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君心
溫文推着購物車跟在單清澄後面,愜意地望着那道倩影忙前忙后。本以為她可以在家裏看看廣告,跟佳人說一些看似不着邊卻又討佳人喜的話,舒舒服服的做個連體嬰。
可誰知單清澄勾|引完后就拽着她往超市跑,說要把家裏佈置佈置,什麼都要買雙人份的,這樣才有家的味道。溫文調侃她說似在布新房,她的單老師像極了小媳婦兒迫不及待地要住入,與之共好。
單清澄被噎了一句沒說話,只不過耳根倒是紅了個通透,那副欲拒還迎的嬌羞模樣惹得溫文看直了眼,要不是因為在外面,難免又是一番戲謔和輕薄。
不過,溫文陪單清澄逛了一次才知道,原來女人是這麼麻煩的生物。單清澄挑起傢具和日用品來可苦了溫文的腦細胞,好看不代表喜歡,喜歡不代表一定要買,買的不一定是她中意的……這是什麼邏輯?若是放在溫文身上,合適、不礙眼那便就是它了……
“溫校長,你說是藍色的好還是粉色的好?”你看,這不,小祖宗又開始給溫文出難題了……
溫文眉梢一挑,把她手裏的兩件全放進車裏,說:“都買,多的放柜子裏,以備不時之需。”
“好主意,還是溫校長想得周到。”單清澄雙手一拍,樂呵呵的挽着溫文繼續逛。溫文不着痕迹的撇撇嘴,感嘆一番后,慶幸自己終於躲過一劫,不然按單清澄糾結的毛病挑下去,她可能等商場關門她們都挑不完要用的東西。
不過溫文倒沒有厭煩陪單清澄逛街,反而是樂在其中,單清澄絞盡腦汁地去選擇,溫文雷打不動地和她打太極,把一個個丟來的問題在腦中過一遍,可解決的就解決,不能解決的再不着痕迹地推回去,讓單清澄自己苦惱去,她則在一旁愜意地欣賞她的表情變化,不費神也不費腦,頂多花點時間等罷了。
溫文哪能不明白單清澄用意為何,家裏那些東西她溫文什麼時候自己親手去碰過,只不過是單清澄想把最好的送到自己面前,讓她的生活更加舒適罷了。
一個人樂意花時間、精力去改善你的生活,是愛之深。所謂的付出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以命換命,而是點點滴滴中將那股細膩的清泉注入你生活中,滋潤所有,以至長存,相濡以沫一輩子。
溫文陪單清澄逛到飯點,兩人把戰利品放到後備箱裏去吃了頓飯,她原本以為吃完飯兩人就能打道回府,然而她低估了單清澄的戰鬥能力,愣是逛到把晚飯都解決了她才意猶未盡的拍拍手,挽着溫文說回家。
溫文沒說什麼,寵溺得笑笑,放縱的程度怕是連她的雙胞胎弟弟看了都會驚掉下巴……讓一個書香氣息濃郁的姐姐心甘情願在現代化的市場裏逛上大半天……怕是只有單清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沈思遠最明白,溫文除了古典系列的東西,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剛走下台階,單清澄一拍腦門,喃喃自語:“我們好像還沒買睡衣……”
聞言,溫文忙拉着她,意味深長的抿着唇,搖搖頭,“不用,那個家裏有。天都要黑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嗯,好。”
單清澄改挽為牽,兩人十指緊扣,誤以為溫文着急回去是因為逛累了,她內心開始自責起來,忘了自己情緒一高昂就會一頭熱的鑽進去,差點忘了以溫文的個性來說,應當是不喜的。
到家后,溫文負責整理買來的東西,好生哄着單清澄先去洗澡。等她半推半就進了浴室,溫文回眸看了眼門口堆積如山的購物袋,笑得意味深長。
“應該不虧。”她如是對自己說。
溫文把急需的日用品挑出來放好,其他的全放進了儲物櫃,打算明天找個阿姨打理,然後一身輕回了卧室,聽着浴室里時不時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柔下眼眸,在書架上取了本書坐在書桌前戴上眼鏡閱覽起來。
看了快半個鐘頭,溫文漫不經心的翻頁,聽到浴室再沒了水聲,眼神愈發深邃起來,“單老師,睡衣在洗手台左邊的柜子裏,第一層暗紅色的睡袍是你的。”
“好。”
等時機差不多了,溫文悠悠開口:“你好了嗎?”
單清澄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話說清楚,“我……可能還要點時間……你、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看下?”
