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火辣陌生人
第23章:火辣陌生人
雷宣梵站在餐廳外已經好一會。
他才剛下飛機回到台灣,這次他到澳洲巡視業務花了兩個禮拜的時間,好不容易回到台灣的家,卻因為受不了家中的氣氛,而出來避難。
他真的快受不了家中的那四對愛情鳥了!
他的父母,加上他的三個哥哥和嫂嫂,這八個人在他面前大演四齣不同的愛情戲,好似沒讓他知道他們四對有多恩愛,他們就會活不下去似的。
連他躲到在雷家大宅屬於自己的別館裏,都不得安寧,偏偏他在台灣又沒別的住所,只好逃出來在街上閑晃。
他在經過一家餐廳時,恰好看見一張哀戚的臉,這張臉吸引住他全副的注意力,讓他駐足在原地,無法移動。
這張臉不是他見過最美的,但卻是最吸引他的,也因如此,讓他忍不住好奇的一直注意她,也看見所有的狀況。
看那兩人離開之後,她仍一動也不動的坐着,然後,他看見她的淚水,一股心疼的情緒糾結他的心,在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他已經邁開步伐,進入餐廳,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我認識你嗎?”惟心看着這個出現得突兀的男人,眼裏起了防備之意。
她現在的情緒很糟,糟到不想應付任何人,也不想應付投注在她身上的同情目光。
“不認識。”很奇妙,雖然不認識她,但他卻想安慰她的傷心。
“既然不認識,那請你……”她正要說出口的拒絕的話,卻被他打斷。
“我只是很單純的想安慰你,沒別的意思。”對這個陌生的女人,他的心起了憐惜之意,這是他對女人不曾有過的情緒。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的聲音冷了起來,大約知道他看見了剛才的情況。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同情,她相信自己可以獨自面對感情的挫折,走出感情的陰霾。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想安慰你。”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聽了他的話,她直視他的眼睛許久,看見他眼底的真誠,最後決定撤除心中的防備。
她現在的確是需要他人的安慰,來幫她撫平傷口。
或許對一個陌生人傾訴自己的情傷有些奇怪,但總好過讓自己熟識的人瞧見自己的脆弱不是?相較之下,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看她的眼神,他明白她已對他卸下心防。
“你不是全看見了嗎?”她的眼眶又紅了。
全看見不代表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沒多說什麼,等她主動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她也真不負他所望,沉默了一會兒后便開口了:“剛那個男的是我交往八年的男友,而拉着他離開的女人,是他下個月要結婚的對象。”她輕描淡寫的說著,好似她自己是個局外人。
但宣梵沒忽略她眼底的哀傷,這讓他心頭一緊,想疼惜她的情緒油然而生,他伸手攬她入懷,將她安置在自己胸前。
“如果你想哭的話,就盡情的哭吧!我會在這陪你的。”他的動作自然得像是他們已經認識許久。
低沉、醇厚的嗓音撫慰了她的心,她沒有抗拒這個對陌生的兩人來說太過親密的擁抱,壓抑的情緒在此時爆發出來。
她埋在他胸前啜泣,不顧形象的哭了起來,眼淚、鼻涕不停的流出,而他的襯衫也無言的將它們全接收。
她足足哭了十幾分鐘,才離開他的胸口。
她哭得鼻頭紅通通的,眼角還掛着一顆淚珠,目光觸及他的胸口。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她說,拿出面紙,擦拭着被她的眼淚、鼻涕弄濕的衣服。
他的胸口濕了一大片,上面還有黏呼呼的鼻涕,接過她手裏的面紙,他自己胡亂擦了擦。
“沒關係。”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可是這件衣服好像很貴耶。”她的工作讓她對名牌有研究,雖不敢說是專家,但粗淺的認識倒還有。
她認得出他身上的西裝是亞曼尼的新品,而襯衫也是一件少說好幾千塊的名牌貨。
“洗洗就好了,”他仍不太在意自己的衣服,“走吧,我帶你去兜風。”再坐在這也不是辦法,他想帶她去一個可以忘記不愉快的地方。
“去哪?”被他拉着走,她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腳步,好跟上他快速移動的步伐。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神秘的一笑,其實他也不過是要帶她上山,去看夜景罷了。
他帶她到自己停車的地方,將她塞進副駕駛座后,再繞過車頭坐進車裏,發動車子,往他心中的目的地駛去。
他們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達山頂。
其實是他故意放慢車速,才會花了這麼久的時間,他藉由他們在車上的這段時間,誘哄她說出所有的事,包括她和那男人之間的一切,和剛才在餐廳里所有的事。
他想,要忘記傷痛最好的辦法就是全說出來,憋在心裏不但會忘不了,更有可能會憋出病來。
當然,說起這段感情,她自然是眼淚流不停,他開了多久的車,她就哭了多久,直到他的車停了,她的眼淚才漸歇。
“謝謝你,我的心情好多了。”她又抽了張他車上的面紙抹淚,她幾乎用掉了一整盒的面紙,現在他們的周圍堆滿了她用過的面紙。
“別謝我,只要你別再傷心就行了。”他不忍心看她傷心難過的樣子,“那種為了自己前途而拋棄你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他是打從心底看不起這種人。
“我知道。”她笑了笑,對於她和黃谷維之間,她保留他們的爭執沒告訴他,畢竟這部分太私密,不適合告訴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你還哭得這麼傷心?”
