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幕緩緩落下,而在某五星酒店舉辦的一場商業酒會,正當拉開帷幕,陸嚴俊作為本屆商會會長的候選人之一,也現身到場。
不過陸嚴俊向來行事低調,這次又是酒會進行過半后他才姍姍露面,加上事先主辦方就給他安排了安全通道,所以可憐了那些還在外面苦苦等候的記者,還是看到微薄上有人發的消息,才知道他人早已到了。
而且從圖片上看,陸嚴俊身邊竟還帶着一位美女那麼大的爆點,居然就這樣被他悄無聲息的溜了,一群記者真是氣到血都噴的出。
其實陸嚴俊身邊的美女是歐岑,他們這個圈子裏又有誰不知道她。歐岑是陸家的養女,和陸嚴也實屬是俊青梅竹馬,但兩人從未對外公開過關係,留給外界永遠是那份霧裏看花,水中映月。
今晚歐岑她身着一席水藍色斜肩長裙,優雅挽着同樣身穿一套大氣黑色西服的陸嚴俊,
兩人走在人群中逢人寒暄,是顯得尤為的矚目等對。
“岑岑,你也太過分了啊,哥哥我上次想約你出來吃頓飯,你都不給臉,就他陸嚴俊面子大是吧?”
鍾小六不服氣仇視着,面前桀驁不遜美女纏身的陸嚴俊。
歐岑已過世的母親是上虞人,固然歐岑身上與生俱來有一絲江南女子的韻味,加上從小在陸家接受上等教育,她那種大家閨秀的美艷,讓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男性都渴望虜獲她芳心。
只是歐岑她性格高冷,和自小在陸家保護甚好的情況下,所以除了陸嚴俊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男性能接近她。
歐岑遊刃有餘的打起太極:“因為他是我哥,我總要給他面子的。”
陸嚴俊是無謂一哼笑,見歐岑酒喝完了,又到侍者酒盤裏拿,他便手快一步拿了一杯果汁給她,“嗯i惜……她打不開他那顆已被冰封的心。
沈思琪今晚是註定徹夜難眠了,她靠西牆的小房間到了夏季又悶熱不堪,開着電扇也絲毫感覺不到涼意,沈思琪索性從床上起來走到窗下推開窗戶,一陣夜風拂面,絲絲的清涼才消除了一點,她心頭的浮躁。
沈思琪不敢把今天在公司自己惹的事告訴沈欣瑜,怕她擔心,更怕她失望,如果為此被臣森炒了,她也怕自己會找不到工作。
其實挺想打電話給他的,可沈思琪還是猶豫了,那麼晚了,他一定睡了,再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告訴他,無非是多一個人為她擔心而已。
看着窗外的黑夜,夜風也把人吹得越發的清醒,沈思琪腦海中一時想起了,三年前在三藩市的那個冬夜,還有那個人。
那年是她大一放寒假的一年,也是她過完十八歲生日獨自前往美國遊玩,沈思琪至今還清楚第一天到達美國,自己興奮的到了晚上還跑出去閑逛,然而竟讓她遇上了,美國在那個冬天迎來的第一場初雪。
沈思琪永遠也忘不了,三藩市市中心的街頭滿天飛雪,而感覺到的嚴寒,也因雪花飄舞變得浪漫又美好。
那時她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手捧已沒溫度的熱狗,獨自走在完全陌生的街頭,欣賞着轉眼就將整座城市染成白茫一片的雪夜,她開心的忘乎所以。
就在她開心賞雪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更是眉開眼笑,“袁爵袁爵!三藩市下雪了耶!超美的。”
手機那頭名叫“袁爵”的男生,即使隔着一條太平洋,也依然能受到沈思琪她的欣喜若狂,“是嗎?”他柔聲輕笑:“你那現在是晚上吧?那就別出去亂跑了,老實說……讓你這個路痴獨自出國,我是不贊成也不放心。”
沈思琪邊走邊啃着冰冷的熱狗,她明亮的一雙杏眼則偷偷笑彎了,可還嘴硬:“喂!你別看不起人好不好?我都已經十八了,成年了好嗎?又不是小孩子……”
袁爵依舊傳來溫柔的笑聲,“可你在我眼中永遠都是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小女孩。”
他是說他會永遠保護她的意思嗎?如果這是一份承諾,沈思琪好希望它能是真的。
掛了電話后,沈思琪漫步在越下越大的雪夜之中,她披肩長發也飄落上了星星點點的雪花,映襯着她稚嫩臉頰上甜蜜的傻笑,唯美極了。
突然背後“咣”的一下撞擊,沈思琪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手裏的熱狗也掉在了地上,等她站穩,想看是哪個走路不長眼的傢伙,可一轉頭,三個彪形大漢的黑人,拿晃酒瓶,醉醺醺又虎視眈眈的在向她逼來。
沈思琪這下是嚇得花容失色,倒退幾步眼看他們要撲上來,她趕緊轉身拔腿就跑:“啊……媽呀!”
