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哥被打
悠悠閑閑地曬着太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沒有血腥的戰鬥，沒有腐臭的喪屍，沒有生存的壓力。葉楚的心情很好，非常好。
阿爹時不時帶回來美味小吃食兒，哥哥每天插科打諢的逗趣，葉楚的生活很好，非常好。
天近傍晚，黃昏的陽光有些昏暗。暖洋洋的暗金光芒灑落在她身上，歲月安靜美好。
“墮落了啊！”葉楚感慨着，無憂無慮，舒適自在的生活，讓她從掙扎求生的末世鐵血女戰士迅速墮落成一個爹疼哥寵之下有些傲嬌的小女孩。
她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一隻手撐着頭，目光一直朝門口瞟去。她心裏默默盤算着，“這個時間，阿爹該回來了，不知道又會帶些什麼好吃的，要是還是上次的桂花糕就好了。哥哥也該放學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的八卦，他那個煉丹師傅的糗事她都聽夠了。”
“別以為被導師誇獎了幾句就了不起。你妹妹本來就是傻的，怎的還不讓人說了。你妹妹是傻子，你是傻子的哥哥，怎樣？打我啊！”
“就是，安少爺說你妹妹是傻子，又沒說錯，你居然動手打人，莫不是被你的傻子妹妹傳染了。”
“我妹妹才不是傻子，她只是生病了，現在她已經好了。”頓了頓，他的聲音低沉帶着無窮的憤怒，嘶吼，“偷襲，卑鄙。”
葉楚在院子裏聽到了葉樂憤怒的聲音，還伴隨着打鬥的聲響。
“哥哥！”她快速推開院門，院牆外葉樂與兩個少年打鬥着。他滿臉青紫，嘴角有血，右手耷拉着，被逼到了牆邊。倚着牆緊咬着牙用左手反擊着。
葉楚的眼眸陡然轉冷，沉沉地盯着眼前這一幕，幽黑的眼神鋒銳如刀，透出冷酷的凜冽，帶上了森冷得殺意。
“住手！”一聲渾厚地冷喝聲響起，兩個打人的少年陡然身體一頓，退後了幾步。
葉楚也是一驚，她迅速的低下了頭，眨了眨眼睛，渾身冷酷凜冽的殺氣快速收斂，在抬頭時，顯於外的，是如石子沉湖般波瀾不興的沉靜。
身材稍微高大一些的馬方想起自己的後台，用力挺了挺腰板，露出略顯高傲的神情，說道：“葉大伯，你家葉樂也太沒分寸了。安家的少爺聽說葉楚撞傷了頭，只是關心關心葉楚的情況，你家葉樂不但不領情，還動手毆打了安少爺，簡直是不知好歹，不識抬舉。畢竟是鄰里鄰居的，我怎麼著也得幫你好好教教他，省得以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給你惹來麻煩。”
葉城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溫和憨厚沒有脾氣的大叔，雖然是後天九重的武者，但是馬方卻不怎麼害怕他。
葉城冷着臉，目光落在傷痕纍纍的葉樂身上，轉而落在打人的馬方、張力身上。
看着對面目光深沉面無表情的葉城，馬方忽然繃緊了身體，雙目撐大，瞳孔緊縮額頭滲出了密密實實的冷汗。
張力也是一驚，身體發軟，他眨了眨眼睛，哆哆嗦嗦道：“葉大伯，我們是在跟葉樂切磋，一下子沒收住手，以後不會了。”他後退了幾步，躲到了馬方的身後，繼續道：“葉大伯，這可是城裏，高階位武者在沒有危及自身的情況下對低階位出手，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你可要為葉樂和葉楚想想。”
“阿爹，為了兩個狗腿子不值得。”葉樂抬起左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水，衝著葉城搖了搖頭。“我沒事，等我傷好了，這筆帳，我會找他們的主子好好算清楚。”
葉城點了點頭，緊握的拳頭放鬆，眼神雖然依舊銳利，凌冽的氣勢卻有所收斂。
“葉樂，你小子……”感應到葉城的放鬆，馬方嗤笑了一聲，露出一個小人得志的表情，還想繼續嘲諷兩句。突然，他彷彿看到眼前黑影一閃，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一隻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腹部，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弓起了身體雙手捂住了肚子，只覺得這一腳勢大力沉，震的他連內臟都要吐出來了。
葉楚抬腿飛踹，戰果顯著，卻得勢不讓，藉著衝力，右手成拳朝馬方的面門揮出。馬方的反應不慢，迅速側身躲避，同時抬腿踢向葉楚的胸口。葉楚右手下壓，捉住馬方的腳腕，左臂抬高曲起，從上而下悍然一肘擊打在對方得膝關節處，腳下滑步，左腿猛然往馬方的立足腿橫掃，馬方猝不及防，被掃到在地。葉楚飛身撲了上去，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
“張力，你特么的是死人么？”馬方雙手護頭，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張力站在一旁，渾身冷汗。他倒是想去幫忙，那也得走的了才行啊。葉城九重氣勢全開，全部壓在他的身上，這可是九重啊，他就是一個三重的渣渣，他不敢動，也動不了。
葉楚本就是睚眥必報，超級護短的主兒，她已經承認了葉城這個父親，葉樂這個哥哥，哪裏還容得了在她面前這麼被人欺負，她才不管什麼主子狗腿子的，打了她的人還想全身而退，做夢比較快一點。
