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輸不起(11)
“少說廢話了,還是先擦乾淨你的鼻子吧。”霍恩施語氣淡淡的,透過鏡子看看紀行遠,低頭不慍不火的從架子上扯下了一塊白色的毛巾洗了洗遞給了他。
紀行遠抬頭看他一眼,接過,在鼻子上擦了擦。
“去醫院檢查真的沒事嗎?你鼻子流血可是常有的事情。”霍恩施又問他,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紀行遠笑一下:“真沒事。”
鼻子的血很快止住了,止住后,紀行遠扭頭再看看霍恩施,表情開始嚴肅又認真:“三哥,籬籬交給我,我會好好愛她。小寶貝我也會好好愛他。你就放手吧,別再時不時的過來招惹籬籬了,你明明不愛她。至於孩子,你當初都不想要他的,現在生下來了,又何必想要做慈父?”低頭用清水再洗把臉,紀行遠讓自己冷靜着,“三哥,其實說句不好聽的,籬籬不過就借了你的精/子生了個孩子而已。你就當夢一場放了她放了孩子吧。”
霍恩施站在一旁聽他把話說完后沒說什麼,只是轉身出去了。
轉身出去后,霍恩施去了陽台開始吸煙。
青市這兩天天氣慢慢在轉好,終於不再紛紛揚揚下雪了。
今晚是月明星稀的。
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抬頭看看夜空會讓心情變好的。
騙人的吧。
霍恩施抬頭看看夜空,壓抑煩悶的心情根本沒有變好。
恐怕讓心情能變好的東西只有煙了。
霍恩施打了火,點燃了煙。
火機是都彭的限量版,漂亮奢華的像個藝術品。說來,還是紀行遠曾送他的。
霍恩施吸煙吸第二支時,聽到了紀行遠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都多少年的兄弟了啊,紀行遠這人什麼脾氣他很清楚。這混蛋現在過來無非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給他要答案,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猛吸口煙,霍恩施在紀行遠靠近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時先答了:“我明天回東城。”
現在凌晨了。
凌晨的陽台還真是冷啊。
霍恩施的手放在陽台的欄杆上,只覺得刺骨的冷,冷的讓他有點受不了,冷的讓他全身凍得哆嗦了下。
“我先去睡了。”霍恩施抽回手,說。
“回東城的意思是你放手了是吧。”
霍恩施心好像也被凍得停滯了下,停滯了好一會,鼻音嗯了一聲。嗯完,腳步匆匆離開陽台。
“謝謝三哥成全。”腳步再怎麼匆匆,還是聽到了紀行遠在他身後滿意的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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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睡的也就不好。
凌晨三點,霍恩施醒來,對着天花板開始愣神。
紀行遠心情好,睡的也真不錯。聽着紀行遠平穩的喘息聲,霍恩施越發心情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心情不好的霍恩施抹黑去了嬰兒房看了小寶貝。
據說,合適而充足的照明能讓房間溫暖有安全感,可以幫忙消除嬰兒時期的孩童獨處時天生的恐懼感。
寶寶房裏是亮着燈的,很柔和很柔和很柔和還很溫暖的光線。走進去,莫名的感覺心安而寧靜。
真的,霍恩施走進去時,原本的不好心情突然就柔了下來。
進去時,小傢伙竟然在醒着,不吵不鬧不說,看到他進去竟然開始對他笑。
霍恩施在小傢伙身邊蹲下來,也開始對他笑。
他們真的長得好像好像啊。霍恩施情不自禁用手摸摸小傢伙的臉,又滑又細膩的。
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才不是,小孩子變臉才是比什麼都快吧。
明明小傢伙剛剛還在對他笑,不一會兒,突然就嗷嗷大哭起來了。
真的就是嗷嗷大哭,讓霍恩施瞬間就不知所措了,只能抱起他哄他:“乖乖乖,別哭了啊。寶貝,別哭了。”
霍恩施抱起小傢伙的時候,小傢伙可不老實了,是嗷嗷嗷的張着嘴,揚着白胖白胖的手就摸他的臉。
小傢伙身上真有魔性。摸他臉摸得霍恩施心裏更柔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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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顧籬晚上其實也睡不好的,基本間隔一兩個小時她就會過來看看小寶貝怎麼樣了,是不是醒了。
凌晨三點半,顧籬醒來一次去看小傢伙時,推門進去就看到霍恩施在抱着小傢伙哄他睡覺,語氣可溫柔可溫柔了。
長這麼大,真的還沒怎麼哄過人。
霍恩施的第一次,應該是貢獻給了小傢伙了。
