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雖然已經離開了洛水宮的勢力範圍,但是蕭銘卻依然半點也不肯大意,在洛水宮呆了這麼久,他自然知道這名副其實的第一宗門有何等的實力,就算遠離了洛水宮,也有不少依附於洛水宮的宗門願意為其驅使,正可謂眼線遍佈整個修真界。

只是蕭銘的金丹將碎,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找一個方法,吸收大量的靈氣,以彌補自己金丹上的裂痕——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名鼎爐,然後按照前輩流傳下的功法進行採補。

蕭銘暗自嗤笑,曾經的他為了不成為鼎爐而奮起反抗,如今卻成為了主動索求鼎爐的那一方,真不知應該算是風水輪流轉,還是徹底的墮落。

當然,找尋鼎爐的第一步,是不能被人認出來。

介於曾經玄鉞的道侶身份,蕭銘真正的那張臉可謂是人盡皆知,一旦暴露了,那絕對就是人人喊打的節奏。所幸前輩的功法中也有一項易容術,雖然不算頂尖,卻也頗為上成,好歹能解決蕭銘的燃眉之急。

心神微動,蕭銘將自己易容為一名頭髮花白的年老修者——除非天賦卓絕、進境迅速,否則大多數修士在結成金丹時都會顯露出些許的老態,只有在真正碎丹成嬰后才能重塑身姿、恢復年輕時的外貌——所以這幅模樣應當是最為普通、尋常的。

由於功法原因,比蕭銘修為低、或是同修為的修者是看不出他的易容的,而修為比他高的雖然可以看得出來,卻也看不清他真實的容貌。外出歷練的修者易容一二是一件相當常見的事情,除非出了大事,否則一般人就算髮現也不以為意,這就大大降低了蕭銘暴露的幾率。

再三確定並無其他漏洞后,蕭銘施施然推開自己所居住的客棧的門,邁步走上熱鬧的街道——他需要打探一下關於洛水宮目前的情況,看看玄鉞到底打算怎麼追捕自己,從而知己知彼。

果不其然,洛水宮的八卦可是人人都會好奇的,更不用說這個大八卦還涉及了玄鉞這名除了閉關潛修的老怪物們以外修為、戰力最高的元嬰大能,外加一對曾經廣為稱羨的神仙眷侶。

蕭銘坐在茶館內,叫了一壺靈茶,將靈氣匯入耳朵,傾聽其他修者們的談論,只是聽着聽着,他的表情卻露出了幾分的微妙。

——洛水宮玄鉞峰主的道侶被歹人掠走、玄鉞峰主衝冠一怒為藍顏是個什麼鬼?!到底是他幻聽,還是他偷聽的方式不對?!

蕭銘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起身走向討論中的修者們,一甩袍袖,行了個禮:“諸位道友方才說……洛水宮玄鉞峰主的道侶竟然被人擄走?!”

雖然被打斷有些不悅,但是大多數修者的涵養還是頗好的,再加上蕭銘周身的氣質溫和純凈,令人心生好感,又有金丹修為,幾位修者很快便放緩了表情,熱心地幫他把八卦重複了一遍。

蕭銘的表情更加微妙了:“玄鉞峰主堪稱修真界戰力第一人,一柄長劍無堅不摧、無人可敵,竟然……有人膽敢做出這等事情?!”

“正是如此!”一位修者心有戚戚焉地贊同道,“那位歹人簡直是太過膽大妄為!不過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必那位蕭銘道友身上,必定有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也無怪玄鉞峰主與蕭銘道友的進境如此迅速,一位即將化神,而另一位也已然順利結丹。”

“但是就算好處再大,也要有命拿才是。”另一位修者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為了一場機緣而與洛水宮和玄鉞峰主為敵,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莫名其妙就被身懷異寶了的蕭銘:“……………………………………”

又與幾人閑聊幾句,套不出其他有用訊息的蕭銘告辭離開,轉身之後簡直滿心郁猝——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玄鉞用得簡直太妙了,既保存了自己的顏面,沒有被他人得知自己被“騙婚”,也能夠讓蕭銘徹底在修真界混不下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倘若他一旦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先不說洛水宮會追殺他,就連其他修者也會因為眼紅他身上的“異寶”而窮追不捨。看起來,“蕭銘”這個身份,現在可無論如何都用不得了……

蕭銘不由得有些失落,倒不是為了玄鉞的趕盡殺絕,而是感慨對方竟然也會使出這樣的手段。

在蕭銘的心中,玄鉞一直是直白的,從來不喜勾心鬥角、厭惡爾虞我詐。他厭煩一個人,只會一劍斬過去,不顧及任何後果、不使用任何手段,為此,蕭銘曾不止一次為他收拾過殘局,安撫那些被他狠狠打臉的修者。

