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美人
今生她不再是叛臣懦夫的女兒,父母還活着,哥哥也是爭氣的,父親甚至是明景帝倚重的朝臣,主持着最最賺錢的衙門——海事衙門。
蘇臻真還是晉王妃,有他的支持和寵溺。
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有輸掉的可能。
上輩子那麼艱難,她不是照樣把眼前這群鬼鬼魅魅都整得慘不忍睹嗎?
這輩子換個更光明正大的方式報仇解氣。
畢竟她身份不同了嘛。
“娘,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爹還等着咱們用晚膳呢。”
蘇臻真無視永安侯憤怒的目光,扶着母親王氏笑盈盈的說道:“您方才打人板子一定是累得緊了,回去女兒給您熬點補品,給您好好的補一補,娘,您的身體太弱了點。”
蘇臻萱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還是生氣啊,有比蘇臻真說話更氣人的嗎?
兩世為人,蘇臻萱就沒找到比蘇臻真給讓人討厭的人了。
可是蘇臻真為何卻總是過得很好呢?
王氏笑着點頭,睨了失魂落魄的蘇邁一眼,繼續端着長嫂的架子,“還在這做什麼?跟我回去,得讓你哥哥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大嫂。”
蘇邁左右為難,最終搖頭道:“我還是不去見長兄了。”
他若是去找蘇逸,劉氏他們豈不是會把髒水都潑到兄長身上?
這件事讓他看透了劉氏的為人,也知道蘇逸當初離開蘇家是最為正確的,而把他留下只是因為他身體不好,跟着蘇逸許是會夭折。
如果蘇逸能預知未來,他當初一定會帶走蘇邁的。
蘇邁自知幫不上長兄蘇逸,便不想再給兄長添亂,讓侄女蘇臻真的名聲有損。
“混賬話!”
王氏比蘇邁大上好幾歲,又是長嫂,顧忌反倒不那麼多,一把揪住蘇邁的耳朵,“你都混成這樣了,還不讓逸哥好好教教你?是不是哪天,你死在外面,我和你哥都不知道?”
蘇邁眼圈紅了,大嫂說話不中聽,也不如劉氏溫婉,可他的心卻熱呼呼的,嗚咽道:“我……我是敬哥哥的。”
“別光說不做,你哥這些年最惦記就是你了,哼,總是念叨着你小時候多可愛,多機靈,多有福氣。”
王氏的巴掌拍了拍蘇邁的肩頭,“聽得我都嫉妒了,我說小叔子,別讓我和你哥失望。”
蘇邁低頭擦眼角,其實他一個勁的親近劉氏,除了劉氏是他心中完美的女人外,更不想被侯府的兄弟們排斥。
只有他不是劉氏生的,不是蘇遜他們嫡親的兄弟。
他怕孤獨,他不願寄人籬下似侯府的外人。
如果他身邊有個像大嫂一樣的人,哪怕吃糠咽菜,他也覺得幸福。
蘇臻真勾了勾嘴角,蘇邁的性子敏感,又有些軟弱,行事卻遵循儒道,端方君子最容易被像劉氏那樣的人糊弄了。
“其實我爹也不大擅長教兄弟。”蘇臻真想到了蘇遷,王氏同樣想到了他,搖頭道:“他隨了你祖父。”
永安侯:“……”
同兒媳婦爭辯,他又實在是拉不下臉,同時又怕王氏不管不顧的給他來一下子。
永安侯看向柳氏,心說你是王氏正經的婆婆,怎麼不出聲呢?
柳氏感覺到永安侯的目光,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上前殷勤的挽住永安侯的手臂,“侯爺是不是嫌棄這裏太鬧了,我侍奉侯爺安寢吧。”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這把歲數了,專心享受才是。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拿主意。”
柳氏整個人貼在永安侯懷裏,“我從沒為逸兒操心過,他不也長得這麼大?皇上還挺看重他的,他的女兒又做了皇家兒媳婦,所以說,孩子真不能太管,讓他們早早歷事才是對他們好。”
永安侯聽得一陣陣煩躁,柳氏纏上他就跟八爪魚似的,他怎麼都擺脫不了。
有時候他不明白柳氏是真蠢還是一切都是裝的?
