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要能賺錢，李曉天會捨棄一切。

他想通過搏一把改變命運。為了成功，不去計較過程。為過上體面的上層生活，他不擇手段。他認為社會檢驗人的標準，不是他的行為是否高尚，而他所擁有的財富和權利！

在他註冊公司前，徵求了林心雨的意見，她在美國考察。李曉天在電話里說：“我想，成立一個文化傳播公司。”林心雨聽后一笑：“你在網上寫幾篇文章，就想搞文化傳播公司？呵呵，簡直是在講笑話……你沒這方面沒有優勢。如果真想開公司，你先從對貿易開始。這對你機會大些。我還國一段時間才能回國，幫不了你。你去諮詢一下陳露。”

陳露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春天的斜陽，照在窗台上。窗台上還擺着一盆紫羅蘭。花葉上剛噴洒過水，葉子還留着燦燦水珠。她現已從副局長升為局長。她在區城建局，口碑很好。人不僅漂亮，而辦事果斷幹練。她的再婚並不幸福，家庭重組，更象是政治聯姻。她和再婚的老公，沒感情基礎。愛人在調到市裏的時，她也得到升遷。他還是她的上級。

現代人有種通病：就是情人好當，夫妻難做。

陳露見到李曉天很高興。她微笑着聽完他想開公司的想法，她說：“廣州經商競爭很厲害，全國也是如此。我有幾個朋友在非洲做生意，很賺錢。如果你象做我可以幫忙。”

經商目的就是要賺錢，只要能賺錢，傻子才不幹！

“有你幫。我肯定賺。”他接著說：“你結婚以後，我們就很少喝酒了，今天，我請你。”

“好好。我們一起去吃飯。”她欣然同意。她在電話里推掉了幾個應酬后。她說：“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一起聚聚了。我堅持請你去吃海鮮”。

他們去了一家海鮮城。這家海鮮城的生意很紅火。他們去了“舊夢重圓”的雅間。陳露喜歡喝白酒，他喝不過她。她從不免強李曉天喝酒。幾杯酒過後，她臉色陰沉下來：“我這幾天有點煩……”李曉天從她的眼神中，明白註冊公司的事兒，今晚是談不成了……

……在他很回利用女人的這種對性的心理需求……有被陳露這樣的女人喜愛，也是李曉天的幸運。或許，他的這種行為，會引起諸多人的妒忌，可不管怎樣說，陳露很快幫把公司註冊下來。並為他在南非的業務，提供了許多的幫助。

廣州的春天，生機盎然。

這個日益國際化的大都市，有眾多的商機。這商機是，其它城市無法比擬的。他成立了對外貿易公司。從事對南非的藥品出口。他從零做起，逐步到有了一定規模。

運氣，命運。對人生是生死攸關的。

許多的人在遇到或遭遇失敗的時，總把對外界的無能為力，歸結為是社會原因。他覺得這是推卸自身的責任。有句老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他很喜歡接受宿命論觀點。

李曉天成立公司后，首先，在國內建立了穩定的供貨渠道，保障公司對南非藥品出口數量，成倍增長。他給廠家回款很及時。他大量的賒銷藥品，降低成本，以較低的價格在南非及非洲市場上銷售。他藥品的生意進展的很順利。隨着利潤的增加，他的野心也漸漸膨脹。他想把公司經營成夢想中王國。

天有不測風雲。

派駐南非的李建、董平突然的失蹤！他想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和他們取得聯繫。他們好象在地球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南非分公司的黑人僱員，反映情況說，李建和董平是在三月二十五號外出未歸。他們外出辦事，一般都事先和李曉天打招呼。

李曉天在比勒陀利亞註冊了一個分公司，還有一個“益葯大藥店”。其實，這是兩個牌子，一套人馬。他倆是那的正副經理，分別負責銷售和財務，其他僱員都是雇傭的當地黑人。他在確信他們失蹤以後。一下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他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求助陳露。李曉天想通過她在南非的朋友，幫助他儘快了解清楚，南非的分公司，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年來，他的資產已經達到兩百萬。生意象滾雪球越滾越大。他在拉進與夢想之間的距離。他沒有想到，這個雪球在突發事件的撞擊下就要崩裂。來得又是這麼突然，讓他心驚肉跳。

