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因着鎖陽城戰事緊急,這一路曉行夜宿,堪堪二十餘日便到了鎖陽城。
姬綉虹上一世是直接去的京城,從未來過鎖陽城,卻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鎖陽城竟是這般模樣:高大的雄渾的城牆上飽經滄桑,雖多有修補痕迹,卻難掩其中的戰爭痕迹,一尺厚的包鐵城門上傷痕纍纍,血跡斑駁,全不似晉陽府那散發著淡淡新漆味道的大門。
城內一條南北走向的高牆將整個城池分成了東西兩部分,東城大概要小一些,是城中居民,來往商販,駐軍將領極其家屬的駐地,民房官宅林立,西城則是大軍駐紮之地,一丈多高的高牆內隱約可見旌旗飄揚,戰鼓磊磊。
西城不知怎樣,東城街上卻極繁華,馬車從東門而入,直抵南北走向隔牆的大街兩邊是一排排坐北朝南的房屋,且越是靠近隔牆,房屋修葺的越是整齊,闊朗,想是駐軍將領極其家眷的住所,大街的兩側,各色攤販吃的,用的,穿的,玩兒的應用盡有,只是粗獷有餘卻精細不足,攤販後面的鋪子則多是酒樓飯館布莊。
街上人來人往,倒也熱鬧,其中女子雖不多,卻多數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說話嗓門洪亮因着鎖陽城戰事緊急,這一路曉行夜宿,堪堪二十餘日便到了鎖陽城。
姬綉虹上一世是直接去的京城,從未來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鎖陽城竟是這般模樣:高大的雄渾的城牆飽經滄桑,一尺厚的城門上傷痕纍纍,血跡斑駁,全不似晉陽府那散發著淡淡新漆味道的大門。
城內一條南北走向的高牆將整個城池分成了東西兩部分,東城大概要小一些,是城中居民,來往商販,駐軍將領極其家屬的駐地,西城則是大軍駐紮之地。
東城不知怎樣,西城街上卻極繁華,馬車從東門而入,直通南北走向隔牆的大街兩邊是一排排坐北朝南的房屋,且越是靠近隔牆,房屋修葺的越是整齊,闊朗,想是駐軍將領極其家眷的住所,大街的兩側,各色攤販吃的穿的,玩兒的應用盡有,只是粗獷有餘精細不足,攤販後面的鋪子多是酒樓飯館布莊。
街上人來人往,倒也熱鬧,其中女子雖不多,卻多數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說話嗓門洪亮爽利,頗有些風風火火的樣子,看多了扭扭捏捏,講究頗多的小家碧玉和一言一行仿若尺量,舉手投足都帶着大家之氣的名門閨秀,此時再看這風風火火的邊關女子,卻是多了一份煙火氣。
這是一個姬綉虹兩輩子都沒有經歷過見識過的世界。
想起上一世,沈含章交好的那些同袍家眷,姬綉虹莫名地一笑,放下撩起的窗帘,透過車前的紗簾,看着前方不遠處,被騎在馬背上的父親摟在懷裏興緻勃勃地看着四周景象的小兒,會心一笑。
沈含章坐在馬背上,只覺後背吹過一陣冷風似得,陰嗖嗖的,不由得回頭朝四周看了看,待看到馬車上紗簾內的妻子時,略頓了頓,低頭跟小兒說了句什麼,父子倆便下了馬,朝着馬車走來。
“綉綉,下來走走可好?”車外,沈含章抱了小兒在肩膀上坐着,快比馬車裏的娘親還高:“娘,快出來,外頭可好了!”
