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八獸爐
林琳來到凌雲頂已百日，雖相處只月余，林琳對也小石頭從陌生到熟悉，從抗拒到接受，到漸漸習慣兩人間的姐弟感情，其中卻絲毫沒有牽扯到男女之間的朦朧。
小石頭自小在皇宮長大，周圍除到母親就是宮女，就是有姐妹，由於宮禁森嚴，除了與玉婉公主親近些，還真沒與別的姐妹接觸過。在不遠處的山谷里，小石頭雖是酒王子，吐庫族卻沒有漢人那一套禮儀，也沒什麼丫鬟侍女伺候他；與小石頭年紀相近的女孩子都忙與學習，就是想親近他，礙於卓公主的威嚴，也是不敢的。
林琳是林章嚴最小的女兒，兄長兩個，姐姐一個，生活在大家族裏，感情本就很淡。接觸到小石頭后，也是愛心泛濫，把個小石頭真當自己的親弟弟來看。
這時，聽到門響，林琳憑直覺就知道是小石頭進來了，坐在青石搭就的簡易梳妝枱前，沒來由臉紅起來。那時的社會雖沒有嚴格的封建禮儀那一套，面對將要成為自己丈夫的小石頭，林琳也不禁手足無措。
“姐姐老婆，來讓我好好看看你，一會兒，你就要走了，真捨不得；這次慘了，沒有你們在這裏，凌雲頂山又要沒意思了。不如這樣，咱們早些結婚好了，那樣就能。”
正是那討厭的聲音，林琳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只回頭看一眼，勉強正色道：“什麼姐姐老——，你這年紀，知道什麼？”
“我是不知道什麼，只知道你總有一天要嫁給我，還要在一張床上睡覺。”
小石頭說著，靠近林琳，竟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更過分的是，另一隻手去撫摩黑軟的秀髮，手指輕觸剛梳理好的黑髮下頸部的嫩膚；也不知小石頭有意或無意，正是耳後部位，林琳抖一下，僵硬的身子就軟下三分。
雖然如此，林琳還是勉強擺起姐姐架子，摔下他的手，斥道：“胡說什麼？這豈是玩笑只事？再這樣說，真不理你了。”
“馬上就要走了，姐姐真捨得不理我？”小石頭聲音里透出留戀，林琳心頭一顫，轉回身，正看到那可惡的笑眯眯的眼睛，裏面有些尷尬，更多的還是孤寞，能看出：小石頭是真不捨得就這樣分別。
林琳斥了句又復垂頭不語，小石頭半蹲下來：“姐姐老婆——不，姐姐，媽媽說，大媳婦會疼人，嘿嘿，真是不錯；有你們在這裏，凌雲頂也有些生氣，平時都是我一個玩。馬上你們就要走了，又該沒意思了。”
小石頭說著，嘴湊上去，林琳剛要斥責他放肆，卻聽見輕聲說：“媽媽說，你這一走最少兩、三年不能見面。姐姐剛開始練那酒蟲，哎！一入酒門就回不得頭了，原想能多在一起些時候。罷了，還是把心法教你，自己去練吧。姐姐這些只你自己知道，千萬記好，萬萬錯不得，不然，你真就成酒鬼了。”
林琳忍着輕癢，聽小石頭在耳邊說出一段口訣，手也被他抓住，塞進三枚竹簡道符，上面刻畫著繁複的花紋，中間分別是兔、龜、狗三樣動物，都是輪廓，隻眼睛出點着硃砂。
“一樣的口訣，一樣的心法，靠這三個符你自己就能練酒；我準備了一大葫蘆酒藥，足夠你三年用的，那可是好東西，每壇酒只能加三滴，已經交給秋月那小丫頭了；最主要的是要施法的同時還要加入血液，用兔子符就加兔血，你見過我怎麼做，用的草藥也知道。好好練，三年後，你就真是我媳婦了。”
“那個狗符用狗血？太噁心了吧。”
“可以用雞血代替，就是效用低些；姐姐，這些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你要發誓，就是你的父母也不能告訴。老道說：這辦法太霸道，沒人護持很容易走火入魔。給你的功法是最緩的，卻也危險萬分，你自己練，沒人護持，我真不放心。”
“知道了，你是怕酒藥不夠用？”林琳心裏湧起暖流，剛想說謝謝，小石頭的手卻不老實起來，竟去解她的衣衫。
林琳大驚，這可怎麼好？叫起來，外面人進來還不得羞死人了。林琳連忙抓住小石頭的手，輕聲道：“不能這樣，你——我，我們還沒。”
