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光裸的腳開始不安分地動着,她好想揍他一頓,他昏了會不會好一點?姚天樂深吸一口氣,“沒有關係,跟你的那、那個沒有關係。”
看她害羞的樣子,秦逸盛的心情突然好了,“哦,那跟什麼有關係?”
“因為……”心跳鼓動着,她半了一下眼睛,“溝不適合。”
他仍舊是靜如平湖的眼,“不適合?你現在跟我說不適合?”
“與其現在後悔總比結婚之後後悔好吧……”
“我不會後悔。”
五個字堅定地從他的嘴裏吐出來,聽得姚天樂痴傻了,“你不會後悔?”她諷刺一笑,“是啊,你不會後悔。”
秦逸盛凝視着她,姚天樂幾乎能在他黑得純粹的眼裏看到她自己的倒影,但她很清楚,他的眼裏沒有她,“你不會後悔,但我會後悔。”她幾乎能想像,他不愛她卻跟她一起生活的場景,就為了責任。
秦逸盛蹙眉,她扔出來的難題讓他停頓了一下,他又道:“我不會讓你後悔。”
姚天樂笑了。他類似打廣告的話真的很難讓人有安全感,他不懂她需要的是什麼,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推開車門,姚天樂光着腳就要走人,她不想跟秦逸盛待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總覺得胸口悶得慌。
腳剛落在地上,旋即騰空了,大掌掐着姚天樂的腰部,直直地將她抱了起來,她像小孩子似的在秦逸盛的懷裏無法反抗,“秦逸盛……”
秦逸盛將她抱到了副駕駛座上,“你想去哪裏?光着腳?”她的倔強真的讓他吃驚了,就是光腳也要逃離他的身邊,他胸腔升起一股鬱悶,“你坐好,不要動,我送你回去。”
“不用。”趁他繞到駕駛座的時候,姚天樂快速地下了車,腳心踩上軟軟的泥土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她兩手插腰,囂張地說:“我已經說過了,不用你送。你耳朵有問題哦,我勸你最好去看看醫生。”
說完,也不管他的反應是什麼,她直接走人,一邊伸手從包包里拿手機,準備叫計程車,但手機半途被人劫走了,姚天樂火大地發飆,“秦逸盛!”
秦逸盛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一向乖乖聽話的可人未婚妻轉眼變得這麼難搞,耳邊聽着她喊他的名字,他的心情更差了。
“你的耳朵很不好,嗯?”秦逸盛氣得不輕,伸手粗魯地將她塞進了後座,鎖住車門,很乾脆地讓她下不了車。
姚天樂氣憤地甩着凌亂的頭髮,“你是不是男人,老是把我丟進來!”
秦逸盛坐在駕駛位上,冷諷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姚天樂雙手捧着臉,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口出狂言的男人會是她當初欣賞萬分的那個人,“你……”她氣結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開始不要跟我說話。”秦逸盛冷冷地說。他發現,跟她說幾句話,怒火總是被挑得高高的,他的自制力正在崩潰的邊緣。
“你讓我不要說話就不要說話?秦逸盛,你太自負了,停車,放我下去!”姚天樂盛氣凌人地說。
煩躁地在後座上爬來爬去,腳丫弄髒了座位,她也不管,姚天樂很暴躁,整個人就像一桶火藥,隨時要爆炸。
嘰!車子在急速中停了下來,車子猛地一震,姚天樂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前方,下巴撞在了椅背上,疼得她正要呼痛,嘴巴一張,卻被濕潤的唇給堵住了。來不及回神,唇舌已經被佔領,她怔怔地看着英俊的男性五官漸漸放人,溫暖和潮濕的感覺在唇齒之間滑動着。
她一時間沒有辦法去思考,只能去感覺,唇瓣交纏的熱度讓她兩條腿軟成了麵條,幾乎無法支撐。秦逸盛伸手到她的腦後,輕輕一按,歪着腦袋加深了這個吻,他吻得很用力,彷佛要勾走她的靈魂。
姚天樂快要無法呼吸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吻過她,被他做過印記的身體似乎記住了他的味道。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勾引出了她深沉的慾望,空氣變得潮濕,她的身體漸漸地引出了空虛感,渴望着被他填滿。
她昏沉不已,不過是一呼一吸的時間,她忘卻了自我,虔誠地奉獻出甜美的唇瓣和香舌,他們之間隔着座椅,但卻毫不阻礙他們的親密和纏綿。
秦逸盛的呼吸熱熱地拂過她的臉頰,唇瓣稍稍離開她甜美的嫩唇,鼻腔吸入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看着她在懷裏融化的模樣,溫馴不已。