他們身邊的白色紙團,可是不容辯駁的證據。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在他身上花了八年的時間,最後只得到他的背叛,如果是你,你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嗎?”早在他們不歡而散的那天,她就有預感她和黃谷維遲早會分手的,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而且還是這種原因。
“現在這樣,總好過你嫁給他之後,才發現他是這樣的人好吧?”他現在怕她會因為不甘心而去做傻事。
“是啊!”若是以這個角度來看這件事,現在這樣的確是比較好。
“你應該不會因為不甘心,而去做出一些傻事來吧?”他保守的問出自己的擔憂。
為了一個不忠的男人,這真是太不值得了。
“不會的,我的個性沒那麼偏激,哭一哭就沒事了。”她是一個不會去做出傷害別人,或是自己的傻事的人。
“那就好。”聽她這麼說,他可以放心了。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他們素昧平生,他卻不吝嗇的對她付出關心,她很感謝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是一個不會傷害她的好人,所以她才會上他的車,和他到這來。
他沒回應她的話,他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他卻因為她哀戚的面容,大動惻隱之心,想安慰她的傷心,他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
他們之間突然陷入沉默,她像是無法忍受這樣沉悶的氣氛,把目光調向窗外,尋找話題,“你看,山下的景色好美。”各色的霓虹燈交織成一幅美麗的景色,呈現在他們眼前。
她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像現在這樣上山來看夜景了。
他順着她視線的方向看去,同她一起觀賞美好的夜景。
“你看,今天的星空也好美,只可惜這麼看天空不太方便。”坐在車裏看不見他們正上方的天空。
山頂少了光害,他們可以將夜空的星星看得更清楚,真是可惜。
聽她這麼說,他按了一個鈕,車頂慢慢的收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她在車上坐了這麼久,還沒發覺這是輛敞篷車呢!
她看向身旁的人,“你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從衣着到他開的車,這些東西都可說明她的推測是對的。
“我是……”他這才想起,他們都相處好一會兒了,他竟還沒向她介紹過自己,可他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她打斷了。
“噓,別說。”她把手置於他的唇上,“就讓我們繼續當陌生人吧!我想,今夜以後,我們也不可能會有交集,就讓我們保留彼此的身分,把今夜當成是我們的一個秘密。”
如果他們不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遇見,或許今夜是一個美麗的相遇。
他但笑不語,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只想與她有今夜的短暫交集。
她的眼對上他的,被他的眼神所蠱惑,定住了目光移不開,她發現他是個很迷人的男人,他們的視線就這麼膠着着。
突然,他親了下她放在他唇間的手指,而後用手握住它,慢慢向她靠近,直到他親上她。
她沒抗拒,受到氣氛的影響,她被動的接受他的溫柔。
他的唇貼着她的,他不想加深這個親,只想感受她嘴唇的溫度,閉上眼,享受她充斥在他鼻間的氣息。
她也閉上了眼,感覺他的存在,與此刻魔幻的氣氛。
彷佛過了一世紀這麼久,他們才離開彼此。
對視的兩人在接親后,並沒有覺得尷尬的情況,就好像他們這麼做是再自然不過似的。
“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想把他的樣子,清楚的刻進自己的腦海里。
在那一親結束的同時,他的心對她有了依戀,但他用理智強壓下心中的衝動。
“那我們回去吧。”他聽從她的話,把車開回市區,讓他們回到各自的世界。
“你沒事吧?”雅音問得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小心會勾起惟心的傷心。
“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了。”晚上十點,百貨公司關門后,惟心換下一身制服,準備下班回家。
今天是黃谷維結婚的日子,所以雅音才會這麼擔心她。
“如果你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她拍拍自己的肩膀,要她別客氣。
聽了她的話,惟心頓時哭笑不得,她有表現出一副想哭的樣子嗎?
“我沒事,也不想哭,你別瞎操心。”她沒好氣地看她一眼。
“那好吧,如果有事就打電話給我,不管多小的事都行,千萬別客氣。”她不放心的叮嚀,就怕她會做傻事。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對雅音的關心感到窩心。
她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如果她真要想不開的話,早就自殺了,何苦等到一個月後的今天?
