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列出途中

第2章 列出途中

87_87159從汴城到鄭市的g626高鐵車廂里,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大概二十歲的模樣,瓜子臉,披肩發,皮膚白皙,相貌清麗。或許是皮膚太好的緣故,她白皙的臉頰上能發現微微的青色脈絡。

女孩此刻正皺着眉,身子緊靠在車廂裏面。

“對不起啊,實在太擠了。”女孩身旁的西裝青年咧開嘴,露着豁門牙,略顯歉意地說著。但是,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孫子眉開眼笑、別提有多高興了。

女孩很不高興,但也拿青年沒辦法,只能用身體竭力往裏面貼車廂壁。

可是,西裝青年明顯是在占女孩便宜,女孩往裏面縮一些,青年便再往前湊一下,最後,青年的半邊身子幾乎是壓在了女孩身上。眼下秋老虎未消,女孩子本身就穿得清涼,這樣一來,兩個人貼在一起,感覺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女孩的眉頭緊縮,始終還是膽子小,身子僵直地貼在車廂壁上。

一直望着窗外沉默的吳涼看到這兒,起身道:“姑娘,能不能跟我換個位置。我在這兒看風景很不習慣。”

吳涼跟女孩的位置是面對面的,而吳涼的旁邊坐着一位近四十歲的紅毛衣婦女,雖然一樣擁擠不堪,但是,身邊的人區別可是很大的。

女孩愣了下,轉眼就明白這年輕人是在給自己解圍,忙起身答應、與吳涼換了位置。

吳涼坐了下來,彷彿一刻間,如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就沒那麼擁擠了。

西裝青年未料到事情出現這樣的“轉機”,面對壞了自己好事的吳涼,憤恨地瞪了一眼:“你村裡來的,丫的,沒坐過火車啊!”

換了位置之後的吳涼也不理他,繼續望着窗外。

西裝青年看看女孩,又看看吳涼身上那件粗劣的怪異“襯衣”,心裏面很是不爽,突然開口:“現在這社會不太平,有些人剛刑滿釋放,說不定哪天就又做什麼齷齪事,再被逮進去,可就是二進宮了!”

西裝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努努嘴,顯然矛頭直指吳涼。

此時吳涼剛從平山出來,穿着件過於寬大的藍色條紋襯衣,襯衣針口粗糙,袖口處磨得發白,是監獄裏服改制的,而他的鞋是雙灰色老布鞋。

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位穿着土得掉渣,又很奇怪的年輕人。但不能否認,無論是襯衣還是布鞋,都很乾凈。

只有仔細端詳,才會發現吳涼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嘴唇很薄,下頜弧度狹長,那微微敞開的襯衣領口露出呈小麥色的膚色、以及分明的鎖骨。

而他的鎖骨下擱着一塊通紅、細膩的血玉掛墜。

原本車廂里昏昏欲睡的乘客被西裝青年一“提醒”,若有所思,紛紛望向吳涼那件被犯制服改制的襯衣。

一時間,車廂里的噪雜聲都小了,原先跟鄰座打着牌,吐着瓜子皮、肆無忌憚的兩位漢子都不再高調,開始耷拉着頭昏昏欲睡。

對面的漂亮女孩雖然一直沉默,但眼下發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裏,她實在不相信:眼前這能為自己解圍的年輕人是壞人。

吳涼依舊望着窗外飛馳的景色,他不想搭理旁邊這個沒事找事的西裝青年。

西裝青年“乘勝追擊”,“喂,鄉下來的那貨,你去鄭城?我天華娛樂城的經理,如果有興趣,可以來我們公司當保安。”

“我們天華娛樂城的老闆可是尚總,在鄭城北城區那是響噹噹的人物!月薪2400。管吃管住!怎麼樣!”

