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不甘又心疼
我先愛了,所以輸了,是不是這意思?
真想質問他!
我的眼睛一下子閉上,腦海里又閃出那天晚上,我騙那女的開了酒店房門又將她趕走。然後對他近乎狂..野的索..取場景。
心頭一片寒透。霎時我又有些受不住地睜開了雙眼。
真的不要再回想了,回想催人老。
那四年,我有愛說不出口的苦,猶如身處地獄!
“你沒事了吧……”我低低啞啞的問道,之後輕輕掙脫他,回身就走,“沒事的話,不要妨礙我。”
洗手間的附近,時不時都人來人往,大家都拿奇怪的眼光看待我倆的對峙了!
“曉華,我再說一句!”陸非凡喊住我。
背對着他。我靜靜站在那裏等他下文。
他走上前來,英挺的身影闖入我的視野,眸色深深瞅住我說,“我知道你不相信,不相信我已經真心愛上你……你始終認為我是因為滿河才轉變對你態度,沒錯。我承認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但我一向都很欣賞你,只是我一直將這種欣賞擺在心裏的某個角落就是沒有發現而已……如今發現了可你卻又不相信了……”
說到這裏,他深深吸入一口氣,再緩緩繼續說下去,“只能說,我這是咎由自取,是我該受到的懲罰怨不得人!於是我決定。曉華,你繼續你的懷疑,我繼續以我的方式去愛你。”
跟他目光絞纏着,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顫了一下,一層雞皮疙瘩爬上手臂。
“怎麼?冷了?”陸非凡的臉上當即泛起疼惜,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
滾燙的掌心,印在我冰涼的額頭肌膚上,停留,那熱度令我登時警覺,我沉聲質問他。“陸非凡,你發燒了?”
“有些想感冒吧,”他苦笑一下,抽回手,“我先到外面攔車子,你等下就出來好嗎?今天就先遷就我一下。”說完,他自顧自地往收銀台走去。
我看着他,有些呼吸不穩,想喊住他卻又打住。
咬咬唇,我還是先回到卡座那裏,坐回汪平的對面去。
然而,我的目光已經不由自己控制,藉由側臉的角度望向收銀台處陸非凡那道佇立的挺拔身影。
“牛扒要涼了,快吃。”汪平淡笑着招呼我。
“哦。”我趕緊收回視線,對他回以禮貌一笑,重新執起刀叉,可是,食慾已全消。
緩緩地將牛扒再切割出三角形的一小塊,我又瞟向收銀台,那裏已經沒有了陸非凡的影子。
放心不下,我轉過臉,裝作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又看見了陸非凡走向道路旁邊攔車。
“曉華,我真想不到今天的相親對象會是你,那個牽線的熟人只在電話里說了約會的時間和地點,其餘資料一概不肯透露啊。”汪平感嘆道。
“對,我也是。”我隨之附和道,眼角餘光看到了陸非凡攔下一輛空的士車,開了車門坐上了後座。
我咬咬唇,轉眸看定汪平,腦子裏拚命轉悠着好幾個遁走的借口理由。
可是,我牛扒才吃到一半!
況且,他還是業界的前輩,我這樣突兀走人,會不會讓他
正為難着的時候,手機“嗡嗡!”響起,我拿過來一看,來電果然就是陸非凡,便歉然對汪平一笑,輕聲道,“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哦,請便。”汪平連連點着頭。
我接起,“喂?什麼事?”
“我上車了,你出來吧。”陸非凡淺聲說道。
我一聽,馬上蹙緊雙眉,急聲道,“哦!這樣啊?!我馬上到!”一經說完,果斷掛線。
然後,滿臉着急地對汪平交待,“平哥,對不起,我有非常急的事要趕去朋友那,我”話還講完,我已經站起身,急不可耐的提起電腦包和大包包。
“我送你吧,我有車。”汪平條件反射地跟着站起身。
“不用不用!我打車去就可以了,不用勞煩您!”我趕緊的擺手搖頭。
“那,我們再約時間聊天吃飯!”汪平鍥而不捨的對我說。
我笑着一擺手,不可置否地拉開大步就走。
天哪!感覺自己這樣做有點卑鄙又狼狽!我一邊自責,一邊流星快步奔出門去!