就像那個人所說的,不值得,為了一個變心的男人傷心,甚至是傷害自己,都是一件不值得的事。
走出大門,揮別雅音,她走往自己家的方向。
她和黃谷維分手的隔天,雅音就知道這件事,她告訴她當晚所發生的事,除了和那個人的相遇之外。
遇見他,是她心中一個美麗的秘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卻時常想起他,想起他這個肯無條件安慰她的陌生人。
就像現在,她一個人獨自走在街上,腦子裏想的不是那個在今天結婚、狠心背叛她的男人,而是那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安慰她的男人。
他似乎有一種能讓人快速痊癒的魔法,他的安慰好像特別的有效,分手的隔天,一覺起來后,她覺得她的傷心已經好了大半,到現在,黃谷維製造的情傷,只剩一小點的疤痕而已。
她走進回家必經的暗巷,同時觀察身邊有沒有可疑的人物,正當她打算快速通過暗巷時,她的腳好像踢到某樣東西,而那東西還發出一聲細微聲。
惟心用腳又踢了他一下,確定是個男人,她蹲下身察看那個人。
藉由微弱的月光,她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
“怎麼是你!”她驚訝極了,他竟是那天她遇見的他!
“你沒事吧?”她將他扶起,手輕拍着他的臉頰。
他似乎昏了過去,她還注意到他的臉上有瘀傷,看了四周的環境,讓他繼續躺在這似乎不是個好主意,他幫過她一次,她不能見死不救。
好吧!就先帶他回家,等他醒過來再說。
心中有了定案,她吃力的扶起他,讓他的重量在她身上,將他帶回自己的小屋。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當宣梵睜開眼,這是他聽見的第一句話。
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定在身旁的人身上,他一看清楚她的臉,便認出她是他朝思暮想近一個月的女人。
“這是哪裏?”四周的擺設不是他所熟悉的,這是他不曾來過的地方。
“這裏是我家。”她笑着回答,在他身旁的榻鋪坐下。
“你家?”他困惑,不懂自己為何會突然在她家,雖然他想找她,但他總不可能是用念力將自己變到她家來吧?
他掙扎着要坐起身,豈料這一動,讓他痛得低喊出聲。
“你別亂動,你身上有很多傷口,也有不少的瘀傷。”她讓他躺在自己的榻上,替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幫他做傷口的處理。
她猜他的雙腿上應該也有傷口,不過礙於性別,她倒是沒幫他處理,她實在提不起勇氣去脫下他的褲子。
“傷口?”對了,他想起來了!
他還記得,他忙到九點多才下班,因為車子送去保養,所以今天是由司機接送他。那時他站在騎樓下等司機將車從地下室開上來,突然有人拿刀子抵住他的背,要他跟他們走。
他並不覺得害怕,反而還有些興奮,他已經很久沒和人打架了,這下正好給他活動筋骨的機會,所以他也就不動聲色的跟他們走了。
然後他被帶到暗巷,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一個左勾拳、一下右旋踢,他輕鬆的撂倒了兩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他的對手就只剩下站在他後面的那兩個。
敏捷的回過身,下一秒他就已經站在其中一人的面前,一個抬腿,他踢中他的右臉,那人應聲倒地,接下來他就要專心對付除了他以外,還站着的傢伙。
他朝他逼近,那人緊張得猛吞口水,狀似十分害怕的樣子,突然,那個宣梵以為已被他踢昏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沖向他,由他身後緊緊將他抱住。
下一秒,他眼前的傢伙撿起被丟置在路邊的木棍,狠狠的往他頭上揮了一下,他就這麼暈了過去。
看看手上原本戴着金錶的右手,上面已是空無一物了,看來他們拿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但他不在意那些失去的財物,他現在在意的是她又出現在他眼前,也許這是上天聽見他的祈禱,願意給他第二次的機會。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我還在想不知該怎麼聯絡你的家人來接你呢!”
“我……”他遲疑,上次就這麼讓她離開,他足足後悔了一個月,現在好不容易才又遇見她,他不想再錯過機會。
“你要我幫你打,還是你自己打?”在他發愣間,她已去拿了電話來。
怎麼辦?再不想個借口他就得離開!