這一掙扎，耳朵正碰到一個溫軟所在，林琳本就酸軟的身體竟靠進小石頭懷裏。
“我只是看看，你那酒蟲怎麼樣了。”小石頭說著，已經解開林琳胸襟，苯手苯腳的去解她月白色的內衣。
林琳呼吸漸漸粗重，聽到他這樣說，心裏正矛盾，內衣已被揭開，在一抹粉色肚兜，少女柔美的胸線出現在小石頭眼前。
這時，小石頭呼吸也沉重了些，遲疑片刻，還撩起肚兜，把手放上林琳腹部柔軟處。
林琳頭低的更深，身體也開始顫抖；大冷的天，溫熱的肌膚靠上一個冰冷的手掌，還是在那樣敏感部位，她本能的抓着那隻手。
好在小石頭只是把手放在那裏，一時沒什麼動作，林琳喘口氣，偷眼瞧一下；小石頭臉上雖然還掛着笑，眼睛已經閉上，呼吸輕緩；身上還浮起淡淡的酒香，熏熏然，林琳快醉去了。
“都三個月了，怎麼還是這樣樣子，只半個小蟲，姐姐，你一定偷懶了。”
“還說我偷懶，你一走兩個月，都是我自己練，還沒口訣，沒好酒，沒人指點。”林琳習慣些，知道小石頭真是在查看自己的進境，安下點心；她到底心思活潑，嘴上可一點不吃虧。
“這到也是，還是我來成全你吧，就算老公給媳婦的見面禮。”
林琳剛想回駁，看到那放在自己肚兜下的手閃起綠光，一股清潤的感覺自那緊貼肚臍部的手傳入，滋養着藏在丹田下的一點銀光。
林琳從小就知道酒星之學，只因為林章嚴少年時就到庄靖王身邊，對這個神秘的功法欽慕已久。他在朝中勢力漸大，還是太子的靠山，時間長了，把太子會的那些皮毛都學到了。
回到金陵后，林章嚴刻意交往道家宗派，竟也歸納出一個修鍊的辦法。只是太淺了，酒星之術玄妙深邃的東西太多，所以林章嚴交代家族後輩修鍊，想在實踐中完善。
林章嚴常說：“皇帝本是人做的，英明了，大家就支持他；昏庸的皇帝只會把大家都害死，沒必要為一個害人的皇帝賣命。他們莊家能做皇帝，我們林家也一樣能出個皇帝；他們莊家出了個神仙庄高祖，雖然我們沒那麼好的運氣，憑我們的努力，早晚也能活長久。這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是人編出來的，怎麼編？就是靠不斷實踐總結出來的。”
三個月來，林琳酒喝了不少，跟着小石頭也學了不少皮毛，才知道以前真還小看了這門神通，只這練酒之術就不是靠摸索能學到的；現在，更大的驚奇顯示在她面前，小石頭竟高明到能以酒氣外放成全自己的酒蟲。
醺醺然，林霖醉過去了，等小石頭收功時，也累了身汗。懷裏少女還在昏醉，那被酒氣激紅的嬌艷面容、柔軟起伏的香軟身體，對這個懵懂少年都是要命的誘惑。
小石頭回咬牙切齒一會兒，又回頭看看緊閉的房門，終於壯起色膽：“早晚是我老婆，先看看有什麼？石老實說的：老實人最吃虧，該賺的不賺是傻子；還有啊，什麼生意都要仔細，驗貨更要仔細。我——，這個，為了不當傻子，姐姐老婆，娶老婆可是大買賣，容小弟丈夫先驗下貨。看姐姐蘭心慧質，總不希望嫁個丈夫是傻子吧？”
邊嘟囔着，小石頭的手漸漸上移，順着溫熱的肌膚摸上去：“真貨，這會賺了，還是石老實說的對，該出手是一定要狠。”
剛說聲狠，林琳似乎被抓痛了，呻吟一聲。
小石頭慌忙縮回手，轉到林琳身前，看林琳快醒來的樣子，手再次放出綠芒，咬了幾咬牙，還是沒下去手；“啪！”一巴掌拍在自己頭上：“你個傻瓜，這點膽子也沒有。讓石老實知道，又該說——姐姐醒了，剛才我說的都記得嗎？”
林琳睜開眼，感覺上身有些異樣，懷疑的看小石頭一眼，終究女孩家不好意思問，整整衣服道：“記得了。”
午後，林琳主僕隨卓公主離開凌雲頂回江南，石老實和小石頭轉身進仙人洞，路上，石老實不滿的對小石頭牢騷者：“你這小子，竟騙着我喝了你三年尿？這還罷了，還要騙你媳婦喝你的尿，你這孩子啊。”
“那是上好的酒藥啊，不倒翁說，我的尿是經酒蟲練化過童身真露，比他用所有術法練出的酒藥都好，天然的總是暗合天道，法術再精妙，總落與下乘。”小石頭得意的說著，拍石老實肚子一下；“你的酒蟲已經蛻化兩次，那不倒翁才三次，嘿嘿，他就沒你這樣羅嗦。石老實，你那天晚上對我媽媽怎麼了？那麼大的人還去跳水自盡。”
