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婚事

敲定婚事

鄭瑛娘剛剛裝着扭腳,如今站起來,又想起自己的算計來,頓時覺得惱羞成怒。她已準備好了被李大鎚笑話。

李大鎚卻看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等等。”鄭瑛娘叉腰追了過去。

若是以前,她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種舉動的,只不過重生之後,她發現自己但凡兇橫一點,事情就比往日裏好辦許多。

她幾步走到李大鎚面前,瞪着眼睛道:“你剛剛看我許多眼,又和我說了這許多話,如今我名聲被你給壞了,你得負責。”

說完后,就被李大鎚身上那股子血腥味給熏着頭暈,她冷眼一看,這才看到李大鎚身上掛着一頭狼……

李大鎚挑挑眉,“如何負責?”

鄭瑛娘被這血淋淋的狼給嚇得退了一步,吞了口口水,“女兒家的名節壞了,還不知道如何負責?我家就是這鄭家村的,你明日便讓人來和我家兄嫂提了親事,這便作罷。”

她如今也豁出去了。

兄嫂不容她在家中,沒那些功夫去算計人了。如今死乞白賴的,只去了李家再說。

左右不過忍得幾年,她便能解脫了。

要臉幹什麼,要命,要好日子,才是實在的。

李大鎚沒想到鄭瑛娘是這主意。一時間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原本以為這姑娘只是脾氣有些驕傲,為了昨日自己看了她兩眼,所以今日才來為難自己。沒想到她竟然提出了讓自己娶她的要求。

饒是他平日裏琢磨了許多事情,也沒有竟然這事情難以琢磨的。

他一雙丹鳳眼睜大了幾分,愣愣的看着鄭瑛娘,似乎在看她是何打算。

“你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鄭瑛娘臉上一臉的坦然。心裏卻暗自道,若是不知,誰還來理你這大蠻牛。

李大鎚暗襯,難怪這姑娘敢說此話。他暗自嘆氣,又道:“吾乃李家村的李大鎚,家無恆產,也無田地。若是姑娘過去了,只怕要跟着挨餓受凍,吃不得一頓飽飯了。且十年前有算命先生與我批命,孤老之相,克妻克子。”

若說前面,鄭瑛娘還有幾分相信,只是這後面,卻不覺得可信了。

這李大鎚分明還沒老就已經戰死了,哪裏還能孤老。

也不知是哪個遊方術士批命,真是胡言亂語。

“我不管,如今我名聲被你毀了,你若是不負責,我便讓村長拿着竹簍子把你沉塘。”她瞪着眼睛看着李大鎚,眼中滿是堅定。

李大鎚退後一步,眨了眨眼睛,見鄭瑛娘眼睛都瞪圓了,一時間分不出真假來。

又見鄭瑛娘雙手叉腰擋着他的路,雖說他也不懼一女子,但是對女子動手到底不是男兒丈夫所為。

思量片刻,方才道:“那姑娘待我回去稟明母親,再來答覆。”

鄭瑛娘眼睛一轉,突然道:“那你如何對你母親說這事兒?”

她眉頭一蹙,嚴肅道:“你不能這樣實話實說,你得讓她覺得,是你想娶我。”見李大鎚猶豫,她咬了咬唇道:“這可是你壞了我的名聲的。”

李大鎚放在腰間的手一緊,心裏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姑娘的打算。

這村裡又不是那些高門大戶,哪有說兩句話就能壞了名聲的去沉塘的。

但是這也是平日裏大家不注意,若是這姑娘非得如此說,他也逃脫不得。且他娘雖然平日不管事,但若是聽了這些閑言碎語,只怕又要氣壞身子,為他擔憂。

見他猶在猶豫,鄭瑛娘滿臉悲憤道:“我也讀了許多聖賢書,知道名節對女子尤其重要。若是你今日沒個說法,我……我便沉了塘去。反正清清白白的去了,總好過日後被人詬病。”

“……”李大鎚直愣愣的看着她,末了才道:“好。”

鄭瑛娘聞言,這才止了聲。

又擔心李大鎚知道她存心想嫁給他,趕緊道:“我若不是愛惜名聲,也不會想嫁給你的,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覺得我是看上你了!”我那是看中了你日後的爵位!