過了十分鐘左右，馬方像條死狗似得躺在地上，臉上如同調色板，黑色的泥，青黃的鼻涕，紅紅的血水混雜在一起，整個臉腫了一圈，辯不出本來的面目。張力靠着牆，瑟瑟的抖着。
葉楚蹲在馬方面前，勾起了嘴角，淡漠地說道：“你這個樣子你媽媽還能認出你來么？被個傻子暴打一頓感覺爽不爽？你連個傻子都不如，你家安少爺知道么？”
馬方，張力看着葉楚眼中的寒芒，臉上隱約的笑容，心頭一寒，身體瑟瑟地縮着，垂下頭，默默不語。
該死，這個傻子葉楚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
葉樂滿臉獃滯，張大着嘴巴，看着發飆的葉楚，左臉上寫滿了我的妹妹不可能這麼彪悍，右臉上寫着我的溫順妹妹去哪兒了。
葉楚走到他身邊，伸出了手，一片青紫色瘀聚在她嫩白的手上面，看得葉樂心裏一抽。她扯着葉樂，軟軟地控訴，“哥，他的骨頭好硬，手疼。”
“阿楚乖，忍一忍。哥哥帶你回家上藥，揉一揉就不疼了啊。”葉樂恢復了神智，轉入了妹控模式。“下次記得只用腳踹就好了，腳上有鞋子，這樣既不會傷到腳，也不會傷到手，就不會疼了。”
聽到葉樂的話，葉城的嘴角微微抽動，“還有下一次？兒子你可長點心吧，阿楚是個女孩子啊，柔柔軟軟的女孩子，別把妹妹往打架的不歸路上領啊。”他心裏的小人急得跳腳，面色卻保持得很平靜。看着兩個孩子走進了家門，他臉色轉為狠厲，九重高手的氣勢鋪開，狠狠地壓向兩個驚慌失措的少年，冷喝，“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教，我不想看到有下一次。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我不想聽到任何一絲風聲。”他轉身進門，微微一頓，“我不會是說說就算了，做不到，城外有的是地方給你們。”說罷，他輕輕地帶上院門。
馬方張力冷汗濕透了衣衫，面面相覷，兩人眼裏滿滿都是驚懼和后怕。
葉樂被安置在床上休養，他傷的不輕，看着也嚇人。
葉楚看着哥哥紅腫的嘴角，吊在胸前的胳膊，微微發怔，心裏酸酸澀澀的。她扭頭將目光從葉樂身上掉轉開來。
葉樂疑惑了，臉皺成一團，妹妹這是覺得他丟臉了？不想看到他了？他心裏一陣委屈，是那兩個傢伙偷襲他在先，他才會打的那麼狼狽，其實他很厲害的。
葉成送走了大夫，進門就看出兩個孩子，一個坐在床邊，面無表情死死盯着屋頂，一個坐在床上，抓着頭，欲言又止。
他拍了拍葉樂的肩膀，摸了摸葉楚的頭，說道：“阿楚，這是怎麼了？”
“我後悔了，應該打的再重一點。”
葉樂抓頭笑了，他拉了拉葉楚的手，牽動了傷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挺直了脊樑，拍了拍胸口，“我沒事，阿楚不用後悔，等我好了，帶阿楚去再揍他們一頓。”他挺直了脊樑，拍了拍胸口，“到時候阿楚看着就行，我一定把他們的腿打斷。”
葉城拍着葉樂的頭，滿頭黑線，“混小子你敢！不許帶着妹妹打架，阿楚可是女孩子，細皮嫩肉的女孩子，被我知道了仔細你的皮。”
葉樂躲着葉城的大手，笑嘻嘻道：“放心吧，阿爹，我會保護阿楚的。”癟了癟嘴，“我盡量不讓你知道。”
葉楚看着聽着，心裏軟軟的，她柔柔的笑了，在這不屬於她的時空中，有了屬於她的家。父兄的關愛，讓她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前世的種種終於成為了泛黃的照片，被妥帖的收藏在腦海深處。
“阿楚，身手靈活，出手乾脆利落，”葉城皺了皺眉，低聲道：“阿楚，你怎麼會……”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他頓了一下“怎麼做到的？”
“對哦，妹妹你什麼時候學會打架了？還這麼厲害？那個馬方可是後天三重。”葉樂興奮了起來。
葉楚眼帘低垂，心裏一突，雖然她已經儘力收斂了，還是引起了懷疑，斂去了眼中的陰鬱，“阿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能感覺到，他們攻擊看似雜亂，但主攻的一直是哥哥的右手，他們是想廢了哥哥的右手。”她低聲說道，“所以我很生氣，很生氣，很想打他們，我也不明白，事情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葉楚當然沒有說出事實，靈活的身手，狠辣的攻擊，都是她上輩子在血海中掙扎磨練出來的，它只能是一個秘密，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秘密。
葉城眼裏滿是驚色，臉色微變，表情嚴肅無比道：“阿樂，阿楚，這件事不準說出去，聽到了嗎？”他看了看葉楚，“阿楚明天開始跟我學習武道。”面對兩張皺成一團疑惑的臉，葉城眼睛裏透出喜悅，“阿楚應該是戰體。這種人天生靈魂強大，擁有敏銳的戰鬥直覺。在武道上有不可估量的發展，假以時日，先天可期。而且說不定可以修習那個功法。”
葉樂聞言眼睛一亮，熠熠生輝。
葉楚看着陷入想像，傻笑不止的一大一小，抽了抽嘴角，很好很強大，這麼快就找到了理由，就這樣圓過去了，省卻了她揮灑演技，撒潑耍賴的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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