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第135章 儘力

整個世界都因為龍脈地網而“蘇醒”了過來。

置身於這金碧輝煌的世界，若水卻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起來。

瞪着大大的眼睛，她分不清自己是激動，還是恐懼，在察覺到自己差點兒就踏進一個地網結點之後，她猛地哆嗦了一下，驚叫着抱住自己的頭猛晃。

“瘋了！都瘋了！”若水驚恐地忙不迭地後退，離那一閃一閃發著微弱光芒的地網結點越遠越好。

她慌亂四顧。大家都是怎麼了？不知道進了地網結點就會死嗎？為什麼一個接一個地，全走進去了？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是龍孫殿下！

龍孫殿下在哪兒？

想到這，若水的耳中才聽到天空中隱隱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龍吟。

那龍吟，是激越的，也是凄絕的。

若水猛地抬頭。她看到天空中金芒閃閃，讓人無法直視。她的眼睛都快要被閃瞎了，可她忍不住睜眼去看。她看到了化身為龍的龍孫殿下，也看到了那個讓她恨不能殺之以替的殿下的心上人黎芮。

她目不轉睛地望着封禪台上的人。

這就是純血人類的模樣嗎？

這就是獨屬於真人的能力嗎？

這真的是她所渴望的一切嗎？

要這樣慘烈？這樣義無反顧嗎？

若水緊緊地盯着遠處，眼淚無意識地從面頰流下來，直到膝蓋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不自覺地跪了下來，跪在了一片亂石碎屑上。

若水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早已渾身無力。

身邊突然傳來一陣蒼老的嗚咽。若水被驚轉頭，卻被身邊不遠處老者的模樣嚇得坐倒地上。

“亞、亞龍大人——”

若水被嚇壞了。

亞龍大人仰望着天空中的龍孫殿下，是一臉的老淚縱橫。

亞龍大人從來遵守古禮，行止規範，從未有人見過他失態。可現在，亞龍大人就像一個即將失去兒子的老人一般，嗚嗚生咽。

“亞龍大人，亞龍大人……”若水害怕地慢慢靠近過去，跪在老者旁邊。她看看亞龍，又望望真龍，一個令她萬分恐懼的猜測從心底浮了出來，她剋制不住地再一次望望天空，顫唇問道，“亞龍大人，龍孫殿下會死的，是不是？這樣下去，龍孫殿下會死，是不是？”

但亞龍大人卻沒有回答，也許是若水的存在讓服侍真龍千年的老者從一時失控的情感中走了出來。只見他用衣袖左右拭去了臉上的淚痕，又緩緩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努力站了起來。

若水忙要去扶他，卻被他用衣袖輕輕拂開。

只見老者雙手向天一拱，目中依舊含淚，他的眼神痛楚凝望，蒼老的面容上終是展露一絲決然的笑容，低低開口道：“殿下，至此老夫就沒什麼可以助你的了，就盡最後一點兒綿薄之力吧。”

亞龍朝天拱手一揖，然後利落地轉身。

映在若水充滿驚恐的瞳孔里，是亞龍毫不猶豫踏入地網結點的身影。

光芒微弱的地網結點猛地竄起大片的金碧交織的強烈光芒。

若水張大嘴巴，想要發出尖叫，卻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音。聲音被這強烈到極致的衝擊給鎖死在喉嚨里，可她又忍不住想要尖叫，尖叫，再尖叫，直到她精疲力盡。

等她終於不再嘶聲竭力的時候，已然狼狽得不成人形，但目光卻前所未有地平靜了下來，遙望着遠處微弱閃光的結點，她虛弱地邁步，口中是碎不成聲的低喃。

“對……沒什麼可助……盡點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