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錯，就是我
我被搞得愣了好幾秒鐘，這種只有在電視裏才能看到的場景，竟然真實地發生了，這個人竟然戴了一張人皮面具。我以前那麼近在咫尺竟然都沒有看出來。
再看看那張面具之下的臉，哪裏有帶着面具的時候年輕？這分明是一張蒼老的不成樣子的臉，怪不得柳七七的臉和他的年齡還有頭髮都很不搭配，原來他戴了一張年輕的面具。
柳青雲直接把麵皮扔在了地上，然後他看着地上的屍體說，“這不是柳七七。”
“不是他？你沒搞錯吧？這才是他真實的面目啊？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嗎？”我說著皺了皺眉頭。
“如果你知道他在二十幾年前被人剝掉了臉上的一層皮，那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柳青雲慢悠悠的說。
“你什麼意思？他臉上的皮曾經被人剝掉了？”我瞪着眼睛問柳青雲。
“是的。”柳青雲點了點頭說，“他是柳家唯一活下來的人，不過他臉上的皮被人剝掉了，整個臉就是一塊疤。所以他才一直戴着人皮面具。”
“這麼說他還活着......。”我不由自語了一句。
“他肯定還活着，因為大局才剛剛鋪展開來。”柳青雲說玩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現在我們怎麼辦？”我問柳青雲。
“等。”柳青雲只跟我說了一個字。
接下來我們真的就開始老老實實的等，我和柳青雲回了那棟樓裏面，每天什麼都不做，就是等。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在等什麼，但我不去想，也不去問，我覺得能夠這樣安逸的過好每一天，已經很好了。
不過我心裏清楚，這樣的安逸肯定只是暫時的。因為柳青雲說過，大局才剛剛鋪展開了，而作為局中人的我，有些存在肯定不會讓我這樣安逸的活着。
生活彷彿再一次步入了正軌，那天晚上小薇跟着柳林楓離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
有時候我還是會想起小薇，她在我生命中留下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但我也知道她只是一個過客。她是一個活出第二世的人，她在拼了命的尋找曾經，而我，則是在拼了命的尋找未來。
我跟她走的本來就是相反的路。只不過在途中擦了一下肩，愛情的火花是沒有擦出來，不過我的心裏卻烙下了她的印記。
我在平淡的生活中又一次找回了自己，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每天辛勤工作，掙錢養活自己，偶爾我會去精神病院看看陳玄清，他現在看起來已經好了，或者說其實他從來就沒有瘋過，只不過是事實讓他不得不裝瘋。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我是第幾次去看望陳玄清，我不記得了，總之這一次。我見到了一個人，一個我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但卻絕對不會忘記的人，林子欣......
本來我手裏還拎着給陳玄清買的水果，但走進病房看到林子欣的那一剎那，我手裏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陳玄清和林子欣都看了過來，我忍不住的心慌，連忙轉身就走，我不是不想見林子欣，我只是害怕，害怕再一次連累她，雖然說這半個月我也沒有在經歷過離奇的事，但我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林子欣追了出來，她攔住了我，但卻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因為她已經紅了眼眶，而我又最害怕女孩子哭。
沉默了足足兩分鐘，林子欣才問我，“為什麼躲着我？”
我盡量裝做若無其事的說，“我沒有躲着你，只不過是老天不讓我們再有交集。”
“那現在交集了，這是天意嗎？”她問我。
“警察不應該相信天意這麼一說。”
“那我也不相信你。”
簡單的對話，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說什麼。
這時陳玄清走了出來，他今天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正常，不過他說的第一句話，卻讓我覺得他更加像神經病。
“現在才發現，你們倆真般配。”
“窮屌絲和白富美的感人愛情故事，那是電視劇裏面才會有的。”我淡然回答。
“可你不是窮屌絲，我也不是白富美。”林子欣說。
“難道你想和我書寫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我笑着問她。
“不想。”林子欣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又為什麼要躲着我？”