“啊……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我家的電話號碼,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他突然抱着頭低喊,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裝失憶好了,這樣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來。
“你怎麼了?”一看到他的情況,她緊張得放下電話,靠近他身邊。
“我的頭好痛。”他故意裝出一副可憐樣,他想他這個模樣應該可以激起她的同情心,不忍趕他出去。
而他也真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她想到電視裏的情節。
他仍裝作痛苦的樣子,暗中觀察她的反應。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想從最基本的問題問起,看是否能勾起他的記憶。
他搖頭,“我不知道。”他讓自己的眼裏寫滿困惑,對上她的眼睛。
“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住在哪裏?”她又問,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我不知道……”他故作思考狀,為避免她再問下去自己會露出馬腳,他讓自己激動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抱着頭哀號。“我的頭好痛。”
“好、好、好,別想了,想不起來就別勉強。”她趕緊安撫他。
“我送你去醫院,讓醫生檢查看看是不是傷到腦部,才會造成失憶。”說完,她抄起皮包,拉着他要出門。
“不……不用去醫院吧?”去醫院!那他不就穿幫了?不行,打死都不能去。
“為什麼?不去醫院做檢查,又怎會知道造成你失憶的原因?”她可是為他好。
“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我不要去。”他像孩子一樣,拗起脾氣來。
“可是……”她被他打斷。
“沒有可是,我想失憶只是暫時的,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想起所有的事。”他的態度強硬。
“好吧,可是如果你想起些什麼,要隨時告訴我喔!”雖然對他的話仍覺不妥,但看他一臉堅持,她也就不好勉強他。
“那,現在很晚了,我也該睡覺了。”
難題來了,她可愛的小窩裏只有一間房,房裏也只有一張雙人榻,而那個失憶的人就躺在上頭,總不能要她和他同睡一張榻吧?別說男女有別,更何況他們也只算得上是陌生人!
“喔!那睡覺吧!”他從善如流,慢半拍的沒發現她的困擾。
怎麼辦?她該明說嗎?還是……這麼說好了:“我屋子裏只有這一張榻。”她的暗示夠明顯吧?
“我明白了,我打地鋪就行了。”他立即意會過來,展現他的紳士風度。
“可是你的傷……”她也不忍心讓病患睡地板,頓時陷入兩難。
“不礙事的。”能接近她,要他睡地板這點小事他不會介意的,可心裏不免為這種結果覺得失望。
“那就委屈你了。”她拿榻被子鋪在地上,就當是他的榻了。
沐浴更衣后,她捨棄穿細肩帶背心和短褲睡覺的舊習,改穿棉質的Τ恤和及膝的運動褲上榻。當一切準備就緒,只差閉上眼就能夢周公去時,她發現他還是坐着,沒有躺下的意思。
“怎麼了?”她忍不住關心的問。
“我這身衣服……”他指指身上的襯衫和西裝褲,這麼穿着睡既不舒服,隔天起來它們也會變得皺巴巴的。
“抱歉,我這裏沒有男人的衣服可以讓你替換,你先這樣穿着睡,明天我再幫你買新的,好嗎?”就這點,她也無可奈何,只能請他先將就點。
“好吧。”聽她這麼說,他可開心了
由這一點來看,可以證明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人,而他搞不好是第一個在她這過夜的男人,想到這,他不禁覺得得意。
“睡吧!”她率先關燈躺下,不久她也聽到他躺下而發出的聲音。
她很累,她以為自己一躺下便能入睡,可是不知怎麼的,在榻上躺了好一會兒,卻還是睡不着。
或許是因為多了他這個對她而言,既特別又陌生的人的關係,她的感官變得敏銳,清楚的意識到,他就在離她不遠處。
“唉呦!”突然間,他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了?”她緊張的打開榻頭燈,看往他的方向,就看見一張吃痛的臉皺成一團,還不斷的揉着手肘。
“沒事,不小心撞到而已。”他朝她勉強的笑了笑。
“你也睡不着,是嗎?”她看出他不適應的地方。
從上次見面她就明白他的家庭背景不錯,自然也明白他為什麼會睡不着,還有他身上的傷……她心軟了。
“嗯。”他應了一聲,卻也沒多說些什麼。
想他雷四少爺,從小用好、吃好,連睡的榻都是世界名榻,當然會睡不慣這硬邦邦的地板,再說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瘀傷,少說也有二十來處,輕輕一個碰撞就會碰着傷口。
“如果你能保證,你不會對我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的話,我可以讓出一半的榻給你。”她不忍心他的不安眠,而且他也不知何時才會恢復記憶,她總不能一直要他睡地板。
“我保證,我絕不會在不經你同意下,對你有踰矩的舉動。”這種有但書的保證,他樂得多說幾個。
興高采烈的跳上榻,他可以和她同榻共枕了!
