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姨
87_87148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經過海水一浸，剛才的那一跤讓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此刻榮遠航凍得直打哆嗦。他走回岸邊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
“媽的，再等等吧，萬一那班王八蛋還沒走那事情大發了。”為了穩妥起見，榮遠航只得耐心地等待下去。
月亮升起來，照灑在海面上、沙灘上、林森里。似是給這個沉靜的世界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細紗。夜幕下的森林更是傳來一陣陣鳥獸的怪叫，瘮得人心發荒。
找了一處乾爽的沙地，背靠着岩石躲避着海風的吹襲。榮遠航點燃了最後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似的靜靜聆聽大自然的聲音。風聲嘯嘯，海浪襲灘，此刻的他獨處在這個陌生的黑夜裏，不是害怕，而是心靈前所未有的寧靜。
只是空氣越來越涼寒，榮遠航有些難以忍受。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半夜十二點多了，這會兒，家裏應該沒有人騷擾了吧？他決定返回原來的世界。
他找了一塊相對隱蔽一點的地方，在兩塊海岩之間，這裏離海灘較遠一點。把位置選在這裏，只要是因為離海水比較遠，以方便下一次的穿越。太靠近萬一潮漲了，沒頭沒腦的闖過來那豈不是掉進水裏去了？所以，還是選址離海水遠點，能保障全安一些。
沒有意外，只是動念之間，那一個黑坳坳的‘門框’又重新出現在了面前。這一個過程，大約只需要五六秒鐘的時間。榮遠航踏足進去，眼前一閃，就置換了場景——這還是自己家裏的衛生間。雖然沒有開燈，黑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大清楚。
他取出了手機，利用屏幕微弱的燈光照着眼前的環境。只見，衛生間門東倒西歪，顯然被人用腳大力踹壞了。連洗手台上的鏡子，也被砸得支離破碎。
小心翼翼的走出大廳，不出意料，居然是一片兒狼籍，那椅子、台桌，液晶電視機、桌上型電腦、盆盆碗碗、甚至衣櫃床鋪，所有的一切被糟塌得不成樣子！
“這班混蛋！”榮遠航氣得咬牙切齒！心想：老子又不是懶你們的錢，只是遲一些還，有必要這樣嗎？這些人翻箱倒櫃，什麼價錢的東西，如手錶、電腦筆記、甚至自己的一些名牌衣服也不見蹤影！簡直比強盜還要強盜。但他不打算報警，畢竟確實還欠着人家的錢。
找了套乾淨的衣服，把身上的濕衫換下來。榮遠航想了想，留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天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找上門來？有這麼多債主的騷擾，想做任何事情都無法安心做好。
“還是離開一段日子吧！”他瞬間決定下來，有了位面之門，他就不信還能餓死？到時候攢夠了錢，再回來把所有的欠債一一償還清。至於自己的那工廠，拖上兩個月再處理應該不成問題，反正現在已經停工了。
收拾了一些衣服，想了想乾脆的打開了房裏的照明，這會兒也不怕別人在外面暗中觀察埋伏了，事情都這樣了他們還真能把自己殺了不成？
找到紙筆，寫一張字條，交代一下。這字條是寫給房東的，如果再有什麼不明白，明天離開本市后，再給房東打個電話解釋清楚就是了。
房租也沒怎麼拖欠，上個月已經交清了，這個月僅僅過去幾天時間。不過，房內所有的裝修、傢具以前可花了自己不少錢，起碼也有個六、七萬元。但現在已經不在乎了，這些東西搬不走，賣也不值錢，留下房東用是最好的選擇，省得浪費。
“還要跟小姨交代一下才成，”榮遠航想打個電話過去，不過看了看時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明天再跟她說吧，現在太晚了。”
榮遠航決定連夜離開，去省城廣粵市，因為那裏是一省之省會，其繁華無比，機遇也多。何況還有個好朋友可以投奔一下。然而背上行李包剛一拉開門，就發現門外的一道鐵拉閘竟然被一把自行車防盜鎖給鎖住了！
“我靠，誰這麼缺德？竟然把拉閘鎖啦？”打不開這鎖，就出不去！榮遠航有些着急，擺弄了幾下卻怎麼也弄不開，家裏也沒有襯手的工具可用。
“難道要報警，讓來解決？”但想了想還是不要驚動了，他掏出電話，只能打電話給小姨林素芳。讓她帶點工具過來，順便也問她借點錢，因為兜里的現金不多了，只有一千元左右，此去省城，除了路費，剩下的錢不夠吃飯，連租旅館的錢都沒有。
電話響了好久，才傳來一個慵懶沙啞的女聲：“喂，遠航？”
“小姨，是我。”榮遠航覺得這麼晚了打攪了她，很是過意不去。只要是他心裏很排斥他的姨夫陸培南，他們夫妻倆人共睡一床，這大半夜的，一定也把他給吵醒了。