“因為我不想再連累你，我是天煞孤星，凡是跟我走得近的人，都會倒霉。”我開始扯犢子。
“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林子欣笑了，她說我確實就是一個煞星，她跟我走得近了，瘋了一次，老了一次，而陳玄清，成了變態殺人狂，還做了這麼久的精神病，至於法醫，那就更慘了，直接死掉了。
雖然林子欣是在開玩笑，但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我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煞星，不過我連累了他們卻是真真切切的。
在一次見到林子欣，我壓抑了好久的心情彷彿得到了宣洩的點，我和林子欣聊了很久很久，晚上還一起吃了飯，最後是我送她回家的。
我單純的以為我真的就這樣過上了安逸的生活，但事實證明我真的太天真了，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必須要收尾，而我的故事，才剛剛走到高chao。
晚上我和柳青雲如同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喝茶，對於兩個悶油瓶一樣的人，尤其是男人，很多時候真的沒有什麼話題，沉默，就成為了我們唯一的習慣。
點燃第三支煙的時候，我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很輕，但我和柳青雲都聽到了。
我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意外和慌張，依舊若無其事的抽着煙，該來的終究是要來，我本來就不應該刻意去逃避。
柳青雲從旁邊了起了他的長刀，很認真的擦拭着，今晚他的刀，估計又要見血。
很快腳步聲停了下來，我看到門口出現了很多人，很多裹着黑袍，眼睛奇特的人。
我掐了煙，再一次斷氣了桌上的茶杯，不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想先喝完這杯茶。
“久違了，身懷使命的人。”龍紋的聲音伴隨着他的身影一同出現在了我對面的沙發上，也就是柳青雲的旁邊。
這種憑空出現的身法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每一次看到，我還是會感到深深的心悸。
我盡量裝作很平靜的喝完了杯子裏的茶，然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無表情的問他，“你說的身懷使命的人，難道是我？”
“不用裝了，我想你都知道了，他已經死了，記憶回歸了吧？”龍紋面無表情地說。
“不錯，回歸了，我是柳林楓。”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小薇為什麼會去那棟樓裏面找我？柳七七為什麼說我其實姓柳？因為我，就是柳林楓的轉世之身，只不過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我覺得我就是林海，不是任何人。夾大低才。
可是在兩個小時以前，我忽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就是柳林楓，所謂的靈魂轉生，只不過是我把自己的靈魂轉嫁到了另一個新的生命體上面，然後我的領會伴隨着那個生命體，也就是我現在的身體成長。
二十幾年了，我感覺自己好像又活了一輩子，我腦袋裏面的記憶太多，我已經記不清前世所有的記憶了，想起來的，只不過是一些重要的片段，但我還是知道了，我是柳林楓。
曾經柳青雲說我是被人種下的鬼，其實不是，我是被自己種下的鬼，我把自己的靈魂種在了新的生命體上面，那個種鬼人，就是我。
“小薇呢？”我面無表情地問龍紋。
“放心，她很安全，只要你跟我們走。”龍紋眯着眼睛說。
話音剛落，一把黑色的長刀閃電般向著他的脖子劃了過去，柳青雲出手了。
龍紋沒有躲閃，他一把就抓住了刀刃，手掌彷彿鋼鐵一樣，刀刃都沒砍進去，然後被他死死地鉗住了長刀。
“你只不過是一個傀儡，鬥不過我的。”龍紋說著轉頭看向了柳青雲。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柳青雲說完一杵沙發，抬腳猛地向著龍紋的胸口踢了過去。
兩人一打起來，沙發都被掀翻了，我只好退後盡量避免殃及魚池。
這兩個傢伙都是變態，打起來很難分出勝負，尤其是柳青雲，我第一次看到他變得這麼暴怒，他的眼睛已經徹底變成了血紅色，身上透着瘋狂的氣勢，力量大的我看了都感覺害怕，他能夠一刀把龍紋劈飛出去，這就是長大后的鬼嬰，真正的怪物。
當然龍紋也是個異類，他的身體似乎刀槍不入，我記得他說過，他沒有靈魂，沒有元神，純粹的傀儡之身，戰鬥的機器。
門口的那些黑袍人都沒有進來，他們只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這些人其實都不是人，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