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至聖、大聖、聖人。
三日前，大夏、朝扶、南蒙三國交界之處，天下文人的聖山岐山，山頂文博苑。
七聖人立於山門，遙望終南山霞光如火燒天，滿面悲戚。
整整三日，七聖人不語不食，直至霞光湮滅，一起鞠躬遙拜：“恭送至聖人。迎復聖人。”
四聖留，三聖下山，各赴大夏、朝扶、南蒙國都。
三日前，隱於大陸四處的仁、義、禮、智四大儒殿。
四亞聖遠望函谷關外漫天霞光，拜於庭院，身後大儒數名。
亞聖口吐悼文道：“天妒英才，恭送大聖人。”
數名大儒齊齊下跪，泣不成聲。
三日前，大夏皇都洛陽。
一年輕男子黃巾黃袍，氣度不凡，立於太和殿前。見西北方天空雲霞散亂，頓時面帶喜色。
男子厲聲道：“這是聖人隕落天象，得聖人一分文氣可封翰林，得文心必成大儒。速派人前往。”
同樣一句話出至永壽宮後院一貌美婦人。
洛陽城中數百騎分數批便裝出城，趕赴函谷關外雲霞散亂之處。
三日前，乾元大陸目所能及終南山異象的各府縣。
官員、軍士、百姓們……訝異地盯着西北方天空異象，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雲朵周圍有彩虹，是地震雲，大家速速搭草篷，防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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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牛背滾落，林天墮下山崖，一路壓斷老樹新藤枝葉無數，徑直往下跌落，瞬間就消失無蹤。青牛木瞪瞪看着他滾下山崖，嘶鳴一聲，前蹄猛跺一躍而起，跟着跳了下去。
林天只覺身體如同駕雲，山崖邊的老樹枝條抽在臉上也不覺得疼，眨眼間落入崖底一株茂盛大樹樹冠之中，枝椏壓斷無數，終於抱住根粗大樹榦，喘氣不停。樹榦之下是個大帳篷的布頂，林天暗呼好險，同時胸口疼地如同刀攪，心臟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擠進去一般。
突然頭頂枝葉亂響，光線一黑，抬眼只見團黑影重重砸了下來。
嘎……啪嗒，呲啦——啊~！
一連串的響聲之後，黑影直接把林天砸進了帳篷，把他壓在帳篷中的睡毯之上。睡毯上躺着個女子，身上搭着涼被，一雙玉腿不着寸縷，正好把林天的身體夾在當中。
“哞哞，哞~”
青牛從林天身上跳起，甩了甩尾巴，仰着牛頭叫了兩聲，看來完全沒有受傷。林天骨頭都快被它壓斷，心頭鬱悶無比，這頭瘟牛到底是想殉情還是想謀殺？老子本來安全着陸的……
眼前是一張閉月羞花的青春俏臉，此刻正痛苦地皺着眉頭，兩行清淚滑落腮邊。
身下是溫香軟玉，偏偏胸口疼地快要爆裂，那異物被青牛一壓，好像又擠進心臟了幾分。眼見身**子衣衫不整，又被自己從天而降壓個半死，憐香惜玉之心大起，掙扎着站起身來。
涼被堪堪遮住女子身體，林天剛歪斜站起，一根青綠色小黃瓜帶着血漬從涼被邊緣滾落而出……
林天前世可是閱盡島國神片的資深人士，知識儲備相當豐厚。眼前少女衣衫不整，被下小黃瓜帶血滾出，頓時明白撞見了尷尬時段。黃瓜何等嬌嫩之物？在少女胯間見血，如果沒被壓斷，那只有一種可能……
摔下來的真不是時候~~林天老臉一紅，關切看向少女。
青牛平時吃慣了果蔬，看到小黃瓜青綠可口，一口叼起卷進嘴巴嘎嘣嘎嘣大嚼咽下，滿意地打了個響鼻。林天詫異地看着青牛——牛兄這口味，也忒重了吧？
少女夾緊雙腿，用涼被把身體仔細裹好，退到帳篷角落，然後才拭乾眼淚。狠狠瞪着林天說：
“你，你到底是誰？”
“姑娘，其實這是個意外，我們不小心落下山崖……沒半分對你不敬之意。”
林天緊皺着眉頭，沒想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闖了這麼大一個禍事。據說古代婦女把貞操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少女應該是閑來無事，用小黃瓜領略下假鳳虛凰的妙處。自己一不小心落下山崖，卻讓人貞潔毀於黃瓜之下。以後找夫家容不容易先不說，要是少女想不開，上吊殉節都有可能。
“我叫林天，姑娘莫急，要是實在以後找不到夫家，我可以娶你。”林天盯着少女，滿臉嚴肅。性命攸關的事，他可不敢有一點馬虎。
少女眉目如畫，兩腮嬌紅，眉心一點紅痣，秀髮用黃絲帶綰在身後，明麗無方。聽林天說完，眼睛瞪地滾圓，檀口大張，怒道：
“就憑你這凡夫俗子，娶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林天揉了揉胸口，此刻疼痛減輕了許多，也沒有脹痛之感。不過胸腔內似乎多了點東西，不時還有點隱隱作痛。
“姑娘，其實貞潔重於性命之說屬於愚昧，你萬萬不要往心裏去。再說你也不是失節，只是意外事故。以後你夫家要是質疑，我和牛兄可以為你作證。”
青牛似懂人言，附和着這話點了點牛頭。
“你們能做什麼證，我要的是這事永不外傳，死無對證。”
少女眼神凌厲，口中念念有詞，凌空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根長鞭。
“姑妄言之妄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
隨着少女這幾句低聲吟唱，長鞭在少女手中甩開。
長鞭鞭身黝黑，初看毫無出奇之處，甩開后鞭身陡然泛出紫金色光華，空中鬼嚎咻咻，鞭身倒刺出數節利刃，卷向帳篷正中的林天。
這鞭居然是一件文寶！
林天渾身冰涼，咬牙就地一滾，滾到青牛腳下。長鞭似乎長了眼睛，隨風卷至，利刃閃出片片寒光。
青牛嘶叫一聲，張開巨口，鋼牙狠狠咬住鞭頭，嘎嘣一聲，長鞭應聲而斷。長鞭如有生命，發出聲慘絕人寰的厲嘯，整條鞭從少女手中脫手而出，卷向青牛。青牛突然渾身耀出團清氣，牛口陡然張大了四五倍，血盆大口往空中一探，合攏，一陣亂嚼，長鞭被凌空囫圇吞下。
少女臉色慘白，這可是進士臨死前用鬼詩為引，注入畢生才氣凝結而成的文寶。舉人之下無人能敵。
被頭牛吃了？！
進士文寶居然被這頭青牛吃進了肚子？！少女瞪着青牛看了半響，仍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狠命地揉了揉眼睛，渾然不覺涼被已經滑落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