石老實連忙捂住小石頭的嘴：“胡說什麼？我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又小心的問：“你都看到什麼了？”
小石頭嘿嘿一笑：“沒看到什麼，我都快死了，就是看到什麼，也不記得了。”石老實赫然着，兩人已經饒過十八道彎，來在仙人洞深處。
這是一個曠闊的洞內空間裏，盡顯自然之鬼斧神工。洞府下部還算平整，向上三丈高處雲霧繚繞，看不透究竟又多深。
洞府正中是座三六尺丈高的丹爐，爐體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上部呈妖艷的藍，深入到雲霧中去；藍下漸漸由青過度到中部的紫色、深灰色，又由灰過度到底部的漆黑。
丹爐肩部又有八環分列周圍，環上伏八獸，為：龍、虎、獅、熊、鹿、龜、兔、狗，具為金黃色。四周地上擺滿草藥器具，還有一堆酒罈，猛看去，這仙人洞內竟是了練丹的所在。
爐底部與地面似連非連，隱約有氣息流動；基石半人多高，呈八卦方位，乃純白玉石，各位正中有一玉盤，正把環上八獸口中滴下的露珠接住，匯聚於底部玉盤中，流向丹爐下空隙內，晶瑩透徹卻不漫溢。
爐基八卦各位都有符文，上深下淺，只坤位和坎位有兩桃木架，上面各坐一赤身**的老者。兩人上面對應的是龜與狗，從龜狗口中滴下的露珠，正把他們身上染的油汪汪的。
坤位上坐者個胖大的身軀，只到頭部突然瘦小，怎麼看怎麼彆扭。
他還只是彆扭，坎位上做着的那個瘦小的身軀就使人擔心了，小石頭經常懷疑他的如果站起來會不會馬上跌倒，他的頭太大了，竟比肩膀還寬些；那兩隻顫巍巍的垂肩大耳，都已快到手臂處。
三年前，石老實第一次見到這兩個高人時就說：“這人啊，太有福了也不好，會遭天嫉妒的。誰能想到死人也能復生？這個下場是老天的報應啊。”
所以小石頭就給他們起了兩名字，一是不倒翁，一是大頭鬼，倒也形象貼切。
一看到小石頭進來，頭大身子小的大頭鬼就說：“酒王子，這一會兒功夫就明堂帶青，雙郟染紅，剛才一定又發功了，還是對着個女子，不好不好，這一來又要費些周折。”
“反正你們出不去，費周折有什麼打緊？那是我老婆，也不是外人。”小石頭滿不在乎，抓起一金盞圍丹爐轉一圈，每個玉盤中取一盞，傾入手邊葫蘆內，**兩句，仰頭喝下。
小頭大身的不倒翁桀桀笑着：“我說酒王子不會做和尚，怎麼樣？他如今是梅花落盡桃花開，要走桃花運了。”
大頭鬼搖頭晃腦的比劃幾下，嘟囔着：“非也，這分明是半樹梅花本樹桃，阿彌陀佛，這是什麼意思？”
石老實叱一聲：“什麼是半樹梅花本樹桃？子不語怪力亂神；神鬼之學，因信而生，由信而滅；神壇之上有幾個好東西？你們兩個真有本事，怎麼算不出自己會混到這般地步？”
小石頭喝完露水，鼓掌道：“精彩，還是老實說的好，周圍的幾個廟裏觀里都常去，真沒幾個好東西。你們先論着，我進去了。”
當即脫着衣衫，還說著：“不倒翁，你教的我東西當不得吃喝，也沒什麼神通，只是活的時間久些混日子，我又不想做大夫，是不會學的；好生想想，拿什麼來交換我的酒藥。大頭鬼你也一樣，我更不會跟學**經，那更是玄虛，最大的神通竟是跑路！這次我算明白了，比起高手來，你們兩個連小手也不算。還有石老實，你連我媽媽的保鏢也打不過，可憐！還是我媳婦的東西實在，一劍在手殺四方，也不用怕酒力用完。這次幫你們練好這爐酒，我也就全好了。就下山找個高手拜師，修出個劍丹出來。哼！鬼神見我也要懼三分！”
小石頭說著，也不看大頭鬼和不倒翁尷尬，**裸已經縱起身，大頭鬼和不倒翁早畫符做印，看小石頭躍起，同時揮向丹爐上方剛出現的一面潔白雲磬。
空中響起聲玉石之聲，丹爐周圍八獸口中狂噴雲霧，洞頂雲霞下壓，洞府內瞬間陷入迷濛幻境。
霧散時，小石頭消失了，雲磬已落到丹爐上部，正封住上口，隱出三個金字：八獸爐。
丹爐閃爍顏色流轉，隱隱風雷激蕩，爐體上浮出兩行篆字：
霧鎖青爐抱百草，紫芸香暖練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