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巧證清白
“除了昨天馨貴嬪派人送來的茶葉之外，昨天水月宮的太監送來幾包茶葉，說是馨貴嬪從家裏帶過來的，說什麼大家都是世家的女子，自然要互相照應，咱們主子當時還被馨貴嬪的做法感動呢，誰知道馨貴嬪原來心腸如此歹毒，請皇上一定要替娘娘做主啊!”
蔣芸玥和龔諾馨大叫不好，看來這件事不能善了。在場的人聽見宮女的話都齊齊看向了龔諾馨，大多都是幸災落禍的，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康定帝明顯愣了一下，在他記憶之中，這個馨貴嬪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女子，根本和歹毒搭不上邊。看來要仔細查查才行。
“來人，立刻把水月宮中所有人都帶過來。”康定帝立刻下旨。
不多時，侍衛立刻把水月宮中所有人都捉拿到康定帝面前，一堆宮女太監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情，大家都哆哆嗦嗦的跪在殿前。
“宮女紫蕎還不快指認到底是哪個送來的茶葉？”方德安大聲呵斥着彤貴嬪的宮女紫蕎。紫蕎抖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在這班宮女太監裏面找尋着身影。
“是他，就是他，是他送來的茶葉，奴婢認得他臉上的痣。”紫蕎指着其中一個太監大聲的說道。被指着的太監正是水月宮西殿的小祿子，龔諾馨的臉一下子煞白了。
“大膽奴才，謀害貴嬪，你可知罪！”方德安走到小祿子面前大聲喝道。“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奴才是奉馨貴嬪的命令送茶葉去給彤貴嬪的，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奴才只是按章辦事呀！”小祿子當即叩頭求饒。
這個時候，龔諾馨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皇上，他胡說，臣妾根本沒有叫他去送什麼茶葉，況且臣妾根本不知道有這種會令人氣血兩虧的毒藥，臣妾是冤枉的，請皇上明鑒。”龔諾馨義正言辭的說著。
康定帝看了看龔諾馨，沒有說什麼。小祿子一聽到龔諾馨這樣說，就開始哭喊“皇上明察啊，奴才的確是受了馨貴嬪的指使才送去的。馨貴嬪還說，必定要送到彤貴嬪手上，不得有任何閃失，不然就要奴才好看。”
“胡說，他胡說，皇上，昨晚主子去了玥貴嬪那吃晚飯了，吃完后還坐了一會兒，後來回到西殿，沐浴過後就休息了，奴婢一直跟在主子身邊伺候着，主子根本沒有交過什麼茶葉給這個小祿子。”紫青看這個小祿子居然敢污衊自己的小姐，焦急的說道。
“回稟皇上，紫青說的是真的，昨晚臣妾的確邀請馨貴嬪到東殿來共進晚餐，東殿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的，求皇上明察。”蔣芸玥也站出來證明龔諾馨的清白，隨着東殿所有的太監宮女都異口同聲地說“是真的，奴才，奴婢都可以作證，求皇上明察。”
龔諾馨看着這些人為了幫助證明自己的清白，都不惜趟這趟渾水，心中感動無比。康定帝看着眼前這個自己記憶的身影，她的眼神清澈堅定。
“皇上，臣妾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說話的是和彤貴嬪一起同住水纖宮的嫻貴嬪，只見她擰着手帕嬌滴滴地說著。
“有話不妨直說。”康定帝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樣子直皺眉頭。
“是，臣妾昨晚傍晚時分在水纖宮散步的時候好像看過這個人匆匆忙忙，鬼鬼祟祟地離開水纖宮的西殿。當時臣妾還以為是不安分的小太監做錯事在逃避，沒想到原來是這回事。”嫻貴嬪停頓了一下“而且，臣妾剛才才想起來我們的馨貴嬪好像是醫藥世家的大小姐，對於醫藥的事情肯定比常人都要清楚，所以…..”嫻貴嬪說到這兒的時候聲音明顯小了下去。
龔諾馨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人聯合來污衊她，她始終想不明白。但是現在不是她想的時候，現在是要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
“皇上，雖然臣妾是醫藥世家的人，臣妾的確是比常人更懂藥理，但是這並不代表臣妾就會懂得這種害人的毒藥啊，而且臣妾也無從拿到這種毒藥。望皇上明鑒。”龔諾馨剛說完。
蔣芸玥就說道“皇上，即使馨貴嬪要害彤貴嬪也不會笨到用自己身邊的人啊，還給自己留下那麼大的隱患嗎？況且小祿子也是昨天才被撥到馨貴嬪身邊當差，本來馨貴嬪就對新來的宮女太監不熟悉，怎麼還會讓他們去辦這些事呢？哪有害人還害得那麼明目張胆的？很有可能小祿子是被人收買了，然後栽贓陷害。”
“奴才沒有，就算給奴才天大的膽子奴才也不敢啊，明明就是馨貴嬪指使奴才去做的。”小祿子還在喊冤。
