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225章、是不是也要緊張緊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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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楚是為了安撫康沁柔,還是存了一絲愧疚不想太過傷她的心?
最後,馮翰琛在岳母於走廊佇足回眸催促女兒跟上一起回家時,拿下妻子挽在他臂彎上的雙手,改而以自己的大掌溫柔地覆上,攥在掌心裏輕輕地摩挲了幾下,“不是懷了寶寶嗎?頭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時期,你要乖乖的,聽話好嗎?”
康沁柔還想說什麼,“可是——”
剛剛開口,男人又繞過一隻長臂,輕輕地將她摟進了懷裏,是一個不帶谷欠望但很溫暖的懷抱,結婚這麼久以來,康沁柔從來沒有見過丈夫這麼溫情脈脈的一面,一時之間,竟怔怔地看着男人冷峻剛毅的俊臉一點一點地俯壓下來——
灼燙的陽剛氣息拂過她微涼的雙頰,他深邃的眸子蓄了不可思議的溫柔,讓她的心莫名又不由自主地微微輕顫起來,“琛……”
她喃喃地喚他的名字,挾着自己所不自知的期待與怦然,小心翼翼地閉上了雙眸:有那麼一秒,她真的以為,他是想要親下來的。
可是,意料之中的唇卻沒有落下來,她等了許久,耳畔間才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好了,不要生氣了,明天中午我陪你吃飯。快回去吧,媽應該等急了。”
康沁柔驚異於他此刻的柔情似水,有些情動地伸手回抱了他一下,又將自己白皙的小臉眷念不舍地在他溫厚的胸膛上來回蹭了蹭,“這是你說的,明天可不許再拿工作忙來搪塞我。”
身前的男人低低地笑了笑,修長的雙臂往前一撐,扳開她小鳥依人的嬌身區,輕輕地卻鄭重地對她點了點頭,“嗯。”
康沁柔這才滿意了,緩緩睜開閉着的雙眸:對上男人桃笑含笑的眸子,她也羞澀地笑了笑,眉里行間,潛雜着無數的柔情蜜意,“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尾音都帶了一種不自知的風情,她斂眸,就要轉身——
動作卻在下一秒凝滯,嫵媚嬌羞的小臉也在瞬間黯然失色:馮翰琛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襯衫,藉著病房頂上那盞雪白的日光燈,正好可以看見他微微側過頸項之時后衣領上那抹鮮紅的唇印,清晰無比的赤紅色,觸目驚心!!!
這不是她用的唇膏。
昨天父親驟然昏倒,她的心情也不好過,今天只施了淡淡的緋紅色唇膏。那麼,他是和什麼女人在一起?又一起做了什麼,如此的激晴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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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沁柔沒有在醫院當著父母的面嬌縱發難,直到和母親一起回到康家大宅,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空曠的大/床/上,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不!不是思考,不必思考。
其實,她心裏知道,能讓馮翰琛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從來就只有一個,沐晴晴!
腦海里掠過這個名字時,康沁柔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洶湧地沸騰了起來:因為愛,她可以容忍馮翰琛的心偶爾開小差,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別的女人在覬覦她的丈夫!
忘了醫生交待說懷孕時期不可以劇烈運動,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取過床前柜上的手機,當即俏臉含怒地撥下了沐晴晴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通。
康沁柔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不過是晚上九點的時分,難道已經睡了嗎?
電話里傳來系統機械化的提示,“你撥的號碼暫時無人應答,請稍後再撥……”
她不死心,又一次按了“重撥”。
電話又響了很久,康沁柔越加地不耐煩起來,正要摁斷再撥過去,訊號卻接通了,“哪位?”
康沁柔怔了怔,“……”是個清冽優雅的男中音。
聽見男人在電波里又問了一句,“哪位?”隨後話筒里一片靜默。男人-大概以為是打錯,再沒有開口,康沁柔意識到他馬上就要掛電話,連忙回神追問,“我找沐晴晴。”
她聽了出來,這是顧廷北的聲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報了沐晴晴的名字。
電話里的男人又沉默了一下才再度開口,只是,他清冽的嗓音里明顯挾着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康小姐,是嗎?她不在。”
康沁柔又怔住了:“……”他知道是她,知道是她打過去的電話,所以,他才會說沐晴晴不在嗎?
這是沐晴晴的意思,還是他的?但不管是誰的意思,在康沁柔看來,這都是一種赤果果地蔑視!