我扮作急沖沖地跑向停在路邊的那一輛的士車,不管不顧拉開後座車門坐上去,還立即吩咐司機快開車。
司機如我吩咐,迅速啟動車子駛進滾滾車流中。
寂靜的車廂里飄着一絲淡淡的薄荷味,這是屬於陸非凡口腔清新劑和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我輕輕吸着氣,轉臉望向他,他窩靠進座椅里,靜靜凝着我,俊臉在迷離昏黃的光線一散發著一種魅惑的光澤,但那線條偏又透出一種孤寂的意味。
“謝謝你能馬上出來。”磁啞的嗓音裏帶着莫名的感傷。
我的心當即一抽,一點酸疼蔓延開來。
“等下經過藥店買感冒藥吧,這麼大的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我乾脆責備他。
他緩聲道,“近來都沒睡好覺,腦子裏總會浮起你的表情,然後夢裏也……常常聽到你在說話,你的那些話我一字一句記得都很清楚。”
他語氣是那麼的疲憊,神情是那麼的倦怠,好像一上了的士車,強撐的精神都崩塌了。
我皺了皺眉,正想還嘴,他伸過手來攥緊我,薄唇泛着白,眸色黯淡地說道,“曉華,別罵我了,我知道錯了。”
我一抖,想抽回手,他更握得緊,“可憐一下我這個病人好嗎?”話音剛落,他傾身過來,將頭枕到我的肩窩上。
一句話,令我整個人僵住!我想不到他會以這樣低的姿態向我乞憐。
一陣手足無措,卻也被肩窩上那一片滾燙驚着。
他確確實實在發燒,而且熱度不輕!
我扭過臉盯着他的腦袋,“陸非凡,你彆強撐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得趕緊退燒才行!”
他扣緊我的手,沉重的頭搖了搖,悶聲道,“不用,回家吃點葯會好起來的。”
頓了頓,他執起我的手放到唇邊輕吻,“況且,我病了你才會緊張,你就讓我多享受一下你這種緊張,好么?”
唉,我的眼眶沒來由地澀疼了,因為心軟心疼了。
該死的!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說這種感性的話呢?!
聽着陸非凡有些急促的不正常的呼吸聲,我咽了咽口水緩和一下情緒,然後,垂眸看看他,抬起手兒輕輕撫上他的額,估量着那熱度有38半以上。
他任由我的摸估着,在我想收回手的時候一下捏住,抬起臉,氣息逼近過來,低聲問我,“不是應該用嘴唇來量熱度嗎?”扔腸剛技。
我窒住,他現在的姿態十足是那種蝕骨戀人般的對待我,瞅緊我的他那雙清眸像一對隱形的手,直探進我心腔里撫摸我的靈魂。
我忘記了答話,只茫然地瞠視他,心上宛若真被他撓了一下,酸酸脹脹地發痛。
他彎起嘴角淺淺一笑,重新用額頭抵住我的頸窩,啞聲說,“我宣佈,我着魔了生病了,什麼都不想管不想做,只做一件事,想你愛你,然後等你求我了,肯侍候我了,我才吃藥。”
我咬着唇,眼底泛起溫溫熱熱的霧汽,隔了好一會兒才揚聲吩咐司機,“師傅!去省醫院!”
一瞬間,我真有點氣自己無法心冷,每次對他冷漠對待都堅持不了多久就放棄!
盼了許久的愛,他說出來了我也聽進耳朵里了,可是臨頭,我慌亂又膽怯。
感覺陸非凡開始不停冒着細汗,他痛苦地蹙着眉,低啞道,“我不要緊的,還是回家去吧,請廖宇軒來給我打針。”
一邊說,他一邊摸索褲袋,我連忙按住他,“我來打。”
那次去看新醫院,我已經保存了廖宇軒的手機號碼到通訊錄里,馬上撥號過去,“廖醫生,非凡發燒了,您能不能到我們家來看看他?”
“好,我立刻去!”廖宇軒爽應。
掛線后,我又吩咐司機照舊往家那邊開回去,接着又撥號給林滿心,“滿心,非凡病了,等會兒廖醫生要是比我們快到達,你幫着先招呼他坐哈。”
“啊?非凡病了?發燒感冒嗎?”林滿心訝然。
“是啊,我和他坐的士趕回去。”我交待道。
“這樣啊,我立馬讓保姆去他那邊再收拾一下主卧室,他今天已經讓搬家公司的人搬來新傢具什麼的。”林滿心報備着。
“這樣也好,煩你去張羅了。”我說完,切斷通話。
“是不是二嫂說,傢具已經搬進家裏了?”陸非凡啞聲問道。
“嗯,你也不早跟我說。”我輕聲責備他。
“……好,以後有什麼事我都會對你說。”他輕輕抬起蒼白的俊臉,眼神飄忽地說道。
這種類似許諾的回應,又將我的警覺提升起來,我剛剛好像太明顯地把擔憂都寫臉上了,日後他非得吃定我了。
一絲不甘心又漾起來。
我沉默地坐在那裏,輕蹙了眉頭,死忍着沒有答話。
陸非凡似乎感應到了我的轉變,幽幽坐直了身軀,目光老半天才從我身上收回,伸手過來反撈住我的頸子,軟軟的按向他懷裏。
“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你別亂想,跟着感覺走,嗯?”他順捋着我的頭髮,聲尾都有些病態的輕顫。
我這回胡亂地點了點頭,的士車剛好拐進小區大牌坊的門閘前,我掏出門卡刷了,車子才得以開進裏面。
遠遠地,看到別墅的門前站着陸一城和林滿心,我連忙坐直身子拍了拍閉着眼睛的陸非凡,“醒一醒,到家了。”
他倏然睜開眼睛看了看我,被燒得發紅的俊臉透出一絲迷濛,然後輕點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