早上,當惟心睜開眼睛時,已是十點鐘。
入目的是宣梵放大的臉,腰際上的重量提醒了她,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她驀然臉一紅,對現在的情況覺得羞赧,於是她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悄悄下榻。
當宣梵出現在客廳時,已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看見他從房裏走出來,惟心笑着對他說:“我幫你準備的盥洗用具就放在浴室里,你趕快去梳洗一下,再過來吃早餐吧。”
聞言,宣梵的腳跟一轉,改往浴室走去,對一起榻就能見到她的人這件事覺得開心。
伸了個大懶腰,打從他投入職場以來,他已經很久沒在八點以後起榻,昨晚那一覺睡得真舒服,而且還有她陪他一起入眠。
說實話,他弄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只知道自己想再見她一次,而當他們再見面之後,他聽見自己的心告訴他:他想擁有她。
所以他才會昧着良心裝失憶,目的就是想趁機接近她,進而擄獲她的心。
而在擄獲她的心之後,下一步該怎麼走,他自己也不清楚,不過他現在只想放任自己順着感覺走,以後的事,他現在不願去想。
他再次出現在客廳時,惟心已經用完早餐,正在看報紙。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幫你買了份中式早餐。”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謝謝。”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聞到食物的香味,他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
“趕快趁熱吃,趁我上班前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得去幫你買些東西。”她兩點上班,算一算他們只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用。
“上班?”她不說,他還真忘了她得去工作這回事,“你在哪上班?”現在都快中午了,若要上班,這個時間怎會還在家?
“我在百貨公司當專櫃小姐,今天我輪到晚班,所以兩點才上班。”看出他的疑惑,她細心的為他解釋。
“哪一家百貨公司?”這麼說來,他們算是同業了。
“梵曜百貨。”
這麼巧聽了她的話,他剛吸入口中的豆漿,差點被他噴出來。
幸好他實時捂住嘴,不然那口豆漿可就全灑在她身上。
被嗆到的他猛咳個不停,她體貼地取來面紙,還替他拍拍背。
呼吸恢復順暢后,他又接着問道:“你在那工作多久?還有你在哪一樓工作?”若是如此,她不可能沒見過他,難不成,她是在他面前演戲?
他很肯定,他們上次遇見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他不曾在自家百貨公司見過她,畢竟一家百貨公司里有那麼多專櫃小姐,就算他都看過,也不可能一一記住;但她卻是很有可能見過他的,莫非她是在玩把戲?
他的眉頭聚攏,對心中產生的這個念頭覺得不悅。
“下個禮拜就滿七個月了,我是在六樓的精品區工作。”她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才七個月!若按照這時間推算,她是很有可能沒見過他,因為他今年在台灣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個月。
但是她工作的樓層……他待在台灣的時間,可是常帶着他的女友們上那兒呢!
他思索着,對她是否曾見過他這件事,進行任何可能的推測。
“喂、喂!”惟心伸出五指,對着顯然呈深思狀態的人,喚了好幾聲,看他終於將注意力又集中在自己身上才又說:“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沒、沒什麼。”他笑得勉強,心裏有着疑竇。
沉默了一會兒,他決定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你見過梵曜百貨的主事者嗎?”
“你是說雷四少嗎?”
“沒錯,就是他。”他點頭。
他們外面的人都在背後這麼叫他,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在他面前這麼稱呼他,亂不習慣的。
說正格的,他挺討厭“雷四少”這個稱謂,他比較喜歡人家叫他雷總經理,因為雷四少聽起來就好像他是靠着家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但事實上,他有今天全是靠自己努力掙來的。
“其實我見過他。”她思考了下說。
他因她的話而在心底凝聚不悅之氣,但她接下來的話,又讓這股氣散去。
“可是我也不算見過他。”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算不算是見過他。
“這話怎麼說?”一下見過,一下又沒見過,他都快被她給弄胡塗了。
“是這樣的,我在那工作的近七個月裏,只見過雷四少一次,是上個月的事,但是那一次我沒看到他的臉,因為他的臉被柱子擋住了,我只看到他的身影,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見過他?”她把那次的情形全說出來,讓他自行判斷。
“喔,是這樣啊!”那她是沒見過他了,他這下可放下心了。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心中沒顧慮后,他突然好奇起她對自己的評價。
“你是說雷四少嗎?”他突來的一問,害她一時不知道他所問何人。
“嗯。”他點點頭。
