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特別突擊隊(上)
當我一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差點沒忍住尖叫起來。這一刻,我對這群雇傭兵的仇恨瞬間被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喜悅所替代。
不過我知道我千萬不能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不然一定會被這群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雇傭兵看出端倪。
很明顯,眼前這個穿着和裝備都和這些雇傭兵一樣的人且不是周融還能有誰!役廣醫號。
我做夢都沒想到他竟然沒死。反而還混到這群雇傭兵的隊伍中來了。
我默默地注視着周融。心裏對他充滿了敬畏之情。
如果說他以前只是我偶像的話,那麼他現在就是我心裏的神,或者說上帝。偶像有時候是還能超越的,有時候也是會從神壇上走下來的。就好像很多被人崇拜的明星一旦出了點什麼醜聞,馬上就會被眾人唾棄。可神不會,上帝也不會。
儘管此時我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周融了,可我還是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混進來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到底是怎麼想到用這個辦法來脫身的。
想到這裏,我不由地為昨晚聽了他的話而感覺到慶幸不已。要是昨晚我在聽見他被打成馬蜂窩了之後,轉身下山去給他報仇,估計他真的就會被我害死。以他的脾氣,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我被人家幹掉,可他一旦出手相救,估計我們倆都會被當場打成馬蜂窩。想想我就一陣后怕。
周融給副隊長解釋的時候,說話是“戰戰兢兢”的,表現出來的樣子明顯很害怕副隊長。也是此時此刻我才發現原來他的演技居然那麼好。足以超越趙曉天了。
只見周融“戰戰兢兢”地說完那番話后,那個副隊長似乎有些不相信,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周融,周融卻毫不避諱地直視着副隊長。用以證明他並沒有說謊。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加以解釋,可周融沒有,他直視毫不畏懼地和副隊長對視着。
最終,副隊長盯着周融看了十多秒鐘,周融才緩緩地說了一句:“副隊長,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嗯……”副隊長點了點頭:“既然你說你是在受傷后暈過去了,可我看你好像只有大腿和手上有傷,這點傷難道也能讓人暈過去?”
“副隊長……”周融說完,用沒有掉繃帶的右手掀開了自己的迷彩服。只見他肚子上還纏着一大圈紗布,左側腹部的紗布被鮮血染紅了拳頭大小的一片。中心點有拇指大小的一片特別紅。我一看就知道這是中了槍傷包紮后才會出現的現象。
副隊長顯然也看出來了:“腹部中槍了?”
“嗯!”周融點了點頭。
“沒事吧?”副隊長關心了一句。
“當時很疼,現在沒什麼事了,給我包紮的兄弟檢查了一下。說是貫通傷。”周融道。
“喔,好好休息,該給你的補助一分都不會少你的。”副隊長說了一句便把注意力轉向了其他人。
“謝謝副隊長!”周融道了一聲謝。
副隊長沒搭理周融,只是朝四周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那個被你們打成馬蜂窩的小子呢,老闆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你們難道沒把屍體帶回來?”
“副隊長,屍體我們已經帶回來了,在那邊!”一名男子朝不遠處的樹林指了指,但見那邊樹林裏丟着一個渾身是泥的男子。他身上有很多血窟窿,死相慘不忍睹,眼珠子都凸出來了,臉上從左側眼眶下面到右側下巴有一道很長的傷口,這道傷口途徑鼻樑,把鼻子一分為二,傷口很深,都能看到白森森的頭骨。
我不用想都知道,這道傷口一定是周融乾的。他想冒充別人,當然得找一個替死鬼。而這個替死鬼雖然和他身材相仿,可樣子卻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他必須先把別人毀容,這樣一來,就算這些雇傭兵見過他的照片,都無法辨認了。
這個副隊長似乎做事很謹慎,只見他走過去蹲在那具渾身是泥的屍體旁邊看了好久,我相隔的比較遠,只能看到大概,看的不詳細,所以我很擔心那個副隊長會看出什麼端倪。
不過,看來那個副隊長對自己這幫人都不怎麼熟悉,他好像並沒看出什麼。他在那具屍體旁邊蹲了一會兒后,站起來揮了揮手:“馬上趕路,天黑前我們必須趕到下一個目的地!”
