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食人谷血戰(上)
儘管此時已是四月份,在沿海地區早就進入夏天了,可內地農村的晚上卻還是很冷,很多城裏人可能並不知道,其實很多農村人一年四季蓋的都是被子。因為農村樹比較多,一到晚上就非常涼快。蓋薄一點的被子還是蓋得上的。
雖然我一猛子扎進湖裏的時候。覺得湖水很冰,可我游出水面后,卻並沒因為湖水的冰冷而清醒多少。此時此刻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去救周融。
我不會蛙泳,只能用從小在農村河裏學會的狗刨式,雖然這狗刨式游法比蛙泳的動靜要大很多,但我還是在盡量剋制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水聲。
我遊了沒幾米,就聽見李大逵冷聲叫了一句:“小林,你這犟驢,你給俺回來……”
“師父,你先走吧,保護好雪兒妹妹,我去找融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他已經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屍體背出來!”我說完再也不理李大逵。趕緊四肢並用朝湖對岸游去。
在游過去的途中,我的耳朵也在觀察着背後的動靜,我能聽見李大逵在我背後的岸邊愣了一會兒后就扛着雪兒退出去了。
我很清楚李大逵並不是不講義氣,他只是太理智。太冷靜,冷靜到有時候看起來甚至有些冷血。這一點,他和張怡寒有些相似。像張怡寒繼父死的那次,我和她正在白曲縣查蓮花村的案子,當我把她繼父死的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雖然後來我才知道那只是她的繼父,其實隨着慢慢對張怡寒越來越了解,我得知她對她繼父的感情實際上也挺深的,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是跟着母親和繼父長大的。直到長大成人後進了寶山市公安廳工作后才開始與張博華相處。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默默地對張怡寒說了一句:小寒,對不起,這次我可能真的回不來了。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比我能幹,比我能打,比我有錢。比我好很多的人來照顧你,保護你……
我心裏默默地說完這麼一番話后,徹底拋開一切雜念,趕緊加快速度朝對岸游去。
上次一上岸就遭到了田水牛的埋伏,有了那麼一次經驗,這次我學聰明多了。我在快接近岸邊的時候,沒有選擇上次那塊明顯的空地,而是選擇了一處水草很多的地方靠岸。
我相信就算岸上有人埋伏,也一定會埋伏在那塊空地周圍,畢竟從對面游過去,正常人都會選擇那個空曠的位置上岸。
上次我沒想到這個問題,上了一次當后,這回要是還想不到那我就是傻逼了。
在快靠岸的時候,我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小,雖然前進的速度慢了很多,可卻沒有在發出一點聲音。
那處水草繁茂的地方不僅水裏有很多水草,岸邊也是一個落差約有一米多的坎,上面還長着很多雜草,有不少雜草都直接垂至水裏了,正好可以很好地掩護我的蹤跡。我相信自己從這裏上岸,絕對不可能有人發現我。
當我游到岸邊,從水草中貓着腰來到岸邊的雜草下面時,我緊靠着水邊的那道土坎,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儘管我現在腦子裏一點救周融的計劃都沒有,但我卻一點退回去的意思都沒有,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找到周融。就算他已經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屍體背回去。實在沒機會把他屍體弄回去,大不了死在一起。
我靠在土坎上緩緩地喘着氣,與此同時,也在檢查着自己身上的武器裝備。我有一把手槍,一把九五式自動步槍,還有兩個手槍彈夾和兩個步槍彈夾。我相信只要自己小心點,能在打完這些子彈后再犧牲,最不濟我也能幹掉對方十來個人吧!
