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們愛的,與得到的永遠都不是同一個
琉煌月看到東嶽猶豫了很久。--
他的眉心間充滿着糾結。
或許是琉煌月的問題也刺了他一下,讓他的心跟着疼了一分。
不過,終究東嶽還是點頭:“可以。”
遠處,曲歌看着月桂樹上並肩而坐的兩人,眼淚竟忍不住在眼眶中亂轉鱟。
這一刻,恐怕誰心裏都不會太好受的。
沒有經過曲歌的同意,東嶽與琉煌月選擇了一個良辰吉日襤。
離開月宮后,東嶽拉着曲歌的手在雲間行走。
東嶽說:“待你與阿月成婚,我是否就不能再這樣拉着你的手與你一起花前月下了?”
曲歌咬唇垂目。
東嶽嘆氣:“我曾經說過,永遠都不會再鬆開這雙手。
可是…”
“東嶽…”曲歌仰頭看向他。
眼前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竟然顯得那樣的孤獨和寂寞。
他曾為了她而脫胎換骨承受她所無法想像的痛。
“哎,我是不是有些太感性了?
說點正事,曲歌,你成婚後是否要搬到月宮去住?
那東華可否暫時隨我生活?
我想,阿月一個人也夠你照顧的。
你還要陪他一起進行修鍊。
阿月畢竟是清羽姨娘的兒子。
他身上有一半上神命格。
即便是再修鍊,他也一定比旁人修鍊的要快。
所以…”
“好,東華就暫時先隨你生活。
阿月那邊,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我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
東嶽拍了拍她的肩膀,兩人一起回到了穹蒼十二仙島。
琉煌月與曲歌大婚之日,因為曲歌已經七分入魔,而她所嫁之人又是眾神仙皆知的已經廢了修為的月老。
所以,許多神仙並未光臨。
這倒真是應了那句話,牆倒眾人推。
可即便如此,月宮也是史無前例的熱鬧。
羅摩很早就來到了雲山島,見曲歌已經將鳳冠霞帔都穿好了。
他不無感嘆的說了一聲:“真是美啊。”
曲歌暗自嘆息了一聲。
羅摩上前輕輕拍了拍曲歌的肩膀:“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嫁給琉煌月,對於這件事兒,我其實並沒有什麼發言權,因為這畢竟不是我的事情,但我真心的覺得,曲歌,你做的很好。”
曲歌抿唇苦笑一聲,“羅摩,你幫我做件事兒吧。”
“你說吧。”
“我怕墨音知道這事兒後會來鬧事兒。
你幫我去阻止他吧,不管用什麼方法。
不要讓他來搗亂。
對於要嫁給阿月這件事兒,我勢在必得。
誰都不可以阻止。”
“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便放心吧。
我一定會攔住墨音的。”
曲歌起身與羅摩輕輕擁抱了一下,羅摩說:“讓我親眼看着你嫁給別人,我怕我會傷心。
這樣,我便算是來祝福過你了。
那我就…先去找墨音吧。”
“好。”羅摩離開后,東嶽隨後就來了。
東嶽盯着她看了半響,終是嘆口氣:“哎,不該讓你穿這件衣服的。”
這身喜服是萬年前她跟他成親那日穿過的。
是陌翎姨娘生前親手為曲歌縫製的。
看到她穿這身喜服,東嶽就會想起萬年前成婚那日的她。
他多後悔那天沒能娶到她。
這一萬年的波折,完全是因他自己而起。
他後悔,真的非常後悔。
可是世界上有這麼多種葯,卻偏偏就沒有後悔葯。
“不好看?”曲歌問他。
“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吉時快到了,我來幫你蓋蓋頭。”
曲歌抿唇看着他淺笑,笑的美極了。
東嶽幫她緩緩將蓋頭蓋上。
自今日起,這個女人,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再也不是了…
蓋頭落下的那一刻,曲歌落了淚,而東嶽又何嘗好受呢。
琉煌月來領親將曲歌帶走後。
東嶽在雲山島坐了好久,才終於有力氣去往月宮。
他就真的那麼眼睜睜的看着曲歌與琉煌月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一眾神仙都覺得很詫異,像是在看鬧劇一般。
東嶽神帝將他的未婚妻親自送給了月老…
那晚,東嶽獨自坐在銀河畔喝着悶酒。
整夜整夜的用自己的痛去思念曲歌。
而彼時的月宮,到處都紅火到耀眼的喜慶並沒能擋
住琉煌月眼中的哀傷。
洞房裏,曲歌蓋着蓋頭安靜的坐在床畔。
琉煌月坐在桌前喝了兩口悶酒後突然開口:“曲歌,別裝了,把蓋頭自己摘下來吧,已經沒有人在了。”
曲歌嘆氣抬手將紅蓋頭拽下:“演戲演全套,沒聽說過嗎。”
她起身走到琉煌月身邊的座位上坐下:“喝個交杯酒?”