溫文啪的一聲闔上書,走到浴室門口,擰了下門把便笑出聲。單老師真是對她是放心,洗澡連鎖都不會上么。
“怎麼了?”關心的詢問,她進門便發現單清澄穿着一件單薄的絲質裏衣站在鏡前,濕潤的頭髮搭在肩頭的毛巾上,腦袋低得似乎快貼到胸口了一般,手足無措到竟讓溫文覺得有些憐惜,隨後就傳來單清澄低如蚊音般的話,“我……不會穿……”
溫文面不改色的走到她身後,雙手從她腋下繞過,似乎是無意地在她耳畔輕語,“我幫你。”
若是衣服好穿,她用得着買這套睡衣?天真的單清澄根本不知道溫文肚子裏的壞水,設好的圈套她單清澄一個不缺的全跳下去了,這睡袍裡外三層,穿法冗雜,就連溫文自己都在店員身邊學了三四遍才學會。
溫文解開單清澄胡亂繫上的腰帶,本就鬆鬆垮垮的睡袍頃刻散了開來,一抹春光若隱若現,她捏住胸前的繫繩,繞到右衣后的扣帶中穿出,慢慢打結,嘴上邊傳授方法,“你要先把上面的系好,這樣被蓋在裏面的衣服才不會到處晃。”
目光從繩上移開,暗紅色的裏衣將單清澄白皙的肌膚映襯得愈發嬌嫩,剛沐浴完的身子吹彈可破,光是一個脖頸便讓溫文凝眸。鼻間是她們新選的沐浴露與洗髮水的味道,中間還隱隱參雜着其他清香,溫文知道,那是單清澄身上專屬的味道。
“發什麼愣?”單清澄的臉頰和脖子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剛出浴還是出於羞澀,打從溫文進來起她便一直耷拉着腦袋,惹得溫文忍不住出聲去調侃,“你若不想學怎麼穿,我樂意伺候你一輩子。”
“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這種事誰要……你來……”說話間,單清澄惱羞成怒抬起頭,目光不期而遇和鏡中的溫文對上,那抹溫柔,似乎要將她融化其中一般,又感覺兩人氣氛曖昧,羞赧地撇開頭。
溫文從容不迫的把頭抵在她的肩頭,把小腹邊搖曳的繩子勾到手中,“這裏和上面一樣,先系好,然後再合上,最後才是系腰帶。”
說罷,她把兩根腰帶牽起,感覺到單清澄不自覺地向前挪了一步,輕笑一聲把掌心貼上她溫熱的小腹,“單老師,可別離我那麼遠,我不是長臂猿猴,要系不上了。”
“我……可以自己……”
單清澄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被腰上纏繞的臂膀攬住,毫無預兆地向後倒去,跌進了溫文的懷中。
“你確定要自己來?還有兩件呢。”溫文看着眼前熟透了的耳根,忍不住揶揄。
搖了搖唇瓣,單清澄覆在溫文的手背上,似哀似求道:“溫文,別再逗我玩了……”
佳人開口哪有不應的道理,溫文是一個極具耐心的人,一本正經地給單清澄套好睡袍,然後目送她倉皇的逃跑,才舔了一番乾澀的唇瓣開始洗漱。
她的睡袍和單清澄是同款,只不過顏色是深棕色罷了。溫文對暖色調情有獨鍾,因為她覺得這有樹的氣息,泥土的味道,不像現代的喧鬧和複雜。
像她這一類人,內心世界太深沉,總喜歡把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中,做到善盡善美,而單清澄就是一個挖掘者。這顆樹的根藏得越深,她越想要刨根究底地去探究,了解的越多,就沉淪,從沉迷開始,單清澄就從未想過要逃脫。
浴室的門打開,溫文目光自動落在了慵懶的靠在窗前讀書的人,手中的書正好是她等單清澄看的那本。
“溫校長對古代禮儀也有探究?”
“隨便看看。”
說罷,她將臉邊的碎發撩至耳後,信步朝單清澄走去,“單老師若生在古代,穿戴鳳霞定能傾國。”
單清澄被她攬到懷中,笑得花枝招展,木魚腦袋何時開了竅,這般甜言蜜語倒是說的順溜,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是心底開心是不可否認的,“我知道溫校長神通廣大,料事如神。我要是傾國,溫校長恐怕要賣國求妻了。”
“哈哈,用一個天下換你又何妨?”
單清澄一愣,似乎讀懂了溫文的意思是用她這麼多年在職場上的打拚換自己又有何不可,單清澄知道,她都知道,無論是溫文家還是王初修都會對溫文施加壓力,有可能,連單清澄家也會如此。
“清澄。”低低的嗓音帶着寵溺與神情,溫文把夾在兩人之間那本礙事的書抽走,“一身紅衣,許我為妻可好?”
單清澄心底一顫,紅潤佈滿了整個俏臉,嬌艷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她回握溫文,回道:“你千方百計的讓我穿上這身‘嫁衣’,難不成我還會拂了你願不成?你可知這合巹酒僅此一杯?”
“那是自然。”你和我這一生,只有對方。
“呵——□□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溫大校長可是打的這主意?”單清澄在溫文懷中咯咯一笑,攀上她的脖頸調笑,眼中是溫文從未見過的璀璨斑斕,美的令她呼吸一窒。
待她理解何意,溫文搖頭,滿臉的無奈和縱容,吻上她的額頭,“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