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87_87316冰融雪化,枝條抽芽。
神清氣爽的溪和一掃冬季的萎靡,這種與之上學期不同的狀態,讓幾個來上課的老師都注意到了。
上學期溪和從十月底開始便經常走神,一下課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不再熱衷舉手回答問題,作業雖然依舊按時完成,但課堂表現越來越差勁,聯繫家長溝通這個問題,家長的回答卻並不是那麼關注此事,十一月,十二月,久而久之,老師們基本都見怪不怪,不怎麼理會這個變得一點都不認真的學生。
若不是期末成績沒有掉的那麼厲害,保持在及格線之上,宋曉靜都想勸他留級,她把這種情況歸類為:年紀太小,接受能力差,需要留級。
但溪和的期末成績出來后,宋曉靜就打消了讓他留級的念頭,反正還有一學期,再看看吧。
然而新學期開學后,一切都變了,溪和彷彿恢復到了九月份剛入學的那個時候,認真聽講,不懂就問,積極表達,進步非常的快,這種進步和變化是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的。
他朝氣蓬勃,猶如這春季里被陽光和大地滋潤開始漸漸復蘇的萬物。
頭兩個月的月考成績還不怎麼顯他,四月的月考光榮榜上,溪和一躍排在了第62名,這個成績放在全年級段根本無人理睬,但放在班裏面,就有點進步神速了,畢竟大家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學期整天迷迷糊糊,每次月考只保持在及格線往上那麼七八分的狀態。
宋曉靜把卷子讓班長發給大家的時候,用滿意的神色看着這個學期忽然開竅了變得努力的溪和。
“溪和,雖然近來進步很大,但也不能驕傲,要繼續努力,知道嗎?”
溪和拿過班長遞過來的卷子正在看自己那哪幾道題被打了“x”,聽到班主任的話,抬起頭看着她,語氣誠懇地說:“知道,會繼續努力的。”
宋曉靜對於溪和的反應很滿意,敲了敲桌子,讓因為髮捲子的這個空檔有些雜亂的教室恢復安靜,開始講卷子。
她眉毛一皺,拿起教棍指着黑板上她剛剛抄下來的一道大題:“這道題,練習冊上你們寫過幾遍了?有些同學竟然還會犯這種根本不應該犯的錯誤!寫完的時候到底是怎麼申卷的?還是根本沒認真寫!你,龐達,起來,給我說說,你怎麼填的?”
六月期末考試,溪和的成績又是一個飛躍,期末考試的光榮榜,他排在了第33名,班裏排名第5。
這個成績讓宋曉靜在辦公室里休息的時候,是這麼跟同事感慨的。
“這男孩子,一開竅啊,學什麼都快,一點就通,我們班這個溪和,上學期分數也只不過是擦着及格線,現在已經是班裏前五名。”語氣里有濃濃的欣慰。
同事深以為然,也說起自己班裏的例子來。
宋曉靜在一年級下學期的這番話,很快在二年級第一學期的時候狠狠的被打臉了,本來穩定在年紀段前四十名的溪和,在二年級12月份的月考上,來了個大跳水,從上個月的第56名,直接降到了第89,期末考試的時候,直接沒有出現在光榮榜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曉靜為這事沒少上課的時候批評溪和,因為屢教不改在上課的時候發獃打盹,座位從第二排被調到了最後一排。
回到辦公室的宋曉靜氣得把教案書扔在桌子上:“爛泥扶不上牆——”語氣里和上次比完全是失望透頂。
隔壁格子間的同事從位置上站起來,手裏拿着水杯,喝了一口勸道:“好了好了,你也儘力了,這孩子的心沒在學習上,你怎麼教怎麼說都是白費。”
等到了來年開春,三年級上學期,時好時壞的溪和同學的成績又如坐了火箭,好久沒出現在光榮榜上的他,在第二次月考時,排在了第63名,溪和這來來去去的變化,讓老師們大跌眼鏡,等到了五年級的時候,所有教八班的老師們也都習慣了成績時好時壞的溪和。
五年級第一學期,溪和的成績如宋曉靜預料中的一樣,一塌糊塗,勉強及格的成績,這讓宋曉靜既無奈又想着,等下學期就好了,雖然這麼安慰自己,還是把溪和叫到了辦公室。
語氣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溪和,你這樣不行啊,再有一個學期,你們就要畢業去上卿樂附中,你如果按現在這個成績,是上不了附中的。”
溪和忍着想要打哈欠的*,悄悄扣了下手心,恢復一絲清明,保證道:“老師,我會努力的!”他並不想在上課的時候走神,但總是控制不住地想睡覺,看來,只好下學期把這學期的課補回來了,其實能在這幾次的月考中維持及格線,還是四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提前複習了五年級的內容,語文這些還好,像數學的考試內容就不是他能靠着提前複習來掌握的了,勉勉強強才不至於考的太差。
宋曉靜無可奈何,讓溪和出去了。