那三個黑人竟然還在後面追着她跑,沈思琪尖叫着就飛奔穿梭在三藩市的大街小巷。
晚上的三藩市,加上又是冬天雪夜,路上幾乎人也不多,沈思琪現在才後悔沒聽袁爵的話,
大晚上的不在酒店裏好好待着出來瞎逛什麼,現在邂逅流︶氓地痞了吧?活該!
拚命奔跑穿過一條小巷,正好看到有一家燈火通明的咖啡館,沈思琪便朝咖啡館埋頭衝去,結果頭就又是“咣”的一下,感覺是撞上了一面鐵板,撞得她是眼冒金星的,然後抬頭看,居然不是一面鐵板,而是一個人!
沈思琪大約愣了有五秒,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夜空下他背對着燈火,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的外表,只見他高大的身軀卻足以讓她仰望。
等沈思琪有所反應再回頭看,天哪!幾個黑人已經快追上來了,於是她急中生智連忙發出求救:“pleasehelpme!ineedyourhelp……”
她英語並不好,只能用這最簡單的口語和配上誇張的手勢,也不知怎麼回事,雖然分不清眼前這個人是好是壞,但沈思琪憑直覺他會幫她,他也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過那人好像無動於衷,半響后才聽見發聲:“中國人?”他的聲音如一杯陳年烈酒,醇厚中帶着一絲沙啞,卻好聽的耐人尋味。
沈思琪一下子像看到了希望,激動的一把抓上他的手臂:“什麼!你也是中國人啊,太好了!有三個黑人醉鬼已經追我好久了,大家都同胞,你不會見死不救吧?媽呀……他們來了啦……”
沈思琪嚇得跟只流浪小貓似的,直往那人龐大的身後躲。
那人倒淡定自然,他往前定眼一看,還果真有幾個人操着滿口的英文髒話在奔來,身後的小女孩雙手又緊緊抓他羊毛大衣的袖管,是不打算放了吧?
他鋒利的雙眸撇到旁邊豎立着一根街燈柱,他就把沈思琪一拽出來,自己就俯身將她抵到柱子上,在沈思琪一臉驚愕來不及大叫,嘴就被透着淡淡咖啡味的雙唇給堵上了……
雪色夜幕下,昏暗的街燈照耀着,一對如在異國街頭浪漫擁吻的情侶,在寂靜的街上,也沒有任何人會因這一幕而逗留打擾。
聽到耳畔那幫人呼嘯而過,他馬上放開沈思琪,沈思琪目瞪口呆的卻石化了,但她終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那個人竟肆無忌憚的一欠嘴角,轉身就消失在了這一場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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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站在窗下,遙望着同一輪明月,沉浸在回憶中的還有陸嚴俊,對他而言今晚也是個失眠夜。
昏暗的書房裏,除了他手中輕輕搖晃酒杯,發出冰塊的碰撞聲,其餘就是書桌上從一台筆記本中在播放,一場巴黎時裝頒獎典禮的盛況直播。
當聽見播報出的一個中國名字的獲獎者時,始終背對着、面色如窗外黑夜那麼沉寂的男人,嘴角淺淺一揚,卻略顯一絲嘲感。
她終於站上了她夢想的巔峰,三年了,看來放開她,果然是對彼此都好。
那個女孩說的沒錯,當下的他,冷血無情的衣冠禽~獸的確很配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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