“聽說他長得帥,家裏又有錢,工作能力也很強,不過挺花心的就是了。”她想了下她曾在別的專櫃小姐口中聽過的他,“雖然他是個花花公子,但是百貨公司里的專櫃小姐都挺迷戀他的。
再加上前一陣子傳出,有百貨公司的專櫃小姐嫁給百貨公司的大老闆,所以現在大家也都懷抱着美夢,希望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是這樣啊。”他還沒想到自己這樣受歡迎呢!“那你呢?也是這麼想嗎?”如果是,他或許會讓她美夢成真也說不定。
“我呀,我有男朋友,所以從沒那麼想過。”那時,她一心只想着要和黃谷維相守一生,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注意別的男人。
“男朋友?”他記得他們分手了,不是嗎?還是在這個月裏,他們又複合了
“是呀,不過他昨天結婚了,但是新娘不是我。”提起他,她心中泛起一絲的憂傷,嘴角勾起一個有着淡淡哀戚的笑容。
“你很難過嗎?”看她的笑容,他於心不忍,一股心疼她的情緒滲入他心頭的縫隙。
“有一點,但是我更覺得可惜。”八年吶!她這八年的記憶都只有他,不過雖不能終老,她還是謝謝他在這段時間的陪伴。
“你還沒告訴我,你對雷四少感覺如何?”他轉移話題,不願她再想不開心的事。
在她面前他是失憶的人,但他可沒真的失去記憶,忘記她和她的前男友是如何分手的。
他這個負心漢!讓他逮到機會,他會好好教訓他的。不過話說回來,他還得感謝他,因為他,他才能有機會認識她。
“我記得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她將思緒從黃谷維身上抽離,回想那時見到雷四少的情況,回答他的問題。
宣梵也跟着回想,若他沒記錯的話,那段時間她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倩如。
“我想那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她長得很漂亮。”
“然後呢?”他追問,急着想知道答案。
正確點來說,倩如該說是他的前女友,不過他是不可能把這話說出口的。
“沒有然後,因為我只記得這樣,其實我對那個女人的興趣,比對雷四少還濃。”她想了好一會兒,說出這樣的結論。
宣梵聽了只差沒嘔出血來。
這女人有沒有搞錯!居然對一個女人比對他還有興趣
“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分手吧。”不是她壞心的詛咒人家,而是站在客觀的立場做猜測。
“這話怎麼說?”她的話引起他的興趣。
“因為從她對我們服務員的態度來看,就知道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要是她發起大小姐脾氣來,我想雷四少應該也挺受不了她的。”
沒想到還真被她說對了,他是真的吃不消倩如的大小姐脾氣,他在心中認同她的話。
突然,他意識到一道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迎視目光的主人,“你幹嘛這樣看我?”她拿着狐疑的目光直往他身上瞧,瞧得他渾身不自在。
“你不太像是個失憶的人,而且你對雷四少好像很感興趣?”他說話的態度讓她有種他根本沒失憶的錯覺。
“有嗎?我只是和你閑聊而已。”他假笑兩聲,企圖掩飾自己不小心露出的馬腳。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同時也提醒自己別再露出破綻,他可不想在還沒擄獲她的心之前,就被她給掃地出門,成為拒絕往來戶。
“是嗎?”她還是覺得奇怪,但她又旋即想到,她又沒和失憶的人相處過,她又怎會知道失憶的人是怎樣?
這麼一想,她也就放下心中的疑惑。
“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也該出門了。”看他放下手中裝豆漿的空杯子,她這麼說。
時間不早了,再拖下去,她上班鐵定遲到。
“我們走吧。”他率先站起身,心裏大呼好加在,看她的樣子她應該是不再懷疑他了。
他要更小心才是,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我回來了。”下班后,惟心準時踏進家門。
一進門就看見宣梵坐在客廳里,電視機開着,但看他的樣子,與其說他是在看電視,倒不如說他是在等她回來。
“有好吃的喔。”她揚揚手上的膠袋,裏頭可是熱騰騰的食物呢。
“喔?是什麼?”他問,其實他對那袋食物並不感興趣,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她臉上的笑容。
“阿梵,你猜猜看。”她的臉笑咪咪的。
阿梵這個稱呼是他替自己取的,兩個人住在一起,總不能一直叫對方“喂”吧!剛開始她以為他要她叫他阿飯,後來才被他糾正過來,可是飯跟梵這兩個字讀音一樣,她念起來覺得沒啥差別,可是他堅持,她也就由着他了。
說實在的,她也不明白為何他要她這樣叫他,不過就隨他高興吧,反正這也只是一個臨時的代稱罷了。
“我不猜,你直接告訴我。”他的神情像是在包容一個自己非常寵溺的人。
“是滷味,而且是我最愛的那一家呦。”她回家時經過夜市,恰巧看見這家滷味攤,一時興起她便買了回家,與他一起分享。
“等我一下,我去拿盤子來。”她把東西放在桌上,轉身往廚房去。
宣梵在客廳里等了好一會,還不見她出來,便也進了廚房看她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拿個盤子也要這麼久。”他在她身後站定。
“我眼睛好痛,好像睫毛掉進眼睛裏了。”她覺得不舒服地直揉眼睛。
“我幫你看看。”他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拉下她的手,仔細瞧着她的眼睛。
“是有根睫毛在裏面,別動,我幫你弄出來。”他小心地幫她把睫毛從眼睛裏弄出來。
“好了。”大功告成,他隨手扔了那根小小的睫毛。
“謝謝你。”她轉轉眼睛,確定異物已從眼睛裏消失。