西裝青年邊說邊指,一邊注視着對面女孩的表情,一面不經意地露出手腕上的手錶,周圍人都看得出,這孫子明顯在擺譜。

吳涼被西裝青年的“好心”逼問得沒轍,淡淡回應一句:“我去鄭城不找工作,是去探親。”

原本吳涼就坐在裏面,又一聲不吭,很少被人關注。他不知道,過道那邊一位穿着大紅色唐裝的男人扭了下頭、怔住了。

他看到了吳涼鎖骨下的那塊血玉,血玉不大,只有半寸大小,通體霞赤、細膩,看起來應該是老料。

這位走南闖北的玉石大亨頓時覺得整個車廂都靜了下來,看材質,這塊玉很明顯屬於和田籽玉里的紅玉。看品相,半寸大小的籽玉雕得是關公睜目造像。

不應該啊?

這塊屬於和田籽紅玉的材質是自己生平僅見,在車窗外的光線下,沒有一丟丟瑕疵,他禁不住咽了下口水:怕是單憑材質,這塊玉就能媲美台北故宮裏的、乾隆帝御用貔貅掛墜。

單憑這塊玉完美的品質,在佳士得拍賣會上,在沒有大老闆駐入的情況,拍個三千萬都是賤賣了。

之所以覺得不應該,這件籽玉的雕工是上上品,方寸間大小的玉料,雕造的武聖關爺大氣磅礴,怒目如天人圓睜。

被江湖道上人奉為祖師爺的關公,常見的是紋紋身,而且也只能在前身紋着。

關公閉眼微恙,睜眼殺人,睜眼的關公更是江湖道上人的忌諱!哪一方大佬敢跟關爺比命硬。

可偏偏,這麼好的一塊和田籽血玉,雕得是睜眼關公。

這位走南闖北的道上男人一生信奉江湖禁忌,倒抽一口涼氣,和田籽血玉關爺,自己持不起,能持起的,不是英雄便是大梟。

聽到西裝男想給持血玉關爺的年輕人介紹工作,一副裝逼又擺譜的架勢,他禁不住好笑,上前遞了一張名片。

名片不大,通體金光燦燦,上面除了寫着“連江毅”三個字,再無其他字眼。

顯然這張名片是含着黃金成分,就按鍍金來算,一張的造價少說也得幾百塊,名片主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唐裝男人同吳涼講:“我叫連江毅,想跟你交個朋友。”

吳涼沒有接這張金質的名片,卻起身同男人握了手:“我叫吳涼。”

“名片的話就免了,畢竟我也沒有手機。”說到這,吳涼笑了:“而且,這上面也沒有聯繫方式不是?”

唐裝男人沒有勉強,舒了下濃眉,笑着解釋:“還是我落了俗,鍍金的,值不了幾個錢,沒別的意思,主要想交個朋友。”

一旁西裝青年見吳涼拒絕了金質名片,眼都瞪圓了,撇撇嘴,“好心地”替吳涼向連江毅解釋:“老闆,他鄉里來的,沒眼色。嘿嘿,我叫李峰。”說著,伸出手。

連江毅看都沒看西裝青年李峰:“雜魚小蝦怎麼看懂註定是大人物的格局!”

見吳涼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連江毅雙手合十,抱一個江湖人特有打招呼的拜山手勢:“小兄弟,別嫌老哥啰嗦,我叫連江毅,希望有朝一日再見時,萍水是故友。”

對於考究唐裝男人沒跟自己握手,甚至沒正眼看自己,西裝青年只能呲着牙、陪着笑,畢竟人家可是“真財主”。

於此同時,西裝男人說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我想起來了,一百年前,和田籽血玉關爺主人是浦口的杜月笙。”

過道的這邊,有乘客指着報紙上的新聞,失聲驚呼:“連江毅!哦,你是連江毅。”

唐裝男人聳了聳肩,沒承認也沒否認。

西裝青年李峰瞥了一眼失聲乘客手裏的報紙,報紙頭條登着一位西裝革領的中年人照片,模樣與眼前唐裝男人如出一轍,報紙標題是“富商斥資2億,拍得圓明園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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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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