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解圍
下一秒,他們的頭頭兒的腦袋便已經脫離了脖子,掉到了地上,滾了幾圈方才停下來。
高大的身體如噴血一般,血水從脖頸間噴涌而出,步驚羽的身上沾滿了濕熱的血液。
緊接着,侍衛們終於反應過來,拿起手中的刀,朝趕來的“救兵”飛奔而去。
“殺無赦。”薄唇微啟,這三個字淡淡地吐了出來。
赫連絕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白袍,卻發現血跡已經沾上去下不來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彎下身子將躺在地上的步驚羽扶了起來,“怎麼就你一個人?”
“皇嫂還在屋裏,沒有出來,”步驚羽悶哼了一聲,身上的傷勢比他想像的重得多,“你先別管我了,快進去看看她怎麼樣了,這麼久了屋裏還沒有動靜。“
赫連絕微微一怔,將步驚羽扶起來走了幾步,叫住了剛剛解決完一個侍衛的宮人,“你來照看着他,他應當是中了抑血凝,解藥帶了嗎?”
宮人抬起步驚羽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朝着赫連絕點了點頭:“帶了,宮主您要進去嗎?”
“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輕舉妄動,解決完這些人之後,把他們的屍體處理掉,還有,讓飛鷹去一趟夕照國的將軍府,把情況告知一個叫北堂墨的人,剩下的他自己會去做的。”赫連絕吩咐道。
步驚羽怔住,赫連絕知道北堂墨這個人他倒是不奇怪,只是他怎麼會知道北堂墨跟皇嫂關係匪淺?連自己都不確定,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北堂墨是否會幫助他們。
他又轉過頭來看着步驚羽,“你先在這兒休息,我進去了。“
步驚羽點了點頭,“多謝。”
赫連絕沒有回應他,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到門響的聲音,屋內的三人都驚住了,齊刷刷地望向他。
“我當是誰呢,”此時的皇后已經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一臉的嘲諷,“原來是無絕宮的宮主大駕光臨。”
“怎麼著?”步驚峰也跟着附和,抬起胳膊一把勒住喬雲溪的脖子,將她的身子拉過來,擋在自己的身前,“來救你的姘頭了?”
“無恥,”喬雲溪低聲抗議,“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荒淫無度,欲求不滿嗎?”
步驚峰捏住她的下巴,扭過她的臉看向自己,“你竟敢說本宮無恥?你們兩個乾的事就不無恥了嗎?”說著,他又看向漸漸靠近的赫連絕,“別以為本宮不知道,當日你服了鳳求凰之後,把你救走的人是誰。”
“哦?太子您說當日把她救走的人是誰?”赫連絕明知故問,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簾后閃出,他將手中的摺扇拋出,硬生生地打到了那人的膝蓋上。
風行悶哼了一聲,跪倒在地。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親衛嗎?怎麼見到我要行如此的大禮?”赫連絕莞爾一笑,絲毫不把他看在眼裏。
風行的雙手撐地,有些吃力地站起來,抽出腰間的劍向他撲去。
雖然風行武功了得,但因為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再加上與赫連絕之間的懸殊差距,已經漸漸落了下風。
見到風行從簾后閃出的時候,喬雲溪嚇了一跳,她這才發現,原來簾后還站了一個人,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這個風行的身手,她早就有所聽聞,上次見他的時候,也只是跟他過了兩招,根本看不出來他的身手。
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小可,只是相比於赫連絕,還是稍稍有些遜色。
喬雲溪察覺到身後的人一僵,微微一笑,“太子,只怕是您也沒見過風行這副狼狽的模樣吧?怎麼樣?我這個姘頭您看着還滿意?”
步驚峰惱怒,勒住她的胳膊不由地用了力,卻發現對方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多時,戰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赫連絕搶過風行手中的劍,將他一刀封喉。
似乎還是不解氣,又扼住他的喉嚨,將他的身體舉起來,揮動手中的劍,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
風行的頭在地上滾啊滾,在步驚峰的腳邊停了下來,那張熟悉的面容此刻變得慘白。
“風行真是……您的好跟班,您看,他連死了……都不想放過您呢。”喬雲溪說的有些吃力,但話語依然強勁。
步驚峰渾身一震,眉頭緊蹙,閉上眼睛,將那顆頭顱踢開。
“太子,有話好說,別舞刀弄槍的。”赫連絕淡淡地開口,手中的劍上一滴滴鮮血還在往下低着,沿着他走過的路,滴成了一條直直的紅線。
“本宮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步驚峰死鴨子嘴硬。
一旁的皇后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說道:“赫連絕,你看清楚了,現在喬雲溪跟皇上都在我們手中,到底是你佔優勢,還是我們更有利?”
