，還是回來了……”電話那頭早就掛斷了，林靜卻還是緊緊地握着電話柄，失神地癱坐在地上。
看着地上那一堆文件，林靜心裏竟然突然安靜了下來，也許，十年前的債真的該還了……
夜更深了，那久遠的黑幕，那埋藏的騙局卻一點點地清晰起來……
“那邊，幹什麼呢！趕緊讓開，小崔，你飯吃那麼多全都堵到腦子裏去啦！！趕緊把這些人全都趕走，這不是搗亂嗎？！誒，還有你，看到屍體吐成這樣呆在這兒有個屁用，給老子滾遠點！！”
小崔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只能無奈地跑去驅散好奇的圍觀群眾。
“沖子，你趕緊過來，這裏發現了一些東西！”之前還暴跳如雷的男人在聽到姚雷生的呼喊后連忙跑向了屍體。
“發現什麼了，雷子？”姚雷生一臉凝重地看向屍體的腹部，順着他的目光，雜亂的割痕映入眼帘，原來平整的腹部現在已經血肉模糊。“兇手好像要向我們傳達一些信息，可是他想要告訴我們什麼呢？”
“張隊、師傅，你們都在啊！”一個女聲打斷了現場思索的沉寂氛圍。
“恩，來啦。昨天夜班還行吧？實在累可以休息一下的。”姚雷生看着林靜有些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
“哦哦，沒事，挺好的，我上午補了會兒覺，已經好多了。”林靜想起昨晚的那個電話，強忍住身體的顫慄，隨意地說。
“那就行。”知道林靜沒事，姚雷生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屍體上，林靜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到了屍體慘不忍睹的腹部，即使是見過很多具屍體的她胃裏也不禁泛酸。忍着不適的感覺，林靜再次瞟向了那片割痕——雖然很雜亂，但是總感覺這並不是它的原來面目。
“等一下！”林靜好像發現了什麼，拿起鑷子蹲到了屍體邊。她小心地用鑷子夾起一塊因為刀割而有些翹起的皮膚，“沒想到真的是這樣！”林靜用鑷子取下來的竟然是一塊平整的矩形皮膚，皮下還粘連着一些亮晶晶的液體。“兇手將受害者腹部的皮膚割下，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信息，之後又將這些信息裁開，錯亂地放置回受害者的腹部，為了不讓我們及早發現才又在邊緣處劃下一些凌亂的刀痕，這樣在我們看來，那些划痕就是雜亂無章的了。”林靜一口氣說完自己的推想，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兇手恐怕不簡單啊。
“不，兇手之所以在邊緣處划痕不是因為他想要混淆我們的偵查，而是故意給我們留下了破綻。”姚雷生聽完林靜的推導后，緩緩說道，“你們仔細看一下這些被分割的皮膚，每一塊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每個矩形都是完美比例……”
“姚隊，你怎麼直接就看出來這矩形是完美比例的呢，你又沒有量過？”疏散完人群的小崔剛回到這兒，就聽到姚隊這麼說，心裏十分疑惑。旁邊的張沖當頭就給了小崔一個，“你個豬腦子，飯真的吃到腦子裏去啦！你不知道以前雷子是幹啥的嗎？”
“幹啥的呀？”小崔捂着頭，怯生生地問。“還敢問，還敢問！！”轉眼又是兩個上了頭。“沖子！”姚雷生沉聲喊住張沖，本來還在半空中的第四個蓋帽就這麼被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那你自己和他說！！”張沖憋着氣大聲道。
姚雷生看着委屈的小崔，應付道：“好了，廢話不多說，其實我原來的專業是數學，所以對這些接觸比較多。”張沖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暗暗想：你何止接觸比較多啊，你那簡直是天才好不好！！要不是因為……,唉，可惜了啊！不過要不是那樣，我倆也就遇不上了啊！哈哈哈。
看着張沖變化多端的臉色，姚雷生也顧不得搭理他了，又繼續解釋：“回到正題，試想，這麼一個具有極端完美主義的人又怎麼允許自己的作品上出現缺憾呢，除非……”
“除非這也是他完美犯罪中的一步，如果缺少了這一步才是真正的缺憾。”張沖接下姚雷生的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沉重。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憂慮湧現。
“看來得等到屍檢結果出來才能知道兇手到底想和我們說些什麼了。”姚雷生從屍體旁站了起來，望着屍體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時的林靜盯着鑷子上的那塊完美比例的皮膚陷入了沉思，看來這次的兇手是有備而來啊，他到底會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哎呀，媽呀，累死我了！！”小崔前腳剛邁進警局，後腳就倒在了沙發上。“啊啊，張隊，你擠得我都沒地方坐啦！”小崔看着四仰八叉的張沖一下子就把自己原來的位置佔去了大半，一臉委屈。
“臭小子，老子累了躺一下不行啊，滾犢子！再吵別怪老子蓋你的帽啊！”看着凶神惡煞的張沖，小崔只得悻悻地坐到了凳子上。
“就對我這樣，怎麼不見你對姚隊這麼凶啊！”不服氣的小崔繼續咕噥着。
說曹操曹操到，姚雷生正拿着一堆物證進門，滿臉的凝重。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張沖望見姚雷生的表情，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沉聲問道。小崔也彷彿忘記了之前的疲憊，專註地盯着姚雷生的臉。
姚雷生避開他們的目光，望向了牆上懸挂的那枚警徽，眉頭鎖地更深了。
嘆了口氣，“你們跟我進來吧。”轉身進了辦公室。
小崔和張沖對視了一眼，連忙跟了上去，一旁的林靜也緊隨其後。
“把門關緊！”最後進門的林靜聽見姚雷生的話，心中一緊，把門關上。
“你們已經做好決定知道了嗎？如果不想趟這趟渾水的，我不會勉強，打開這扇門，走出去，一切都與你無關……”姚雷生的目光緊盯着眼前的三個人，一時間氣氛沉寂而又詭異。
“蹬…蹬…蹬…”腳步聲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一步一步，那腳步慢慢地走到了門邊，“張隊，你！”小崔驚詫地看着眼前握着門把手的張沖，難道他會是第一個背叛的人嗎？
姚雷生平靜地看着這個一直與他在一起奮戰的隊友，眼中的神情竟然無法聚焦，誰都看不清此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我會怎麼選擇？”張沖轉過頭，突兀地問。
姚雷生的眼睛好像終於清明了起來，鋒利的目光像是要射穿張沖的眼眸。
“你決定了嗎？”
“嗯。”
小崔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張沖，眼中的憤怒噴薄欲出，拳頭被捏得吱吱作響。林靜更是充滿着疑惑，他竟然是這樣的人嗎？
握住門的手動了，小崔和林靜都閉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咔嚓”
這是？小崔和林靜同時睜開了眼睛，門沒有打開？！
“你們幹嘛，把門鎖緊點，這樣不是更安全嗎？還是說你們有誰要出去啊，嗯？”張沖接下來的話讓小崔和林靜都鬆了一口氣。“張隊，你既然不準備出去，幹嘛要這麼嚇唬我們啊，我還以為……”“你以為什麼啊，小心你的頭！！”小崔連忙用手護住了自己的頭，離得遠遠的。
“都決定了嗎？”姚雷生進行着最後的確認。“嗯。”小崔、林靜和張沖都重重地點下了頭。
“好！”
這時，姚雷生才緩緩地打開了那份驚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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