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嬰屍鬼影
“卧槽……”我急忙下意識地掄起手臂,用另一隻手上的手電筒向嬰兒砸去。
噗……手電筒正砸在嬰兒的胳膊上。
嬰兒胳膊上的腐肉,被我這麼一砸,直接就掉下來兩塊。上面的蛆蟲也跟着腐肉掉到了地上。嬰兒的胳膊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骨棒纖細,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着青光。
雖然被砸掉了肉,但是嬰兒抓我的力度絲毫未減。疼痛反而更加劇了。
“哎呀,去你媽的。”我乾脆把胳膊掄了起來,想甩掉他。
那個嬰兒抓着我的手腕,被我甩了起來。終於在半空中的時候,被我甩掉了。
那嬰兒直接被我甩到了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的胳膊被他抓的幾乎失去了知覺,手電光直接就跟了過去,照着跌落在地上的嬰兒。
嬰兒又掉了幾塊肉,還是那般模樣,咧着嘴,兩隻黑眼球直盯着我。
這笑容讓我渾身發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直到靠到了牆壁,退無可退。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身體抖個不停,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這特么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瞥了一眼房門,心想乾脆跑吧,這屋子裏沒法呆了。
我一邊盯着那個嬰兒,腳步一邊往門口挪去。
那嬰兒瞪着兩隻眼睛一直盯着我,就在我動了一動的時候。嬰兒突然發出啾啾的兩聲怪叫,而他臉上依然是那個詭異的笑。
這笑聲像是鳥叫,但是很尖厲,又像是金屬摩擦發出的噪音,聽着讓人起雞皮疙瘩。
那嬰兒直立起了身體,晃晃悠悠往前邁了一步。
結果他剛邁出一條腿,身體一晃就跌坐到了地上。接下來,他就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不住地嘗試,不住地跌倒,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學會走路。
我看着這一切,不敢怠慢,趁着他暫時還沒注意到我,我已經挪到了門口。
門有兩層,裏面一層是普通的房門。外面一層是我為了防盜裝的捲簾門,到了晚上我一般都在裏面上鎖的。到了門口我才想起來,我特么的捲簾門的鑰匙放在卧室了。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這下壞了,想跑都跑不了了。
而那嬰兒此時已經不再嘗試走路,乾脆爬行起來。
他爬行的速度居然奇快,搗騰了幾下就衝到了我的跟前。
我和嬰兒對視了十秒左右,看着他的黑眼珠和破爛不堪的身體,我的意志馬上就要崩潰了。
結果隨後,他突然又發出兩聲怪笑,而外面也傳來兩聲類似的叫聲。這個嬰兒像是得到了召喚,一下子竟然繞開了我,跳了起來。
我也沒想到他那麼小的身體,竟然有那麼好的彈跳力,他開始瘋狂地衝擊那個捲簾門。看樣子他是要出去。
一下、兩下……撞擊聲很響,我也不敢阻止他。
而隨着他的撞擊,那原本很堅固的捲簾門,竟然也出現了凹陷。
嬰兒就像是吃了興奮劑,完全顧不上自己身上還在不斷地往下掉腐肉和流着污血,一味地衝擊着捲簾門。
咣當咣當的聲音應該能傳出很遠,但是我現在倒是希望能吸引到人,能把警察引來是最好了。
我見嬰兒不再理我,乾脆蹲在角落裏不敢吭聲。
最後,捲簾門竟然被嬰兒沖開了一個口子,他一下子就鑽了出去。
我蹲在那裏都快癱了,等了一會沒有其他的動靜,我強打着精神站起來,輕手輕腳走過去,仗着膽子順着那個口子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依舊黑漆漆的,天上的霧氣還沒散,那個嬰兒早已經不知去向。
我鬆了一口氣,把額頭上的冷汗擦了擦,回頭拿手電晃了晃,看着屋子裏的一片狼藉。大部分都是嬰兒留下碎肉和污血。
我一皺眉,腦袋疼的厲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突然想到,我在拔掉那個嬰兒的銀針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輕輕的嘆息聲。而我回頭卻沒發現什麼?
