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打翻醋瓶
我目送着路欣雨在宿舍樓的走廊里消失,心灰意冷的走了。這時我一點兒也不想回宿舍,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但是這時的花園中正是熱戀者的天堂,所以我選擇了實驗室。進了實驗室也沒什麼事情干,手頭的那點活現在也沒心情做,就無聊的擺弄着一堆堆的實驗儀器和實驗材料。
其實在實驗室里,我最喜歡的是活體動物樣品間。那裏有實驗要用的很多活體樣本,有白鼠,有兔子,運氣好了還會有兩隻猴子,當然,那些高等的動物都是醫學院用的,能讓我用的只有十隻白鼠而已。但是,我一直不忍心用它們。
當我看它們時,它們大部分都擠在籠子的一角呼呼大睡,只有一隻還很活潑,到處亂跑,邊跑邊聞,可能是餓了吧。看着這些老鼠,我總覺着哪裏有點不對,但不知道是哪裏。再加上我此時的心情又很糟,所以也沒管那麼多,打開籠子就把那些睡覺的老鼠全都攪和了起來。睡覺的白鼠一被翻起來就在籠子裏四散逃竄,只有剛才那一隻老鼠,依舊淡定的在籠子四周找吃的。
我閑着無聊,就開始數白鼠,不知是心情不好還是眼神不好,怎麼數都是多出一隻。於是,我又拿來一個籠子,認真的數了幾遍。可是,不管我怎麼數,還是多出一隻。
正在我數第六遍的時候,剛才那隻表現淡定的老鼠竟然直接穿過籠子的鐵柵欄,從籠子中爬了出來,好像這些鐵柵欄都不存在一樣。
我伸手就去抓,可它看見我的手伸過來就猛地一竄,照着食指就是一口咬了下去。我急忙縮回來,但還是中招了,它咬住了我的手指就是不鬆口!我急忙甩手,可這隻老鼠被我甩下來后,它竟然一着地就直接消失了,好像會地盾術一樣,直直的鑽進了地下,而這地上竟然沒有任何裂縫!
而我低頭仔細看去,只見那裏空空如野,什麼都沒有,我一下傻了眼了!這老鼠還成精了?
而這時,我被咬的那隻手指突然傳來了一陣酥麻,腦袋也眩暈了起來,渾身上下開始不自主的顫抖,沒多久,我的眼一黑就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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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我不知道被誰搬到了宿舍的床上,旁邊的手機還在響。
“喂。肖遙嗎?”聽聲音像是路欣雨。
“嗯,怎麼啦?”我說。
“這幾天你都在幹嘛?課都不上了!”路欣雨問。
“哦,做實驗。‘這幾天’?我們不是昨天才見的面嗎?”
“今天都禮拜四了,上次見面是禮拜天!明天《病理》要考試了你知道嗎?”路欣雨說。
“是嗎?哦,看來我睡暈了。那個,《病理》我一節課也沒去過,你有時間嗎?幫我劃劃重點吧。”我說。
“那一會兒我去實驗室門口找你,咱們一起去自習室。”路欣雨說。
“好的,謝謝你啊!”我說。
“不客氣,那就這樣吧,到了震你,拜拜!”路欣雨說。
“嗯。一會兒見!”我說完掛掉了電話,內心還有點小興奮,可轉念一想,她不是有男朋友不能和我在一塊上自習吃飯什麼的了嗎?怎麼還對我這麼好?不管那麼多了,一會兒直接去就行了。
我吃了早飯,就回到實驗室等她。當我再看那些白鼠時,那個昨天晚上消失的白鼠竟然又回來了!不過這次它的毛髮卻變得長短不齊,有的只是淺淺的一層,有的卻直接露出了裏面的皮膚,好像被人胡亂剪過。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沒過多久,那些消失的白毛竟然又毫無損傷的回到了它的身上。而它卻總是一副尋尋覓覓的樣子在籠子裏走來走去,從沒有停止過!
