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音樂小神童
昨天和今天好像沒有什麼差別，那一千五百多個日夜之後呢？據說愛情的保鮮期是18～30個月，那愛情的保質期有多長呢？
五月，國際鋼琴大師約翰?阿圖爾受國家大劇院的邀請來華演出。bj大街小巷的廣告位上都貼上了關於這次演出的相關信息。約翰?阿圖爾被譽為當代最優秀的鋼琴大師，他的演奏以技巧純熟、構思深刻、富於鮮明的戲劇性表現力著稱。只是他在此次來華之前，已經停止演奏十年之久，也就意味着這次國家大劇院的獨奏音樂會是他重返音樂舞台的重大舉措。一時間，業界眾說紛紜，猜測大師為何要將沉寂十年之後的回歸之作放在這個古老的國度而沒有選擇世界更頂級的音樂殿堂。隨着音樂會時間的臨近，世界樂壇眾多大人物的身影紛紛現身bj，靜靜等待大師的出現。
國家大劇院的音樂廳潔白肅穆，風格寧靜、清新高雅，觀眾席圍繞在舞台四周，設有池座一層和樓座二層；坐席以圍坐式環繞在舞台四周，使舞台處於劇場的中心區域，觀眾無論坐在哪裏都能享受到完美的音樂魅力。
音樂廳2000個坐席在音樂會當天幾乎座無虛席。
八點鐘，音樂廳的燈光全部黯淡下來，一分鐘后，音樂廳里響起了弗朗茨?李斯特著名的抒情曲目《愛之夢》，深情婉轉的曲調，浪漫詩意地演奏，輕輕地俘獲了全場觀眾的耳朵和心靈。燈光漸次亮起，大家目不轉睛地看着大舞台的中央，純白色鋼琴前坐着的竟然不是萬眾期待的大師約翰?阿圖爾，而是一個身穿白色蓬蓬連衣裙的小女孩。一頭深栗色的長發在她的小腦袋上挽成了圓髻，小小的身體挺立如松，唯有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輕逸飛舞，美妙的音樂流泄於整個音樂大廳。
一曲完畢，音樂廳里異常的安靜了一分鐘左右，不知是誰帶頭第一個鼓起了掌聲，全場的觀眾才驚醒過來，頓時掌聲雷動。
約翰?阿圖爾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上舞台，來到了小女孩的身邊，牽着小女孩的手來到台前，向觀眾致謝。小女孩白裏透紅、粉雕玉琢的面容精緻美麗，一雙藍色的大眼睛清澈深邃得像一湖清水。
坐在前排的歐陽旭更是將小女孩看了個仔仔細細，總覺得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坐在他身邊的周嘉薰微笑着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如果小姑娘的眼睛不是藍色的，我會以為她是你的私生子。”
歐陽旭的身體輕輕一顫。是啊，小姑娘的長相跟他竟有六分以上的相似，只是她的眼睛已經明確告訴大家，她是個外國小孩。
台上的約翰?阿圖爾微笑着問小姑娘：“嗨，小姑娘，你是誰？向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回答：“大家好，我叫蕭蓮子。”
全場一片嘩然，因為小姑娘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僅是標準之極的國語，她的名字也頗具東方韻味。莫非她是混血兒不成？
蕭蓮子！蕭！歐陽旭的心不可遏制地劇烈跳動起來。在他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一個這個姓氏的女人，而這個與自己極其相似的小女孩是第二個。
蕭蓮子小姑娘在台上輕輕地雙手提起裙擺向觀眾致謝后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離開了舞台，接下來將是大師約翰?阿圖爾的個人表演時間。而歐陽旭的心神已經被那個蕭姓的女人帶去了九霄雲外……
音樂會在約翰?阿圖爾和蕭蓮子的合奏曲聲中結束。當約翰?阿圖爾懷抱着蕭蓮子從國家大劇院正門口出來，已有不少媒體記者長槍短炮的等在那裏。
“阿圖爾先生，我想您的樂迷們現在都很想知道您懷裏漂亮的蕭蓮子與您究竟是什麼關係？”一位女記者以一口標準流利地英語提出了第一個疑問。
“蓮子是我的學生。”約翰?阿圖爾笑容滿面地回答。
“阿圖爾先生，請問您為什麼要將您十年的回歸之作選在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另一位記者趕緊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因為我的學生蓮子她來自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而我想看看究竟什麼樣的好地方孕育了她這麼優秀的孩子。”
約翰?阿圖爾的回答簡直叫眾人不敢置信，擁有一雙藍眼睛的蕭蓮子竟然是東方人？！
“蓮子是東西混血兒嗎？”人群中一個人-大聲驚呼。
約翰?阿圖爾說：“蓮子的父母都是東方人。只不過她的曾外祖擁有一半白俄人的血統，而蓮子遺傳了他的藍眼睛。”
原來如此！
記者人群們簇擁在約翰?阿圖爾的周圍還欲再問，已經有工作人員出來阻止說，時間已經太晚，請大家讓阿圖爾先生和蓮子小姑娘回酒店好好休息。眾人即使不舍也不能過為己甚，畢竟還是要給大師留下一個好印象，以顯示泱泱東方大國的良好素質。