“遠航，你……這麼晚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小姨一下子認真起來。
榮遠航道：“嗯，也沒什麼事，就是吧……我這裏被人反鎖了，出不去。小姨，您能不能帶點工具過來一趟？”
……
林素芳今年三十八歲，有着一頭烏黑的大波捲髮，五官姣美，由於善於保養，穿着也時尚得體，看起來象二十來歲的大姑娘。接完外甥的電話后，她二話沒說，就驅車趕了過來。
在小姨趕路的這段時間，榮遠航也略略整理了一下家裏亂糟糟的罷設，以免她看出來自己目前的冏況。隨着高跟鞋“嗒嗒嗒”有節奏地響動，門外傳來一女聲的叫喊：“遠航，遠航，你在嗎？”
“小姨，工具帶來了嗎？”榮遠航走到門口問道。
“帶來了，”林素芳通過鐵閘門的隙縫把鐵鉗遞給了他，不放心地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人鎖在裏面啊？”
“嗨，別提了，是我廠里的一個工人，他以為我出去了，鎖起來把鑰匙也帶走啦，……”榮遠航給她撒了個謊，有了工具，不一會兒就把防盜鎖給弄開了。
榮遠航笑着道：“小姨，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麻煩您出來，我姨夫他沒說什麼吧？”他目前廠里的狀況，完全瞞着林素芳的，只要是不想她擔心。另外也不願意開口問她借錢還債，因為她的錢，姨夫都管着呢，靠她那點私己錢，完全解決不了問題，以所事情能瞞就瞞着好了，以免為了自己的事情引起他們夫妻不和。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寧願自己一個人承擔，自己的事更是自己解決。
林素芳皺了皺眉，“你管他幹嘛，我過來幫一下忙，他還能生氣了不成？遠航，你們之間有些誤會，你別把你姨夫想得那麼小氣，啊。你呀，有空應該多點來姨家，你看看你現在，幾個月也沒見回過一兩趟，我可傷心啦！”
“呵呵，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我這不是廠里的事情多，比較忙嘛，”榮遠航給笑着賠不是，“小姨，您別生氣，一有空我一定會上您那去看您……跟姨夫的。”
林素芳結婚後，沒有自己的孩子，其實在她的內心，丈夫的女兒比不過這個外甥親，畢竟是親姐姐的孩子，何況從小把他撫養成人，一直當他有如自出、自己親兒子一樣看待。
“這還差不多，”她撅了撅嘴，那神態有如小女孩撒嬌似的，“你看你小時候多乖，現在長大啦，都不聽姨的話嘍。唉，不行，你每個期星最少得回一趟家，姨給你做好吃的。要不，你乾脆搬回家裏住也行……，你一個人在外面住，又沒個人照顧，我總覺得不放心。”
“哎喲……小姨，我近段時間比較忙，這不，我現在要去趟廣粵市呢，等我忙完了事情，我一定會多回家看您，這總行啦吧，呵呵。”
“你要去廣粵？現在？”林素芳吃了一驚。
廣粵市距離這裏有兩百多公里路程，如果自己開車過去，不算路上堵車都要三四個小時，現在出發，趕過去都已經天亮了。
榮遠航硬着頭皮道：“嗯，廣粵那邊有個客戶要談，都約好啦。姨，我這一去……也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你可別亂想啊。”
“哎，你這孩子，你攔着我幹啥？讓我進去啊，難道讓我站着跟你說話啊？”林素芳他被堵在了門口，榮遠航不讓她進來，只是怕她看出裏面亂糟糟的環境，露出馬腳來。
“嘿嘿，您也別進了，乾脆現在送我到車站，我還趕時間呢，明天一早必須到廣粵的。”
“都這個點了，車站還有車嗎？我看你也別省了，乾脆花個幾百塊搭個的士去吧。……對了，你的車還沒修好啊？”
榮遠航本來有一輛價值二十來萬的小車，但因為等錢用，都押給了當典行套現了。
“還沒呢，哎呀，您就別磨蹭啦，趕緊送我去車站吧。”怕她再問下去，榮遠航連連催促。
林素芳無奈，只得與他一起下樓，她的坐駕是一輛白色的廣·州本田小車。驅車出了小區不久，榮遠航心裏很不平靜，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一咬牙，說道：“那個……，小姨，您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我身上的現金沒帶夠。”
“哦，我身上也沒帶多少現金，我到atm機給你取吧。”林素芳隨口說道，忽然，她看了看榮遠航，滿臉狐疑，問道：“不對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手機號碼也換了，整個人神神叨叨的，又被人反鎖在家、這會兒又要連夜上廣粵，孩子，你不會是有事瞞着小姨吧？”
榮遠航頓時汗了一把，小姨還真不好糊弄啊！他強笑道：“哪有什麼事，小姨，您別胡思亂想啦。專心開好車，當好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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