那聲音到底是誰發出來的,電視又是誰打開的?我聽到外面好像也有類似嬰兒發出的叫聲,那又是什麼?今晚上的詭異事太多了。
我被那嬰兒折磨得筋疲力盡,也沒去管那地上的零碎,直接跑回了卧室,把房門緊緊關住。
我不知道嬰兒還會不會回來,所以沒忘了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放在身邊,雖然我知道菜刀的威力實在有限,但是現在能起到壯膽的作用就足夠了。
我裹着被子,腦袋像要炸開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聽到了一聲嘆息。嘆息聲不大,但是就像是有人在耳邊發出的。
我激靈一下,猛地睜開了眼,屋子裏黑咕隆咚的。但是窗外有一盞昏黃的路燈發出暗光,藉著那道暗光,我彷彿看到在我的門口立着一個影子。
“誰……”我嘶喊了一聲,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破了音了。
我下意識地去摸床邊的菜刀,結果沒掌握好平衡,身體整個折到了地上。
等我爬起來再看,發現那道影子居然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門口。就像是有人投射在門口的影子一樣。
可是屋子裏分明沒有燈光啊……
“啊……”我發了發狠,手裏的菜刀脫手而出。菜刀順着房門飛了出去。
沒想到菜刀穿過了那黑影的身體,咣當一聲落在了外面。而那影子卻向屋子裏移動了過來。
“別過來……”我無助地嘶喊着。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影子移動到門口,突然像觸電一樣,迅速後退開去。隨後嗖地一下,在我眼前憑空消失了。
我晃了晃發沉的腦袋,我敢肯定,剛才不是幻覺,我也沒看錯。我按了按燈的開關,還是沒來電。
現在可以證明,這屋子裏,除了我,應該還有其他人,抑或是別的東西存在。
這一切都讓我毛骨悚然,我緊握着拳頭不知所措。
這時,我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公雞的鳴叫。
天亮了。
我頹然地坐在床上,想到了也許那黑影不是因為怕我的菜刀,而是因為天亮了的緣故才消失的。以我的理解,她懼怕天亮,那就應該是鬼魂才對。那到了晚上,它是不是還會出現?看情況他似乎還沒想對我下手。
可是平白無故的,我屋子裏多了一個鬼,還有一個來路不明去向不明的死嬰,這一切都是從秦老歪拎來那個包袱引起的,想想真是日了狗了。
我靠在床上,等了一會天就亮了,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來到前廳,我發現地上那死嬰留下的污血已經因為乾涸變成了褐色,而那些腐肉也變得乾巴巴的,不再像之前那般噁心。
我胡亂地用笤帚把那些東西掃了掃,準備跑出去先報了案再說。也許警局重視起來會派人來這蹲守。那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捲簾門被那嬰兒撞開了一道口子,現在只能打開一半,我從下面鑽了出去。
陽光有些刺眼,隨着陽光的照射,我的手腕突然一緊,一股刺痛傳來。我這才注意到被那個死嬰抓到的手腕處,已經紅腫起來,就像是在手腕上戴着一個鐲子。陽光照在紅腫的皮膚上面,呈半透明的狀態,似乎下面還有一道黑線在裏面若隱若現。
晚上我一直受到驚嚇,也沒注意到自己的手。這一看,我叫苦不迭,我試着活動了一下,整個手掌都已經沒有知覺了,只有胳膊還有痛感。看起來傷得不輕,沒準是傷了骨頭了。
於是我打消了去報案的念頭,轉頭奔向了牤龍鎮的醫院。
我當然不敢跟醫生說是個死孩子抓得,說了他也未必相信,弄不好還得把我轉到精神科。我只說是不小心被門擠了。
這理由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傻逼醫生居然信了。最後給我開了一堆葯,有外擦的,還有內服的。
我走出醫院,一籌莫展。我當然知道這些葯未必管用,因為手腕傷到的地方,比剛才更疼了。特別是露在陽光下,那感覺就像是裏面有一萬隻蟲蟻在啃噬一樣,又癢又疼。
我把袖子往下蓋了蓋,遮住了陽光,感覺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走出了醫院大門,決定還是先回家看看。秦老歪不是說有人來取那個包袱嘛。
我走到按摩所所在的街道,一下子就瞧見我的門店前面有個人正伸頭縮腦,鬼鬼祟祟東張西望。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秦老歪。
一看到他,我氣就不打一處來。我飛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右手一拳正捶在他的面門。
那老小子鬼叫一聲,臉上像是綻開了一朵紅花。老小子的鼻子被我打出血了。
看到他那樣,我一點沒解氣,衝過去吼道:“秦老歪,你麻痹的昨天拿得什麼玩意,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秦老歪捂着鼻子,看見我直擺手。
這時已經有居民發現了異常,正準備圍攏過來。
我知道,依照我國民的習俗,不出一分鐘,這裏立馬就會圍個水泄不通。這年頭,看熱鬧沒有怕事大的。
“劉……劉葵,咱們進去說……”秦老歪一臉苦逼相。
我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抓着秦老歪進了按摩所,回手把門關上。
“說……怎麼回事?”我瞥了一眼那個包袱,向前走了一步。
秦老歪捂着鼻子,身子一哆嗦:“我說……我說了,可不敢再動手了……”
“別廢話,老子差點被你害死,打你一拳算便宜你了。”
“這……這包袱里的死……東、東西呢?”秦老歪看着打開的包袱,愣住了。
“那死孩子跑了……”我沒好氣地回答。
秦老歪臉上的肉直蹦,他突然附身撿起了那枚銀針,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你……你把鎮魂針拔了?”
“這叫鎮魂針?拔了怎麼樣?”
秦老歪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嘴裏不住地嘟囔着:“完了……完了……我不是告訴你別動嗎?”
“廢話,他自己在裏面亂動,我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好奇打開看看。”
“什麼?你是說他自己動了?”秦老歪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要不我才懶得動你的破玩意。”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封着鎮魂針呢啊……”秦老歪蹲下身,去翻那個包袱。
“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我追問道。
“我……挖來的。有人收嬰兒的屍骨,一副骨架給五萬,成色好的頭骨給十五萬……”
果然如我所料,秦老歪果然是想販賣嬰骨,只是我不明白這死嬰怎麼會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