李大鎚抿着唇點點頭。

有了李大鎚的准信,鄭瑛娘心裏敞亮,彎腰提起的竹籃子。

臨走時又對李大鎚道:“我家就沿着入村小道往前走,只看着大槐樹右邊第三家便是。”想了想,又囑咐道:“還有,可莫要將今日的事情與我兄嫂說了,否則我們一道兒沉塘!”

看着鄭瑛娘提着籃子,快步往前小跑的樣子,李大鎚輕笑一聲,有些粗獷的臉上染上了笑意。

這姑娘只怕不知,她說謊時,喜歡瞪眼睛。眼睛瞪得越大,就越發心虛。

他笑着搖頭,只怕是小姑娘皮薄,想故意為難一下,所以才戲耍於他。若是當真了,才讓人笑話了。

這般窈窕女子,自己若真是上門求娶了,才真是被人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瑛娘回到家裏的時候,大嫂張氏正在招呼兩個陌生面孔的嬸子。

這兩人見瑛娘進門,臉都看了過來,那眼神如看貨物一樣,上下打量着。

“瑛娘回來了。”張氏扶着肚子站了起來。見瑛娘進屋,笑道:“快過來見見長輩。”

“喲,這是瑛娘啊,可真如你嫂子說的,這模樣俊着呢。”

說話的是個滿臉富態的女人,看着慈眉善目的,可是瑛娘看着她卻覺得反感。這人和她上輩子的婆婆許尤氏實在太像了,都是面善心黑的人。只單單看着她那皮笑眼不笑的模樣便看出來了。

“這是高大娘,今日跟着我母親過來的。”張氏笑着看向旁邊一個長着瘦瘦小小的老婦人道。

瑛娘仔細一看,還真是她大嫂張氏的親娘。

不過這老姑婆也不是個好的,當初她阿哥才去從軍沒兩年,這老姑婆就給揣度這她嫂子改嫁,結果弄得她阿哥唯一的子嗣都跟了人家姓。

李家算是絕代了。

她雖然知道亂世艱難,卻也還是心裏覺得寒心。

“怎麼還不喚人?”張氏在一邊着急道。她娘今日特地待了這張富貴家親娘來給相看一下,若是瑛娘表現不好,這門親事可就談不成了。

果然,那高大娘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圓盤臉上的肉都開始僵硬。

鄭瑛娘看了眼張氏眼中的不耐,嘴角歪了歪,這才叫了一聲,“大娘好。”又對着張氏的親娘點了點頭,便提着籃子進了屋去。

張氏臉上有些臊得慌,陪着笑臉道:“瑛娘皮薄了,這才有些亂了禮數。”

“不打緊兒,咱們平頭老百姓,不講究人家那些大宅門裏的規矩。”高大娘擺手笑道。

“大娘可真是個寬宏的人,瑛娘若是有福氣能進了家門,日後我和大郎也能放心了。”

高大娘倒是不說話,也不讓人知道她到底看中沒有。

張氏心裏着急,一直等到高大娘要走了,她娘張尤氏才偷偷對她道:“她剛剛和我說了,這事兒若是成了,聘禮不會少。”

“娘,你莫不是又得了她錢財?”若是沒好處,她這娘也不會這麼盡心跑一趟了。

張尤氏點了點她的額頭,“若是促成一樁好親事,我便不能拿點銀錢去買點酒喝了?”

張氏這才笑了起來,“該該,日後小姑出去了,我和大郎也好好孝順您老。”

送走了高大娘和張尤氏,張氏心裏已經盤算起這把小姑子嫁出去的事情了。

她心裏暗襯,可不是她不容人,哪家也沒有養小姑子到這般年紀的,家中糧食雖然不缺,卻也不能這麼花用的。

且她又是送小姑子去過好日子,日後少不得還得感謝自己這嫂子呢。

鄭瑛娘哪裏知道,她這嫂子已經為她定了親事,只准她點頭,這親事便成了。

此刻她正在房中做些針線活,準備拿到鎮上去賣。

她娘當初雖然教了她一些女戒婦德,讓她上輩子一輩子都被禁錮,但是好歹這針線手藝都傳給她了。

她想着李大鎚家中沒有田地,雖那李大鎚能打獵,但是這冬日裏難免會有些拮据了,日後她這手藝,沒準兒還能讓自己在婆家過着好一些。

且那李大鎚日後還得去從軍,自己和婆婆在家中也得吃喝,有這手藝,她也不用擔心日子艱難了。

“也不知道這大蠻牛明日何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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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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