“既然皇后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赫連絕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衣裳,抬起頭,眼中儘是冷峻,“如果你放了他們,我還可以考慮給你們一條活路。”
“哈哈哈哈……”皇後仰頭大笑,“給我們一條活路?如果今日我們沒把這件事情做成,早晚是活不下去了。你以為,本宮真的想活着出去?”
赫連絕冷冷地看着她:“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很簡單,”皇后將耳邊的碎發扶到耳後,笑靨如花,“本宮要你的無絕宮。”
她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峰兒,你先準備着,一會兒赫連宮主要是不同意,立馬就把喬雲溪殺了。”
皇后對於自己的條件,很有信心,這麼危急的時刻,赫連絕都能趕來救喬雲溪,足以證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只是一個無絕宮,他肯定會同意的。
只要自己有了無絕宮,不怕這次的政變失敗了,就算失敗,她跟自己的兒子也一定能活下來,畢竟,無絕宮的勢力,是連皇上都唯恐不及的。
到時候,也許還會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不可能。”喬雲溪斬釘截鐵地回答,“赫連絕,你快走吧,別管我了。”
要赫連絕為了她放棄自己多年的心血?怎麼可能?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不是自己沒有搞清楚狀況,便拉着步驚羽貿貿然地趕來,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其實她完全可以再觀察幾天動向,只要皇上還健在一天,他們的計劃就一天不能成功。
可現在,要赫連絕為了自己放棄無絕宮,這勢必會讓那兩人有所期待,將來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的眼中帶着堅定,臉上的倔強讓人心疼,話語卻讓人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
赫連絕對着她溫柔地一笑,搖了搖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皇后,你剛才的建議,我同意了,”赫連絕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這是我們無絕宮宮主所持的令牌,見令牌如見宮主。”
他往上一拋,金燦燦的令牌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拋物線,落到了皇后的手中。
步驚峰心中大喜,將手中的匕首往後收去。
說時遲那時快,感覺到脖頸上一松,喬雲溪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便反手抓住了步驚峰的手。
下一秒,她使勁全身的力氣,集中於兩手,將他的匕首一翻轉,對準了他的胸口,刀刃漸漸地插了進去。
喬雲溪抬起頭,看到步驚峰難以置信的眼神,冷冷地一笑。
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割了喉。
“這一刀,是我替我爹,哦不,我們的爹喬丞相給你的,”喬雲溪拔出那把匕首,划向他的喉間,“治你的不孝之罪。”
“這一刀,是我替皇上給你的,治你的不忠之罪。”
“這一刀,是我替赫連絕給你的,治你的出言不遜之罪。”
“這一刀,是我替天下的百姓給你的,治你的貪婪自私之罪。”
喬雲溪一刀又一刀地割着,將剛才的一切以及之前的所有,都還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神情依然淡然,臉色彷彿是在切一塊砧板上的豬肉一般輕鬆悠閑。
“喬雲溪!”皇后失聲尖叫,“你瘋了!”
自己的手中剛剛接到令牌,高興勁兒還沒有過去,便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倒在地上了。
而自己的“兒媳”,手裏拿着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在他身上划來划去。
眼看着自己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她的胸口不可抑制地鈍痛了起來。
皇后撲了上去,將喬雲溪推到了一邊。
喬雲溪轉過身,站了起來,無辜地說:“皇后,現在太子已經沒了,這可怎麼辦呢?”
“搶來的皇位,讓誰來當呢?”她接著說,言語中帶着嘲諷之意,“還是說,您要效仿武則天,當第一個女皇帝?”
“是你害了他,是你殺死了峰兒……”皇后的目光獃滯,雙手哆哆嗦嗦地舉了起來,想要鎖住喬雲溪的喉嚨。
喬雲溪一個巴掌揮過去,將她扇倒在地。
“這個巴掌,是你剛才欠我的。”
喬雲溪這個人,向來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就連一個不痛不癢的小巴掌,也要加倍地還回去。
她扯過皇後手中的令牌,拿在手中寶貝地拍了兩下,扔給了赫連絕,“記得,拿回去之後,好好地洗一洗,別沾了晦氣。”
“你幹什麼!”皇后驚呼道,“赫連絕已經答應把無絕宮給我了!”
說著,便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朝赫連絕走去。
“他答應了?”喬雲溪臉上帶着些疑惑,“他什麼時候答應的?我怎麼沒有聽到?”
她又看向赫連絕,眨了眨眼睛,“你聽到了嗎?”
赫連絕莞爾一笑,配合地搖了搖頭。
“就是嘛,我就記得這令牌一直是在你身上的,咦,”喬雲溪皺了皺眉,“你拿在手上幹嘛?這不是明擺着要人來搶嗎?快收起來收起來。”
聽到喬雲溪的話,皇后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