“沒心情跟你喝。
曲歌,東嶽現在想必很是難過。”
他垂頭看着自己手心已經消失的情劫:“可即便他難過,我也不能再將你放回去了。
情劫消失了,我今天一天都沒有受情劫之苦。
這就是你於我而言的好處。”
曲歌給自己倒了杯酒淺淺的抿了一口。
“東嶽會好的,放心吧。”
琉煌月又喝了一口酒後轉頭看她:“墨音來過了吧。”
曲歌揚眉,“你怎麼知道的?”
“這房間裏氣味不同了,有妖氣。”
“你還能聞到妖氣?”
琉煌月白了她一眼:“我只是仙力消失了而已,本性還在。”
也對,他可是琉煌一族的後人,鼻子自然是靈敏的。
“是,墨音來過,不過,我讓他走了。”
“他會那麼聽話?”
“阿月,別太忽略你在別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若我今天所嫁之人是東嶽,或許墨音不會放手。
但因為對方是你,所以…”
“真沒看出,我琉煌月竟還有幾分臉。”
琉煌月說著自嘲的笑了笑。
曲歌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都窩進了椅子裏。
她仰頭看着天花板,想起今日墨音來后說過的話。
墨音說:“愛一個人卻得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跟別人在一起的那種痛,東嶽現在應該深刻的體會到了。”
曲歌笑:“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那樣針對東嶽,大家都一樣,你的痛不是只有東嶽體會到了,我也體會到了。
我也一樣,愛一個人卻怎麼也得不到。
永遠都會有這樣那樣的陰差陽錯。
墨音,你不覺得我們幾個真的很有意思嗎?
我們愛的,與得到的永遠都不是同一個。
我們五個明明都一大把年紀了,卻全都在受情的苦。
阿月或許是幸福的,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是真的跟所愛之人在一起了。
可是…他現在卻除了我之外一無所有了。
這種幸福對阿月來說難道不是一種痛嗎?
墨音,我忽然覺得‘無可奈何’這四個字說的真好。
你覺得呢?”
墨音就這樣沉默着在曲歌面前站了半響后,忽然起身離開了。
他什麼也沒有說。
就像從未出現過那般。
琉煌月又喝了一杯後起身:“天色很晚了,你也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曲歌側頭看着走到門口的琉煌月:“你不在這裏睡嗎?”
琉煌月看了看那張他睡慣了的床:“算了,我不習慣與人同睡,睡吧歌兒,做個好夢。”
看着琉煌月離開,曲歌心中一片感動。
阿月是個君子,所以才會不碰她的吧。
她其實是感激他的,很感激。
如果阿月執意要她,她也無力拒絕,畢竟,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可是她並沒有做好準備。
所以現在琉煌月的舉動着實讓她感動了一下。
這一夜怕會是他們五人的不眠之夜吧。
對於月宮來說,是沒有什麼白天黑夜之分的。
所以當曲歌踹開清羽姨娘的房門走到床邊喊剛睡着沒多久的琉煌月起床時,被琉煌月深深的嫌棄了一下。
“阿月,起床啦。”
“哎呀,你這個煩人精,讓我再睡一會兒。”
昨晚他可是沒有睡好呢。
“不行,起床,趕緊起床。”曲歌一把將琉煌月拽起。
“起來修鍊。”
“死丫頭,你怎麼這麼煩人,趕緊出去。”
“琉煌月,我告訴你,我現在是你娘子,你得聽我的。
趕緊出來給我修鍊。”
琉煌月哪裏聽她的話呢,側身倒下繼續睡。
曲歌想了想這樣可不行。
她抬手使用法術變出了十幾隻小小的蚊蠅圍着琉煌月各種飛。
這嗡嗡聲源源不斷的在耳邊傳來。
琉煌月抬手打卻怎麼也打不着。
他煩躁的索性坐了起來哀怨的看向曲歌。
“死丫頭,你到底想幹嘛?”