音樂會的第二天，各大版面的娛樂版頭條都被約翰?阿圖爾和蕭蓮子佔據，並紛紛將蕭蓮子捧成音樂小神童。
當歐陽旭看到報紙上寫蕭蓮子的父母均為東方人，只是恰好遺傳了曾外祖白俄血統的藍眼睛時，心跳又不可遏制地加快了。他曾經向林素月打聽蕭然的情況時，林素月提過，蕭然的外公是白俄混血兒。會是她嗎？四年來，他從未主動去打聽過關於蕭然的任何消息，而林素月那邊也似乎與蕭然斷了聯繫。boc已經完全轉型成為了一家文化藝術投資公司，據說蘇駿辰雖然還是法人，但基本已經不參與公司的日常管理，也很少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這幾年，h市書畫協會每年還是會給他發來邀請函，但去參加的人回來都說蕭然沒有出席每年的書畫交流會，郝時雨那裏也只說是蕭然每年都婉拒了，並表示不再向任何人出售任何作品。他們夫妻二人似乎是同一時間有意低調地迴避了所有的社交活動。原來，他們二人帶着孩子出國去了。
孩子！蕭蓮子！歐陽旭仔細地看着照片上的蕭蓮子，真是越看越像自己。為什麼孩子叫蕭蓮子？而不是蘇蓮子？難道自己又弄錯了嗎？蕭蓮子其實不是蕭然的孩子！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蕭蓮子究竟是不是蕭然的孩子，他要去找約翰?阿圖爾！
約翰?阿圖爾下榻的酒店在報紙上都有詳細的說明，歐陽旭並不擔心自己找不到。
當歐陽旭將車駛進約翰?阿圖爾下榻的bj大飯店的停車場時，透過後視鏡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站在停車場裏帶着墨鏡、一身白色衣裙的女人就是讓自己又愛又恨的那一個，他不禁雙手死死地抓緊方向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後視鏡里的她。她抬手看了兩次手錶，像是在等什麼人，不過久等的她臉上並沒有露出不耐的表情，嘴角還微微上揚，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她的身材還是那樣叫人心馳神往，沒有因為生過孩子而有一絲走樣，反而增添了幾許成熟的風情。
一個天使一樣的小女孩一邊向她那邊跑去一邊喊：“媽媽！”小女孩赫然就是蕭蓮子！她身後還跟着風度瀟洒的約翰?阿圖爾。
蕭然蹲下來，抱了抱蕭蓮子，在她嫩白的小臉上左右各親了一下，然後又站起來，與約翰?阿圖爾擁抱並親吻臉頰。
“你們怎麼這麼慢？”蕭然問阿圖爾。
約翰?阿圖爾聳聳肩，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蕭然的問題。蕭蓮子笑嘻嘻地說：“約翰不知道該穿哪件衣服出門，所以等了他很久。”
約翰?阿圖爾可憐地看着蕭蓮子，似乎在控訴她不該這麼快就出賣他。年方四十的約翰?阿圖爾算得上是十分英俊的西方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氣質翩翩優雅，此時擺出了這萌極的表情，逗得蕭然和蕭蓮子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約翰?阿圖爾又一手抱起蕭蓮子，一手摟着蕭然的肩膀，三人相偕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車，由蕭然親自開車，歡聲笑語地離開了停車場。
歐陽旭不急不徐地跟在他們車后，心裏已經翻湧起滔天巨浪。蕭然為什麼與約翰?阿圖爾如此熟悉？若約翰?阿圖爾只是蕭蓮子的鋼琴老師，以蕭然的性格也斷然不會與他有如此親密的表現。他們之間的肢體語言，覺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為什麼蕭蓮子姓蕭？為什麼蘇駿辰沒有在蕭然的身邊？想到蕭蓮子與自己極其相似的容貌，歐陽旭的一顆心又像掉進了油鍋里烹煮一般難受。蕭蓮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嗎？
蕭然開車帶着約翰?阿圖爾和蕭蓮子去了故宮遊玩兒。走到御花園時，看到一大片的青蔥翠綠和嬌艷的花叢，她低聲細吟了一首詩：“紛紛紅紫已成塵，布穀聲中夏令新。夾路桑麻行不盡，始知身是太平人。”
阿圖爾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溫柔地問道：“然，你在說什麼？”
蕭然仰頭對着高她許多的阿圖爾說：“我在用古老的語言讚歎這個時候的美景。”
“然，不論在什麼地方，什麼季節，我覺得你才是最美的。”阿圖爾誠摯地對蕭然說。
對於阿圖爾這樣的表白，蕭然已經從最初的羞澀不安習慣到現在的泰然處之。“謝謝你由衷地讚美，阿圖爾先生。不過，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讓馬丁知道你又背着他讚美了我。”
阿圖爾見蕭然搬出了馬丁，只得轉過去看顧蕭蓮子小姑娘，不再與蕭然說笑。而蕭然美麗的笑容里卻添上了一抹叫人心疼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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