臉上頓時湧上一抹惱羞成怒的躁熱感,她略微提高了嗓音道,“我知道她在!不過,跟顧總說也沒什麼不可,還請顧總轉告沐晴晴,我老公已經跟我結婚了,我們連孩子都有了,請她不要再舔不知恥地來糾纏我老公,否則,我不會放過她!”
康沁柔一口氣說完,心裏那滿滿的憋屈感才終於消除了大半。
然而,她還沒有喘過一口氣來,就聽見電話里的男人挾着刀光劍影地劈過來,“康小姐,該怎麼管教我老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費心,你也不必惡人先告狀,我有言在先,誰膽敢傷我太太一分,我必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還有,如果康小姐管教不好自己的老公,我不介意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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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
沐宅,二樓,沐晴晴的閨房。
臨窗的一道頎長身影嚯然轉身,深邃立體的五官饒是隱在昏暗的視線下,仍可清晰地睨出一絲凜冽的意味。
將指間剩下一半的香煙摁熄在煙灰盅里,顧廷北又冷冷地掛斷了康沁柔的電話,抬頭,對上一張剛從浴室里走出的芙蓉麗容,充滿戾色的神情卻是瞬間柔和了下來,連森寒凌厲的嗓音也刻意地緩了好幾度,“洗好了?”
今天早上從醫院裏回來以後,他就隱隱察覺出妻子的情緒很不對。幾次旁敲側擊,她卻都只是淡淡一笑地敷衍而過,“我沒事,真的……”
怎麼可能沒事呢?她只是不肯告訴他而已。
顧廷北很了解小妻子的脾氣,但凡她打定了主意不說,誰也別想撬開她的嘴。
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無法剋制自己去關心、去在意她。因此在屢問無果之後,不禁有些心煩意躁。
再加上今晚不管他怎麼哄她,她也不肯跟自己回恆天置業的公寓。在他送她回沐宅時,還一再地催促他離去,若不是他借口自己上次掉了東西在她房間,此刻他甚至不能站在她的房間裏。
康沁柔打來電話的時候,顧廷北正佇在窗前抽煙,在煙霧朦朧中默默地遠眺着窗外連綿無邊的萬家燈火,“……”
沐晴晴並沒有在手機里備註康心柔的號碼,看見那個陌生的號碼連續撥進來好幾次,他也擔心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所以接聽了。
聽到康沁柔不分青紅皂白地辱罵妻子,他也忍不住刻薄地回敬了她:他的女人連他都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又怎能容他人指手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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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門口,沐晴晴有些怏怏地定住腳步,一邊擦拭着頭上的濕發,一邊心不在蔫地問,“你的打火機找到了?”
顧廷北用的是一款鉑金鑲鑽的愛馬仕名貴打火機,他說找不見時,她也幫忙在房間裏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顧廷北催着她吃了葯,就去洗澡睡覺,不讓她摻和進來。
不過,她洗澡也用了將近一個小時了,她的房間也不過區區二十來個平米,別說是一個如此閃耀的打火機,就是一隻髮夾也早就找到了。為什麼顧廷北還是一付濃眉深蹙的樣子?
顧廷北聽見妻子問起他的打火機,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用的蹙腳的留宿借口。俊逸的臉孔不覺微熱,他故作鎮定地從窗台上拿起那隻閃爍着點點晶芒的愛馬仕打火機,斂眸,目光灼灼地凝視上她沐浴后變得越發白皙水潤的雪白肌膚,“嗯。”
沐晴晴察覺到男人眸光里的熾熱溫度,拿下擦拭濕發的毛巾,不着痕迹地遮在了自己果露出來的兩方香肩上,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哦。”
男人的目光卻並沒有因此移開去,只是順沿而上,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她嬌俏的小臉上:“……”
沐晴晴也想不到什麼話要說,可是,這樣沉默的對峙,又讓她十分不自在,直到看見他掌中握着的她的手機,她才終於找到話題,“那個,有人找我嗎?”
顧廷北聞言,將掌中的手機翻過來,淡淡地瞥了一眼,又隨手擱回至她習慣性擱在的床前柜上,只沉悶地開口,“沒有什麼事。”
“不能吧?我剛才在裏面好像聽見我手機叫了好幾遍——”
她說著,又信步邁到床邊,俯身去取柜上的手機,冷不防一具龐大的身軀卻驀地壓了下來,“你是不是也應該緊張緊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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