“不是說了嗎
,喊着你起來修鍊呀。”
曲歌呲牙走近床邊:“相公,下床吧。”
琉煌月渾身打了個冷顫:“別這麼叫我,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連忙跳下床,離曲歌遠遠的。
“我告訴你啊死丫頭,你要是再這樣,我就…”
曲歌抱懷:“就怎麼樣呀?”
她得瑟的揚了揚眉:“別忘了,你現在可沒有法力了。
你完全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呢。”
“行,行曲歌,你狠。”
琉煌月說罷就往外走,曲歌跟在琉煌月的身後:“你只有半刻的時間洗漱加如廁。
半刻之後,我們去月宮後面那片荒地上開始修鍊。
如果你不能如約出來修鍊的話,我就只能儘力的修鍊你了。”
曲歌說完就走了,她在後面等了琉煌月近半刻的時間。
見他並未出現。
她直接飛起來到前院,見房間裏沒有他的身影,他直接來到月桂樹下。
果然,他又爬到樹上喝酒去了。
曲歌飛上枝頭,對着琉煌月陰仄仄的笑。
琉煌月蹙眉:“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挺悠哉呀。”曲歌壞笑:“我不是說了嗎,半刻后荒地見。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不成?”
曲歌抬腳就將琉煌月從樹上踢下。
琉煌月直接四仰八叉的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喂,曲歌,你個死丫頭要殺了我啊。”
曲歌這時已經輕飄飄的落到了他面前,拎起他的后衣領就往後院荒地飛去。
琉煌月大呼:“我的酒罈要掉了,趕緊趕緊的,幫我抓一把。”
曲歌低頭一看,直接抬手將他的酒瓶踹飛。
她從半空中將琉煌月扔到地上。
琉煌月再次摔出了難看的新姿勢。
曲歌抱懷站在離琉煌月很遠的地方。
琉煌月嘴角顫抖着爬起來,手有些不穩的指向曲歌:“你…你你你…你這死丫頭,我說你為什麼非要嫁給我。
原來竟然是為了折磨我的。”
“如果你一直不配合我的話,那麼琉煌月,你說對了,我就是來折磨你的。
當然啦,如果你夠乖的配合我修鍊的話,我會對你很溫柔的哦。”
“你確定你知道溫柔這兩個字怎麼寫嗎?”琉煌月嘴角都開始顫抖了。
就這樣,琉煌月被曲歌逼上了一條天天修鍊不準喝酒的漫漫不歸路。
有的時候酒癮實在犯了,他就以要去解手為由偷偷跑到酒窖里小抿兩口再跑回去繼續修鍊。
這樣,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時間,琉煌月才終於有了普通仙人級別的法力。
這被曲歌好一通埋怨,他身上好歹有一半的神格,修鍊出這樣的水平…
曲歌說:“你這簡直就是給上神丟臉。”
琉煌月倒是弔兒郎當的道:“曲歌,你這絕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曲歌跳腳就踢了琉煌月小腿一記。
琉煌月跳腳:“你又對我動腳,曲歌,我要休了你。”
曲歌抱懷壞笑:“你敢再說一遍試試嗎?”