柳氏是不是故意給他添堵,報復他當初貶妻為妾?
“侯爺,您別這麼看妾身,妾身忍不住的。”
柳氏含情脈脈,雙腿被儒雅神色專註的永安侯迷得發軟,“侯爺,別急,妾身這就隨您去。”
蘇邁耷拉腦袋,為這樣的生母……他如何也不會感覺驕傲的。
可是蘇臻真卻笑得很是開心,“祖母幹得漂亮,總比那些看着祖父好,卻裝模作樣的人強多了。侯府後宅只有祖父一個,誰不想同祖父親近?”
這話也夠鄙俗的。
蘇邁突然覺得小侄女挺可愛,他的三觀毀了嗎?
“走吧。”
王氏領着蘇臻真離開侯府,蘇邁耷拉着腦袋跟在嫂子和侄女身後,邁出侯府時,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了,解脫了。
“我哥……”
在蘇宅門前,蘇邁有猶豫了,畢竟上次同蘇逸相處不是很愉快,蘇逸甚至讓他別在登門了。
王氏笑着推了他一把,“你哥是刀子嘴,豆腐心,婆媽得緊,你見他的時候,什麼都別說,只管往他面前一站,你哥指不定怎麼心疼你,把事情都幫你辦了。”
“……”蘇邁眼睛閃了閃,蘇逸是這樣的人?
蘇臻真點頭道,“就是因為我爹太寵三叔,才把三叔養歪了。當年有個饅頭,我爹也給他吃,自己寧可去吃野菜。”
心疼了吧。
蘇臻真早就算到蘇邁會動容,會心疼蘇逸。
畢竟當年蘇逸把蘇邁留在侯府,兄弟兩人難免有芥蒂。
他們進了蘇家,晉王正好從書房走出來,蘇臻真腳步輕快的衝上去,拽住晉王的袖口,毫不見外的說道:“我有話同你說。”
蘇邁剛經歷柳氏纏着永安侯,猛然見蘇臻真這樣纏着晉王,不由得為蘇臻真擔心,這樣真得好嗎?
一向恬淡的晉王笑呵呵的點頭:“好。”
乖乖的跟着蘇臻真離去。
難道晉王吃這套的?
蘇邁記得蘇臻萱曾經幾次約晉王都被晉王冷言拒絕了,而且帝都閨秀不少向晉王表示好感,晉王卻高貴冷艷的不屑於顧。
蘇臻真讓晉王坐在後花園的石凳上,她自己坐在晉王懷裏,“我想你了,你呢?”
晉王喉嚨滾動,死死的扣緊她的腰,“別再誘惑我了。”
他受不住的,也撐不住了。
蘇臻真笑着躲開他的吻,手卻在他後背劃了劃去,媚眼如絲的抱怨:“那你到是快點娶我啊。”
“娶了我,我就是你的了。”
蘇臻真靠近他的耳朵,果然,他耳朵又紅了,從上輩子起,他就有這習慣,可愛的,彆扭的習慣。
他怕是不知他耳窩有一顆紅痣,每當他耳朵紅時,紅痣似一滴血,鮮亮讓人想去允一允。
晉王閉上眼睛,再多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都會崩潰,“我認栽,你就是妖精,勾引我的妖精。”
她喜歡看他崩潰,看他清冷的眸子染上由她勾起的欲——望。
“我何嘗不是被你困住了?”蘇臻真手指輕輕滑過他單薄的嘴唇,“都說薄唇的人無情,你卻不是呢。”
只對她一個人。
晉王揚起眉梢,不知蘇臻真受了怎樣刺激,但他喜歡此時全心依賴自己的感覺,雖然他回去又得洗涼水澡,但是此時他是極滿足的,“我會全力幫岳父,你在意的人,我會護着,一切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