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03
87_87280秦馨婷喜形於色,對方既然能叫出他們的門派,想必是知道他們的,當即道:“正是正是。”
何所思卻不同她說話,仍是看着詹布衣——在他眼中詹布衣更容易交流一點:“你們怎麼會到這?”北海境到這兒,可不是串個門就能到的距離。
詹布衣便道:“我們流落一個遺迹,被敵對門派所害……”她的話剛說到這兒,身邊突然有人打斷了她。
“布衣,說這麼多做什麼。”這人便是馬興榮,他自覺對方來歷不明,不需要做過多的解釋,便直接道,“前輩若能相救,門派必有重酬。”
何所思沒理他,他看着詹布衣,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詹布衣有些尷尬,馬興榮是他們的大師兄,在他們這一輩向來都是很有威望的。
何所思便道:“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繼續說下去,我希望能清楚些。”
詹布衣一咬牙,不顧馬興榮的眼色,繼續說了下去:“我們被青光閣設下的陷阱所害,不小心走進一個傳送法陣,直接便被送到了這兒,來到這兒以後有三個師弟直接失去了魂魄一般,幸而從遺迹中拿出來的這個法寶起了作用,將我們護在了原地,我們已在這兒,被困了七天了。”
何所思笑起來,他喜歡聰明人。
這時他聽見原至公在他耳邊輕聲道:“那男的在瞪你。”濕熱的呼吸吐在耳畔,令耳朵有些發癢。
何所思甩了甩頭,望向先前被他無視的男子,見對方果然神色不善,見他望來,連忙把目光移開了。
——嗤,小孩子。何所思在心中嗤笑。
他在心中對對方進的遺迹已經有了猜測,這人拙劣的掩飾便顯得非常可笑。
他抬手指向了在半空中旋轉的琉璃鼎:“不需要門派重謝了,把那個鼎給我,我帶你們出去。”
詹布衣直接就想要答應,但是話堪堪出口,便想到什麼,望向了一邊的馬興榮。
馬興榮皺着眉,眼神陰鬱:“這……這我們做不了主。”
何所思似笑非笑:“那你們的命恐怕自己也做不了主了。”
這麼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秦馨婷尖叫起來:“答應了,我答應了,我是掌門的女兒,我答應了。”
何所思一愣,回過頭來。
秦馨婷喘着粗氣,目光熱切地看着他。
何所思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也是掌門的女兒。”
秦馨婷沒想到對方突然同她搭話,噎了一下后立馬拚命點頭:“是的是的,我能做主。”
何所思眨了眨眼睛,他心中忍不住想起某個同樣是掌門的女兒的少女,對方就像是她的名字一般,向來柔弱如水,恐怕碰到了這樣的情況,只會在一邊垂淚了。
他這麼想着的時候,突然覺得耳朵一痛,原至公竟然咬了他一口。
何所思當即一鬆手把他丟在了地上,他揉着耳朵,瞪了他一眼,便對八方軒一行人說:“條件有限,也不簽訂契約了,勸告你們別反悔。”
這麼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了八塊煤球一般的黑色石塊,丟到了光圈之內。
詹布衣首先接道,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拿起來細細查看,見這石塊黑色中又閃着點點銀光,看來材質不硬,似乎一捏就碎,便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何所思便道:“這是虛空石,想過平仙川,只能靠虛空石。”
詹布衣吃驚地抬頭,便已經聽到身邊有人叫了起來:“平仙川?這兒是平仙川?”
馬興榮看起來覺得何所思在胡說八道:“平仙川明明在南山境。”這麼說著,他的面孔上明明顯現地掛出了“你在騙我們”的字樣。
何所思笑了笑:“愛信不信,信了就走,不信就滾。”
說完,他把坐在地上沉思的原至公拉起來,這次不再背,換成扛的,就像是扛了個破布麻袋似的。
詹布衣見對方要走,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到了琉璃鼎降下的神光邊緣,馬興榮以為詹布衣要直接走出去,叫住了她:“你真相信那人。”
詹布衣低頭看了看手上不起眼的石塊,點了點頭。
“馬師兄,現在不信他,我們難道還有其他辦法么?”