這半年來,琉煌月將這個‘我要休了你’變成了口頭禪。
可每次說完這個口頭禪的代價都是…相當可怕的。
見曲歌要轉身,琉煌月連忙抱住她的小腿:“丫頭,別去,那裏面可沒有多少酒了,你要砸就砸我吧。”
是了,只要他說了這種話,曲歌就會毫不猶豫的去他的酒窖里砸他的酒。
那可是他用千萬年的時間一點點收集起來的世間僅有的好酒。
被她砸的真沒剩多少了。
曲歌抱懷:“砸你?哎喲,琉煌月,就你這水平還想讓我砸你啊。
仙人級別而已,都不夠我出手的。
我還是砸酒瓶子的時候比較痛快。”
“別,別別別。”琉煌月連忙站起身:“這樣吧丫頭,我跟你打個包票。
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升入仙使級別行不行?”
“半個月啊?嘖。”曲歌不悅的摳着手指頭。
“上次是誰跟我說給他半個月的時間,他一定能升入仙人級別的?
結果呢?這半個月生生被你狡猾的拖成了一個半月。
如果我還信你,那我豈不成了傻子嗎?”
“我用我娘,你,還有我的酒跟你發誓,這次我一定說到做到。”琉煌月瞪眼,那信誓旦旦的樣子讓曲歌覺得有些好笑。
一個男人愛酒愛成這樣,她也是醉了。
不過也幸得他還有這點愛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威脅他了。
而琉煌月卻在心裏哀哉。
世人
都說娶一個母老虎回來,那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現在是真真兒的體會到了。
這個死丫頭,簡直就是把欺負他當成了睡覺之外的全部樂趣。
他是怎麼看上她的?
他怎麼完全不記得了。
哎,他爹曾經說過,女人不能寵啊,不然都像你娘一樣無法無天。
看來,這話沒錯。
一連幾天,琉煌月倒當真勤奮了不少。
這讓曲歌對他稍微放鬆了幾分警惕。
這日,曲歌見他連續數日都表現尚佳,所以就留他一個人修鍊。
她回去睡大頭覺了。
見曲歌離開,琉煌月眉心微微挑了挑。
他趁機跑到酒窖里,將所有的酒放入了虛洞。
着實有些沉,不過他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將酒裝好之後,他連忙跑出月宮。
沒錯,他打算來個離家出走。
可出了月宮才發現,自己帶這麼多酒出走着實不合適。
想了想,他轉身往太華島行去。
太華島外,念歌正在陪東華修鍊。
見到他,念歌彎身行禮,東華走近他:“月伯伯,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我娘說,你每天都在勤奮練功呢。”
“厄,對,月伯伯是每天都在勤奮練功沒錯。
今日剛好閑了一下,所以我來找你爹商量點事情。
東華你不錯呀,進步真是飛快。”
“我必須要進步呀伯伯。
我爹說,八荒之道最近有異動,如果我不努力。
將來我就幫不了我爹娘了。”
“八荒之道有異動?”琉煌月眉心蹙了起來目光落到念歌身上。
念歌撓了撓眉心:“月老,您還是去問神帝吧,我也說不清楚的。”
琉煌月點頭往太華島裏面走去。
東嶽正在書房,聽到門口的動靜,東嶽已經用內力從裏面給他將門打開。
琉煌月一進門就笑道:“現在只聽我的腳步聲都能知道是我了?”
“能進我太華島的,除了你內力這麼淺之外,沒有旁人了。”
琉煌月嘴角一抽:“你跟曲歌怎麼一個德性,除了打擊我還有別的事情做嗎?”
東嶽仰頭看他笑了笑:“好了,不打擊你。
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曲歌都不逼你修鍊了嗎?
按照曲歌的個性,應該是不逼瘋你不會罷休的呀。”
“難道你沒有發現站在你眼前的的確是個瘋子嗎?”
他說著開始將自己虛洞中的酒往外一罈子一罈子的掏:“不是瘋子的話,誰會把虛洞中放這麼多的酒。”
東嶽凝眉:“你這是打算跟我喝酒?”
“喝什麼酒呀,曲歌那死丫頭天天給我摔酒罈子威脅我。
我心想,如果我再不拯救它們。
它們就全都會去喂我那月桂樹了。”
東嶽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你還笑,這酒你就先幫我放在你這太華島存一下。
對了,剛剛在門外,東華說八荒之道有異動是什麼意思?”
...神帝追妻,腹黑神后太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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