不過,就算語氣再怎麼溫柔,小傢伙還是在哭。顧籬走過去從霍恩施懷裏接過孩子:“他應該是餓了,你再怎麼哄他也會哭的。”
霍恩施愣了下,嗯一聲。傻乎乎的站立在原地看着顧籬給孩子喂牛奶。
顧籬現在穿的是珊瑚絨的睡袍,頭髮披散着,很居家。
霍恩施看着她,眼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很專註,特別的專註。
專註的好像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他的眼裏也就只能看到顧籬跟小寶寶了。
小傢伙很調皮的,在喝了牛奶肚子不餓后是嘴角微揚咯咯笑了起來。
顧籬被小傢伙情緒帶動,對着小傢伙也開始笑。
畢竟父子連心,小傢伙笑,霍恩施也開始笑。笑着笑着,不知怎麼的就跟顧籬對視了。
對視后,兩個明明都在笑的人突然就都止住了笑意。
房間裏的空氣好像突然就又窒息了下來。
片刻后,顧籬對霍恩施說:“你出去吧。”
霍恩施點了點頭,真出去了。
得,霍恩施多好打發啊。如果紀行遠有他一半的好打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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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恩施出去的時候,客廳里的燈在亮着。
紀行遠也醒了,不知什麼時候醒的,此時此刻抱着抱枕在看他。
不能不說氣質好散發的氣場就好,紀行遠懶懶散散的樣子,頭髮自然蓬鬆着,看着好可愛的。
有點讓人嫉妒的可愛。
霍恩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虛,反正就是覺得心虛,避開了紀行遠的目光,霍恩施大步朝他剛才睡覺的沙發走去。
走到沙發前剛坐下,就聽紀行遠對他說:“三哥,你最好記得你剛才說過的話,你明天要回東城,你要放手籬籬跟我兒子了。”
紀行遠啊紀行遠,從小到大的,是霸道習慣了。
聽聽他的用詞,他兒子。
霍恩施笑了下,自嘲的笑了下,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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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霍恩施果真離開了青市去了東城了,都沒顧得上吃早餐的。
紀行遠挺開心的,早餐時,是更勤快更殷勤了,哼着小調幫着阿姨忙來忙去的。
小傢伙今天醒的竟也格外的早,紀行遠在小傢伙醒來后,不再幫阿姨忙了,而是又開始抱着小傢伙哄了:“叫爸爸,寶貝,叫爸爸,我是爸爸。”
真是太太太不要臉了。
顧籬看紀行遠在讓小傢伙喊他爸爸時,一旁的陳柔跟霍長安的臉都是慘白慘白的。
紀行遠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挑釁。
顧籬窩了一肚子的火,示意阿姨抱走了小傢伙,把紀行遠叫去了廚房。
“紀行遠,你別犯渾行嗎?當面兩位老人的面,你收斂點行嗎?”
紀行遠就愛裝裝裝委屈,沉默沒說話,只是睜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抿嘴看她。
顧籬真是討厭死他了,火氣更大了:“你少裝可憐。”
“我沒有裝可憐,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可憐。”
“無恥。”
“我明明有牙齒。”紀行遠說著張嘴指了指他那潔白的牙齒。
真是不要臉到家了,顧籬已經不知道怎麼跟他溝通了,深吸口氣:“待會吃過飯,給我滾。”
紀行遠回:“我不會滾。”
廚房裏收拾的挺乾淨的。
廚房裏有個小吧枱,專門放玻璃杯的。
顧籬沒想到無恥的紀行遠突然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吧枱上,分開了她的腿夾住了他的腰。
“籬籬,別這麼討厭我行不行,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就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下半身當牛做馬愛着你跟寶寶好不好?”紀行遠閃着大眼睛說。
紀行遠把她的腿分開夾在他腰上的動作很曖昧很曖昧。
曖昧的讓她不自覺的想從前。
想她剛跟紀行遠交往後不久的某天,下了一場雨,她沒帶傘淋成了落湯雞,紀行遠把她待會他的公寓,拿了他的一件t恤丟給她說讓她去洗澡,洗完澡穿他的t恤就好。
她洗澡出來,穿着他的t恤,肥肥大大的要到膝蓋了。
t恤有點透,裏面什麼都沒穿讓她有點羞,在紀行遠看她時,她是掩耳盜鈴孩子氣的雙手捂面。
捂着面,紀行遠突然抱起她放在了吧枱上,也像現在這樣,掰開了她的腿夾住了他的腰。
她的臉瞬間可紅可紅了。要知道那時候她可是裏面什麼都沒穿,小內褲沒穿的。
她臉紅,紀行遠卻對着她笑,明眸皓齒。
那時候,雖然羞澀卻真的感覺好幸福好幸福的。
愛一個人的幸福。
