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失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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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包里摸出一隻小小的手電筒.田苗苗快速的站起、按下手電的開關藉著一剎那的光亮迅速的看了一眼.用掌心捂住燈頭迅速又蹲了下來.藉著剛才的亮光田苗苗大致看清楚了院子裏的情形.
院子很黑.各種雜物堆得亂七八糟.一堆捆在一起的木頭.一些糧食.還有水瓢、鋤頭、木桶之類的東西堆放在靠牆這邊.朝南的屋裏亮着燈.藉著剛才那一瞥好像有個男人正在洗腳.
心裏有了數.田苗苗悄悄移動到牆角藉助幾塊突出的磚頭墊腳迅速爬上牆頭非常小心的傾斜着上半身頭部小幅度快速的一伸一縮.絕不在牆頭停留.這手專業的動作看的遠處的高翔拍案叫絕.這是田苗苗和李幸學的絕活.平時可看不着她顯露出來.
就靠着這樣快速的觀察.最大的隱蔽自己的同時田苗苗也大致摸清了院內的情況.關着燈的屋子不像有人的樣子.整個屋內只有那個洗腳的男人在.並沒有見到女人.陳雨萌走失的時候才12歲.2年多未見相貌怕是有很大的改變.必須得找到確鑿的證據才能動手否則這種村子幾乎家家有貓膩.一下炸了鍋輕易可脫不了身.
小心的原路返回高翔身邊.詳細的和他說明了裏面的情況.高翔皺着眉說：“按照約定.分局的警力可是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要不咱們先別打草驚蛇就在這蹲守一夜.”田苗苗猶豫着這可是個嚴格保密的事兒.陳雨萌的身份又比較敏感.她叔叔現在可真的是區長.如果讓村民提前得到了風聲把人給藏了起來那就前功盡棄了.到時候別的不說區長的怒火肯定又會讓蘇局長大發雷霆.她臉皮厚反正無所謂可是連累周隊挨罵心裏還是不願意的.
正在猶豫之間.旁邊那家的院子突然亮了燈.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老二.給我拿手電來.”田苗苗瞬間有了主意.單肩斜挎着背包.耳朵裏帶着耳機.慢慢的跟了上去.
很快手電的燈光照亮了道路.田苗苗喊了聲：“大嫂.”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女人似乎被驚着了.飛快的回頭看着田苗苗手電的強光就這麼直射着眼睛.田苗苗頭一偏避開的同時一隻手已經摸上了后腰.得天龍山高翔和鄭世磊一戰的啟發.田苗苗回憶起劉老六似乎會用甩棍.這2年多的時間倒是唬着劉老六把這門本事交給了她.下了兩年苦功這手短棍用的倒也似模似樣.女人可能看清了田苗苗手電也放了下來田苗苗揉揉被強光閃着了的眼睛罵了句倒霉堆起笑臉迎了上去：“嫂子你這是要出去么.”
女人還是非常戒備.這大晚上的又是生人戒心難免會很高.田苗苗小跑進了裝作喘粗氣的問：“嫂子.我是來走親戚的.想問你下咱村有小賣部么.”
女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田苗苗.城裏女人沒錯聽了她的來意說了句：“都是超市了.哪還有小賣部.”得.一股子優越感差點把田苗苗給氣死.
只要搭上話就好辦.田苗苗稍有些扭捏的低聲說：“那個來了.又沒帶夠這才着急跑出來找小...超市.”
女人這才徹底放鬆起來.轉身打着電筒給兩人照亮：“你是誰家親戚.怎麼沒見過你.跟我走吧我正好要去超市.”
遠處高翔看見田苗苗跟着女人走了.才拿起手機實時監聽.這是素素搞出來的東西.一款手機APP應用.近距離可以讓手機實現對講功能.遠距離才重新使用4G網絡.這套系統的問世讓大家執行任務的時候方便不少.尤其是在鬧事盯梢的時候拿部手機跟發語音微信似的互相聯絡可比帶着步話機正常太多了.
女人正在打聽田苗苗的老底.田苗苗說她是受人之託來找葛樹祥的.女人詫異的看了看田苗苗：“找村主任啊.就在俺家隔壁你沒找着門.”田苗苗點頭.“我和她大女兒是同事她在城裏走不開正好我到縣裏來開會就順便來取戶口本.”
女人好奇：“葛花好端端要戶口本弄啥類.”田苗苗說：“可能是二胎政策吧.具體沒跟我細說.”女人又問：“姑娘你還是政府的人.”田苗苗笑的更甜了：“哪有那個命.我是市畜牧局的.到縣裏傳達會議精神的.”