不舒服的感覺褪去,她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她清楚的感覺到他離她好近、好近,近得她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屬於男人的味道,他寬闊、結實的胸膛就在她眼前。
她抬起頭看他,他眼裏閃爍的光芒讓她心慌,她下意識的想躲避。
“我、我想起我有一通重要的電話要打。”她找個借口就想躲開現下的情況。
他擋住她的去路,不讓她離開,“為什麼要躲開?”她對他有好感,不,她應該也是喜歡他的,他對這一點有自信。
“我沒有。”她大聲回他,對心事被看穿感到難堪。
“你說謊,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確認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她深吸了口氣,“好,我承認我喜歡你,但那又怎樣呢?”她無法不對自己誠實,她喜歡和他相處,喜歡他的靠近,喜歡每天在他懷裏醒來,但是那又如何?她現在根本就還沒作好心理準備接受另一段感情,接受他。
“我也喜歡你。”他對她的誠實回以同等的對待。
“看着我。”他的聲音好輕、好柔,好似在誘哄她。
她沒有照做,反而低下頭,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阻止這種情況再發展下去。
他的手輕觸她的下顎,用食指的力量讓她抬起頭看他,“別抗拒,讓我們一切順着感覺走。”
他的眼神、他的聲音都在蠱惑她,她看着他緩緩低下頭,接着他的唇覆上她的。
而她也沒有抗拒,輕輕的閉上眼,感受他的親。
她的唇果然如他印象中的一樣甜美,他無法剋制的加深這個親。
他們四周的溫度火速上升,熱情在他們引爆,兩人緊擁住彼此。
他感覺到自己某一點正迅速的在充血,他放開她,將她打橫抱起,往卧室走去。
惟心默許他的動作,她想,就如他所說,讓一切順着感覺走吧。
這一刻,她竟一點都不想抗拒兩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雖然有點太快了,但這卻是她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
她想,就是他了吧……
恩愛過後,惟心賴在宣梵的懷裏,不肯抬起頭來。
“怎麼?害羞了?”他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兒。
“你討厭啦你!”她輕搥了他的胸膛一下。
她從沒想過滋味是這麼美妙,可是她覺得奇怪,為什麼她和黃谷維在一起了八年還沒辦法更進一步,和他只相處了幾天,卻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關係,難道,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剛才可沒聽到有人說我討厭。”他故意揶揄她。
“你好可惡。”她羞得整張臉都紅了,更不敢抬起頭看他。
“我跟你開玩笑的,別再嘟着嘴了。”他是逗着她玩的,可不是真想弄得她生氣,見好就收這個道理,他懂。
聽他這麼說,她才稍稍消了氣。突然間,她像是又想到什麼似的坐起身來。
“啊!我的滷味!”放這麼久都涼了。
她回頭瞪着他,都是他害她沒吃到的。“別管什麼滷味了,我現在只想吃你……”拉起棉被蓋住兩人,他要和她再大戰三百回合。
就這麼盈滿屋子的每個角落……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為什麼不多休息一下?”看着走出房門的人,惟心有些微的訝異。
現在才十點而已,他就甘願離開榻?他們住在一起這段時間,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起榻。
“不早了,都十點了。”他以前八點以前就會離開榻鋪,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他可還沒胡塗到忘了自己目前正“失憶”中,“倒是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他可沒忘他們昨晚恩愛到幾點。
“你才應該要多睡一點,讓體力恢復。”昨晚賣力演出的人可是他。
他立即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那點力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對自己的能力他是很有自信的,“倒是你才應該要多睡一點。”
他愛憐的以拇指撫過她眼下的陰影,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順勢將她攬進懷裏。
“在做什麼?”他看見桌子上攤放的本子,和她的儲金簿。
“沒什麼。”她將儲金簿塞進本子中快速的合上。
“喔?”明亮的眼在她合上本子的一瞬間,看見本子上用紅筆寫着的數字,及儲金簿上的存款餘額,他當下便明白是什麼情況。
看來他懷中的小女人快被他這個大少爺給吃垮了,她不說只是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負擔吧?
還沒有過哪個女人肯在不知道他身分的時候,為他這麼盡心儘力過,還怕他有心理負擔而不肯告訴他實話,現下他真的感謝老天,讓他能遇見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他在心中發誓,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的。
“真的沒什麼。”他那不相信的語調,讓她欲蓋彌彰的再次強調。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隨便扯了個話題,“我昨天看到一個帥哥喔!”
“他有比我帥嗎?”對自己的外貌,他可有自信哩!
