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麼辦
祁墨有些微怔的看着,收回手緩緩將錦冠放到一邊,手指觸及她柔順的髮絲,就如生出了電流一般讓他喉間一緊。
手指漸漸的撫上她的面容,想要緩緩靠近,那微熱的氣息,手心處的溫度,分不清是自己的體溫還是她的,竟有些發燙,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她,眼眸里還生出些許複雜。
“三皇子。”夙錦玥再次喊他回過神來,他收回手:“又怎麼了。”
“我們再喝酒吧!”祁墨此刻無奈的一笑:“都這樣了還喝,你是壓根兒沒聽過我的名聲呢還是覺得我對你一點也不感興趣。”
懵懵懂懂的也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睜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夙錦玥,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闖進來,我要怎麼辦?”他蒼然的一笑,默然垂頭嘆息。
祁墨別開她的目光,轉身靠着塌椅坐在地上眉間安然的沉默着。
在身後這樣看着他,神情不明,只能看見一點側面,看着他朗然如玉的輪廓下,夙錦玥喃喃道:“小的時候,我常常晚上睡不着,娘就會給我唱歌謠,娘最愛唱的,是哪首荷花女的花語歌謠,每次她一唱起這首歌我就能很快睡下。”
“我母妃曾經也愛唱這首歌謠哄我睡覺。”祁墨目光有那麼一瞬的寂寥,說:“你不會讓我給你唱來哄你睡覺吧!”
她笑了一下,目光寂然道:“我不恨誰,父親,楊芝香,我恨不起來,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只是可惜了我忍了十年的歲月,就等來了這樣的真相,怎樣都覺着可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祁墨卻也靜靜地聽着,說:“能不恨誰,這日子才會過得順意,夙錦玥,你這樣很好。”
夙錦玥動了動,身子側向他那邊,醉意未散的,迷離着雙眸笑了笑:“那首荷花女我唱給你聽吧!”
一怔,祁墨緩緩轉過頭來,看着她,有那麼一瞬的失神。
“吾本是,荷花女,衷腸未訴淚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淚,可知荷花幾多苦?吾本是,荷花女,只是與君心相許。今宵為君把歌唱,句句都是傷心曲。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為君舞。看盡人間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吾本是,荷花女,夢裏與君做詩侶。但願天下有情人,總有一天成眷屬。吾本是,荷花女,一片芳心請記取。他年荷花盛開日,朵朵帶去吾祝福。”----------------------
清晨,天色將明,夙錦玥睜開眼看着眼前,滿目琉璃如玄珠垂於頂上,炫彩奪目,自己身躺玉質塌椅之上,身上蓋着一層蠶絲錦被。
一下坐了起來,眼睛轉動的看了看周圍房間四角都立着漢白玉柱子,青色的紗幔隨微風飄蕩,所有陳設幾乎都是白玉製成。
而屋頂懸挂的琉璃珠流光璀璨,有一把古琴置在窗下的角落裏,楠木窗開着一扇,窗檯放着熏香用的鏤空香爐,有淡淡的檀香飄蕩在空氣之中。
“醒了?”祁墨一進門,便看見她一臉獃滯的左看右看。
夙錦玥轉頭,見他手裏拿着衣服走了進來,有些眼暈的說:“眼上琉璃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三皇子,你這房間也太奢侈了。”
祁墨一笑:“你這醒來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過得太奢侈了嗎?不過,本皇子倒是要提醒你,身為夙家二小姐的你徹夜未歸,現在還躺在本皇子的樓外樓。”
眼中瞳孔漸漸放大,夙錦玥扶着腦袋,頭疼的道:“糟了,現在怎麼辦。”
自己昨夜沒有回侯府,父親一定會派人找她,若是回去父親問起,自己如何回答,更何況,若是被知道了自己昨夜身在樓外樓,對他亦是不利的。
將從別院拿過來的女裝放到她面前:“先把衣服換了。”指着那邊桌上可以梳洗。
拿過衣服,夙錦玥微微皺眉的說:“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祁墨一笑:“現在才知道啊,昨晚怎麼沒想到這點。”
“我”她垂下頭來,道:“昨晚是醉了酒,便顧不了那麼多了。”
兀自一笑,說道:“行了,先把衣服換了,我自有安排。”
將那一身男裝換下后,夙錦玥摸了摸自己這一頭垂着的髮絲,看了一圈好像並沒有什麼可以將頭髮梳成髮髻的束帶或者髮釵,無奈的走出房間。
祁墨看着她這女裝是換了,可是這頭髮,走上前去伸手撥弄了一下,笑問:“頭髮怎麼辦?”
髮絲在他手指間穿過,如電流般劃過心頭,心中懵然想起子夜吳歌里曾說過【宿昔不梳頭,絲髮垂兩肩,婉轉朗身上,何處不可憐】兀自面色一紅,微愣的對自己說:夙錦玥,你在想什麼?
見她這莫名的臉紅,祁墨收回手微怔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