李曉天先是嗓子疼痛難忍，后是鬧肚子。他不停的含着草珊瑚含片，還得記着吃消炎片……他象是得了一場大病。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會有好女人，對這種觀點深信不疑。他還要加上一條，成功的男人，也一定會利用女人……或許，他是命中注定：他的生活和事業都離不開女人。

他曾對天發誓：女性是偉大的。

李曉天幾日坐卧不寧，寢食難安。他躺在辦公室的屋裏，望着屋頂……吸着香煙，等着林心雨從大西洋彼岸，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他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二十三點五十分。他這幾天，聽見電話就過敏。在李建和董平突然失蹤以後，在南非的業務不僅癱瘓，而且，他更無法面對他們的親屬。

陳露反饋回來的消息，和黑人僱員講的情況一樣。

李曉天問陳露說：“他們是不是被人綁架了？”她說：“不會。他們要是被人綁架，早就該有人提出要贖金了。”李曉天也只得對他們家屬反覆說：“李建和董平，不僅是你們的親人，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請相信，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人。”可他心裏清楚，連他都不相信自己，有處理這種事的能力。

他面對她們的哭泣，只有蒼白的安慰。

林心雨的聲音從遙遠的美國傳來。他在電話里聽到她的聲音，心裏塌實多了。他從不懷疑林心雨解決問題的能力。他現在思想一片混亂……

“喂，曉天。我是心雨。我接到了陳露的電話。說你在南非的生意上遇到麻煩……你派去的人失蹤了？”

“是的，我已經和他們失去聯繫，已經一個星期了。他們的家屬整天跟我要人……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他在電話里的聲音發澀，急得幾乎要哭。又說：“我給你去了幾個電話，你的秘書說，你去了芝加哥。”

“是的，我這幾天都在飛機上，你先別急。我想知道你在南非的藥品生意，做到了什麼程度？陳露說，你的生意做得很大。”

“要不出這事，我今年能賺不少……”

“你說的具體些，”林心雨打斷他的話，又問：“我想知道具體的數字。”

李曉天想想說：“在南非的藥品有五百萬，還有一百八十萬的貨在海上，大約一個月到達南非的德班口岸。我還有不到一百萬的資金……”

“呵呵，你生意做得還不錯嘛！你的生意已經做到，自有資金的三倍之多，你無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險境！”

李曉天在拉着哭聲，嚷道。“我都要破產了！”林心雨在電話里，考慮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建議，你立即通知，南非僱員馬上去當地的警方報警。另外，你和外交部取得聯繫，請他們通知大使館，尋求他們幫助。讓他們督促當地的警方幫助你找人。”

他又說：“有人說，他們挾款潛逃了；也有的說，他們被人暗殺了。”

“你要記住，對於人云亦云的事，只可聽，不可相信。在事實面前，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你是個商人，就要相信數字。世界上只有數字最忠誠。有時它能告訴你一切”李曉天沒聽明白林的高見，忙問她：“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就明講好了。”

林心雨說：“你是否知道，你的損失是多少？”李曉天回答說：“我不清楚。因為，董平是負責財務的副經理。”林心雨告訴他：“所以，你必須去一趟南非。弄清你具體的損失！這對你非常重要。”林心雨提出要他去一趟南非。他從心裏感到恐慌。

在上學的時候，從課本里讀到的非洲，是一個富饒美麗的地方。現在，那裏充滿了戰亂，每年都流行瘟疫。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李曉天在非洲的藥品生意才紅紅火火。起初，他也意識到在非洲做生意，有一定的風險。但現在的風險，已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他去南非，也需要有人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務。李曉天想起了胡玉。於是，撥通了她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