聽了他的話,她盯着他的臉瞧了好一會,“比你帥嘛,是還好,不過他跟你長得有點像。”她最後下了這樣的結論。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挺好奇那個跟我長得像的人是誰,快告訴我。”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人是何方神聖。
“是雷氏集團的大公子,雷宣承,說實話他真的挺帥的。”她公佈解答。
美好的東西人人會欣賞,更何況是一個長得帥的男人,不過惟心對他僅止於欣賞,現在她的一顆心全系在這個抱着她的男人身上。
大哥“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他怪叫道,聽出她話里的愛慕,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失憶”的身分。
“你傻了啊!要是我喜歡他,又怎麼會跟你……”她不悅地說。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她的情緒讓她忘了他話中的破綻。
他盯着她的臉看,發現她沒發覺他的失言,暗自呼了一口氣,“我只是在乎你,不希望你喜歡上別人,算我說錯話,我道歉。”他討好的說。
他說他在乎她,這句話讓她高興極了,她重重的擰了下他的鼻頭,“知道錯就好了,這次原諒你。”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揉揉被她擰疼的鼻子,他不甚在意,“快告訴我你在哪看見他的?”她人好好的在百貨公司上班,又怎會看見他那親愛的大哥?
“當然是在百貨公司,”她沒好氣的說,她在那上班,除了那她還能在哪遇上?“聽說雷四少失蹤了,這件事弄得雷家上下人仰馬翻,百貨公司的事沒人管,所以雷家的大公子現在先暫時坐鎮,一切都等找到雷四少再說。”這是她從其它同事口中得到的消息。
聽她這麼說他才猛然想起,從被她帶回家起,他就沒再和家裏聯絡,而且度假得太開心,連公司的事都被他給忘得一乾二凈。若非她這一番話提醒他,他還不知他現在已被列入失蹤人口了。
“喂,你說,雷四少是不是被綁架了?”她猜,不由得好奇起一個好好的人,怎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可是沒聽說有綁匪打電話來要贖金呀。”
“別想了,好奇寶寶,我敢打賭雷四少一定好好的在某個地方。”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在你眼前啊!
“這是個秘密。”
“小氣,不說拉倒。”她嘟着嘴跳離他的懷抱,離開客廳。
他好笑的看着她孩子氣的舉動,這些小動作在他眼裏看來是多麼的可愛。
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包容她所有的孩子氣,想讓她一直待在他身邊,就算要用婚姻才能留住她,他都願意。
不一會她又回到他身邊,身上已換好外出服。
“走吧,我們出去吃飯。”說著說著,都已經中午了,難怪她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
看着她,他的眼裏凈是對她的寵愛,大手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這輩子,他是認定她了,認定她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
用完餐后,他們又回到惟心的小窩。
眼看上班時間就快到了,惟心匆匆打點好自己,便出門上班去了。
惟心一出門,宣梵立刻拿起電話,撥下一組熟悉的號碼。
他要是再不和家裏聯絡,就要被當作失蹤人口處理了,而且他已經偷懶了一個多禮拜,是該工作了。
“喂?”電話接通后,那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宣梵由音調可以判斷這個人正在忙,而且還是處於煩躁的狀態。
“大哥,我是宣梵。”他主動報上自己的名字。
“你現在人在哪?”聽到弟弟的聲音,雷宣承立刻緊張地詢問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消息的他的所在之處。
“我現在人在台灣。”他照實回答,但這個答案卻引來雷宣承的不滿。
“別跟我打哈哈,我要你告訴我你現在人在何處,過去這一個多星期人在哪裏?”他拿出大哥的威嚴。
聽他的聲音,他可以確定他人現在平安無事,一顆心總算是可以放下。
“我不能告訴你我在哪,我只能說,我現在很安全。”開玩笑,要是讓他們知道他人在哪,他們鐵定會逼他回去的,但現階段他不能離開,至少在他和惟心的感情穩定前不行。
“你還不打算回來”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雷宣承不悅的問。
“再給我一點時間,等事情處理好,我就會出現。”
“是跟女人有關嗎?”他直覺的猜測。
“嗯。媽那邊幫我說一下,好嗎?”他沒忘他還有個難應付的媽。
“我可以同意你晚點出現,但媽那邊你得自己處理。”如果他母親知道宣梵打過電話給他,而他卻沒要他馬上回家,那麼那個要倒大楣的人就換成他了,他才沒那麼笨。
“好吧,我會打通電話回家。”他妥協,畢竟自己惹出來的事還是得要自己解決。
“那你的工作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直幫他應付吧!他可是還有一堆屬於自己的工作,再說他還有老婆要顧。
“我會自己看着辦。”他早已想好該怎麼做了。
他可不想當他回家的時候,被自己的嫂嫂埋怨。“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謝謝你,我正有件事要麻煩你,我想請你在公司里幫我安排一個職位。”他沒忘記他之前看到的東西,他怎麼可能讓他的女人為生計煩惱?
可是為了不讓她起疑,他得作一個合理的安排才行。
他飛快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宣承也答應了全力配合他。
掛了電話,宣梵又撥了一通電話到自己的辦公室。
“喂,王秘書嗎?我要交代你幾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