如今,為了對付他,玄鉞竟然違背本性地做出這樣的舉動,可見……的確是恨他恨得緊了……

——也罷,如果是他被如此欺騙的話,蕭銘一定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抽筋剝髓,然後取出魂魄狠狠折磨一番,將心比心,玄鉞這樣做也不是多麼過分。、

蕭銘一向對自己的感情管束極其嚴格,就像是他與玄鉞溫存百年、如膠似漆,卻也從未真正將感情託付在對方的身上。因為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蕭銘不屑為了虛假的感情所沉淪,更擔憂一旦事迹敗露,便無法瀟洒抽身。況且,他曾經的感情早已在十數年的顛沛流離中抹殺得七七八八,如今雖然有些失落,卻也很快擺脫出來,振作起精神思考自己的後路。

修真界雖然披着一層道貌岸然的面紗,但實際上卻依然奉行弱肉強食的本質,雖說他目前的金丹修為已屬上乘,就算在門派中也能混個長老供奉的位置,但實際上卻是個空架子——金丹上的裂紋一日不除,他便一日無法真正使出金丹期應有的戰力,萬一遇到不懼他金丹修為的不軌者,那可絕對要完蛋!

所以,最重要的,是找個鼎爐。

蕭銘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心中格外犯難。他是凈靈體,所以對於鼎爐的要求格外嚴格,靈根太過繁雜會導致體內的靈氣也格外混雜,就算採補,對蕭銘而言也有害無益——故而蕭銘要找的,最好是如玄鉞那般的單靈根,最糟,也應該是雙靈根。

只是,單靈根和雙靈根可絕不是什麼爛大街的貨色,前者就連洛水宮這等的大門派都哄着供着、寄予厚望,而後者也會進入內門,能成為某位金丹長老的親傳弟子。

這樣的傢伙,蕭銘現在實在是惹不起,小輩們倒是順手就能擄走,但就怕抓了小的來了老的,那蕭銘可就真要給跪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像自己的“師父”那樣,從人跡罕至的小山村裡找一位什麼都不懂的少年玩養成,可這樣的機會也可遇而不可求,只能碰運氣,刷人品。

——而素來,蕭銘就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和人品有多麼靠譜……

就在蕭銘為了自己渺茫的前途而唉聲嘆氣的時候,他只聽周圍的人一片嘩然,“洛水宮”三個字讓他瞬時間警醒過來,順着眾人的目光抬頭朝空中望去。

一般的修真城鎮,理應是不允許修者在空中御劍的,只不過規矩這種東西,素來都會被更強大的人打破。膽敢在城中御劍者,不是身份尊貴,就是實力強悍,當然,更多的時候,是二者兼備。

蕭銘剛一抬頭,面孔便不由得一僵,暗罵一聲自己簡直點兒背到極點。

他連忙收回視線,匆匆觀察一圈四周,隨後趁着其他人都在圍觀空中御劍的修者時翻入了一側的牆壁,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隔壁宅邸院內的綠茵之中。

與此同時,空中御劍修者的領頭人也猛地停了下來,寒冰般銳利的目光在自己下方的街道處掃過,一雙斜飛入鬢的俊眉微微蹙起。

“……師叔?”隨着那人停下,其餘修者也紛紛止住足下的飛劍,疑惑地望向那人,其中一名修為較高的女修恭敬地輕聲問了一句,“玄鉞師叔,是否發現了有何不對之處?”

“……無事。”沉默良久后,玄鉞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不甘與焦躁,隨即又消散全無,重新催動足下的飛劍,朝前掠去。

看着空中眾人終於消失了身影,隱藏在樹叢中的蕭銘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間冒出的冷汗。

他並不清楚玄鉞為何突然停下,但極有可能是感應到了他的氣息,雖然外貌換了,但蕭銘周身異常清澈的靈氣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也許他人並不會輕易感受出其中的差別,但曾經與他朝夕相處近百年的玄鉞卻未必感受不出。

……這簡直是一見面就要被拆穿的節奏。

蕭銘暗咒了一聲,剛要撥開樹叢鑽出去,便聽到院中傳來一陣少年孩童的嬉笑怒罵聲。雖然可以做到不驚動其他人的離開,但為了保險起見,蕭銘還是選擇了隱匿身形、安靜地等待,畢竟玄鉞就在不遠處,他可一點都不想驚動對方。

然後,他便見到了一出孩子們之間欺凌弱小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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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到模範夫夫在鬧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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