檢查完武器裝備之後,我先用夜視儀偵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發現周圍連一個小動物都沒有。眾所周知,夜視儀是依靠目標自身的紅外輻射形成“熱圖像”來辨別目標的,所以又稱為“熱像儀”。熱成像的原理就是把會發熱的東西在夜間通過透鏡凝聚起來,而只要是動物,勢必就會發熱,只要發熱就會產生紅輻射。科學家們就是利用光電轉換的原理把這種紅外輻射單純的提煉出來通過光學儀器放大,這樣在漆黑的晚上就能依然通過生物身上的熱量把他發熱的輪廓完全呈現出來。
最值得一提的是,儘管此時周圍到處都是濃霧,可這對於有夜視儀的我來說卻並沒有絲毫阻礙,因為夜視儀是可以穿透大霧的。
我安靜地觀察了很久,確定周圍的確沒人埋伏,我終於忍不住順着湖邊朝那處空曠的地方走了過去。
我把步槍斜挎在胸口,然後左手拿着砍刀,右手拿着手槍。當我走到那處空曠的位置后,先是朝地上仔細看了一會兒,很快我就發現了一灘很明顯的水跡。很明顯,周融也是從這裏上岸的。
通過水跡和腳印,不難看出周融是徑直朝前面的雜草叢裏走過去了。
這裏根本就沒有路,不過前幾天我們有大部隊進來過一次,所以把這裏踩出了一條路。按照周圍的心思,我覺得他應該會沿着這條路朝裏面走。因為我給他說過,裏面有個山洞,如果蕭靖國他們在裏面的話,想必應該是躲在那個山洞裏的。
有了夜視儀,我的膽子就大了不少。畢竟周圍方圓百米的位置我都能看的很清楚,哪裏有沒有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因此我就沒必要太過小心翼翼的。
這條路由於上次走過,所以我並不擔心自己會掉進雜草叢的沼澤地里。不過當我來到那個山洞前面的那片雜草地時,我不由地放慢了腳步。那次田水牛帶着我在這裏繞了很多彎路,其實是因為山洞前面雖然看起來好像有很多雜草,其實這裏也有很多泥潭。我懷疑這些泥潭很可能是田水牛他們兩兄弟挖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攔其他人發現這個山洞。
這個山洞我們事後也調查過,這應該是山體滑坡后才見天日的,因為以前周邊村民都沒聽說過這裏有這麼一個山洞。可見田水牛兩兄弟很可能是因為發現了這個山洞之後,才把外面圍起來的,至於他們為什麼想獨佔這個山洞,這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山洞前面有很多和陷阱一樣的泥潭,不過能走人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經被我們上次踩了很多腳印,因此這點小問題還是沒攔住我。
就在我馬上就要走到山洞洞口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山洞裏面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腳步聲,以及幾名男子小聲說話的聲音。
“有人來了,做好戰鬥準備……”
“是!”
對話就這麼兩句,之後就再也沒了動靜。毫無疑問,山洞裏面有人埋伏,而且聽剛才的腳步聲,至少有五人以上,甚至更多。
只可惜山洞裏面有拐角,我站在外面用夜視儀根本看不見裏面到底有幾個人,也看不見他們到底是怎麼埋伏我的。
儘管如此,我還是毫不猶豫地繼續朝洞口摸了過去。因為我通過夜視儀能很清楚地看見洞口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我便想着,等我到了洞口再說。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就在我眼馬上就要到達洞口時,從我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巴。就在我準備掙扎反抗的時候,脖子上突然架上來一把冰冷的匕首。
我心裏咯噔一跳:“完了……”
其實這一刻,我想得最多的並不是該怎麼脫身,而是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我一直很小心地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卻沒想到自己還是被人從背後偷襲了。
偷襲我的人手上好像有很多泥巴,因為他捂住我嘴巴的時候,有些泥巴都弄到我嘴裏去了,我聞到了一股很濃的泥巴味道。
正當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是我……”役私匠血。
聲音很小,不過我還是聽出了這人居然是周融。
周融當然知道我的耳朵很靈,因此他說了那兩個字后,馬上就慢慢地把我嘴巴鬆開了。我轉身一看,眼前卻一個人影都沒有,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不過我的耳朵和我的感覺卻告訴我,此刻我眼前明顯站着有個人。
也就在這時,我的夜視儀被人朝上一拉,我終於看見了眼前有個人影正站在我跟前。
我低聲說了一句:“融哥,是你嗎?我怎麼戴着夜視儀看不見你?”
“跟我來……”周融說完,拉着我的手把我朝山洞右側的那片草叢裏拉了過去。他好像對這一帶地形挺熟悉似的,他帶着我在草叢裏一陣到處亂轉,很快就把我帶到了一個差不多剛好能容兩人蹲進去的山洞裏。
他拉着我鑽進洞裏,突然打開了強光手電。小小的山洞瞬間光芒大作,定神一看,只見眼前的人哪裏是什麼周融,根本就是一個看不清面貌的泥人。我只能從他的身材和眼神能看出眼前的人有點像周融。
“融哥,你怎麼搞成這樣了?”我一臉震驚地道。
“身上塗幾層泥巴就能隔絕身體散發的熱量,這樣夜視儀就難以發現了,我懷疑對方也有夜視儀,只有這樣才能不被他們發現。”周融說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融哥,我還以為你已經,已經……我是來給你報仇的。”我道。
也是此時我才意識到原來周融並沒出事,他故意在規定的時間內不給我們傳遞信號,那是因為他想獨自一個人來涉險。
“報仇,你報個屁的仇,我看你是來送死!”周融冷聲罵了我一句:“你趕緊回去,這裏交給我了,乾媽他們絕對不在這裏,我們肯定被耍了……”
“啊……”不遠處的一聲慘叫打斷了周融的話。
“他們出來了,你在這裏等着,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哪裏都不準去。”周融說完拎着95式自動步槍一下就躥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