“是!”二三十號人齊聲說了一句,然後便趕緊收拾行裝繼續朝深山裏出發。
這一走,就是大半天。四月的太陽不算太灼人,不過在山裏連續趕路,卻也很難受。最主要的是,我還被五花大綁地綁着,綁我的人又是軍用手法,聽周融說,部隊裏有很多種捆綁法,每一種捆綁法都是經過專門研究的,被捆住的人只會越掙扎越緊,越掙扎越難受。其實我也沒掙扎,可因為走路難免會有一些潛意識的肢體動作,所以身上的繩子就越走越緊,加上其中一道繩子還是繞在自己脖子上的,到得後來,勒的我出氣都有些苦難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走的也就越來越慢,到後來,我便和押着我的兩個人落在了最後面。走着走着,原本被人扶着的周融也落到後面來了。還有那兩個抬着那具屍體的大漢也到後面來了。
周融腿上有傷,走得慢當然很正常,而那兩個抬着屍體的倒霉鬼,雖然個子大,開始還能跟得上隊伍,可走到後面,還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我原本以為周融會找機會幹掉後面這幾個人把我救走,卻沒想到他一瘸一拐的,至始至終看都沒對我看一眼。這令我心裏多少有些不爽,你倒是好歹給我遞個眼色什麼的也好啊。
就這樣,我們一直走到天快黑的時候,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我的腳起了好幾個泡,所幸一路上他們都沒虐待我,期間還給我稍微鬆了一下綁,重新把我捆綁了一下,不然我估計我會直接死在半路上。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似乎已經來到了這片大山的邊緣,因為我看到遠處似乎有個小村莊,隔着一座山我看見那邊有炊煙升起。
眼看着只要再翻過眼前的這座小山馬上就要到達那個小村莊時,副隊長卻命令眾人原地休息,等晚上九點再繼續趕路。
不過這倒是正合我意,我尋思着,周融應該會趁大家睡着之後來救我的。
只可惜,我想錯了,這小子似乎比其他人睡得還香,副隊長一下命令,他馬上就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睡了。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在裝睡,可沒過多久,他卻打起了呼嚕,我知道這傢伙壓根兒就沒準備救我,於是我也跟着睡了。
我知道周融不可能不救我,或許他只是覺得暫時還沒到時候。此時有周融在我身邊暗中保護我,我也不再擔心自己的小命了,我便也沒心沒肺地睡了起來。其實我是真的太困了,估計周融也太困了,包括那些雇傭兵也一樣,昨晚大家都折騰了一夜,現在好不容易有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大家都很珍惜。
不過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即便是睡覺,也還是留下了五六個人在周圍站崗放哨,因此就算其他人都睡得很死,我卻照樣沒有機會跑掉。
晚上九點,在副隊長的命令下,眾人繼續朝眼前的一座小山前進。
當我被押着爬上這座小山的山頂上時,我一下驚呆了。
只見我們所在的山頂周圍,還有六座連綿起伏的小山。加上我們所在的這座山正好是一個橢圓形的滿圓。
我做夢都沒想到,這些雇傭兵帶着我走了一天一夜,竟然穿過了一大片山脈,把我從開源縣帶到了白曲縣。而我此時所在的這座山,居然是蓮花山。
我終於明白周融為什麼一直不出手救我了,原來他早就知道從食人谷往深山直插過去就是白曲縣的蓮花山。他應該早就猜到他們是來蓮花山的,所以他才沒急着救我。因為我們都知道,趙曉天和劉羽早在昨天下午就帶人來這裏守株待兔了。昨天我給趙曉天打電話時,他說他那邊沒有動靜,指的就是蓮花山。
正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副隊長拿出一部衛星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喂,老闆,我們已經到達你指定的目的地了!嗯,嗯,好……明白……我知道怎麼做了……”
那個副隊長的通話內容很簡單,對方說了些什麼,由於距離比較遠,我一句也沒聽見。緊接着,他就叫人押着我們朝蓮花村的山谷走去。
雖然我現在心裏又安穩了不少,可我不知道趙曉天和劉羽埋伏的位置到底在什麼地方,要是他們只顧着埋伏蓮花村外面的山腳下,那可就麻煩了。因為我們可是從蓮花山背後的深山老林直插過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至於趙曉天和劉羽為什麼會提前來蓮花山設伏,那是因為蕭家叫秦政處心積慮地做了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情,其唯一目的似乎就是為了蓮花山下面的紫靈寶庫。而蕭靖國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先是叫我們去寶山,然後故意多給了我們幾個小時的時間部署,最後又把我們騙去食人谷,其動機明顯另有所圖。我們想來想去,最後只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蓮花山。
而當我此刻來到蓮花山的時候,顯然印證了我們當時的猜想是正確的。蕭靖國很可能還想讓我們帶他下一趟紫靈寶庫。
本來當時我們還認為他叫我們去食人谷領人,很可能只是一場空城計,所以我們就沒驚動其他人,卻沒想到這並不是空城計,這裏的確有埋伏。並且我還沒活捉了,由此可見,蕭靖國派那麼多人埋伏我們,先是放我們進去,然後從外面用了一個口袋陣。很明顯,後面出現的二三十人是早就埋伏在外圍的,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就應該看見我們了。而他將我們包圍在凹字形山谷裏面,明顯是有意留下活口,而他留下活口的唯一用途無非就是讓我們再帶他去一趟紫靈寶庫。
一時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可卻又迎來了很多沒有想通的問題。為什麼蕭家那麼在乎這個紫靈寶庫。這裏面不是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嗎,他們到底還想要什麼?
此時我當然想不通這些事情,只能任由他們帶着我朝山谷裏面走去。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祈禱着趙曉天和劉羽不會傻不拉幾地埋伏在蓮花山的山腳下。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並沒讓我失望,只可惜他們出現的太早了。就在我被押着帶路朝山腳下走出不到十米遠,對面山頂就傳來一聲沉悶厚重的槍聲:“砰……”
我只感覺到抓着我一隻肩膀的男子腦袋瞬間爆開了,腦血和腦漿濺了我一臉。緊接着,我正對面和斜對面的山頭上便傳出了一陣連綿不絕的狙擊槍聲。我能感覺到,至少有六七名狙擊手在同時開槍。
我身邊的那些雇傭兵們只是頃刻間就折損了十多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還是沒跑掉,因為前身一響,我就被人押着朝山脊另外一邊撤下去了。
當副隊長命令撤退,他手下那些人全都撤退到山脊另外一側時,原本三十一人的隊伍,已經只剩下十七人。趙曉天和劉羽埋伏的狙擊手只是連續兩撥齊射,就帶走了他們十四人。
在副隊長輕點人數的時候,我也在搜尋周融的影子,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他人。這下我又緊張起來,我怕的不是周融溜了,而是擔心他被趙曉天他們誤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