“也好!”姬綉虹看看窗外來往的年輕女子,點頭一笑,撩開紗簾出了馬車。
吩咐了趕車的親兵,讓馬車先行回家,沈含章一手護着肩上的兒子,一手去扶妻子。
姬綉虹略側身躲開,輕身一跳,跳下馬車,裙角在微風下微微飄逸,倒顯得她端莊秀麗之中多了一分飛揚洒脫,看來做個邊關悍婦,她還是有些資質的。
往前面的馬車上,稟告了祖母許氏,並叮囑孫瑩瑩夫婦幾句,姬綉虹站在一旁,看着馬車繼續前行。
這鎖陽城果然不一般,姬綉虹輕笑一聲,率先學着來往的年輕女子那般往前走去,邊走邊看。
她在看路邊攤位上的貨物,看來往路人的衣着打扮,語言習俗,人情世故,看得不亦樂乎,既來之則安之,上一世,她活成了一個笑話,能夠重來一次,這一世,她想要隨心而為,護著兒子,她倒要看看,這一世,究竟誰還能傷到她。
她在看邊城的民俗風景,卻不知她在路人眼裏早已成了獨有的風景。
沈含章高大的身軀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街上行人或驚艷,或羨慕,或好奇,或嫉妒的眼光,卻擋不住另一側,小攤販們熱情的眼神,一個個舉着自己的東西往姬綉虹這邊遞過來,嘴裏不停地介紹着它的用處和好處,卻在姬綉虹抱歉的笑容里,垂頭喪氣地收了回去,間或有幾個不甘心的,一路追了過來,喊出低了一半的價格,試圖留住這位衣着精緻的漂亮夫人,卻被沈含章帶着寒光的厲眸掃了回去。
沈含章後悔了,他實不該讓綉綉就這般模樣上街的,下回,下回一定要扯塊面紗遮着些才好。
“夫人,看看這玉簪子,和田玉的,與夫人最是般配……”姬綉虹在一個不大的玉器攤子前駐足,細白的手指捻起一根碧玉梅花簪。
沈含章跟了過來,接過妻子手中的碧玉簪子□□她如墨髮髻中,由衷地贊道:“好看!”
坐在父親肩膀上的小兒,一手托着下巴,像模像樣的跟真點頭贊道:“好看!”
姬綉虹被他那副小大人的樣子逗樂了。
沈含章誤以為妻子喜歡,忙問小販道:“多少錢?我買了!”
小販一聽這話,眼睛一亮,喜笑顏開的伸出三個手指,說道:“正經的和田碧玉,承惠三十兩銀子!”
沈含章伸手就往懷裏掏銀子,別看他如今官職不小,卻也沒有多少銀子,頭兩年,職位過低,餉銀不多,還得孝敬師傅,幾乎攢不下銀子,後來兩年多里,升了校尉,餉銀漲了不少,每戰繳獲的金銀財物也能截留下一些,只是被宋家截去一百多兩,此次回鄉給爹娘置地,又花去不少,他的手裏除了一些成色極好,捨不得變賣,留給綉綉鑲頭面的珠寶美玉之外,銀錢卻沒剩下多少,也不知他不在的這一個多月錯過去的那餉銀還給不給發,若不成,便得跟人借幾個先使使,兩輩子裏難得能給綉綉買一次東西,沈含章打腫了臉,很充了一下胖子,從懷裏掏出一塊約莫五兩的紫金出來。
那小販看着眼都直了,順手就要接過那塊成色極好的金子,明面上,一兩金子兌換十兩銀子,可這養成色的一兩金子,他能兌換出十二兩銀子來,裡外里,這筆買賣不算賣玉簪子的錢,他能賺十兩銀子。
卻不妨,從旁伸出一隻玉白的嫩手攔下了那錠紫金,姬綉虹從發間拔下那根碧玉梅花簪笑吟吟地還給小販說道:“這琉璃簪子做工倒是不錯,只是不夠通透,下次有好的,再來吧!”
這時候琉璃才剛從波斯傳過來,常被當做別樣的玉器高價賣出,上當的不知凡幾,只是到了後來,鎖陽局勢大定,來往貿易興盛,波斯國玻璃大量流入,這種價格低廉的頭面首飾才為人所知。
“……”小攤販傻了眼,沈含章也呆了,小兒納悶地抓了抓臉,被不遠處吹糖人的老人吸引住了。
姬綉虹袖了銀子,繼續往前走,沈含章摸摸懷裏剩下的幾兩碎銀子,有些底虛地跟上。
小兒嘆了口氣,小手拍拍爹爹扶着他的大手,老氣橫秋地說道:“清兒還有十個錢,分爹爹五個,夠買兩個糖人送給娘親的!”
“呃……”被兒子可憐了的沈含章有些猶豫,這五個錢能不能要?
舉着一根大刀關公的糖人,姬綉虹三人到了沈含章的將軍府,咳,算是將軍府吧!
姬綉虹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這處宅院,:灰撲撲的大門敞開着,大門內是一個巴掌大的小院,小小的三間正房,東西兩處廂房,大門左右兩間南房,圍起一個巴掌大的小院,小院子裏長滿了一指高的雜草,嫩綠嫩綠的。
“咳,咱們進去吧!”沈含章有些底虛地看向妻子,屋子舊是舊了些,也小了點,可該有的他都置辦齊全了,要不過兩日,再賣幾個丫頭婆子回來侍候着?
恰在這時,隨着一聲嬌喝,一個粉色的人影風一樣的颳了過來。重生之再嫁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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