“好，那你說說。你昨晚是什麼時候收到馨貴人的指使，又是什麼時候把茶葉送到彤貴嬪那裏？你一一道來吧！”蔣芸玥繼續追問小祿子。康定帝則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毫不畏懼，充滿智慧的女子。
“奴才，奴才昨晚是大概戌時的時候受到指使，然後去送茶葉的。”小祿子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你確定？是戌時？”蔣芸玥眯着眼繼續問道。
“不，好像是酉時的時候，奴才記得是傍晚，具體時分奴才也沒留意了。總之就是馨貴嬪指使奴才的。”小祿子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後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你說謊，昨晚酉時的時候我已經陪着主子去東殿了，東殿的小順子也過來請我們過去，而且，因為主子和玥貴嬪投緣，她們還一直聊到亥時才回來，主子這段時間一直在東殿。”紫青憤憤的說著。
“皇上，既然小祿子也說不出正確的時間來，而且他說的時辰馨貴嬪根本沒有和他接觸過，這是整個東殿的人都可以作證。想必這小祿子肯定是故意污衊馨貴嬪，謀害彤貴人，請皇上明察。”蔣芸玥知道這下龔諾馨的嫌疑基本洗清了，暫時鬆了一口氣。
“不是的，不是的，不關奴才的事，奴才是受人指使的。奴才是受人指使的。”小祿子突然大叫着就往殿中的柱子撞了去。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做。
“快，攔着。”方德安趕緊叫侍衛們攔着，但是由於事態突然，小祿子已經當場撞柱身亡了。血流了一地，眼睛還沒閉上，模樣直叫人心生寒意。“哎呀，來人啊，把他拖下去，別污了聖上的眼。”方德安趕緊叫人來清理乾淨。
蔣芸玥身子顫抖了一下，她沒想到小祿子居然會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實在是嚇了她一跳，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剛才還在哭喊着，現在就變成一具屍體了。前世的蔣芸玥拍了無數的電影，劇中也有看過很多扮演屍體的情節，但是兩世為人的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蔣芸玥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在場有不少妃子嚇得花容失色，有的甚至直接暈倒了，康定帝臉色難看之極。在深宮中長大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小祿子在說謊，他最後必定是全了死的決心，但是他死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畢竟如果他一口咬定是馨貴嬪所為，馨貴嬪很難脫罪。如果不是蔣芸玥心細如塵，步步緊逼，他也不會慌了陣腳。
“事已至此，大膽奴才小祿子膽敢砌詞捏造，犯下欺君之罪，陷害馨貴嬪，來人，將他施以鞭屍極刑，他家人全部充軍。”
蔣芸玥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步步緊逼，小祿子就不會死，現在他死了，皇上居然還要拿他家人去充軍，實在於心不忍。
“皇上，且慢，請皇上寬恕小祿子的家人，即使小祿子欺君，臣妾相信他也是逼不得已，受人指使，請皇上就饒過他吧。”蔣芸玥不惜下跪祈求皇上，在場的某些人都在鄙視她假仁假義，剛才才逼死小祿子，現在居然還替他求情。相反就有些人在欣賞她的大度，純良。
“皇上，玥妹妹說的對，臣妾想，真正可惡的人應該是在背後指使小祿子的人，臣妾懇請皇上網開一面，饒過小祿子的家人吧。”馨貴嬪也跟着下跪謝恩。整個水月宮的的太監，宮女都一同叩頭謝恩“懇請皇上網開一面。”
“好，難得馨貴嬪和玥貴嬪深明大義，以德報怨，朕就放過他家人。但是鞭屍之刑不可恕，來人，馬上行刑，現在小祿子已死，線索已斷，彤貴嬪也暫無大礙，馨貴嬪也得已證清白，朕也不想再追究了，但是，誰要是以後在後宮之中再玩把戲，朕絕不輕饒。”康定帝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後宮的這些女人搞出來的事情，只不過要顧全大局，才不再追查下去，不過私下裏追查可不是什麼難事。
康定帝離開了仁壽宮，太后和幾位太妃也遣散了眾妃嬪，彤貴人被送回水纖宮，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蔣芸玥和龔諾馨經歷剛才的生死之戰心情也頗為沉重，於是兩人決定到御花園走走，好散散心。此時已經到了盛夏的時節了，御花園中一年四季都是百花齊放，但是每個季節，園中的景色都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