兩人一個刨根問底.一個滿嘴胡扯.田苗苗扯的又基本上有理有據.女人這輩子可能也沒去過市畜牧局.至於為什麼不用電子郵件或者別的什麼方式傳達會議精神而是讓田苗苗這麼個不靠譜的人來傳達就不是她能想到的漏洞了.輕鬆矇混過關后女人話匣子倒是打開了.
又往前走了幾十米轉角矮牆根下突然轉出來兩個人.女人手電一照罵罵咧咧的說：“傻子他娘.大半夜的你誠心的是不.存那麼多錢等着帶進棺材啊.大晚上領著兒媳婦走夜路手電都不打..”
“兒媳婦”三個字瞬間吸引了田苗苗的注意力.凌厲的眼神飛快的掃了過去.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出現在燈光下,身後跟着一個衣衫襤褸、腳上穿着一雙又大又笨草鞋的年輕小女孩.以田苗苗的眼力當然看得出來這女孩兒絕對不超過18歲.兒媳婦.難道是...
為了不引起她們的注意.田苗苗眼神很快就收了回來緩慢的扭動着身軀利用角度形成餘光仔細的觀察這個女孩.女人一指田苗苗：“正好你們家老大的朋友.來你家取東西的.”
一聽這話老太太一把扯住那女孩飛快的就走.嘴裏罵罵咧咧了兩句不知道什麼方言田苗苗在後頭喊都喊不住.裝作追出去一截子小聲的通過耳機提醒高翔：“注意.注意目標可能已經出現.”
女人追上來拉住田苗苗：“行了閨女別跟那個老東西置氣.就這個德性.她那傻兒子在家呢一會兒我帶你過去不怕她不開門.”
田苗苗裝作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問：“嫂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女人笑笑：“還不是她那兒媳婦.花錢買的.造孽哦現在都還未成年呢；這不成體防賊似的看誰都不像好人.”
田苗苗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買來的.”女人嚇得急忙捂她嘴笑吟吟的說：“你們這些城裏女人就是愛大驚小怪.她那個傻兒子好人家的閨女誰肯嫁給他.可不只有買.這事兒在你們城裏稀罕.在俺們農村可不算啥大事.”
田苗苗裝作一副緊張的模樣：“這可是犯法的呀.還是未成年人.不怕警察呀.”
女人撇撇嘴：“她男人是村主任.誰敢去告啊.她又看的緊.那女娃嫁過來都兩年多了估計自己都死心了.”
手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只有疼痛才能讓田苗苗保持理智.不會發狂的追上去直接搶了女孩兒就跑.還不能確定身份.再等等.再等等...
反覆暗示自己超市也終於到了.規模還真是...小.不過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田苗苗心急火燎的先買了兩大包彈力貼身.看見旁邊洗衣液在打折二話不說就拿了個組合.結了賬一股腦塞給女人：“嫂子拿着.就當是咱兩投緣.你要實在不好意思我在你家裏住一晚上總成了吧.”
女人這下不客套了高興地接過洗衣液.這樣貴的東西她平時是不捨得買的.兩大桶3L的洗衣液100多塊錢呢.看田苗苗愈發的順眼了：“那行.就住嫂子那.你看那老東西的樣子.傻子家估計都不會給你喝一口水.”
田苗苗這下又自掏腰包買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提在手裏.女人更是眉開眼笑了心裏暗說這城裏女人就是大氣.兩人的關係通過小超市急速升溫這下女人對她再沒有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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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村主任家的燈已經關了.女人毫不客氣的砸門：“老東西給我開門.是我.”靜寂的夜晚敲門聲就跟打雷一樣.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田苗苗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個威風八面的農村婦女心裏暗暗佩服.不一會兒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至近磨磨蹭蹭的總算到了門口.
女人惱了：“老東西你嘴裏放乾淨點.小心我撕你的嘴.”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太太總算打開了門.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警惕的堵着門目光死死的盯着田苗苗.
女人拉着田苗苗問：“你男人呢.”老太太嘴裏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麼.女人似乎是聽懂了指着她又一通破口大罵：“老東西你嘴裏放乾淨點.我真撕你嘴你信不.你個...”接着就是一大串髒話噴薄而出聽得田苗苗嘆為觀止.
罵痛快了才拉着田苗苗的手對她說：“趕緊給我讓開.讓你男人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啥時候家裏輪到你當家做主了.”
老太太終於說出來第一句“人話”：“打麻將.沒在.”
女人又罵了句.才跟田苗苗說：“走吧去嫂子那.咱們明兒來.她男人不再你跟這老東西說不清的.”
老太太還跟防賊似的盯着田苗苗.女人氣的抬手就要撕打：“我讓你看.我讓你看.你個老東西看誰都像警察.人家城裏來的.跟葛花是朋友.給你家捎信來的...”
田苗苗急忙拉住.女人又耀武揚威的耍了通威風才帶着田苗苗進了自家院門.