正在我尋思着這個白鼠到底是什麼妖怪時,路欣雨的電話來了,我又匆忙換了身衣服跑了出去,也沒再多想。等到了實驗樓門口,我找到了路欣雨。這時她正在和唐韻依說著什麼,可當我過去時兩個人又都不說話了,眼神還怪怪的。
我急忙問她們:“怎麼了?耽誤你們的秘密會議了?我用先迴避一下嗎?”
“沒事,沒事。”路欣雨說,“那韻依!我們先走了啊。”
“好吧,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去實驗室了。”唐韻依一臉無奈的說完后就走了。
“你們倆說什麼事呢?”我問路欣雨。
“沒什麼,我想去吃自助餐,但是她讓我注意體重,別吃成胖子。”路欣雨說。
“那看來她還挺關心你的!”我說。
“那是!我們倆什麼關係?”路欣雨說。
“是!你們倆閨蜜!連經期都快一致了!”我開玩笑說。
“流氓!”路欣雨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給了我一拳,臉上還帶着點微笑。
“那,咱倆什麼關係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這個……”路欣雨愣了一下,想了想說,“哥們,好哥們吧。”
“哦,”我把胳膊搭在她的肩頭上,問他說:“那哥們,咱去哪個自習室呢?”
路欣雨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說:“二教吧。”
我看路欣雨的眼神不太友善,很尷尬的放下了胳膊,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向二教走去。
到了二教,本來想在一樓隨便找個教室自習就算了,但是路欣雨非要上樓,我也只好跟着她走,到了3樓的一間人很多的教室。她飛快的走了進去,在一個靠窗戶的地方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了,好像在這個教室已經佔好了座似的。我也跟着進去了,但是她旁邊隔着一個座位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個男生,而且那個男生就是我的舍友張雄,路欣雨和他說了幾句話,又把書包里的東西拿了出來,好像真的要在這上自習了。我看了看他們附近,根本沒有我坐的地方!
路欣雨看着我說,“這裏有三個座位,要不你坐這邊。”她坐到張雄旁邊的位置上,留下一個位置給我。
我想着兩男一女擠在一起算什麼事,嬲嗎?於是就搖了搖頭,指着教室後面的一個空座位對它說,“不了,我坐那。”
路欣雨點了點頭,不管我了,依舊坐在李冒雄旁邊,還挨的很近。我開始懷疑張雄就是她說的那個男朋友。然後他們又說了幾句悄悄話,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測,我一生氣抬腿就走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從二教回了實驗室,我就坐在那裏生悶氣,還時不時的看一下手機。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機一直很安靜,但是我的心卻越來越亂了。
終於,在我離開教室一小時二十八分鐘四十九秒之後,手機響了。我一看是路欣雨來的電話就毫不猶豫的掛了。剛一掛,那邊又打了過來,我接着毫不猶豫的再次掛了。如此反覆七次之後,電話又安靜了,而我的心也安靜了。
我開始安心的做我的實驗,一直到了中午十一點半,是學校的吃飯時間,路欣雨又打電話來了,這次我深呼了一口氣,按下了手機上的綠色按鈕。
“喂?”我心平氣和的說。
“肖遙,剛才怎麼了?怎麼上着上着自習沒人了?”路欣雨說。
“有點事兒,就先走了。”我依舊心平氣和的說。
“那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路欣雨略帶撒嬌的說。
“哦,不方便接電話。”我說。
“嗨!我以為……”她說這個字時,好像充滿了失望,“那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還過去自習,你來嗎?”
“不去,你們先吃飯去吧,我先掛了。”我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暗罵著“傻瓜才去”。
“哦,拜拜。”路欣雨失望的說。
我說了聲拜拜正要掛電話,卻聽見了裏面傳來了一陣陣尖叫聲,我又趕緊把手機放回了耳邊。只聽路欣雨大聲喊着:
“肖遙!別掛電話!別掛電話!血……血……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