姚天樂睜開眼睛,他深邃的眼瞳正對着她,她差點無法呼吸,看見他的薄唇微微一張,“我送你回家。”
她沒有說話,秦逸盛轉過身,坐直,鬆開剎車,一腳踩下油門,他瞟了一眼還在神遊的姚天樂,眼裏隱隱有着笑意,
姚天樂頭昏腦脹,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等他車子停下,她才真正地冷靜下來,她拍了拍臉頰,為剛才的吻感到羞恥。
就一個吻,她的感情就被出賣了!甚至忘記了她自己的本心,她是來跟他說分開的,不是要跟他和好的,更不是要將婚期提前。她居然就這麼赤裸裸地沉浸在了他的吻中,不能自拔,就跟色女似的,如果他不主動退開,她也許真的要爬到他身上了。
姚天樂握緊拳頭,咬着唇,羞愧地拿着包包,推開車門要回去,車門卻還是被鎖着。
她抬頭看秦逸盛,他卻已經下了車,往她家裏走,她皺眉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要幹什麼,不會是要跟她爸媽說結婚的事情吧?老天爺,救命,千萬不要讓他亂說話,來道雷劈暈他吧!
就在姚天樂發瘋似的祈禱時,秦逸盛終於姍姍地回到車上,聽到車門眶當一聲,低着頭的她立刻抬頭,想質問的話還未問出,一雙拖鞋擺在了她眼前。
“以後少穿高跟鞋。”秦逸盛懶懶地說,高跟鞋固然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可當這個武器對着他自己的時候,他心裏就不樂意了。
姚天樂無語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拖鞋,嘀咕了一聲道:“要你管。”穿上拖鞋,問道:“你怎麼跟我爸媽說的?”
“磨腳,扔了。”
姚天樂木着臉,覺得這個男人說的借口簡直是太讓人想不到了,就算磨腳也不可能扔了啊,好幾萬的鞋子,說扔就扔,她可沒有這麼敗家。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秦逸盛面無表情地說:“既然磨腳了,為什麼不能扔了。”在他看來,沒用的東西扔掉絕對是正常的情況。
姚天樂撇了一下嘴,伸手推了推車門,解鎖了,她快速地跨了出去,腳步一頓,走到他的車窗前,對他燦爛一笑,“其實你不用負責,因為你不是最後一個上我床的男人。”
秦逸盛瞬間黑了臉,眼睛裏有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他陰鷙地看着她,“你在說什麼?”
“第一,我跟你上床,處女膜不需要你負責;第二,婚約解除了之後,我照樣有人追,你也不用為我嫁不出去負責。總之,你,不用負責!”姚天樂咬着牙說,最後兩個字被狠狠地加重了音調。
握着方向盤的一手倏地一緊,秦逸盛冷眸以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前一刻被他吻得不知所云,現在居然在挑戰他的底線。
姚天樂望了秦逸盛一眼,也許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他了,沒有男人能忍受得了這麼侮辱的話,而她也忍受不了他所謂的負責,既然如此,撕破臉面也比以後糾糾纏纏的好,“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秦逸盛,你清不清楚你在做什麼,你是要負責,有必要將你以後的幸福都負責進去嗎?”
一向清澈的黑眸此刻多了迷茫,是誰說要他愛上她,是誰一直在他旁邊團團轉,如果解除婚約是一種手段,那麼她所做的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秦逸盛冷到極致的眼眸冷冷地注視着姚天樂,雙手抓着方向盤,右腳一踩油門,他飛速地離開了。
姚天樂站在被車屁股激起的灰塵之中,愣愣地看着秦逸盛離開。淡淡一笑,結束了,以後再也不會為這個人心疼了。
一個星期之後。
秦逸盛嚴肅地翻着文件,右手快速地拿筆在右下方簽名,交給了正站在一邊等候的秘書。
秘書拿過之後,安靜地退了出去,整個辦公室里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音,不經意間,他會想到姚天樂,但只是一瞬間。
窗外的晚霞覆蓋了半邊天空,絢爛的顏色在藍色的天空畫布上瀟洒地潑灑着。
秦逸盛端起一旁的咖啡,慢慢地喝着,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阿迪?”
“是我,一起吃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