哦,對了,那時候叫程芷的那個美麗姑娘還沒出現,紀行遠還沒學會下廚做飯,那天,紀行遠是叫了外賣給她吃的。
後來的後來,程芷出現,紀行遠為了程芷學會了下廚做飯。
某天的某天,她拿着紀行遠家的鑰匙突然闖入,看到紀行遠抱着穿着男士t恤的程芷放在了吧枱上,程芷的大長腿夾在紀行遠腰上,塗著香奈兒38號的大紅唇是靠在紀行遠耳邊說著什麼,逗得紀行遠可開心可開心了。
她的突然闖入破壞了他們的氣氛。
紀行遠很生氣,生氣的問她為什麼不敲門突然闖入。
她沒說話,只是覺得委屈,委屈的掉眼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指着程芷問他,她是誰。
紀行遠好像罵了她一句神經病,把程芷抱去了他的房間。而後他出來告訴她說他們分手吧,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了。
紀行遠說的可輕鬆了,說愛上別的女人說的很輕鬆,說分手說的也可輕鬆了。
她卻直接崩潰了。
很傻逼而窩囊的直接蹲在地上開始哭,還是嗷嚎大哭。
真的可傻逼了,現在想想,怎麼就那麼傻逼呢。
紀行遠是不耐煩的冷眼看着她哭,等她哭累了,實在哭不出了,才蹲下了身遞了一張面紙給她,告訴她說好聚好散吧。
末了,還說了個字:“乖。”
說到乖時,她好像又傻逼的哭起來。
此時此刻,雙腿夾在紀行遠腰間,她腦海里突然就又浮現出了程芷的大長腿,程芷的大長腿夾在紀行遠腰上,大紅唇咬他耳朵,紀行遠笑的可開心可開心的樣子。
顧籬又開始犯病,犯窩囊跟傻逼的病,眼淚嘩啦啦的開始掉。
“籬籬,你怎麼了?”紀行遠幫她擦眼淚,問她。
顧籬甩開他幫她擦淚的手,看他,眼神帶着恨意:“我真的很討厭你不想看到你。紀行遠,是你說過的,好聚好散。”哭了會,顧籬擦擦淚,對着紀行遠說了個字“乖。”
紀行遠一直不敢回憶,不敢回憶他曾經跟顧籬說分手時的樣子。
此時此刻,那聲“乖”,讓他心裏一顫,呼吸一緊。
“籬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那時候真的是犯渾了,對不起。”紀行遠拿她的手打他的臉,“籬籬,嫁給我,讓我用下半輩子好好疼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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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恩施在坐高鐵回東城的途中,接到了陳柔的電話。
陳柔在電話里又是一陣哭哭啼啼,罵他混蛋。
“你真的就要拋妻棄子嗎?霍恩施,你太混了你。”
霍恩施扯扯領口,很無奈:“媽,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顧籬她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好吧。你跟爸也快點回來吧。”
“霍恩施!”
“媽,給她一大筆錢,夠孩子跟她下半輩子輕輕鬆鬆的就好了。”
“你就知道給錢給錢給錢,錢還真是萬能的啊。”
霍恩施點頭:“有時候的確是萬能的。”
“霍恩施!”氣急敗壞的,陳柔掛了電話,不想跟他再交流了。
霍恩施她真的是管不了的。
當初讓他娶顧籬,要不是她得了乳腺癌要死要活的逼他,說不娶就不做手術,霍恩施才不會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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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高鐵竟然坐過了站了,霍恩施也真是醉了。
到了東城火車站時,他並沒下,直至列車在通往下一站的過程中都行駛了好一會兒后他才後知後覺。
無奈,他只能坐到了下一站。
心不在焉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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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顧籬的婚姻,霍恩施已經算是放棄了,陳柔也沒跟着瞎攙和的意義了。
在霍恩施離開的當天下午,陳柔跟霍長安坐高鐵也回了東城了。
紀行遠當天也回東城了,不過是在晚上。
紀行遠回東城可不是因為顧籬的幾句話他就放棄了,他回去是因為自打紀嵩去世,公司的事情就全部壓在他身上了,他不能在青市耽誤太久的時間。
鑒於他不能在青市呆太久,而他又想顧籬,在回東城時,他告訴顧籬說,希望她能搬回東城去。
“你想什麼呢。”顧籬很惱火,怒瞪紀行遠。
“籬籬,在東城我早就幫你買了房子,也裝修好了,寶寶房,設計的也特別特別漂亮。”紀行遠說。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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