這麼說著,已經大步邁出,然後追了上去。
其餘人見詹布衣果然沒事,也連忙出去,直到所有人都追了出去,馬興榮終於收起了琉璃鼎,魏梁平原本已經跑出,見馬興榮留在最後,便停下腳步等他。
“師兄,快點,他們要走遠了。”魏梁平道。
馬興榮皺着眉頭:“我總覺得對方出現的蹊蹺,不安好意。”
魏梁平想了想:“可是二師姐很相信他們啊。”
馬興榮聽魏梁平提起詹布衣,臉上便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他覺得要不是詹布衣自作主張,他們明明還能再多得到點信息,這麼一想,邊往前走,臉上便邊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女人就是……哼。”
詹布衣並不知道後面的評論,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被這莫名出現的兩人吸引住了,他們雖然情形狼狽,姿態卻很是從容高雅,詹布衣向來被同門評價為陰鬱不合群,此時卻有同他們搭話的衝動。
但她一時想不出能說什麼話,猶猶豫豫間,一邊的秦馨婷戳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去打招呼。
詹布衣知曉秦馨婷向來是不願意打頭陣的,但是若是有人做了前頭嘗了甜頭,她便很願意接過棒來,這回若是她能打開話頭,秦馨婷想必很願意繼續搭話。
詹布衣便道:“前輩們,不知怎麼稱呼。”
何所思沒回答,斜眼看着詹布衣,道:“你叫什麼名字。”
詹布衣連忙道:“詹布衣。”
秦馨婷便連忙在一邊說:“我叫秦馨婷,馨香的馨,娉婷的婷。”
何所思“哦”了一聲,他天然的一副好接近的模樣,雖然只是敷衍的話,也露出了個笑模樣,陪着俊逸的面容,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特別是妹子。
果然,秦馨婷打開了話頭:“前輩啊,你們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不會是有人在追殺你們吧?”
“秦師妹!”詹布衣叫了秦馨婷一聲,見秦馨婷委委屈屈地看她,一時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擔心地瞅着何所思和原至公。
何所思沒回答,他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小輩說的話,此時沉默,之時在辨別方向,還因為頸邊多出來的熱量令他心浮氣躁罷了。
一行人一時沉默,有這樣走了幾天。
幾天之後,原至公臉上的血痂開始掉落了,這種皮外傷一旦開始變好,便好的非常快,只是一個睡覺的功夫,八方軒的人在看見原至公時,看見的便是一個如冰雕玉砌般的美男子,這種讓人看不見其他瑕疵的突如其來的美麗令所有人側目,之前投注在何所思身上的目光這一回全部聚焦在了原至公身上,何所思覺得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時候,故事裏的其他動物應該也是這樣的目光。
這下子,先前沒人會注意的吐血咳嗽原地倒都牽動了一部分人的心弦,如秦馨婷看原至公的目光,便是濃情蜜意心疼不已。
這日何所思見原至公又吐出兩口血來,無法,決定再背回去,當他皺着眉頭架原至公的手的時候,秦馨婷道:“前輩好像有點吃力,要我們幫忙么?”
何所思還沒回答,原至公先拒絕了:“不用。”
聲音清冷如玉碎,羞紅了秦馨婷的臉。
何所思卻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他回頭望去,正巧看見馬興榮,便道:“你,你來抱他。”
不說馬興榮臉色一變,原至公先黑下臉來,他見何所思堅決,看來不準備改變想法,便攀着對方的肩膀,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
“好吧,我自己走。”
何所思便翻了個白眼,露出“果然能走”的表情,徑直走了。
原至公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衣衫破碎間還能看見裏面的血痕與碎肉,走幾步便搖搖晃晃吐幾口血,到最後,詹布衣都看不下去了。
秦馨婷比她更看不下去,雖然原至公現在脆弱的像個紙糊的人,但是光那張臉便已經足夠熱的秦馨婷春心萌動,心生憐惜,她紅着臉直接伸手去扶。原至公一時沒預料到,待想躲開時,秦馨婷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
就在這一瞬間,手腕處閃現出一道金光,宛如夏日的烈日般炸裂開來,這光芒一閃而過後,原至公半跪在地上,秦馨婷則在一瞬間倒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何所思本走在前面,在那一瞬間已回過身來,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的靈力又沒有完全恢復,便只能眼睜睜看着秦馨婷倒在地上,身下瞬間多了一灘血水。
何所思沒反應過來,其他人自然更沒反應過來,兩秒之後,才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衝過去抱起了秦馨婷。
何所思連忙來到了原至公的身邊,擋在他身前,皺眉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原至公低着頭:“她不該來碰我的。”
何所思想起來了:“對了,你不能碰女人,搞半天不是心理障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他不禁感慨起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他想過去看看秦馨婷,卻又擔心自己一離開,對方便會攻擊原至公,畢竟眼下,對面已經是一副恨不得殺了他們的模樣了。
何所思覺得現在解釋什麼都有點蒼白無力,但還是開口道:“我這兄弟呢,他不能碰女人,這事我們沒提前說,很不好意思,你們讓我看看那位姑娘,說不定我能救她。”
馬興榮目眥盡裂,拔出劍來:“我要殺了你們。”
何所思雖不耐煩,還是耐下性子道:“先不說你殺不殺的了,你殺了我們那姑娘也活不過來啊,快送過來讓我看看。”
何所思覺得自己脾氣已經算好,那些人卻不領情,三人團團圍着倒地的妹子,另外四人都拔出武器擋在前面,就好像何所思要衝過去給妹子補刀似的。
還是不忍心眼看着如花似玉的妹子香消玉殞,何所思從儲物袋掏出一瓶丹藥,扔了過去。
“這瓶大羅真元還丹你們可以試試,我仁至義盡,不會多費唇舌了。”
金屬制的藥瓶滾動在地面之上,卻沒有人去撿。
此時雖然只有一方劍拔弩張,似乎也成了仇人,變作了不死不休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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