操場上,溪和靠在看台上曬太陽,太陽讓他能夠恢復點精神頭,但還是無法緩解肢體的僵硬,冬天真是令人討厭。
操場上,冷忱讓替補上場,自己穿上外套向坐在看台上的溪和走去。
兩個一年級的小蘿蔔頭都已經抽條,如山間雨後的青竹,身姿挺而直,雖然都還是青澀的年紀,但已經沒了一二年級時的稚氣。
喜歡運動的冷忱,個子比溪和高半個頭,他稜角分明的長相加上冷硬不好接近的性格,讓看起來英氣冷峻的他又多了幾分內斂,對於10歲的孩子,這份內斂讓冷忱的眼神里有抹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早熟之態,不像個孩子,一看就是那種有自己主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做事情有目標有規劃。
因為他的眼神看起來是那樣的堅毅而冷靜,讓你不敢隨便的為他決定什麼。
溪和的面容和他比,還帶着一點嬰兒肥,臉有點肉肉的圓,小時又大又圓的眼睛因為漸漸長開的五官,眼尾變得微微上挑,形成一個美好的弧度,俊朗又不失清秀的長相,一看就是那種老師眼裏的好學生,不會違逆家長的乖寶寶,雖然這學期的學習成績已經不能當老師眼裏的好學生……不過,下學期,開春后,溪和就又是一個學習棒棒每天都朝氣蓬勃有用不完勁頭的溪和了。
冷忱一坐下來,本來靠在硬邦邦椅子上的溪和就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轉了轉腦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喟嘆一聲,閉上眼睛,感受着溫暖的陽光。
冷忱看着溪和垂下來的眼臉上那黑而密的睫毛,轉而望向球場,閑閑地問道:“又被老師叫到辦公室了?”
溪和哼了聲說:“學年第一你好,學年第一再見。”
冷忱沒立即回話,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了句:“不是學年第一再見嗎?怎麼還賴着不走?”還抬了抬腿,示意你可別枕着我的腿,賴着不動。
溪和面部微微抽動,這是他在忍耐飆升的怒氣的徵兆,一個冷不防的出拳,襲上上方冷忱的下顎處,但卻永遠沒有對方快地被擒住了手腕。
“偷襲?”冷忱垂首看向枕着他腿的溪和。
睜開眼的溪和露出個尷尬的笑容,因為手腕被越握越疼,露出個討好地表情說:“我錯了……”
冷忱要笑不笑地說:“哦,偷襲也沒關係,反正你沒一次會成功……”說完鬆開了握着他手腕的手。
溪和似乎已經被藐視習慣了,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每次一被刺就跳起來喊打喊殺的,現在是不被刺十次以上,他是不會有啥動靜的。
他看着上方的冷忱,嘆口氣,用非常悲切的語氣,假哭道:“哎,也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毛病,一到冬天就跟被抽了筋的三太子似的,提不起勁兒。”只想在有太陽的天氣里搬張床躺在院子裏曬太陽。
冷忱因為剛剛運動過,身上還有着沒有散去的熱躁,頭頂甚至還冒着白霧,他的手熱而乾燥,溪和在冬天冰涼的手這會兒主動和冷忱的手交握,吸取對方的熱度,露出個幸福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看向並不刺目的太陽,太陽被一層薄薄的雲層給遮蓋住了,像淡黃-色的薄紗。
溪和這樣子時好時壞的狀態,不緊老師們習慣了,冷忱也已經習慣,他只說了一句:“只要你能做到下學期不這麼大跳水,隨便你。”冷忱並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溪和當成暖手寶,還主動兩隻手把他的手攥在手心裏,來回的摩擦,讓熱度升溫,顯然早已習慣。
“學年第一,下學期的學年第一,就不一定是你了哈哈哈哈,到時候就真的是學年第一你好,學年第一再見啦!”溪和已經決定下學期拼了老命地補習,帥某學年第一一臉。
冷忱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聲。
溪和看到冷忱敷衍的回應,心裏磨牙,最終忍了。
反正打不過,咱這叫俊傑,識時務嘛,某和在心裏這般安慰自己。
一月底,期末考試完,依舊是勉勉強強擦過及格線,拿着成績單的溪和看了看,塞到書包里,去參加散學典禮。
散學典禮結束,溪和和冷忱匯合,兩個人準備去看電影。
最近上映了一部荷里活科幻電影,溪和很感興趣,但冷忱似乎不怎麼感興趣。
在溪和的死纏爛打,變着花樣的央求中,對方才勉強答應陪他去看。
任誰被一句:“去看吧,去看吧,一起去看吧!”連着騷擾了一周,一見面就嚷嚷,也得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